楼梯间里静悄悄的,两个男生脑袋凑在一起特认真地看着手机,时不时还来一两句“这个有点难哎?”“打钱就行了”“这样我也会”“靠你好厉害啊”......
有两个职员模样的女孩从十九楼往下走,吃了太多午饭所有打算走楼梯消消食,走过十八楼的时候看到白锡望和闫乱,到了十七楼之后才开始讨论:“是十八楼那个艺考机构的?”
“原来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也喜欢打游戏啊。”
“像逃课出来打游戏的。”
“啧,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游戏。”
......
整个午休时间都不见了的两个人终于在下午第一节 课上课快十五分钟的时候回来了,下午是理论课,上的是有的导演系要考的“叙事散文写作”,上课的老师是丁一斤。
闫乱一进教室夏珂脸就红了,目光躲闪地低下头,白锡望的位置本来在后面,见状直接在前排的夏珂边上坐下了。
“白锡望你坐后面去,你这么高挡着后面同学。”丁一斤命令。
白锡望看了眼脸红扑扑的夏珂,目光透着不乐意,悄悄伸手报复性地捏了下夏珂的大腿.根子,而后站起来绕到后排坐了下去。
夏珂被捏的瞬间直接捂住脸趴桌上了,红霞从耳朵连到后颈,那皮肤几乎能掐出血来。
下午第一节 课没几个人听,打盹的打盹、吃醋的吃醋、分手的分手。
但丁一斤还是很负责任地在讲课,为了让这群无精打采的高中生振奋起来,直接把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闫乱叫了起来。
“闫乱,你情感丰富,写叙事散文应该不难。”丁一斤半调侃半认真。
闫乱一脸茫然地站起来。
“叙事散文不需要像故事写作那样大起大伏,只需要把情感寄予某件小事中,让你有独特的情感波动就可以。”
丁一斤给闫乱介绍。
闫乱点点头:“您说的对。”
所以叫我起来干嘛?
“你给我们说说你喜欢的......其中一个女孩吧,再说一件她让你有情感波动的事。”丁一斤给闫乱挖了个坑。
“哇哦!!!”前一秒因为打盹脑袋磕到了课桌的虞旦这时候起哄得比谁都欢,他把头生生扭到了一百八十度,回头看渐渐呆滞的闫乱。
一个教室快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闫乱,闫乱脑袋里走马观花地掠过那些女孩的样子,但没有一个多停留一秒,像幻灯片一样一闪而过。
一直到回忆到了末端,某个身影缓缓从大脑深处走出来,变得清晰、还让闫乱呼吸变轻。
闫乱已经思考了一分钟,他抬起眼:“我没有喜欢的女生。”
“那个......不对啊,你不是有十二个女朋友的吗?”丁一斤特别羞耻地说,她觉得这跟中二漫画似的,什么集齐十二个就能召唤神龙的。
闫乱思忖一秒,他又看了眼手机,抬起头郑重其事道:“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啊?”丁一斤仿若置身魔幻世界。
这时候教室门口靠了个人,褚时雨捧着喝了一半的冰咖啡出现在了笔试教室,笔试教室的门没关,所以他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在走廊里听到了全部。
“怎么少了九个?”褚时雨好奇地问,闫乱眸色沉着盯着那杯晃悠悠的咖啡,自己的心潮也在随之晃动;而后他把目光投到褚时雨恬淡漂亮的脸上,不知是怕吓到谁或是怕被谁发现,闫乱的声音轻了些道:“想一对一。”
第15章
褚时雨笑了,无可奈何地盯着闫乱,觉得他有趣又中二,闫乱不乐意地眨了眨眼,不只褚时雨,班里其他人也都笑了。
“行,那你加油。”褚时雨看闫乱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模样,只能也认真地用最大众的鼓劲方式对待他,褚时雨抬起手里的咖啡当作酒,对着闫乱比了比:“祝你成功。”
闫乱眉间划过一丝淡淡的笑,他依旧盯着褚时雨,眼眸深处是谁都没发现的侵占欲.望,我会的,他在心中默念。
国际学校的暑假要比其他学校放得早一些,所以六月中下旬闫乱已经不上课了,他暑假要集训,所以不能和其他国际学校的学生一样出国;而这不到半个月的空闲时间里,闫乱就成了褚时雨家里的一株盆栽,不对,是褚时雨的一个挂件。
除了晚上睡觉睡在自己那公寓里,早饭他下楼去小区门口摆摊大爷那儿买回来直奔褚时雨住的那栋楼,每天八点半准时叫醒褚时雨,而后一上午赖在褚时雨家里,褚时雨办公他就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褚时雨客厅沙发的角度很好,不仅能看到电视机、还能看到侧对着他在办公的褚时雨,两个小时的电影,闫乱一般认真看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中午闫乱也不午睡,于是被褚时雨逼着去小区花园练声,等褚时雨午睡结束他又拎着咖啡来准时敲门。
这天中午闫乱刚买好咖啡就接到褚时雨的电话,褚时雨在电话里简短道了句:“在小区门口等我。”
于是挂件先生闫乱便拎着咖啡,乖乖站在了小区门口。三分钟后褚时雨开着车出来了,闫乱上了车,问他:“去哪儿?”
褚时雨大约是刚睡醒,浑身还有些无力,他撇了一眼精力旺盛得过头的闫乱:“带你去释放精力。”
闫乱把咖啡放到车里的固定架里,去看褚时雨导航仪上的终点,蹙了蹙眉:“健身房?”
褚时雨点头,不出十五分钟就开到了他经常去的那家健身房,叫“NINB”,刚开没多久,人少清净,因为消费比较高,所以里面的清洁和安全做得都非常好。
闫乱没去过健身房,健身房对于他们这样身体倍儿棒平时也不缺少运动的大男孩来说挺遥远的。
工作日的下午健身房几乎没人,除了那个站在健身房门口戴着一副黑超冲褚时雨和闫乱笑得花枝乱颤的人。
“......他怎么在这里?”闫乱十分不爽。
“他开的。”褚时雨简单解释,他走向钟绛,钟绛熟练地带着褚时雨进去,闫乱刚刚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顿时觉得周围都阴霾了起来。
“闫乱,你要不做个器械?我找个教练给你。”进了健身房内部,钟绛建议道。
闫乱看着走进更衣室的褚时雨,又环顾了下四周满满的猛男器械,问钟绛:“老师做什么?”
“他啊?”钟绛眼底带着宠溺,像一根剑一样直抵闫乱心脏,不仅刺眼还扎心。
“他不爱做这些,我陪他打球。”钟绛道。
“什么球?”这里全都是各种器械,他没看到什么球场。
“乒乓球,球馆在负一层,你老师打乒乓特别厉害。”钟绛佩服道。
闫乱闷着头“嗯”了一声,褚时雨换好运动装和运动鞋出来,手里多了一副乒乓球拍,走过来跟钟绛道:“走吧?”
钟绛点头,褚时雨又看了眼闫乱:“你在这儿练器械,那边会有教练教你。”
闫乱站在原地看着钟绛和褚时雨的背影越来越远,脸上越来越黑,这时有个肌肉横生的教练走到闫乱跟前:“小帅哥,发什么呆呢?先举个铁看看?”
闫乱看了眼他,这时候有人跟自己讲话总好过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被晾着,他点点头,跟着教练往举铁区走。
楼下的乒乓馆是钟绛特地征用了停车场的部分地方建的,明亮干净、设施齐全。
“你进步了。”几个回合之后,褚时雨额头上出了些汗,他微微笑着说,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球,迅速发球,球贴着网擦过,钟绛紧抿着唇,反应飞快地接过那球,球回到褚时雨那边的时候褚时雨的力道轻了些,直接一个轻巧的回旋球打得钟绛措手不及。
“输了,还是褚老师厉害一点。”钟绛捡起球,去边上的架子上拿水喝,又拿了瓶给褚时雨,半抱怨半撒娇道:“我还特地找了我们学校的乒乓球教练教我。”
褚时雨喝了口水,眼睛一周因为出汗而有些红,脸上水意潋滟,更显得剔透漂亮,钟绛盯着他:“被国家队教练教过的就是不一样。”
褚时雨垂了垂眼,他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难道不是我自己有天赋吗?”
钟绛走向褚时雨,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搂到自己跟前,而后亲了亲褚时雨的额头,声音沙哑:“是的,褚老师天赋异禀。”
褚时雨侧了侧脸,钟绛不放过他,直接按住他的脸颊,低下头去亲褚时雨的嘴角:“不要躲我。”
“会有人......”褚时雨轻声道,他呼吸被钟绛的突然袭击弄得有些乱,钟绛将褚时雨抵在门上:“我锁门了,谁都不会来打扰我们。”
褚时雨被迫抬起头,钟绛一条腿抵进他****,故意去碰、去磨弄他敏感的部位,褚时雨眼尾更红了,眼下那颗不大的泪痣像勾引,钟绛看得着迷,他低下头,吻住褚时雨泛红的、湿润的柔软嘴唇。
“砰砰砰!”
就在钟绛几乎要扯下褚时雨衣服的时候乒乓球馆的门突然被砸响,褚时雨双手按着钟绛的肩膀,柔声命令:“放开。”
钟绛眉眼间划过四个字:“苍了天了!”
他觉得这时候被打断的自己他妈要爆体而亡,但砸门的声音暴躁而无休无止,钟绛只能松开褚时雨,声音低沉愠怒:“让我看看哪个傻.逼工作不想要了。”
褚时雨站在原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看钟绛转身朝门口走,乒乓球室的门打开,闫乱一脸暴怒地站在门外看着门里一脸暴怒的钟绛。
“你的员工摸我!”闫乱压制着想要揍人的冲动,对钟绛低吼,钟绛眉毛也竖着呢,一腔怒火没地儿发:“什么玩意儿?”
闫乱咬了咬牙,委屈地看向后面也走过来表情迷惑的褚时雨。
事情是这样的,一开始那个教练教闫乱还比较正常,先让他热身、然后熟悉哑铃和杠铃的重量,再是让闫乱试着开始举。
到这里就有点不对劲了,那教练趁着闫乱费力举杠铃的时候从后面贴上他,嘴里念念有词:“是不是举不动了?”
“举得动。”闫乱当时还以为教练过于体贴了想帮助他,没想到在闫乱表示不需要帮忙之后,那教练依然贴着他,肌肉充实的双臂绕过闫乱,从后面搂住他,其实闫乱要比这教练高出不少,但他的身形属于清朗劲瘦那型,围度不大。
这时候闫乱渐渐觉得不对劲了,就在他把杠铃完全举起来之后那教练的手撤下,闫乱松了口气,就在这时,那双手直接摸到了闫乱的屁股上!还他妈捏了捏!
闫乱当时就砸了杠铃,转身冲教练道:“你干嘛呢?!”
教练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愣了下立刻把手缩了回去,他一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反应极其迅猛:“我教你呢,怎么了?东西砸坏了要赔的噢。”
听完整段闫乱被吃豆腐的控诉描述,钟绛的暴怒渐渐平缓了,他看着小高中生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居然没忍住笑了起来,就......很好笑啊,但钟绛很快抑制住:“行,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钟绛便上去了,褚时雨走到闫乱跟前,给了他一瓶水,闫乱接过,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依然不能平息内心的不爽,他还从来没被人吃过豆腐呢,气得后悔当时那杠铃怎么就没直接砸那教练身上呢。
“会打乒乓吗?”褚时雨看闫乱脸上三分委屈七分恼怒,主动问他。
闫乱看了眼一身球衣的褚时雨,短裤到膝盖上面一点,褚时雨一双腿又长又直又白,前天傍晚褚时雨躺沙发上看书的时候闫乱还偷偷摸了一下,很滑,他内心的躁郁平息了点,回答他:“会一点。”
“嗯。”褚时雨点头,他拿了一个拍子给闫乱:“我来教你。”
闫乱接过球拍,站到了球桌的另一边。
褚时雨发球,面对闫乱他发的球特别好接,闫乱顺利和他对打起来,第二局轮到闫乱发球,他拿着球就准备打过去。
“等等。”褚时雨道:“你动作不对。”
闫乱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褚时雨走向自己,褚时雨把球从闫乱手里拿出来,指导道:“俯身,腰弯下去一点。”
褚时雨拍了拍闫乱的背,用手掌的力度告诉闫乱应该弯到什么程度,闫乱弯好后,褚时雨又转到闫乱正面:“手,应该这样放。”
褚时雨握住闫乱的手腕,他手心很热,闫乱觉得自己的皮肤被他烫到了,突然有点闷。
“嗯,就这样,拿球的手要手掌摊开,发球的时候向上抛,然后用球拍打过去。”
褚时雨给闫乱调整好了动作,让闫乱发一次看看,闫乱不仅分心、脑子里还突然跳出些小九九,于是他把乒乓球抛起,做了一个空前绝后难看且不标准的发球动作。
黄色的小球如壁球一样被打到墙壁上,然后弹回来,在地上“哒哒哒”跳着,像闫乱心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不安分因子。
褚时雨:......
“来,你握着我的手感受一次,应该用怎样的动作。”
褚时雨道。
“咚!”心脏被那些不安分因子捧起而后抛到半空中,如同在放烟花,闫乱的小九九奏了效,他心中一分羞愧九分雀跃,看着褚时雨站到自己跟前,对他说:“你握着我的手。”
褚时雨从闫乱手中拿过球拍,他背对着闫乱看不到闫乱的表情,只知道闫乱手心里都是汗,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有点大,把自己弄疼了,而背后的胸膛热气蓬勃,像个持续输出热量的发动机。
怀里的褚时雨缓缓抬起手臂,闫乱想再靠近一点,他低下头,几乎是把头埋在褚时雨肩窝里的姿势,像是直接从背后紧紧拥抱褚时雨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