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离歌。亚辛压抑着开始呜咽。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呜......
离歌好久才明白过来。张张嘴要说话,一口气接不上来,搜心刮肚的咳。亚辛这个时候怎么样也知道要水,桌上茶杯里半碗凉茶,他含了一口,给离歌哺入。
离歌嗯一声,大喘几口,缩着身子又没了动静。亚辛哭也哭过了,怕也怕过了,现在镇定下来。亚辛握住离歌的手腕,离歌身上冰凉,薄薄一层皮包着伶仃的骨架,亚辛把枕头摆摆好,给离歌盖好被,出去的时候不忘轻轻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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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泪眼
亚辛跑到家里时,喘得肺子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亚辛想要偷偷摸摸请个大夫去看离歌,请个大夫到牧野那里,这总是有点不大对劲。亚辛咬咬牙,想求大哥和牧野说放了离歌,想到牧野那句席席就是我心尖上的肉又没了胆量。席席怎么说是自己的妻子,离歌是牧野的人,这层关系在亚辛看来已经注定他和离歌没有指望。大哥会骂死他,老三不会管,想来想去能求助的只有一个席席。席席应该知道自己和离歌的事吧,亚辛想。这点心思被一个人发觉,就有了和他亲近的意思。亚辛去找席席。
席席在屋里专心致志的逗猫。自从席席嫁过来,老三的猫就和她形影不离的。亚辛抓住席席就控制不住开始哽咽,其实就是小孩子哭给人听的心理,离歌生病了;牧野找了新人;总管要把离歌扔出去。席席耐心听完,头一偏问:"你告诉我干什么?"嘴上这么说,眼睛里笑得厉害。亚辛茫然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亚辛完全六神无主,现在谁的话他都当救命稻草的,
席席想想说,我不管。他和我没关系。亚辛慌了,扯着席席说,那我怎么办。这是亚辛成亲以来第一次主动离席席这么近没有害怕。席席有点稀奇,她笑着说:"这是你的事,你要怎么办?"亚辛说:"我不知道。"席席有点不耐烦,又问:"那你找我干什么?"亚辛说:"我想问你怎么办。"席席问:"现在呢?"亚辛说:"我想求你回去,带我回去。我偷着找人治离歌。"席席满意了,说:"好。你的事你要拿主意。"
席席简单收拾东西,叫人回了大哥说亚辛送自己回去小住。亚辛急得在房里乱转,突然一拍脑袋,跑药房里给离歌拿药。人参鹿茸蛇胆,想的到的补药亚辛装了一大袋。席席临走前亲亲老三的猫,说几天就回来不要想。
牧野把原来席席住的房子收拾了,席席无比虚弱的说要回家养一养,亚辛应景似的举起一大包药。牧野不悦,冷笑道:"我妹子生病,我治不起么?"亚辛尴尬得红了脸。过了几天席席又染了风寒,召了大夫长住在外头。其实汤药一碗一碗全送到了离歌那里,大夫也一夜一夜叫亚辛引着去给离歌看病。牧野不要的人是一眼都不会再瞅的,这一点不知叫多少人恨,也让亚辛衷心感激。
离歌一点一点好起来,也不多说话,非常的配合。以前伺候的丫鬟来过几次,后来叫席席收了去。席席和亚辛只手遮天,生生在牧野府里治好了濒死的离歌,除了席席的几个心腹,府里居然谁都不知道。牧野早把离歌忘到了脑后,以前像离歌这样不声不响就死在府里的不知有多少。亚辛天天忙着给离歌熬药,送饭倒水,外头看来倒是个体贴的夫婿。
这段日子里最高兴的就是亚辛,从来看也看不到的人,现在就近在眼前。离歌长了点肉,气色好了些,亚辛心也定了下来。晚上放离歌一个人在房里亚辛不放心,常常半夜就跑到离歌被窝里。带进去的冷风叫离歌好了又病,病了又好。离歌性子上来,一连几天都不说话,亚辛察言观色照顾着,自己大少爷脾气也给磨去不少。常常是亚辛在一旁自说自话,离歌冷眉冷眼的瞅着。渐渐的离歌那种探询的意思也就隐去了,举手抬足少了层隔膜,高兴时还能和亚辛零零碎碎说些趣事。这些亚辛都没有察觉,对于亚辛来说,生活是不存在拒绝的,离歌是理所当然之事。有的,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牧野,席席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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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笙歌
亚辛货真价实的第一次是离歌手把手教的。两个人抱着抱着就擦枪走了火。亚辛懵懵懂懂,拼了命把离歌往自己怀里拉,在离歌身上乱拱乱蹭,挫败的呜呜咽咽。.离歌先是吻他,完了亚辛模仿着回吻,离歌去掐亚辛的敏感点,用嘴含住了套弄。亚辛身上热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亚辛只知道死命扒着离歌。离歌把亚辛逗引得意识涣散,血脉贲张,亚辛看离歌清明的眼和熟练的动作,害羞得缩到被子里去。亚辛本能的用下体摩擦着离歌,在离歌脸上胡乱亲吻,离歌用手引导着送入自己体内。亚辛吓一跳,向后一缩,离歌面不改色的看着亚辛,亚辛说:"我不知道......你会疼吧?我......我......"亚辛握住离歌那里不知所措,离歌那里还是软的,一点也没动情。离歌突然眉眼弯弯的笑了,这是离歌笑得最真实的一次,离歌说:"我习惯了。"
亚辛突然死死压住离歌。亲吻,勾着舌头纠缠,啃噬舔吻,抚摸,套弄,前戏叫亚辛学了个十成十。离歌扭着身子乱动,不停的吃吃笑,后来亚辛含住离歌那里的时候他一下子笑不出了。离歌躬着身子喘息,接着开始剧烈挣扎。亚辛被离歌推到一边,离歌喘着粗气,亚辛那里直直的,两个人互看着,离歌有点慌乱的样子,亚辛脑袋"嗡"的一声,热血全都涌到了下身。亚辛又扑了上去。亚辛这会完全是无师自通了,他搂着离歌不叫他动弹,手伸到下头去。离歌挣扎得厉害,亚辛居然嘿嘿极为色情的笑了一声,挤压亲吻,舌头濡湿,离歌怎么躲闪挣扎,最后还是射在了亚辛嘴里。离歌在高潮中紧紧的夹住了亚辛的头薅着他的头发,亚辛一路吻上来,离歌顿了顿,猛的反压住了亚辛。离歌这时候才是完全投入,亚辛就只剩颤抖喘气的份。亚辛的眼前闪过一道又一道白光,身体只剩本能驱使。可是整个过程中除了喘息,两个人都压抑着一声未出。
等完事了亚辛累得沉沉睡去,伸只胳膊叫离歌枕着。离歌没有睡,趴在亚辛怀里啃亚辛的胳膊。离歌啃到天亮把亚辛的胳膊啃满了整整齐齐的牙印。亚辛醒来看到自已一条胳膊变了色,吓得哇哇大叫。离歌文风不动的看亚辛歇斯底里,然后把被子掀开说:"你看,我也有。你就比我多了一点点。"亚辛看离歌身上果然全是红点,这才镇定下来。那以后亚辛的观念就根深蒂固了,他以为第一次做了爱胳膊就会变颜色。
亚辛已经半个身子都留在了离歌这里,一天几次回去给离歌拿药,带饭,席席早就忘在了脑后。两个人在那个小天地里甜甜蜜蜜的,也有点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味道。亚辛食髓知味,成天动手动脚,离歌对性事本是极淡,这时候也少不得有恶虎扑羊的时候。亚辛对两个人的将来是一点也不想的,他也想不出什么。对亚辛来说现在就是想也想不到的美梦。离歌也不想。离歌心里想什么,亚辛永远不会知道。所以说简单的人得到什么要容易得多。亚辛只是做想做的事情,其实已经在竭尽全力的争取。离歌不沉不动,但是对亚辛,已经明显是认了。
这一天早晨亚辛还没有睡醒,在床上翻了个身把离歌压到下面。两个人把被拉到头顶,窝到被里互相啃。亚辛用下巴不停蹭离歌的肩,离歌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亚辛发现离歌其实非常怕痒。他们两个说起以前的事,亚辛说到他是怎么对离歌一听定情的,亚辛絮絮叨叨把一次又一次和离歌见面的情景描述得清清楚楚,离歌不声不响的听着。开始亚辛说几句,就停一停,怕离歌不耐烦。看离歌一点表示也没有,就继续说。等亚辛嘟嘟哝哝说完,再一看离歌,已经睡着了。亚辛就有点气,胡乱去捅离歌,离歌闭着眼睛用手去挡。两个人闹着闹着离歌突然按住了亚辛。离歌指着被外面说:"你看。"两个人把被掀开一条小缝,鬼鬼祟祟的,地上离歌的鞋边趴着一只猫。
亚辛一下子就把被拉上,紧张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好笑。他现在好像也不是十分怕猫。亚辛问离歌:"你说牧野养这么多猫干什么?"离歌说:"不知道。"亚辛就觉得苦大愁深的,恨恨说:"我看就是牧野养猫养的,席席成天和猫在一起就成了猫样......"两个人在被里那么小的空间,又黑又闷,气息相闻,亚辛好像觉得才安心些,没有人把离歌抢过去。亚辛对离歌说起席席,席席古怪的行止和诡异的怀孕,离歌接口说:"说不定--"亚辛问:"什么?"离歌说:"说不定--嗳,我也说不准。"
亚辛又掀开被看那只猫,很肥的黄色大猫,仰着头正专心致志看着什么,耳朵竖起来。亚辛看着看着叹了一口气。席席挺好的,可亚辛就是怕。离歌伸出手把那只猫拽了过来,放在被窝里,亚辛手脚并用向后退了老远。脖子上触到猫毛,立刻就红了一片。亚辛抖抖,说:"你--你别拿这个吓我。"离歌抱着猫坐起来笑笑,说:"我也挺喜欢猫的。"亚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离歌把那猫四脚朝天放在膝盖上,那猫乖乖的任他摆布。猫雪白的肚皮软呼呼的,离歌细细的手指在上面捅来捅去,那猫象是痒了,两个前爪扒住离歌的手,眯着眼咧开嘴人一样笑着。"你看,"离歌摸摸猫:"牧野这里的猫,都是不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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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梦破
亚辛离开牧野府的时候称得上是凄凄惨惨戚戚。对亚辛来说已经就是生离死别天上人间了。亚辛在牧野府里住了一个月有余,直到自己也知道说不过去让大哥接了回来。席席的腹部微微隆起,走起路来手扶着后腰挺着肚子已经很有那么回事。席席走的时候都给离歌安排得好好的,找了几个心腹叫偷偷照应着,亚辛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时终于开始正视两个人的未来。亚辛无话可说。
忧则忧鸾孤凤单,愁则愁月缺花残。
亚辛向来不是个吟诗抒怀长歌当哭的人,这会儿也少不得偷理绡裙自惊腰衩了。亚辛呆在房里一张嘴就唠唠叨叨和席席说离歌,席席也不去招惹他。席席明显安静了很多,也明显张牙舞爪起来,呆在房里除了亚辛谁也不叫进的,下人送饭都是亚辛出来拿。席席在床上歪着,亚辛拖个凳子坐在窗户边发呆,两个人有时候成天也对不上一句话。呆了几天亚辛耐不住了,就出去看看离歌。回来又是没精打采。亚辛常常在想:这样拖着拖着什么时候到头啊。
亚辛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比如和离歌私奔,叫离歌扮女装娶过来,改入赘牧野那里,荒诞一点的还想挖个地道和离歌的屋子连起来。亚辛不问离歌的过去,也不求将来,他只求现在,眼下,就能真真切切看到离歌。亚辛从未费劲想过离歌的心思,所谓离歌,就只是他这个人,是不包括他可能有的深沉心机或悲惨身世的。亚辛只把离歌看作了眼前的这个,亚辛爱得简单,他甚至没有想过离歌爱不爱自己。
亚辛实在没有办法了,他曾经试探着问老三,我可不可以再收个人?老三挑高了眉毛看看他说,我不管,牧野会杀了你。亚辛又去问大哥,他一看大哥端正的肃脸就把话吞了下去。大哥是一向要他大丈夫要担得起责任的。和牧野抢一个男宠,这话说出来不仅负了席席也不怎么光彩。亚辛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他也没有放弃一切和离歌远走高飞的勇气。亚辛的爱情是没有承担的爱情,这种爱情是要以现实生活和优渥环境为条件的。
老三渐渐有了知觉。但是他不说。老三不知道亚辛心里头的人是谁,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全家的利益。成亲前老三和大哥其实就探过牧野的底,听说席席识大体又温柔娴雅。兄弟俩是认真要给亚辛找一个好媳妇过快乐生活的,两家门当户对,牧野作合作者总比一直作敌人要好得多。老三也听闻牧野有多宝贵妹妹,所以老三不透半点口风。老三看得清楚,一旦大家知道,两家就永远是世仇了。老三私下里揣摩亚辛心里的人,一定是牧野府里的,而且席席还知情。老三冷眼看小两口粉饰太平,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两个人一定在某种问题上做过妥协。所以席席的孩子亚辛不过问,亚辛的事席席全力支持。老三想这事还真怪不得亚辛,见过席席后老三和大哥面面相觑,两个人心里都在苦笑。亚辛娇生惯养,那么怕猫的一个人,居然娶了席席。席席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老三怀疑了一个又一个,排除了一个又一个,还是没有定论。老三也想要亚辛快乐,可是娶了席席覆水难收。大哥能不知道这些么?大哥知道。全府的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谁都不点破。其实老三也是在等。他在等亚辛自己说出来。亚辛不是个有承担的人,老三想要是那个人能让亚辛有勇气来负起责任,那他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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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碎。
亚辛又一次半夜去找离歌,离歌却不在。亚辛吓出了一身冷汗。席席给离歌住的小院是牧野府中最偏僻的地方,只要不出去,牧野一辈子也碰不到他。亚辛习惯了每次来都看到离歌乖乖在房里呆着,离歌不在,亚辛立刻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亚辛听说牧野不要的男宠都是在半夜里席子一卷扔出去,想到这里亚辛内脏都翻了个。亚辛在院子里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离歌月光下披山挂水的走过来。离歌走得反常的有气势,专挑树多草茂的地方走,一路过来哗啦啦分开一条路。好像是十五,月亮异常明亮,亚辛站在门口,看朦胧影子里离歌横扫千军的过来,感觉像梦境一样。离歌漫不经心的,在门口稍稍挤一挤,把亚辛推到一边,自己就进了房。亚辛见到离歌本来是松了一口气很高兴的,这会一股火气却直上了过来。离歌自己脱了鞋袜,拉过被子上床就睡,好像没有亚辛这个人,亚辛呆一呆,过去一把把被子掀开。亚辛瞪瞪眼,问:"你到哪里去了?"
离歌没有了被,慢慢把腿蜷起来,双手抱膝侧躺,没有理亚辛。亚辛生气了,爬到床上一把把离歌拽过来,恨恨的说:"我和你说话那!"
离歌被亚辛拽得斜过了身子,半个肩膀还在亚辛手里,离歌用胳膊肘挡着脸一声不吱。亚辛气得使劲晃离歌,离歌头发乱了,领口开了,突然抬起一只眼来,微微一挑。亚辛一愣,不由放开了手。离歌自己坐起来用手缓缓梳了头发理了衣服,亚辛气鼓鼓看着,也不上手。停了会,亚辛又问:"你干什么去了?"
离歌作了个笑的表情,轻飘飘说:"我去看看。看看--看看--我出去走走还不行么?"
亚辛忍着气,瞪着他说:"不行。你撞上人怎么办?牧野要看到你怎么办?人家都以为你死了!你就呆这里,不能乱走。我刚才没看到你,吓死了!"
离歌一直听着亚辛说,神情很木,眼睛大大的但是什么都没有。亚辛有些焦躁,他知道离歌一生气就是这个样子,离歌从未明确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不高兴了就摆出一副莫名的表情呆呆看着你。这一下,离歌怕是又好几天不理亚辛了。亚辛深深吸了口气,拿被子给离歌围上,胳膊环过离歌的腰抱着说:"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嘛。嗯?"亚辛有点委曲,他大少爷自打生出来就从未服过软卖过小,却一次又一次在离歌面前低声下气。离歌低下头看亚辛在自己身前的胳膊,那上面从来都被自己啃得青青紫紫的。离歌勾了脑袋,心一下软了下来。
亚辛没话找话说,和离歌东扯西扯,离歌淡淡应着。亚辛边说边吻,在离歌身上嗅来嗅去啃来啃去。一会儿两人就脱了衣服滚在一起。亚辛动了情,可离歌还是淡淡的。亚辛突然叹了口气,抱住离歌也不再有什么动作。在亚辛看来做这种事是一定要两个人都情动如火鱼水和谐的,离歌不想要,亚辛从来未勉强过。亚辛抱着离歌还是不死心,在离歌身上扭来扭去。离歌烦了,幽幽说:"你想要就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