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与好玩[现代耽美]——BY:诸事皆宜

作者:诸事皆宜  录入:08-10

  杨司乐喜欢新鲜、擅长冒险,贴身相处的时间一长,他就会发现自己原来比想象的还要刻板无趣。
  那个时候他会怎么办呢?沉没成本谁来承担呢?
  “杨司乐。”
  “嗯。”
  “明天一早我就回庆江。”施年通知他。
  杨司乐立刻抬起头,惊讶地问:“为什么!”
  施年平声答:“不为什么,不喜欢青原。”
  杨司乐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着急忙慌地按亮手机想重新解释一遍:“你不相信吗?我真的没有跟陈楠说过你的坏话,从来没有!不信你看!”
  施年握住他的手腕,抬高小臂格开他的手机,用不耐烦的语气说:“抱够了吗?抱够了就下来,我要睡觉。”
  杨司乐束手无策了。
  他直觉施年这一走,开学后他们就会彻底沦为相识的陌生同学,一切回到原点,他伸出手想和施年打招呼,施年吹着口哨,指尖转着文件夹,皱着眉头经过他,顶多只看他一眼。
  那天他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吧,才会吹轻快的口哨,以后呢,恐怕连那“一眼”都将不复存在。
  难以言明地,杨司乐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这一夜,失眠落到了另一个没有体会过此种滋味的人头上。
  杨司乐坐在书桌后,习惯了黑暗的眼睛长久地停留在面朝他,睡得很深的施年脸上。
  他回忆小时候,施年教他爬树,和他分零食,跟他坐在小板凳上吹泡泡,一口一个“洋洋哥哥”,从不离开他半步。
  他想起自己搬到北京的头一个月,妈妈心情不好精神恍惚,他只能揉着眼睛熬夜,等她睡着了再溜进客厅,用家里的座机偷偷打电话给付阿姨,问年年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有没有哭着找她要洋洋哥哥。
  再后来,爸爸药石罔效,他们被医生劝回了家,妈妈的状态越来越差,断了庆江这边的人际来往,一心要做活死人,跟爸爸一起被众人遗忘在不再流动的时间中。
  他体恤这种心情,跟着一起消失,每天上学放学做作业,空闲时间基本全花在练各种乐器,钻研各种能转移注意力,哄自己开心、博妈妈一笑的小玩意儿之上。
  怪不得谁,是他先放弃年年的。
  天际将白,杨司乐灰心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给施年收拾行李。
  他把衣柜里挂着的西装取下来,放进行李箱,再把一套干净衣裤叠好放在施年的枕头边上。
  他甚至单独帮施年买好了早上的车票,掐着点儿叫醒他,想把他送到高铁站,再回酒店补觉。
  “年年,起来了。”他坐在床边,摇了摇施年的肩膀,轻声说,“回家吧,我送你。”
  施年皱紧眉头睁开眼。杨司乐把手横在他的额头下,帮他挡住窗外照进来的光:“给你买了早饭,再不起来就冷了。”
  施年还没清醒,下意识卷着被子往他那边缩,嘟嘟囔囔地问:“几点了?”
  杨司乐心软得不成样子,捏了捏他的耳垂,答:“七点四十五。我给你买的九点半的动车票,快起来吧,再不起就赶不上了。”
  累得不行还想继续睡一会儿的施年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给我买动车票干嘛?”
  杨司乐很是沮丧,却仍是强颜欢笑地说:“怕你想趁我睡着的时候走,所以我干脆帮你买了,你别生气。”
  施年一脸懵地抬头看他,追问:“趁你睡着的时候走?走哪儿去?”
  杨司乐愣了:“回庆江啊……”
  施年撑着床铺坐起来,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还没睡醒还是发烧烧糊涂了?我待会儿要回的是环球酒店,回什么庆江啊。”
  杨司乐瞪大眼睛,第一回 亲眼见到这个只听付宜转述过一次,无声无息的,堪称荒诞的过程。
  他把施年的手从额头上抓下来,紧紧攥在掌心。
  “施年……”他喉结滚动,声音颤抖地问,“你回环球酒店做什么?”
  施年完全清醒了。
  杨司乐的反应太不寻常,长期对此保持警觉的习惯使他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想下床去翻笔记本,可右手被杨司乐握得死死的,他根本找不到借口回避这个问题。
  他急得满脸通红,连忙在目光所及之处寻找自己的手机:“你先松手,我……我想上卫生间!”
  杨司乐不松手,稍作冷静道:“施年,别找了。听话,别找了。”
  施年慌张地看向他,被他神情中流露出的同情与怜惜给震得失去了辩解的欲望。
  他无辜地大睁着眼睛,眼眶登时转红:“我今天……要、要参加比赛……”
  杨司乐看不得他这样。他垂下脸,咬紧了牙关。
  大厦将倾一般,施年塌下肩膀,难以置信地张开嘴,陡地落下一颗饱满的泪珠。
  “难道不是吗……”


第29章 对对对,干活
  早饭已经冷透了,躺在书桌上依旧没有人动。
  施年反应过来自己健忘症发作,把昨天一整天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就惊慌失措地推开杨司乐,一个人躲进了卫生间,无论杨司乐怎么叫他,他都不应。
  这家酒店大床房的卫生间不能反锁,杨司乐只是顾虑着施年的心情才没有径直推门进去。他站在卫生间门口,从门缝里越来越清晰地听见了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施年,我能进去吗?”他敲了敲门,柔声说,“让我看看你。”
  施年不理会,蹲在花洒下后悔得直掉眼泪。
  如果刚才他能稍微镇定一点,嘻嘻哈哈开个玩笑,说自己还没睡醒,再步步为营地从杨司乐嘴里套话,不至于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他瞒住了学校里那么多人,独自对付过无数场类似的危机,再多瞒一个人也完全不在话下。
  可这一个月以来,他习惯了在杨司乐面前放松自己,更别说是像今天一样,一睁开眼就见到杨司乐,他哪里还想得起平常用在别人身上的心计?没有当场泣不成声地抱着杨司乐大哭一场,而是躲起来慢慢消化惊恐,已经是克制的结果了。
  杨司乐有些后怕,他不禁想,如果自己没来青原,施年是在和小提琴首席同住的期间忘了一整天的事,那他该有多无助多孤单。
  但是,如果自己没来,或许施年昨天也不会生气,说不定压根儿不会被刺激成这样。
  他叹了口气,又抬手叩门。这次不是征求意见,只是通知。
  “施年,我进来了。”
  等了两秒,施年没答应也没拒绝,他便推开了卫生间的玻璃门。
  谁成想,开了第一道门还有第二道——施年把自己关在了淋浴间里。
  杨司乐看见这一幕,莫名想起老鹰抓小鸡这个游戏。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推开第二道玻璃门,在一个劲儿掉眼泪的施年旁边靠墙坐下来,拿出手机问:“我们改签吧,今天中午回去可以吗?”
  施年不说话。他还是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回庆江。
  杨司乐见他垂着头,默默地把哭声往肚子里吞,接着说:“12:12这一趟差不多,可以休息会儿吃个早午饭再慢慢去车站,你看看?”
  他把手机放到施年蜷起来的腿上,征求他的意见,施年却突然重重地喘了几下,猛地把他的手机砸回他怀里,扭过头声嘶力竭地大叫道:“我不记得了!”
  “破窗效应”可能同样适用于人的心情,一旦放弃挣扎,不计后果地喊出了埋藏许久的心声,后面就容易滔滔不绝。
  “我全都忘了,一个都不记得了……”施年开始破罐破摔,“为什么要回庆江,为什么你会说那种话,我不记得,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三两下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强装无所谓地望着一脸平静的杨司乐,甚至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你不信?我没和你开玩笑,也不是为了表演那个中二病的破梗,我就是有健忘症,有三甲医院诊断的那种健忘症,听懂了么?”
  “哦,至于什么‘小学同学’,我只是装成想起你了的样子,其实你在我心目中就是个认识半年最近才成为朋友的转学生。”
  说到这儿,撑着施年的那股气豁然泄掉了。
  因为彻底忘了昨天,彻底忘了“喜欢杨司乐”是一件被他暗中否决了的事,所以他心里酸楚。
  他的确没想起小学时光,但杨司乐在他心目中,早已超过了“认识半年最近才成为朋友的转学生”。
  无奈发生了这种事,他总不能说:“虽然我没想起你,说不定哪天还会忘记你,但我最近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你,其实你在我心目中和别人不一样。”
  他还不至于这么厚脸皮。
  施年深呼吸,试图把再度涌上眼眶的热泪给憋回去。
  但于事无补,他还是瘪起了嘴,哭得像个始终得不到大人信任的小孩子。
  “对,杨司乐,我一直都在撒谎、在骗你。”
  他用睡衣袖子蹭掉一行眼泪,新的一行又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我不需要你同情,你生气是应该的。”
  哭腔也憋不住了。
  “真的,我、我没关系,我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但你肯定是第一次听说。我理解,希望你也理解理解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没想过要伤害谁,你要走就走吧,对不起,对不起。”
  施年用尽全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满不在乎,可他自以为镇定得体的话,听在杨司乐耳朵里却显得那么语无伦次,那么……可爱。
  “我说我要走了吗?”
  杨司乐叹气——不知为何,最近和施年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想叹气,好像怜惜,又好像掺杂了别的什么令他不忍的东西。
  “我说的是我们一起走。”
  他把手机揣进包里,跪坐起来抱住施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哭。
  “我之前身边是没有得健忘症的,但这不代表我不相信有人会得健忘症。施年,我相信你,没想过要笑你,更没想过为这个生气,不和你做朋友。”
  施年闻言,终于肯放声哭了。
  杨司乐拍拍他的背,问:“是不是之前有人拿这个病嘲笑你?”
  施年把脸埋在杨司乐的肩上,贪心地回抱住他,犹豫着点了点头。
  杨司乐:“告诉我,我帮你骂他们。从小学开始,一个都不放过。”
  施年抽噎着说:“我、我记不清了,应该是从初、初中开始的。”
  杨司乐温柔地揉捏他的后颈,一节一节地往后背摸,帮助他放松:“那就从初中开始。那些人怎么笑你的,大胆说出来,我一个个骂。”
  施年收紧手,耳根通红地说:“他们说我很装……”
  杨司乐故意曲解他的字面意思:“装什么,装可爱吗?你哪儿用装啊,你本来就可爱,是他们有眼无珠。”
  施年:“有男生说,我是为了吸引女生的目光……才这样的。”
  杨司乐张口就来:“你昨天坐在餐馆里点个菜服务员都盯着你看,哪儿还用专门吸引,听他们瞎扯。”
  施年又呜呜呜:“我不是中二病!我很适应地球人的身体!”
  杨司乐听笑了,拉起他的手掌看了看:“不对啊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不像是地球人。”
  他就势把施年的手牵到嘴边亲了亲:“像是从经费爆炸的治愈系动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施年被震惊得忘了哭,连忙直起身,结果后脑勺却撞到了杨司乐的下巴。
  杨司乐吃痛地松开手揉下巴,施年见他对那个动作没有更多的反应,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要是刚才装无知无觉,说不定还能被杨司乐多亲两下,唉。
  “不哭了?”杨司乐见施年止住了眼泪,终于松了口气,向他确认道,“现在心情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
  “还怕我走吗?”
  施年想起刚才边哭边打小报告的自己,顿时羞耻得不行,不敢再看杨司乐。
  “……不怕了。”
  “那就好。”杨司乐从地上站起来,“我特别怕你像期末展演那天一样,非得跟我打一架才行。我现在可打不过你,只能被你按在地上捶。”
  施年仰起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杨司乐伸手想把他拉起来,一低下头,凑巧对上施年刚哭过的湿漉漉的眼睛。
  他的心当即一缩,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纷纷加速,臭不要脸地奔走相告。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的四肢和大脑同时蠢蠢欲动,一副想立刻干点什么的样子。
  “……咳咳!”他触电似地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因为我昨晚没睡觉。”
  施年自己站起来,扯了张卫生纸擦眼睛,鼻音浓重地问:“为什么不睡?有事情耽搁?”
  杨司乐百思不得其解,唯有靠订车票来发泄这种不干点什么不行的劲儿。他背过身,在手机上调出今天一大早找付宜要的施年的身份信息,当场买了两张车票。
  “不为什么,手机太好玩了。”
  直到坐上回庆江的动车,施年追问了好几次,杨司乐也没把昨天发生过的不愉快复述给他听。
  施年早上哭累了,从杨司乐嘴里问不出新东西便打着哈欠,放心地打起了盹。
  杨司乐被那股念头一激,仍旧精神得很,甚至灵感爆发,脑海里蹭蹭蹭地往外冒故事和旋律。
  他蹑手蹑脚从包里拿出歌词本,放下小桌板笔走龙蛇,时不时再偏过头去,偷偷看一眼施年的睡脸。
推书 20234-08-09 :校草O装A还是会被》:简介:(入库时间2020-08-09) 晋江VIP2020-08-06完结总书评数:4883 当前被收藏数:12210林负星是五中大名鼎鼎的校霸,仗着Alpha的身份作天作地,脾气火爆,一点就炸。某天,林负星看到有人在打群架,一个Omega被一群人围着,瑟瑟发抖的蹲在角落。大校霸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