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现代耽美]——BY:佛爬墙爱爬墙

作者:佛爬墙爱爬墙  录入:08-10

  抬头看天,这绵绵细雨始终没有要收的势态,落在人的头上就像是钻石样的水珠一般。此时正逢春夏之交,南景市还在入夏的边缘试探,春天却硬是不让夏天进门,于是现如今还颇有些凉意。
  程璟穿着短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程璟身体比较虚弱,要是再这样踢下去,他很可能会感冒的,到时候又一张抽纸一张抽纸地擦个不停。
  “回去换衣服。”我跟他说。
  他听话地收起了球,跟我一起进门。
  但我这个只比他大一岁的兄长,明明我的体质比较好一些,中招的却是我。
  是的,在半夜里,我发烧了。
  还直说胡话——这些是陈伯三天后告诉我的。
  体温四十一摄氏度。
  这个要死的温度。
  本来就是留在家里给小孩子治治感冒咳嗽等小毛病的家庭医生一时也慌了,建议陈伯立刻把我送到医院里去,她紧张兮兮的神情吓得陈伯马上驱车将我送到了最近的省医院,程璟不顾陈伯阻拦,硬是要随同。
  车子开得飞快,胃里在翻江倒海地翻滚,一阵儿一阵儿的,我难受得直想吐。
  到了医院,医生说幸好送来得及时,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大家都稍稍地松了一小口气。
  如此说来,我也是在鬼门关捡过一条命的人了,从今以后所活的命数就当是赚回来的了。
  在昏昏沉沉的时候,我看见程璟卧在我床边,眼睛红得就跟熟透的西红柿一般。啧,还肿起来了,核桃似的。真是,就这点出息!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抬抬手帮他擦掉眼泪,跟他说:“别哭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哭的时候很丑?”
  但我就算想抬也无力抬起,真是病来如山倒,我觉得头沉得厉害,全身都没有力气,就跟被抽走了一样。
  恍惚中我的视线从挂着的吊瓶向下转到了程璟的眼睛,他的眼睛因为被泪水洗过而显得更加的清澈透明宛如一片净水湖泊了。我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什么,但我没有听清,因为一阵晕沉沉的困倦感觉袭来,我很快地就睡着了。
  “哥哥,我洗......”
  洗什么?洗衣服?有什么衣服要洗?我们家什么时候让你洗衣服了?


第9章
  我看到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闪着我几乎招架不住的光芒。
  我最喜欢的天气,莫过于雨后天晴。
  因为即便是内心最为冷酷如我一般的人,也依旧能够在那一片阳光下亮闪闪如钻石一般的岚山中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与些许温暖。
  “病来如山倒”的下一句,便是:“病去如抽丝。”
  前人的智慧果然是不可小觑的,发烧过后我在家里修整了小半个月才调整过来。
  陈伯每天都谨小慎微地照料着我,就连我下楼到楼下的草坪上晒太阳的时间都要严格把控,生怕我又吹进了凉风。
  虽然不很自由,但在这儿子生病母亲也不能回家陪伴的日子里,陈伯的举动无异于让我病态地感受到了一些亲情的温暖,这也是我生病时得到的最佳体验吧。
  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病人最大”的理念简直深入人心,陈伯不再每天逼我吃难吃的胡萝卜了,但是鸡蛋作为蛋白质丰富的食物,却是我不能幸免的了,每天必须得吃一个水煮蛋,由程璟监督。蛋白我勉强能够闭着眼睛咽下,但是蛋黄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一口气吃掉,于是趁陈伯不注意的时候我就快速地丢到了程璟的盘子里,让他帮我吃掉,反正程璟是不会拒绝我的要求的。
  我不知道程璟是否喜欢吃蛋黄,只要他能帮我吃掉就行。
  因为发烧易传染,陈伯就没让程璟跟我一起睡觉了,他最近也没有来问我问题,大概是老师布置的题目太简单了吧,在这一方面我也没有多想。
  倒是最近,我总是发现程璟好像在搞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在房里的时候还关着门——从前他不管干什么都不会不关门的。
  这让我很奇怪,但没过多久我就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因为我终于可以不用宅在家里了。
  当陈伯跟我说我终于可以去学校的时候我还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平常我都不怎么喜欢去学校,但大病一场之后我反而有些想念了。
  五月底的夜晚,月亮弯弯地眯着眼睛俯瞰着这个苍茫而又辽阔的天地,聚在她周围的星星就像是仙女手上环着的一串串珍珠手链,闪烁着点点的星芒。
  发烧已经好得八八九九,程璟又抱着被子回来跟我一起睡。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不觉也就进了梦乡。在鸟儿的清脆啼鸣声中迎来了五月份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今天五月三十一号,学校停课,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好好享受游园活动。
  所谓的游园活动,其实就是去玩一些班级上组织策划的游戏,通过赢得游戏而获取一些奖励,通常是水果点心糖果之类的,糖分很高,吃了很伤牙,所以我在六岁以后就不怎么吃糖了。而那些游戏,也无非是一些简简单单的过家家玩法,例如我现在站定的这个班级,六年一班,他们班的游戏名为转圈圈——即只要参加者围着水平转六个圈,转的同时嘴里数着任意的十个数字,就可以获得最高奖励——一块价格不菲的水果蛋糕——门口那家装潢最为精致的蛋糕店中的成品。
  我心里头正鄙夷地撇了撇嘴,从卖力吆喝的学长学姐的中间穿了过去,他们想拦也拦不住我,毕竟我的体型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小个子。
  穿过去之后,我又逛了几个班级的游戏摊位,觉得都不怎么好玩儿。
  正闲着无聊,准备溜之大吉——去往我最喜爱的废弃实验室躲避这节日的盛况之时,我看到了程璟。
  这比我还小的小个子,居然在玩成语接龙——我一向最为不屑的玩法。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搭档,腆着个胖胖的肚子,手里还拿着许多的战利品,也就是各式各样的玩具糖果点心,小小的手都快要握不住了也没舍得放下这来之不易的奖品。这胖男生我记得好像是叫曹毅吧,班上的数学科代表,数学老师心目中的得意门生,每天都准点催我们交数学作业。
  游戏负责人念第一个成语,然后参加的两个人要在一分钟之内接出五个成语来才算是挑战成功。
  我看到那编着长马尾的女生给了他们一张写有“马到成功”的卡片,让他们对着这张卡片上的成语开始接龙。
  我对程璟很有信心,但耐不过碰上了一个猪队友啊。曹毅绞尽脑汁也没能接住程璟说出的第三个成语,果然没过几下就败下阵来。
  我看到程璟那脸皱得跟头驴似的。
  啧,我想,要是程璟跟我在一队的话,我绝对能让他赢。
  功德无量——量体裁衣——依依不舍——舍近求远——远走高飞——飞檐走壁——闭门思过——过目不忘——忘恩负义......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成语在我看来更是随手拈来。
  他们俩退出了队伍,我一看他们后面,好家伙,排队的人可真多,再一看奖品,超级赛车!
  难怪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呢,不过......程璟要这赛车干什么?难道他喜欢?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经过深思熟虑的考量,在这接近盛夏的炎热时节里,我挤进了人头攒动的队伍里。
  但我没想到的是必须得两个人组队才能参加,这比赛不允许单人参加。
  为此我郁闷了好一会儿——因为还有六个人就到我了,我已经排了五分钟的队,不想半途而废。
  “程璟,我的奖品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玩儿了。”
  “那我再找人陪我玩儿一会儿吧。”
  “嗯嗯!”
  程璟在和曹毅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我了,立刻跑过来问我:“哥哥!你也要玩吗?”
  曹毅惊讶的眼神朝我们这边斜了过来,我赶紧用眼神示意程璟不要对我表示得这么亲近。这是我们的约定,在学校的时候我不允许让别人知道他认识我,因为这样会给人一种我放松交友要求的感觉,我讨厌一大帮子人围着我的感觉,异常厌恶。
  程璟的眼里划过一头悲伤的小兽,但仅在须臾之间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如往常那般的澄澈,他跟我说:“谯疏同学,我可以跟你一起玩这个游戏吗?”
  我当即说:“可以。”
  当轮到我们的时候我发现曹毅已经走远了。
  游戏负责人换了一个成语让我们接,我们俩毫不费力地就赢到了奖品。
  在我们领走奖品的时候游戏的主办方就宣布游戏到此结束,因为奖品已经被人赢走了,摊位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在我们走出队伍的时候,立刻收获了无数枚嫉妒的尖刻目光。
  “喏。给你。”我把奖品盒子拆开了才丢给他,“这辆车长得太丑了,我不想要。”
  其实只有天知道,我根本没有看到盒子里面的赛车长什么样,我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不想让程璟知道我这座冰山开始融化,让外人有了可以凿破的隐秘角落。
  “哥哥不喜欢吗?”他拿出里面的蓝红相间的赛车,端详了好一阵儿问我,表情还有些难过的样子。
  奇怪,他最近真的好奇怪。赛车我不是给你赢回来了吗?你怎么还不开心呢?
  “不喜欢。”我简短地回答。
  “那小蛋糕呢?哥哥你也不喜欢?”他突然把赛车放到地上,扯过后背的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开始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东西,“或者说这个溜溜球?”随着我的表情越来越冷峻,他的神情也开始越来越慌张起来,“梅西的十号球衣呢?还有这个笔袋,这盒五彩橡皮泥?”
  我一一摇头,“程璟,”我问:“你是不是,在为我准备生日礼物?”
  他眼里噙着泪水看着我,像只林间的小鹿一般点了点头。“我听陈伯说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就想着......”
  后面的话他就没有说下去了,但我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把手钻进了他的书包里,从里面拿出了一罐柠檬味的牛奶糖——这罐牛奶糖他刚才并没有拿出来,但眼尖的我一下子就看见了这罐满是柠檬绿色的糖纸,我把糖罐子放到他面前,跟他说:“现在,马上帮我撕开一颗糖的糖纸,我要吃。”
  他马上打开罐子,把罐子上方的一层塑料纸扯去,从里面掏出了一颗糖,帮我扯开了糖纸,白玉一般的牛奶糖躺在了他的手心上。
  我勾起手指,从他的手心里拿起那颗糖,放在嘴里含着,“这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别的不需要准备。”我是这么跟他说的。
  其实生日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对这个同样是母亲的受难日没什么特别的好感,唯一令人感到开心的变化就是自己的年龄那一栏又可以多写上一岁,别的就没什么好愉快的了。
  我看到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闪着我几乎招架不住的光芒。
  这小傻子。
  我在心里笑骂。
  于是至此以后回忆起九岁的生日时,又多了一件令人高兴的事,那便是,程璟笑了。
  这小傻子,笑的时候是真的好看,尤其是他的两颗小虎牙,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陷落的宇宙一样让人沉溺其中。


第10章
  我察觉到了一些不该有的变化
  每隔三个星期,我们就会到图书馆六楼的阶梯教室去上生理课,请来的老师是校医院的儿科医生,姓李。我们既可以叫她李医生也可以称呼她为李老师。
  今天是第十五周的星期四,我们又迎来了涨知识的生理课。
  李老师今年二十出头,是个可爱大方又漂亮的女孩子,我们班上的同学都很喜欢她,我也不例外。
  今天上课的内容是认识正确异性。
  李医生跟我们说了,男孩子和女孩子不能在一起睡觉。在薄薄的宣传册里,一张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一起盖着张被子睡觉的动漫图片旁边还打了一个鲜红的大叉。
  其实她还讲了很多,但我觉得只有这一点是值得记下来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可以,是不是就说明男孩子和男孩子可以一起睡?
  在快要结束课程的时候李医生问我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如有问题随时可以举手询问。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程璟举起了手,他问:“男孩和女孩不可以一起睡觉,那两个男孩子可以一起睡吗?”
  我震惊地看着程璟,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问李医生这个问题。
  上课的学生群体里爆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骚动,有摇头的有点头的还有大笑的。
  “好的。小朋友请先坐下哦。”李医生笑着点点头请他坐下,“这个问题提的很好。刚才我说了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不能在一起睡觉,那么两个男孩子,或者说两个女孩子能不能一起睡觉呢?“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仔细地观察了班上同学们的反映才继续说道:“我的回答是:最好不要这样,最好分房睡。”
  在李老师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我顿时感觉程璟的情绪有点低落,而说实话,我也有点闷闷的感觉,就像是被棒槌打了一下的那种感觉。
  虽然李医生是这么说的,但到了晚上十点钟要睡觉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提出要分房睡觉的建议。
  不得不说,我居然还有点习惯程璟睡在我旁边了,只要不听到他的浅浅呼吸声,我怕自己夜里睡不安稳。现在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依赖着谁了。明明一开始是他自己做噩梦害怕夜晚才过来跟我挤房间的,现在害怕不习惯的却是我,真是奇怪的化学反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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