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现代耽美]——BY:佛爬墙爱爬墙

作者:佛爬墙爱爬墙  录入:08-10

  他似乎有些惊喜我居然会开口问他问题,看他雀跃的表情就能够看出——但我希望那不是装出来的。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行了,知道到这个程度就已经够了,我不用再知道更多。
  演讲比赛么,明天早上就能够知道了。
  我不会在程璟面前承认我对他演讲的内容很感兴趣的。
  我们俩一前一后地走到校门口时,碰上了一位正拿着用红山楂做的糖葫芦沿街叫卖的老爷爷,胸前挂着一个七十岁老人证。糖葫芦整整齐齐地插在用稻草秆捆成的树枝上。红彤彤如节庆灯笼般的山楂吸引了很多围观的小朋友。
  “哥哥,等我一下,一会儿就好了。”程璟在头发花白戴着顶没有军衔的绿色军帽的老爷爷面前停下来了,转过头来对我说。
  这当儿,陈伯已经打开了车门,等着我坐进去。街上人很多,尤其是接小孩的家长,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格外的嘈杂,人声鼎沸。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校门口的家长格外的多,明明已经超过放学时间半个小时了。
  程璟从裤兜里掏出了崭新的一张五块钱递给了老爷爷,我看到此幕就头也不回地坐到了车上,把书包放在了一边,彻底解放了我的肩膀——虽然书包里并没有什么东西——我从来不带作业回家,一般老师刚布置完的时候我就已经完成了,除了需要多费一些时间的三百字小作文之外,我所有的作业都能在十分钟之内完成。
  “哥哥!给你吃!”程璟接过老爷爷手里的糖葫芦之后就撒开腿跑了回来,站在车门处,把那串他买到的糖葫芦给我吃。
  串有十个的山楂被一层厚厚的冰糖给固定在了竹制长签上,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透明塑料纸。
  我的鼻尖嗅到了一股酸酸甜甜的很好闻的山楂味。
  他居然只买了一串。
  我很快地把头别过去,“我不吃这东西。”
  在对面的车窗上,我看到了陈伯为难的眼神,程璟失落的神情也尽收眼底。
  唉,小孩子真是麻烦。
  “我不喜欢吃酸的。”我只好又加了一句。
  “好吧......”他拿着糖葫芦,表情依旧没有开心的样子。
  我一下子抿起了唇。
  就这样,一路无话,我们回到了家里。
  车窗吹进的清风仿佛化解了这一尴尬的气息,回到家时我们的关系又跟往常一样了——用我的话来形容就是:“不尴不尬,相处融洽。”
  程璟今天破天荒地自己完成了作业,没有来问我问题。我坐在床上看着书,没有人来打搅我想象那梁山英雄好汉们的世界,居然还觉得有点不习惯。我看着床头的机器猫形状的闹钟,往常这个时间,九点整,他都会拿着作业本过来的,可是今天晚上却没有。但我知道,他一会儿还会过来跟我一起睡觉的——因为他依然会做噩梦。
  在同床的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做的是什么噩梦,梦里到底出现了什么。他也不是天天都做噩梦的,也就隔个三四天做一回,然后我在熟睡中被他的尖利哭喊声吵醒。一般出现这种事,常规流程不是我坐起来安慰他,而是抓起枕头丢过去,大吼:“别哭了!再哭你就回你房间自己睡去!”
  十点整,他抱着枕头过来了——我们睡觉的时候有个约定,那就是他不能用我房间的枕头,必须得用他自己的枕头。同理,被子也是。然后早上,当他醒来的时候再把枕头和被子拿回自己的房间。
  你看,过程就是如此的繁琐。但他一次都没有抱怨过这种同床的方式,或许是怕我说出那句难听的话,或许是他真的心地良善不相信人间有险恶。
  总之,当楼下十点半的钟声敲响之后,我就把我的床头灯给关了,拉起早晨时叠好的被子睡觉了。
  被子里是一股阳光的味道,兼有梅花的冷香。
  作为在这郁顿庄园里生活了八年的人,我自然是知道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早晨,在宿露散去,春天的阳光终于普照起这片虽历经沧桑但依旧繁荣生长的大地时,庄园的佣人们会把我的被单拿去洗衣房洗干净,并进行除螨工序,被子则拿出去,在那支起了晾衣杆的草地上方,让我的被子得到充分的晾晒,以保证夜晚睡觉时的温暖。
  庄园不在平地上,在这春意萌动的时节里,外面已经卸下了冬日的隆装,这里依旧许多寒气。山下梅花已谢,半山腰上素白始开,一开则夺去了千万种春花的芬芳魅力。试问,这世间还有哪种花的气息比得上这梅花呢?怕是也没资格与之相提并论。风一吹,地上飘着的白色花瓣一片一片的,零落成泥碾作尘。
  程璟还没有睡,他那边的床头灯还在亮着。我觉得他好像还想再继续背他那篇冗长的演讲稿,但看到我这里的灯关了之后,他也只能关灯睡觉,因为他知道灯亮的时候我是睡不着觉的,就算外面很黑,我也得把窗帘拉上才会睡——必须得保证百分百的黑暗。
  果然,没过一分钟,我就听到了他蹑手蹑脚地关上灯,把演讲稿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压在那闹钟下面的声音。
  半夜,我被一阵啜泣的声音给吵醒了。
  很小声,但我还是惊醒了。
  是程璟这个爱哭鬼在哭。
  “爱哭鬼”这个外号还是我偷偷给他起的,只要他一哭我就用这个见不得人的外号骂他。
  可是今天,我却没有想要对他破口大骂的冲动。
  我做起身来,在绝对的一片漆黑之中打开了床头灯,膝盖转了个角度,对着他。我看到他也坐起身了,用手背抹着眼泪,一抽一抽的,眼泪还一直流,流到了嘴角,流到了下巴。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哭的人。或者说,其实所有的小孩都能哭得这么厉害,但我没有见识过。
  “哥哥,对不起,我又吵醒你了......”他低着头,都没敢看我。
  我看着他的眼泪,沉默了好一阵儿都没有搭腔。
  闹钟的时针指向了三点和四点的中间。
  室内室外寂静一片。
  我做出了一个我自己平时怎么都想不到的一个出格的举动。
  我伸出了右手,既是试探,也是确信,动作缓慢得就像是电影中出现的慢镜头。
  我看见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头上,我感受到了他柔软的头发带给我的触感,我小心翼翼地揉了一下他的头发,用就连我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温柔声音跟他说:“别怕,这里没有怪兽。”
  他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揪着我的睡衣衣领又继续大哭起来。
  我不知道,也不记得我八岁的时候是不是这个样子,他哭着哭着居然就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我把他放回去,抽餐巾纸擦掉了他的泪痕,帮他盖好被子之后也睡下了。
  他有没有再做梦我不知道,但我却实打实地做了一个梦,至今说不上来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居然梦见我和程璟结婚了,他的头上戴着洁白的栀子花环,成为了我的新娘。
  为什么说不上好坏呢?
  因为在我的梦里,长大后的程璟长得还挺好看的。
  但在小时候,在我还没想过那么远的未来的年纪里做这个梦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太惊悚了。
  我坐在床上,手里还紧紧地抓着被子。在梦里,我们差点就要交换戒指了。
  吓死人了。
  我甚至在嘉宾席中看到了一身正装的妈妈。
  闹钟显示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
  虽然看不见窗外的风景,但我听到了微风吹过时青色风铃的叮当响声。
  程璟还在呼呼大睡。
  今天是星期四了,程璟要开始他的演讲了。
  在去学校的路上,我一句话都没对程璟说,甚至在吃早餐的时候我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就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由于我分神分得实在厉害,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我最讨厌的胡萝卜给咽下了,导致我现在腹痛欲呕,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看。
  陈伯,明明知道我讨厌吃胡萝卜,还硬要让厨房给我做含有胡萝卜的菜,妄想着有一天我会良心发现胡萝卜的好然后吃进去。
  但是,怎么可能呢?除非世界末日,宇宙崩塌。
  在图书馆七楼的大礼堂里,乌泱泱地坐满了一大片的人,不仅有学生,还有家长。今天是个一年一度的重要比赛的日子,早上停课,一到六年级的学生全都来了。
  按照年级来划分座位,我们二年级的学生坐在第二方块,这个方块的位置实在是不错,从我的角度能够看到舞台的每一个角落,以及主持人的细微表情的变化。
  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所以导致我现在昏昏欲睡的。
  主持人说到第十九个节目的时候我都快要睡着了。
  昏昏沉沉中听到了程璟的声音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演讲。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人的火炉。”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因为在前面众多的以“手握测量仪的科学家”、“身穿白大褂手执术刀的医生”、“站立在三尺讲台的教师”为主题的演讲中,这个听起来可笑的梦想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听到满场的哂笑声时,程璟却没有紧张。
  他的礼服得体又婉约,裤脚烫得很平,没有一丝褶皱,眼底涂了些遮瑕膏,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得很。
  令我不解的是,他用到了三个字眼:“一个人”,那么他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想成为谁的火炉?
  “我想做一个能够给冰冷的人带去温暖的火炉,给他开心,给他一些温暖,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孤独......”
  他说这话时,清亮的眸子捕捉到的是我的眼神。


第7章
  霎时间,我就像是个被猎人捕获到手的猎物,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霎时间,我就像是个被猎人捕获到手的猎物,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有人会说我的梦想怎么这么的不切实际,但我想说,在这个年纪,每一个梦想都应该值得被尊重......”
  他的演讲还在继续。一身正装的语文老师看着台上正在演讲的得意门生直摇头,眼里都是无奈与惋惜。
  而我的心情却经历了大起大落,浮起到半空又下沉至深海。
  演讲结束时他在一片寂静中走下了舞台,来到我旁边坐下。
  这个梦想,理所当然的没有掌声。
  不是所有的人都拥有感同身受的能力的。
  至少我就没有。
  但其实,我的双手已经做好了鼓掌的动作。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梦想。
  不是不切实际,是我下意识地,心里竟然为这个梦想欢呼,觉得他的梦想很有可能会实现。
  我没有看他,但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砰——砰——砰——
  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哥哥你的心跳声怎么会这么大声呀?”程璟偏过头来问我,“是生病了吗?”
  嗯?!是我的心跳声?!
  “我......我没事。”我把手上的那张进门时人手一份的红色节目单都给抓烂了,但表面上依旧是处变不惊,一派镇定,俨然海晏河清的模样。
  火车轰隆隆的,终于在心底停下。
  看到他别过头去,我的心松了一口气。
  “小朋友,你们想要什么口味的糖果呢?”有个礼仪老师拿着盛有五颜六色的糖果的托盘走过来,低头问我们两个。
  “我不吃糖。”我说。
  “老师,我想要一颗柠檬味的大白兔奶糖。”程璟仰着头开口。
  撕开绿色的一层糖纸,里面躺着一颗白白的奶糖。
  “那我也要一颗。”我吞了吞口水,倔强地把头扭到一边说。
  “给你一颗。”老师把牛奶糖放进了我的手心。
  “哥哥,我这颗也给你吃。”老师拿着圆托盘走后,程璟把撕好糖纸的糖递给我。
  为了掩饰方才内心的无比慌乱,我接过来就吃了。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很好吃。
  “好吃吗?”他问我。
  我轻轻地点点头。
  我们俩都没有谈与刚才演讲内容有关的事情。
  我把手里的糖丢给他,他很上道地帮我撕开糖纸,然后我接过,放进嘴里。
  整个动作熟稔得就像是老夫老妻。
  我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我们没等演讲比赛最后的颁奖结束就回了家。
  在图书馆门口,班主任拦下了偷溜的我们。不,准确地说,是拦下了我。
  她问我:“谯疏,你的优异成绩说明你已经不适合在二年级待下去了,所以老师想问你想不想跳级呢?下个星期直接去四年级上课。”
  一下子跳了两个年级。
  我感觉程璟侧着脸仰起头来看我的时候眼神很紧张。他握着书包肩带的手都揪白了。
  “老师,”我嘴唇微张,须臾之间开口了:“我想继续留在二年级。”
  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傻乎乎的试图融化冰山的火炉呢。
  然而是否能够成功......
  三折肱而良医。想知道理论是否成功必须得先进行实践。
  程璟的脸色一下子春暖花开起来,笑得比花都灿烂。
  真是个小傻子。我想。
  回家路上,盘山公路,亦是半山腰间,路过一片茶园,茶花女们正在背着竹篓采茶,用指甲采摘一叶一茶的肥嫩茶芽。
推书 20234-08-10 :随便与好玩[现代耽》:简介:(入库时间2020-08-10) 长佩VIP2020-03-01完结收藏:1346乐队鼓手×校乐团大提琴首席校园背景。【半吊子乐队鼓手×健忘症大提琴手】一个关于竹马变情敌变对家变朋友变情侣的超级变变变故事。*文名里的“好”读作四声。*受有健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