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才刚踏入小巷子,曹伟便转过身,朝叶京墨笑得猥琐:“叶京墨,老子今天一定会让你残废在这里!”
“就凭你?谁给你的自信”
“行!都出来吧!’’曹伟一脸挑衅。
伴随着曹伟的话,从小巷子两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叶京墨抬眸扫去,只见约莫十几个身强体壮满脸凶相的大汉围了过来,将原本就窄小的巷子围得更是密不透风。
“怎么样叶京墨你今天进了这个巷子,就别想完整的出去!”曹伟语气嚣张跋扈。
“卑鄙!”叶京墨眸光锐利又阴沉,面对这些大汉却毫不畏惧。
“呦呵!现在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要不这样?你叫几声曹爸爸,说几声曹爸爸我错了,之前都是我不对,我就放你走怎么样?”曹伟站在大汉身后很是小人得志。
“你他妈的做梦!”话音落下,叶京墨已经敏捷的翻身,抡起旁边一个垃圾桶,狠狠朝着身旁围住他的大汉砸去。
不知多久没洗的铁皮垃圾桶砸在身上又黏又痛,还伴随着各种恶臭的垃圾飞舞,那滋味简直很销魂。
“草你妈的小兔崽子!老子他妈要废了你的手!”
那大汉被他砸得痛叫着,骂骂咧咧握拳朝着叶京墨砸去。
“你们全部都给我上!跟我狠狠地打!”曹伟也被气到了,在一旁喊着。
不少大汉还站着没有动,他们一方面觉得他们这么多个成年人欺负一个高中生不太合适,另一方面知道叶京墨是霖城三中的,怕他家里的背景,不敢出手。
他们没动,叶京墨却已经迅速避开了那个大汉的拳头,抬脚一脚踹在了大汉的肚子上,大汉被他踹的趔趄,又被垃圾桶里散落的垃圾绊住,倒在了地上。
“你们他妈的在犹豫什么?上啊!老子是花了钱雇你们的!”
其中一个大汉犹豫开口:“我们知道,可,他再怎么样也是个少爷……”
“少爷个屁啊!老子都查清楚了!他就是个爹不管娘不爱的小贱种!都给我上,他今天要是没有残你们全部都拿不到钱!”
听到曹伟的这句话,大汉们不再犹豫,乌压压一群朝叶京墨围了过去。
“他就是个爹不管娘不爱的小贱种!”
“爹不疼娘不爱的小贱种……”
听到这句话,叶京墨抿着唇,双目通红盯着曹伟,神色阴沉得可怕:“你他妈的有胆再说一遍?”
曹伟这是第一次见到叶京墨这么阴鸷可怖的眼神,即使中间隔着许多大汉,他还是忍不住往后微微退了几步。
他移开视线不敢看叶京墨的眼睛,急促催着:“快上啊!”
听到指令的大汉们一拥而上。
而叶京墨整个人也发了狠,再次扛起地上的垃圾桶,哪里痛专往哪里砸,毫不留情,透露出了一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狠劲。
大汉们被扛着垃圾桶的叶京墨逼得节节后退,不仅不知道该如何朝他下手,反而还被他手上的垃圾桶砸得浑身火辣辣的痛。
“你们傻啊!!没有脑子啊!把垃圾桶扯开啊!”曹伟在一旁急得跳脚。
听到话的其中几个大汉,伸手用力抱住了叶京墨手中的垃圾桶,希望能把垃圾桶从他的手中拽出来。
而叶京墨顺势一松,一下子两个大汉因为惯性往后倒去,在地上摔了个趔趄。
其他大汉见状连忙伸拳勾腿朝着叶京墨而去。
叶京墨躲避着,虽然大部分都有避开,但还是挨到了不少拳头。
毕竟这些大汉与混社会的不良学生不同,这些大汉几乎都是练过有经验的,体型壮得像山,身上的肌肉硬得像铁,之前那些学生们跟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这样下去不行!
叶京墨已经察觉到此时自己身上多处传来痛感,白净的脸上也有些许的淤青,这样硬打肯定是打不过,必需想办法撤开。
见叶京墨逐渐不敌大汉们,曹伟愈加放肆,开始嘴贱重复之前的话:“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就是个爹不管娘不爱的小贱种!”
“原先我还以为你们家背景有多厉害呢!哦不,厉害是厉害,但你爸妈管你的死活吗?嗯?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叶京墨不语,猩红的眼眶带着缕缕血丝。
他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不多时,他找准了时机,三两步翻身爬上了小巷子的矮墙,站在矮墙沿上迅速往前走。
叶京墨翻身上墙的动作敏捷迅速,大汉们伸出手抓只擦着他的裤脚而过。
叶京墨本可以顺着矮墙走出小巷子,到人多的街上甩开大汉们,但他没有。
他在矮墙上走了没几步,走出了大汉们的包围圈,又猛的跳下矮墙,直直朝着刚刚站在离包围圈儿三四米处的曹伟而去。
他脸色黑沉如墨,一拳过去将曹伟半边脸打得贴在了墙上,血沫直飞,随即又狠狠掰过曹伟,对着他的腹部又是一脚,踢得曹伟身体抽搐发颤:
“你刚刚说我是什么?嗯?再说一遍?”
大汉们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扑上去想将叶京墨拉开,可叶京墨像是疯了一样,反手又给了曹伟一拳:“你他妈的继续说啊!怎么不继续了?”
这一拳打下去后,叶京墨才被拉开,几个大汉压着他的肩膀终于将他摁在了墙上无法动弹。
而曹伟躺在地上咳了半天才虚虚扶着墙站了起来,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但见叶京墨红着眼喘着气,脸上出现道道伤痕块块淤青,他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渍,咧着嘴朝叶京墨狰狞的笑了:
“啧!疯狗!”
“我他妈,说,你,就是个爹不管娘不爱的小贱种!”
曹伟边说边喘了几口大气,才将这句话说完。
一字一句,字字入心。
叶京墨目眦尽裂瞪着他,用尽了力气挣扎,却被大汉们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见到这一幕,曹伟笑得更加癫狂狰狞了:“我说你叶京墨,就是一个小贱种!站起来啊!再给我几拳啊?”
叶京墨挣扎不停,脸被粗砺的墙壁硌得火辣辣的疼,一滴汗顺着他的睫毛滴下,他视线已经开始逐渐模糊。
“起不来了是吧?起不来了是吧?那现在可要到我了!”
曹伟说着,握着拳头便要朝着叶京墨的脸砸下去。
“住手!我报警了!警察来了!你们快放开他!”
还没砸下去,一道清冽却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急促的警铃。
曹伟抬头看去,说话的是同样神色冷如冰的苏木,而在苏木的身后,五颜六色的光交相辉映,时不时照在苏木薄唇紧抿的脸上。
而警铃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草!条子真的来了!快跑!”
“跑!快跑!”
“这他妈的是个小巷子往哪儿跑?”
“傻逼啊!翻过去翻过去!”
大汉们慌了,争先恐后连滚带爬翻上了矮墙。
曹伟也一瞬间脸色煞白,他下周就能出国了,如果在出国前被抓去警察局,那一切都毁了!
他也顾不得叶京墨了,着急忙慌翻墙。
见曹伟等人都跑得没影了,苏木握着的拳头才松开了,他赶紧跑向叶京墨。
“叶京墨,叶京墨!你怎么样了?”苏木捧着叶京墨的脸,轻轻拍着。
苏木此时声音听起来慌张害怕,完全没了平时的清冷从容,不知是不是叶京墨的错觉,他感觉苏木的声音还微微有些发颤。
叶京墨喘着气,嘴角勾起,缓缓伸出手覆在了苏木拍他的手上。
“叶京墨!你怎么样了?能说话吗?”
苏木声音相比之刚刚激动了许多,反手抓住了叶京墨的手。
叶京墨脸朝着苏木,睁大了眼睛想看清苏木此时的表情,可却是一片氤氲。
“不能说话是吗?那你别动!我扶你起来,背你去医院!”
苏木说着,便伸出手拦住叶京墨上半身想将他扶起。
视线虽一片氤氲,此时苏木的气息却无孔不入。
“你听得见吧?你手搭在我身上,我扶你起来!”
苏木发现叶京墨这次真的有些太严重了,着急将叶京墨无力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想带着他站起。
可是突然,那绵软无力的胳膊重重环在了他的腰上,将他往下一带,随后他整个人被叶京墨揽在了怀中,叶京墨把头沉沉埋在了他的颈窝:“别动……”
苏木一惊,想起上次在自己房间发生的事,刚想起身,却发现有什么水滴状的东西,从自己胸前滑落。
苏木愣住一瞬,不敢动了:一滴一滴,滚烫晶莹,那是眼泪。
第32章 回家
落日残晖照进小巷子,落在两人身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很安静,风也悄悄吹过,不愿意打扰。
面对叶京墨的眼泪,苏木先是错愕,后想起刚刚曹伟说的那几句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苏木是恰好路过,听到动静进来的。
一进来他就看见了叶京墨被团团围住的画面,他刚想冲过去,意识到硬打是打不过的,脑筋一转,掏出手机搜了段警铃的声音,还有一个闪红蓝光的视频,将它放在了隐秘的高墙处。
而刚刚曹伟一直对叶京墨重复喊着的那句话,苏木听得清清楚楚。
看到叶京墨靠着墙垂着头的那一瞬间,苏木觉得脑海里有一幅画面与之重合了。
都是男孩,都靠在墙角,看起来无助但又坚韧,让人心忍不住软了下去。
……
苏木僵硬的身子缓缓放松了下去,任由叶京墨抱着自己。
他张开嘴,很想出声安慰些什么,可他对叶京墨家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不知该如何表达。
于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伸出手,猛的停顿了一下后,还是缓缓略带僵硬落在了叶京墨柔软的发丝上,安抚似的轻轻拍着,一下又一下,温柔也温暖。
过了半晌,叶京墨靠在苏木颈窝的头抬了抬,朝着苏木耳朵的地方靠了些,声音沙哑但很轻:
“苏木,不用去医院,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
“……好!”
苏木半扶着叶京墨,慢慢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了叶京墨家别墅门口。
而一踏入别墅大门,原本半死不活几乎整个人趴在苏木身上的叶京墨弹起来了。
在要进门前,他将身上的脏外套脱下,拿书包挡住了头,抓住苏木的手腕,飞似的跑进了别墅内:“爷爷奶奶我回来啦!我今天带同学来家里玩儿,在外面吃过饭啦!等等吃饭不用叫我们了!”
“诶!小墨带同学来了?你们真的吃过了……”
叶京墨一边说,一边扯着苏木迅速上楼,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他一把推开门,把苏木推了进去,自己也飞速闪进去,一把将门关上顺便反锁,将奶奶慈祥疑惑的声音挡在了门口。
苏木:……
路上沉默的二十几分钟应该是让叶京墨缓解好了心情,此刻的叶京墨又恢复了些许生机活力。
他靠着门,松了一口气,看着苏木,尴尬笑笑,指了指背:“那个,等等可能还要麻烦你帮我涂一下后背的药。”
苏木点头:“好。”
“那你先坐着随便看看,书啊电脑什么的都可以拿,还有这些零食,你应该饿了吧?可以拿这些垫垫肚子,我先去……洗个澡。”
叶京墨一边拿衣服,一边翻出了一大袋的零食,一股脑塞到了苏木怀里。
“嗯,你去吧!”苏木有些应接不暇,将零食袋放下。
叶京墨点头转身进了房间里的小浴室,没过多久,传来了唰唰的水声。
而苏木待在叶京墨的房间里,大致环视了一圈儿后,随手抽了书架上一本书,翻开看着。
看了不知多久,一张照片忽的从从书中滑落,苏木低头捡起,看到照片上的画面时,他却是愣住了。
照片有些泛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照片上是一只小白猫窝在被子上打盹儿,苏木一眼就认出来了照片上的是小时候他送出去的三三。
照片上,是三三??
可是……怎么会……在叶京墨的书里?
忽然间,苏木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叶京墨的感觉,又想起脑海里一直要重叠的两个画面。
他的心脏越跳越快:
叶京墨……难道就是那个小男孩儿?
他视线朝着小浴室的方向看去,另一张照片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那张照片是用相框框起来的,被叶京墨放在书架上方,照片里的男生应该是初中时候的叶京墨,照片里他染着“贵族”奶奶灰,前面刘海还染了渐变的雾蓝色,耳朵夸张的戴着颗黑色的耳钉。
帅是很帅,非也是很非。
照片里叶京墨手里抱着三三,低头摸着它的毛,氛围温柔又美好。
苏木瞳孔一缩,拿着相框的手有些抖:原来……叶京墨真的是那个小男孩儿……!
怎么会……!
他盯着照片太出神,没有意识到浴室里的水声已经没了,门咔嚓被打开,叶京墨换了身衣服拿毛巾擦着头发出来了。
他走向苏木,笑着:“在书看吗?”
苏木愕然回神,视线和叶京墨对上,叶京墨看到了他眼里的震惊愕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看清苏木手里的照片,叶京墨也愣住了,疑问的话语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
苏木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低头眨了眨眼睛,将情绪收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