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这个也卖完了。”
楚翰采身后站着排队的两个小姑娘听到这话,嘟囔了一句,两人便手挽手地离开了。看样子是想喝的奶茶都卖完了,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伍换来这么个结果,着实有些可惜。
店员看着顾客离去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生怕楚翰采也和那俩小姑娘一样离开。不过还好楚翰采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继续问道:“那现在还有什么,给我推荐一杯吧。”
“珍珠奶茶......”店员不好意思地回答,哪家奶茶店没有珍珠奶茶,拍了这么久的队伍却只买一杯最普通的奶茶,店员都替楚翰采无语。不过没想到楚翰采意外地好说话,直接付了钱。
不过那店员可能也是第一天上班,做事迷迷糊糊的,忘了问楚翰采糖度和温度,楚翰采出声提醒,那店员才慢悠悠地转过来和楚翰采确认。
傻乎乎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陈安。
陈安其实不傻,大多数时候的陈安都聪明得要死。知道撒泼打滚让自己把他背回家,知道先买东西然后等着自己付款,知道挤掉自己的画室,把房间改装成他的实验室。
他很聪明,只要晚上躺在床上,抱着自己哄两句,说两句“乖宝宝”,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怒火,都会瞬间平息。但如果自己真的生气了,陈安也会低下头,拉着自己的手,和自己道歉。等自己心情稳定下来了,继续无法无天地闹。
那个时候,楚翰采几乎都快以为,自己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有一份正常人的工作,接触一群有美好未来的学生,回到家里还有个脾气不好的爱人,晚上也不必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则。他以为他能够把过往的伤口全都治愈,和陈安开始新的生活。
陈安不能生育,他也没有养孩子的计划。虽然爱好性格习惯大相径庭,但彼此支撑着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出去吃个饭,还能点两三个菜,还能把筷子伸到对方的碗里,夹走最大的那一块肉。周末的时候,也能开个车去郊外的风景区散散步。
这样正常人的生活,是楚翰采梦寐以求的。
有一次,楚翰采拉着陈安去看流星雨。
陈安比自己宅,他喜欢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做些研究。或许是多年被关在楚家大宅里,得了自由的楚翰采喜欢到处走走。陈安不愿意去也没有办法,楚翰采一车子给人拖到了荒郊野岭,安营扎寨的地方。
两个人躺在帐篷里,看着一整片星空璀璨。
“看这个有什么意思,看看视频不就行了,”陈安大半夜被拉出来,心里的怒火未消,嘴里不饶人抱怨着,“还大晚上的把人搞出来,你有没有设备,我俩过来拿肉眼看不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吗?”
楚翰采着急上火地把人扯出来,却还真没想过这天文望远镜的问题。
“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人计较,”陈安侧过头去睡觉,“肉眼也能看得见的,碰运气吧。”
他嘴上抱怨,却没想着提前离开。看楚翰采半天没接自己的话,陈安还坐起身来,靠着楚翰采的肩膀陪他一起等着。
“是想许愿吗?”陈安的长发遮住了他半边的脸,慵懒地声音在空旷的荒野里显得更加诱人。
愿望,承载着美好与期盼。这样的东西,对楚翰采来说太过奢侈了。
他伸手勾勒着星河的模样,“我只是想看光而已。”
能够将大片夜空照亮,哪怕只有一瞬,以燃烧生命作为代价的流星。他只是想看那样璀璨夺目,只此一瞬的光芒罢了。
“我曾经,有幸见过一束光芒,”楚翰采自顾自地说起来,“何等耀眼,如同......从深海里迎着阳光与泡沫出水的人鱼一样。”
陈安懒散地睁开眼,入目还是空旷的荒野,他对楚翰采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他的修辞用得让人肉麻,陈安嘱咐了句:“流星来了的时候叫我,我要认真地许个愿望。”
“你想许什么愿望?”楚翰采侧过头问他,视线刚好,就落在陈安的泪痣上。
“说出来就不灵了,”陈安打了个哈欠,身体下沉,躺在了楚翰采的大腿上。楚翰采没有拒绝,只是扯了条毯子,盖在他的腹部。
他觉得陈安的愿望,一定是有一个自己真正的孩子。
可惜,他还不够了解陈安。
凉风过境,初夏的流星雨准时降临。楚翰采没急着许愿,而是叫醒了陈安,让他陪着自己去看这难得的星河倒垂,光芒灼世。
在陈安往昔的人生里,他从不信神明,可这一次那个带着泪痣的人闭上了眼,双手合十第一次朝着神明与星辰许愿。
他的愿望很简单,和孩子无关。
希望身边的这个人,平安喜乐,再无忧愁。
第125章
苏鲸自己拨打了杜天睿经纪人的电话,答应了作为特别嘉宾参加不死鸟乐队演唱会的邀请。虽然苏鲸只被分配到了一首solo,一首合唱。但这么多年没有登台唱歌,苏鲸还是拿出了全部经历去准备这次的演唱会。
那也是白星昼第一次见他打开了书房里的音箱和麦克风,白天公司的事情苏鲸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去上班,其他的时间苏鲸都泡在了吉他上,一边一边地去练习发声,找回当初在舞台上的那种感觉。
这种事情,白星昼自然是支持的。他知道或许对小鲸鱼来说,这是离舞台最近的一次机会。这段时间白星昼没让苏鲸再开车接送自己上下班,而是一个人开车回来。一到家做完饭就喊苏鲸出来吃饭,两个人说话都是上赶着的,饭碗一放,苏鲸又闷头进去练歌。也只有到深夜,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白星昼才能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苏鲸的眉眼。
白星昼凑上去亲了他的眉心一口,替他抚平上面的褶皱。
自从认识之后,苏鲸给了他太多东西,多到白星昼都无法承受。这几个月来,白星昼自己的工资攒了攒,再加上之前身上存的一些钱,手上也差不多有了几万,便想着给苏鲸买个礼物。
白星昼记得结婚走的流程里,又有下聘又有嫁妆,有些地方还讲究个三金。当初自己的苏鲸结婚仓促,扯了个证两个人就没再忙别的东西。婚纱,司仪,酒席,什么都没有。现如今两个人确认了夫妻关系,白星昼想着一个一个地把这些东西该补上的都补上。
结婚嘛,不论国内国外,最重要的还是个戒指,再加上白星昼目前手上的钱也只够买个戒指。
拿定了主意,白星昼趁着小鲸鱼睡觉,偷偷拿软尺量了苏鲸手指的围度。测好数据,第二天中午他就跑去商场逛了一圈。戒指的价格有高有低的,白星昼自然是按照自己能力范围内最高的价格来买,柜姐帮他挑了一款,纯银色的,上面只有一小颗钻石,看着没有别的几款花哨。白星昼觉得还不错,再加上他是在不擅长应付和柜姐打交道,一拍脑袋就买了下来。
结果买下来白星昼就开始后悔了,苏鲸不缺珠宝,几百万的珠宝摆在家里吃灰。自己这几万块钱的钻戒戴在苏鲸身上着实不太匹配。白星昼知道苏鲸不是那种会嫌弃自己买的东西便宜的人,上次苏鲸出门怕冷,白星昼把自己的围巾戴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过网上买的十几块钱粗制滥造的东西,却被苏鲸连着戴了好几天。
“因为上面有白白的气味,戴着这个就觉得白白在抱着我,”白星昼想要回围巾的时候,苏鲸抓着不肯给,说要等围巾上都沾染自己的味道,才会还给白星昼。
他对自己向来温柔,只是白星昼担心苏鲸戴自己买的戒指出去之后,会给苏鲸跌份。
白星昼心里装着事情,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他刚到家正换着鞋,苏鲸突然从房间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白白,我想吃红烧肉,”苏鲸这段时间压力大,吃东西提的要求就多了些,白星昼尽自己所能去满足他。苏鲸看白星昼答应了,说了声“那我去练歌了啊”,就又进了书房。
白星昼这段时间也习惯了他这样,放下手里的公文包,洗了手开始做饭。
两个人不咸不淡地吃完饭,白星昼去洗碗,苏鲸坐在饭桌前修剪自己指甲。晚饭苏鲸没吃多少,这下嘴里突然馋了起来,看着白星昼的公文包后面藏着一个袋子,苏鲸还以为是白星昼买回来的零食,顺手拿来一看。里面放着两个黑色天鹅绒的小方盒。
苏鲸也没注意,直接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居然是个镶了钻石的戒指。
戒指?
苏鲸立马就傻眼了,白白怎么背着自己买了戒指?还不告诉自己?这人怎么一回事?
白星昼恰好回过头找苏鲸说话,没想到刚好抓住苏鲸手里拿着自己刚买的戒指。
苏鲸这段时间日子过得无趣得很,除了练歌就是练歌,连可爱的白白都没时间去抱抱去撒个娇。苏鲸能猜得出来白星昼这戒指买给自己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白星昼会瞒着自己。苏鲸在看到白星昼的瞬间就开始即兴发挥了起来,想要找个机会吓一吓白星昼。他立马掐尖了声音,装作一副泼辣闹事的模样,不饶人地喊了句:“白白,你是不是背着我有人了?”
啥?
给白星昼一百个脑子也想不通苏鲸到底在想写什么,他反应慢了一拍,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戒指是给苏鲸的,苏鲸那边就撒泼打滚闹上了:“你还给别人买了戒指.......你都不给我买戒指!”
“我.......我是给你买的啊!”白星昼百口莫辩,他只是没好意思拿出来而已,怎么会被苏鲸误解为自己在外面有人了呢?这该怎么解释啊,他真的是清白无辜的啊.....
可苏鲸演上头了,继续装模做样地用衣袖抹着自己的眼泪:“呜呜呜我才不信,你明明就是外面有人了,你不要我了.......”
白星昼这下才看得出来苏鲸是在装的,他擦干净手里的水,伸手搂着苏鲸的腰。苏鲸故意别扭了两下,但最终还是顺从地赖在白星昼怀里,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白星昼捏着苏鲸的手,轻声说:“是给你买的,我只是觉得太便宜了,怕你戴出去给丢你面子,所以才没一进家门就给你。”
苏鲸忙活了这么好几天,看到白星昼温柔的样子心里的那股懒劲儿又上来了。他靠在白星昼的怀里,把戒指拿了出来,在手里摆弄了几下,然后牵着白星昼的手,把戒指套在了他的指头上。
白星昼看懂了他的意思,想着把另一个戒指给苏鲸戴上,却没想到苏鲸拦住了他的手。只见苏鲸捻起另一枚戒指,放到了白星昼的唇上。
他用着命令的语气,强行要求自己的alpha:“用嘴戴。”
练了几天的歌,苏鲸的声音自带一股沙哑的性感,居高临下,让白星昼不得不服从。
像是被苏鲸用魔力操控了一般,白星昼张开唇瓣,咬住了那枚戒指。先是对准苏鲸的指头,然后一路向下直至完全含住苏鲸的手指,直到将戒指稳妥地待在了他的手指上。这暧昧的动作,挑动着两个人之间纠缠不清的爱欲。
苏鲸看了看手里的银色戒指,白星昼用嘴套上去的不算稳当,他伸手按了两下固定住。然后用戴了戒指的指头摩挲着白星昼的唇,氛围至此,苏静的手指一路向下触摸,至下颌,至脖颈,直至锁骨。然后钩住白星昼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你不是还要准备演唱会的事吗?”白星昼按住了他的手,他的脸已然涨得通红,“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苏鲸支起上半身,一步步入侵,将白星昼按在沙发上。
“偶尔偷懒一次无所谓的,”苏鲸抚摸着他的脸颊,印上自己的吻。
小鲸鱼总是在庆幸自己偷来了白昼里最安然的一颗星,然后将他捆缚在深海里,无处可逃,“白白,我得提醒你一件事......”
他的白白啊,不知道为什么,恢复了精神力,回到了刑警队,和自己也有个切实的精神与肉体的联系,但总还是把自己放在那么低的位置上。不敢打扰自己,不敢占用自己的时间......
苏鲸的呼吸敲打在白星昼的喉咙上,连缀着吻与抚摸。
“你要记住,你比我的梦想,我的事业,我的所有,都更加重要。”
“你是我爱的本身。”
沙发的软垫贴着白星昼的腰,他眼神迷离享受着爱人的亲吻。
“既然如此,那我要提个要求了啊,”白星昼伸手抚摸着苏鲸的头发,黑色的发丝纠缠着他的手指,每一次触摸都如同锁链缠绕,不肯放他离开。
“我要去不死鸟乐队的演唱会。”
苏鲸的手正摸到白星昼的裤腰带,被白星昼捏住,送到嘴边亲了一口,“苏总要是不答应,这个裤腰带您就别想碰了。”
苏鲸笑了下,正准备回答,没想到白星昼突然起身,勾着苏鲸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
“我要那种离你最近的票,近到能看得清你的睫毛的那种。”
“那可不行,这么近的话你只能坐在我腿上了,”苏鲸侧过头去咬白星昼的耳朵,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情人,“胆子这么大的吗?敢在演唱会上那么多人面前坐在我大腿上面?”
白星昼叹了口气,他放低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打个折吧,我想要第一排的票。”
苏鲸喜欢他的听话,给了个附加的好处:“给你个上台献花的机会怎么样?”
“行,麻烦苏总轻点,”白星昼勾起嘴角,“对我温柔点。”
第126章
负责不死鸟乐队的宣传部门敲锣打鼓地预告苏鲸要在演唱会上登场,这一下子消息跟炸了锅一样。很多当年因为不死鸟乐队转型脱粉的粉丝也为了苏鲸,转头回来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