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人不清[现代耽美]——BY:咸柠七

作者:咸柠七  录入:10-14

“殿下,请——”
那位殿下道:“你去看看。”
“我?看…看什么…”穿着官服的大人迟疑地走了进来,丘文殊闭上眼睛,听得他惊叫了一声,“啊!”
那位殿下急急问道:“怎么了?”
黑暗中,丘文殊感觉他蹲在自己面前,伸出一指探了探自己的鼻息,然后又走了出去,道:“浑身是血,但还活着,欸殿下——”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急转而来,很快又在自己面前戛然而止,似乎停留也不过一瞬,便又匆匆而去。
那位殿下的声音渐行渐远:“徐福人呢。”那声音冷到极点,叫不寒而栗。
“在、在外头候着呢。”
又过了很久,牢房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哗啦啦的开门声。有个人奔了进来,顿了一顿,哽咽地喊了他一声:“文殊!”
丘文殊愕然睁开眼睛,在腾腾火光下看到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披风下的人。那人逆光走来,蹲在他面前,赫然就是丘文非的样貌。
“大哥。”丘文殊一瞬间酸了鼻子,眼泪很快模糊了他的视野。
时间紧迫,丘文非顾不得心疼丘文殊的伤,低声问:“你招供了些什么。”
丘文殊摇摇头,他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好咬紧牙关,不说一句话。
丘文非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道:“很好,士卿也什么都没有说,他——”
丘文殊突然拽住了丘文非的手,问:“姐夫…”
“他只受了些轻伤。”李家的人把心思都花在丘文殊身上了,一为屈打成招,二为泄愤。冯士卿反倒比丘文殊安全多了。
丘文殊这才松开手。
“记住。”丘文非压低身子,凑到丘文殊耳边,用极轻极小的声音道,“你是结巴,但那是在去年重阳节后得的急症。贿买关节,乃是诋毁。”
丘文殊愕然,继而蹭着稻草,重重地点头。
丘文非低声道:“有大哥在,你和士卿很快就能出去。”
丘文殊鼻音重重地应了一声:“嗯。”
“若我出不去了…”丘文殊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挥去心中的疑虑,道,“湖山书院,的,元琛,大哥…多多照顾…”
“…”
门口守着的狱卒撞了撞门,丘文非深深望了丘文殊一眼,道:“我知道了。”
说罢,丘文非走出丘文殊的牢房。
跟着狱卒拐过提审堂时,丘文非看见刑部尚书正弓腰呕吐着。想起妹婿和弟弟都在他手里,丘文非礼貌性地走过去,关心地问道:“大人,你哪儿不舒服?”
刑部尚书仓皇地摇摇头,颤颤的手指往一个角落指了过去。
丘文非只看了一眼,立刻恶心地瞥开视线,强忍住呕吐的欲‘望。
跟在丘文非身后的狱卒颤声问:“那…是徐福吗吗吗…呕——”
不多时,丘文非也忍不住了,在一旁莫名其妙空荡荡的碳炉里吐了起来。
要不是从中看到了一张脸,他不会认为那堆东西是个人…
三刻钟后,丘文非步履蹒跚地走出大牢。
元琛已解下黑披风,屏退左右,站在风口等待他,眼眶似乎有些红,但也有可能是丘文非看错,他根本不敢深看。
元琛问:“丘大人,见过文殊后,你有何打算?”
丘文非低着头,看着元琛拿一方手帕反复拭手,心里想着这双手方才做过的事…
他方才不明白元琛为何要杀徐福,现在倒是清楚了。
徐福虽是小吏,但也是朝廷命官,不是任由宰割的阿猫阿狗。丘文非想为丘文殊报仇,也要耐心等待机会,而这位九殿下却如此肆意而…地杀了徐福,就是为了向他证明,其对刑部的掌控力吧!
就算此前丘文非有过什么想法,现下也只剩下一个念头。
“文殊、士卿受他人恶意诋毁,还请殿下为他们做主。”丘文非正欲重重跪下,元琛双手稳稳将他扶住。
元琛真心实意道:“我相信你我二人联手,定然能将他们救出来…”
丘文非不敢抬头,做不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只好做出一副不胜惶恐的模样,等着元琛抛出他的条件。
“只是…本宫为着柔善公主的婚事牵肠挂肚——”
丘文非哪里还需元琛把话说完,主管公主婚嫁的礼部侍郎乃丘家门生,更是他幼弟的未来岳父…
“文非定然竭尽全力,为殿下解忧。”
五日后,礼部依礼制呈上两位公主的驸马候选名录。
当天下午,丘文殊、冯士卿无罪释放。
丘文殊被冯士卿扶着走出牢房,看到日头时,只觉恍然如梦。原来天是亮的,风是暖的,连青石板缝隙中长出的小草,都有着盎然生机。
这场牢狱之灾来得快去得荒谬,丘文殊恍恍惚惚地在丘文非的搀扶下踏过火盆,见过伯父,上过药躺在舒适的床上,才突然有了一点真实感——他出狱了,这件事情了结了!
这场牢狱之灾起于李家,李家怎么突然就愿意放手了?大哥来过牢房之后,再没有人对他严刑拷打,今早审问时也很松散,只要他和姐夫给出一个答案,刑部官吏便毫不犹豫地听信,这很不合情理。难道说…丘家牺牲了些什么?
丘文殊匆匆起身,要去问了究竟。
京城丘府不大,这儿旅居着丘岳明、丘文非两家,共五进的院落。丘文殊在小厮的陪同下,来到了丘岳明的书房。
丘府的下人,远远站在书房外,见到丘文殊到来时,恭敬地行礼,拦下了小厮,却没有拦丘文殊。
丘文殊微微蹙眉,隐隐感到不对劲。他蹒跚走入,沿抄手回廊往书房踱去,丘岳明和丘文非的交谈渐渐入了耳。
丘岳明道:“你枉顾家族,擅作主张,将来要如何服众,如何做丘氏掌舵人?”
丘文殊暗暗心惊,难不成大哥为了救他们,做了什么损害家族利益之事?丘文殊加快了脚步,神情凝重。
“大伯父,文非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丘家。”面对丘岳明的质问,丘文非口吻依然镇定,“太子心胸狭窄,成为储君后,对其他皇子多有报复,而皇上尚在壮年,我怕——”
“慎言!”
丘文殊在芭蕉下站定,透过雕花窗,看著书房内的动静。丘文非站在丘岳明对面,两人对视无言。
良久,丘岳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就算太子…那睿王也不是明君之选!他的生母元氏行巫盅诅咒皇后一事,为世人不容。”
睿王?皇上的庶长子?丘文殊对他有点儿印象,去岁云南某地忽然天崩地裂,整个大宁人心惶惶。皇上派了一位钦差大臣前去赈灾,结果半途便死于余震。后来是睿王主动请缨,亲身前往云南赈灾,稳住了民心。他离开云南时,百姓有感皇恩浩荡,千里跪拜。
在丘文殊看来,睿王在世人心中,已然不是当初那般糟糕了。
“文非并非要追随睿王,文殊此次遭难,实乃睿王与九殿下所为。”丘文非余光瞥向窗外,道,“为了救出文殊与士卿,我只能听从他们的吩咐。”
窗外的丘文殊目露震惊,不自觉走近一些,想要听得更真切一点。
他与睿王、九殿下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
“此话怎讲?”丘岳明皱眉问道,“这事儿不是李家闹出来的?”
“李家在这桩案子上的把控力远远比不上九殿下,甚至没有掌握真凭实据!”丘文非根据细枝末节,拼凑出一个近乎事实的假想来,“我猜,是九殿下发现了文殊的口疾之症,继而查出文殊与士卿贿买关节之事,再将此事当作筹码赠予李家。”所以面对睿王的反水,李家才会如此措手不及,进退失据。
“这时太子殿下插手柔善公主的婚事,睿王为了柔善公主的前程着想,只能转而与我们合作。”丘文非道,“我这才能顺水推舟把文殊和士卿救出来。”
丘文殊眉头紧锁,这个九殿下又是谁,为何能够发现他的秘密?难道他身边有他的细作不成?
丘岳明缓缓摇头道:“不,这不是睿王殿下唯一可选择的路,他们仍旧可以与李家…”
“年前,我曾在兵部与九殿下打过照面,”丘文非道,“我想他们大概也知道了李家贪墨军饷一事…李家这艘漏水船,他们不会久留。”
“嗯…这倒也能说得过去。”丘岳明重重叹气,道,“而且我们与睿王拉上关系,与太子殿下便有了间隙,这于睿王来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这个睿王啊…不是池中之物。”
“大伯父,这于我们丘家,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丘文非道,“我们乘机急流勇退,远离这场夺嫡之争吧。”
“你且让我好好想想。”丘岳明面色沉重,来回踱步,不经意间,与窗外的丘文殊对了眼。“文殊!”
丘文殊行礼,呐然道:“大伯父,大哥,文殊,给给家里,惹祸了。”
“这不是你一个人能惹出来的祸,我们整个丘家都该反省。”丘岳明说罢,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指不定,还能因祸得福…”
丘文殊恍然,大概明白了丘岳明的言外之意。
“大伯父想清楚了?”丘文非问。
“嗯。”丘岳明重重叹气,道,“既然我们丘家要求稳,那便要再与睿王殿下更亲近一些。”
丘文非登时道:“明日我领着文殊去睿王府谢恩…而且文殊长大了,也该明事理了。”
丘文殊对睿王、九殿下已心生排斥,但仍旧顺从地跟着丘文非去了睿王府。
今日睿王府门前甚是热闹。
“我要见王爷!”
这管声音十分熟悉,丘文殊掀开轿帘一看,睿王府门前站着的,是把他押送到京城的魏旭。
丘文殊身子一顿,身旁的丘文非从容下车,丘文殊定了定神,也下了马车。
魏旭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行衣的门客,拱手道:“这位大人,王爷身体抱恙,不愿见客。”
而丘家小厮正巧给看门的小太监递上帖子,小太监看过名帖后,媚笑道:“丘大人请,王爷已恭候多时。”
魏旭登时看了过来,目眦尽裂:“丘家的人为何会在这里!你们王爷——”
应付魏旭的门客已然冷了脸,道:“我劝魏大人还是尽早离去吧。”
这时丘文殊已随下人走入王府,再听不到门口的争吵。
丘文非低声道:“这个魏旭,很快会变成丧家之犬。”
丘文殊木然颔首。
前些日子肆意对他抽鞭子的魏旭,现如今已然失势。而命悬一线的他,转眼便成为了王府的座上客…这就是京城,这就是皇权吗…
丘文殊勉力撑起的几分兴致荡然无存,身材雕栏玉砌之中,他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思。这座王府的主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丘文殊只是一枚棋子,被颠来倒去,到最后,还得来王府向他道谢。
“文殊,你看,”身旁的丘文非突然指着不远处一个金丝笼,道,“你看那只鸟儿。”
丘文殊恹恹地看过去,没看到什么鸟儿,却蓦然看到碧瓦朱檐下的元琛!
元琛头顶玉冠,穿着大红色缎地道袍,身姿挺拔地站在檐下,身后站着两排低眉顺眼的宫女太监。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丘文殊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许是自己的目光太过灼热,远处的元琛似有所觉地望了过来。
丘文非笑问:“怎么,你遇到旧友了?”
“…嗯。”
“去会一会吧。”丘文非轻轻推了丘文殊一把。
丘文殊却纹丝不动,好半响了,才艰难问出口:“她到底是谁?”
“他是尊贵的九殿下。”丘文非道,“等会儿,我们也要向他磕头道谢。”

丘文殊不可置信地看着丘文非,难以掩饰自己愕然的神色。
方才,他想过元琛是睿王的表亲,想过元琛是睿王的内眷,却从未想过…元琛就是九皇子。
原来是他。
丘文殊重新回忆了许多事。
宿舍窗前的白鸽,元琛神秘的纸条。
重阳当晚,他身受重伤,元琛毫发无损。
湖州冯府白衣刺客受伤,湖山书院元琛房中现血带。
原来他骂自己蠢,是对的。
远处的元琛信步而来,数月不见,他更高了,甚至隐约有了北方男儿宽广的肩膀,在雕梁绣柱的背景下,依旧出彩得令人难以忽视。
丘文非和引路的小太监均低头行礼,丘文殊却晃了神,神色复杂地看着元琛,他乌发高高束起,脸上渐渐褪去少年时的圆润,面部线条日益俊朗锋利。
这样的人,他怎么会误认为是个女子?
元琛身后的太监尖着声音道:“大胆,竟敢窥探殿下面容,来人——”
元琛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太监登时闭了嘴,低了头。
丘文非往前一步,朝元琛再次行礼,道:“舍弟初次入京,又历经大难,行事难免有些失礼数,请殿下恕罪。”
需要兄长小心翼翼的人,他怎么会请求兄长多加照顾呢?
丘文殊醒过神来,知规识礼地低下头,给元琛行礼。
元琛懒懒道:“起来吧。”
元琛的声音变了,变得低沉,丘文殊不由想起浑噩时听到的话。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犯人要有命活到京城!他们死了,科举舞弊的案子就终了在他们俩身上了,魏大人和李将军甘心吗?
——若他们安然到达京城,只要经我皇兄一番操作,便可将整个丘家拖下水,让丘文殊家破人亡。
元琛真是这样的人吗?那个在雨夜里认真承诺要救他的,不也是元琛吗?
“文殊,还不快快谢过殿下!”
抄手回廊里,丘文殊站起身,垂眸朝元琛行拱手礼时,微微露出的手腕骨瘦如柴,上面还有未愈的鞭痕。他嗓音清冷:“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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