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帅,可惜我瞎[现代耽美]——BY:常安十九画

作者:常安十九画  录入:11-20

  而且他知道,林晓一定不会拒绝他。
  井寒着实摸不准他这个路数,纳罕道:“那你还……自己憋屈成这样,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脸色都青了,既然这么不痛快,又是何必?”
  方驰摇摇头,笑容三分苦七分涩:“他依赖我,他知道,我也知道,但是……他喜欢不喜欢我这件事,我们俩却谁都没把握。”
  “如果仅仅是因为熟悉而产生的依赖,那么换一个人,多给他一点时间,他一样可以适应良好,而那样的话……”
  方驰地笑一声,停两秒,才说:“我们就都清楚了,我在他心里——其实根本什么也不是。”
  “我当然可以像之前一样,大事小□□无巨细地照顾着他,慢慢耗着他,贴着他,温水煮青蛙,等他陷得深一点,再深一点,然后开口跟他要一个答案,但是——那样对他公平吗?”
  井寒微怔,皱眉思忖片刻,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方驰望着远处万千灯火,自嘲一笑:“我不要他因为依赖、习惯、感激,就把自己搭给我。”
  “林晓他……他值得一份最纯粹真挚的感情,他认定谁,应该仅仅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因素,那样的话,才是轻视了他。”
  “你……”井寒还是觉得他这招棋走得冒险,“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他……理解不到这个程度,怎么办?”
  “他懂的。”方驰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带着一点难以言说的骄傲,“别小瞧了他,小林师傅那么通透又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如果他不明白我的意思,早就提出跟我解约回家了,还用跟我这打持久战?”
  井寒“呵呵”一笑,说:“别那么自信吧老大,万一人家是因为违约金忍着呢?”
  方驰瞥他一眼:“没有违约金。”
  井寒重新伸向纯净水瓶的手顿住。
  方驰说:“当初的合同,附赠了一份给他的人身意外险,保额七位数,几乎和聘用费持平,也就是说,如果我把人带出来,途中他出现了任何一点意外,都算我的。但是,整份合同,没有一个字提及了违约金的事,而且明确提到了,如果他不想干了,随时都有终止合同的权利,什么时候都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走,我拦不住他,合同也拦不住他。”
  “你……”井寒失语半晌,最终嗤笑一声,由衷道:“老大,你牛逼。”
  “不牛逼。”方驰转身,靠上落地窗,轻声而笃定道:“我他妈就是……喜欢他,但林晓太特殊,若是泛泛之交的朋友,自然可以将他视为弱势的一方,迁就也好照拂也罢,都是应该的,但一旦涉及到感情,就要将他摆在一个平等对立的位置上。”
  “所以,喜欢他的前提,是尊重他。”
  尊重他的退避,尊重他的犹豫,尊重他的迷惘,甚至——尊重他的软弱。
  因此在方驰这里,林晓有清醒、独立、选择的权力。
  若是想明白了,他可以接受,更可以转身潇洒走开。
  但基础条件是,他得先认清自己的心。
  虽然让他自己认清的这个过程有些残忍,但是总好过别人用温情滋扰他的初心,干预他判断。
  对于方驰来说,这也是尊重的另一种涵义。
  而最后,无论结果好坏,方驰都接着。
  井寒果然沉默下来。
  房间内一时无声,过了许久,井寒才失笑道:“我原来一直以为,你对别人挺狠,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对自己最狠。”
  方驰绷直的肩背慢慢松弛下来,闻言笑了一声,说:“别给我戴高帽,老子其实最没出息了。”
  “啊?怎么说?”
  方驰捏了捏眉心,苦笑:“话谁都会说,但是真让我看着他这样跟自己较劲,都快他妈心疼死了。”
  井寒闻言一愣,随即“哈哈”笑出声来:“不容易啊,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你这种颓样,那怎么着,哄哄去?”
  方驰深深叹了口气,说:“那不是哄,是给他添乱,再等等吧。”
  “等什么?”
  方驰:“等他真正认清想清,到那个时候,如果他愿意,我……”
  “你怎么?”
  方驰浪荡惯了,类似于肉麻地感情承诺确实很难说出口,顿了一下,也只是轻笑道:“命都能给他。”
  井寒倏然一惊。
  是了,CALM成员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们对方驰的心性不可谓不了解。
  这个人,不喜欢委屈自己。
  但,更从来不会辜负别人。
  “深思熟虑,高瞻远瞩,有勇有谋——”井寒很难不当面给他点个赞,拇指一竖,钦佩道:“虽然是第一次扎进这爱情汪洋,但是不得不说,老大你这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执着精神,非常值得兄弟们学习啊,我——”
  “千万别。”方驰知道井寒是刻意活络此时沉闷的氛围,一笑,又换上了平日里散漫神情,与他诚恳交心,打断道:“没那么高尚,再说放着近在眼前的人不要,我要水又有什么用。”
  井寒一时没参透个中奥义。
  方驰嗓音懒倦地为他解惑:“弱水三千,只瓢一人,不香不解渴吗?
  井寒:“……”
  告辞,晚安!
  井寒抬脚向玄关门口走去,方驰活动了一下略显胀痛的肩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井寒纳闷了:“方队都良苦用心了一晚上了,这个点儿不休息去哪啊?”
  方驰开门,冲对门户紧闭的对面房间抬抬下巴:“我去……看一眼。”
  井寒:“哦,就看一眼?”
  方驰:“咳……也不知道小游把人照顾的怎么样,我看一眼,他要是睡了,我就回来。”
  井寒一笑,明白其实就是人不在眼皮底下他不放心,却并不拆穿他,拍拍方驰肩膀,转身出门。
  一直等到目送井设计师走进自己房间,关门声从走廊不远处传来,方驰才深深呼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房间里,林晓始终坐在玄关地毯上,即使已经困到眼皮打架,仍旧保持着那个将自己缩成一团的防御姿势,固执地不肯挪动半分。
  听见敲门声,林晓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细胞在刹那间清醒过来,带着他自己都无法忽视地期待和焦急,开口时的声音几乎紧张发颤:“……谁?”
  隔着一扇房门,方驰居然清晰地听见林晓的声音近在咫尺,脸上残留的方才和井寒扯闲篇时的散漫笑意霎时消失,沉声回答:“我,开门。”
  这声音入耳,仿若隔世。
  黑暗中,林晓抬手蹭了一下眼角,哑着嗓子回答他:“我、我睡了,你……”
  “你睡个屁。”方驰声音低沉似水,带着平日里都极少听见的狠戾:“要么你开门,要么我打电话让服务台送房卡,不过鉴于我耐性有限,所以最可能的是直接踹开,你自己选。”
  声音只隔了一扇门,入耳清晰,说明人就在玄关,方驰心底莫名生出薄怒。
  气小游,气林晓,更气自己。
  林晓知道方驰说得出做得到,一听要踹门立刻急道:“你别!大半夜让别人听见动静算怎么回事,也不怕酒店服务员以为你欺负残疾人,报警给你带走!”
  方驰听见这话,继续敲门的手微顿,而后水波不兴地回答道:“要是那样的话……报警还是你来吧,咱们一人一次,也算扯平了。”
  扯平了,就是两不相欠。
  林晓几乎将一口白牙咬断。
  方队长进退得当,他终于溃不成军,扶着墙,抖着腿,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挪到门前。
  门开后,迎面入眼的就是整片浓重的黑暗,借着客厅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影,方驰堪堪看清了眼前人的轮廓。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方驰问:“为什么不开灯?”
  林晓扶着门框,瘸着腿,垂目摇头,说:“我不知道。”
  小游离开时天色正值傍晚,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进门后对方有没有给他房间的灯。
  不过他也无所谓,总归没什么差别。
  方驰隔着屋内的夜色打量着眼前人的身形,那张脸,那口鼻,还有那双他一面之缘后,再没忘记过的眼睛,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看似游刃有余云淡风轻,表面上是想绝处逢生,窥探一番林晓的真心放在哪里,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就像刚才没忍住向井寒说的那几句心里话一样,这段时间他瞧着林晓徘徊煎熬,自己心里绝不会比他好受半分,都是新手上路,谁也别硬充老司机。
  不过是方队长装惯了大尾巴狼,难受也自己憋着罢了。
  林晓堵在门口,不躲不避不让路,也丝毫看不出有想请方驰进屋一坐的意图,只是问:“你有事啊?”
  黑暗之中的独处总是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听着小林师傅绵软之中刻意掩盖着委屈的声调,一时间,纵然铁石心肠了好几天的方队长,也百炼钢尽化绕指柔。
  方驰向前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最近,林晓后知后觉,下意识地后退,而酸麻已久的腿还没来得及撤步,手腕便被方驰牢牢抓住。
  放在之前,两人对这样简单的肢体接触根本是家常便饭一样习以为常,但此刻,林晓像是骤然被腕间传来的温度烫到,下一秒就想抽回手来,可尝试一次之后,箍在手腕上的手却倏然施力,林晓霎时疼得“嘶”了一声。
  玄关沉暗无光,恰好遮盖了方驰此时阴沉的眸色,“不想开门,是躲我吗?”
  林晓手腕被死死攥着,输阵势却不输气势,声不高而理壮:“躲?我躲什么了?谁躲谁知道!”
  小林师孤勇可嘉,方驰旋即一愣,笑道:“怎么一着急就随便冤枉人?我这是躲你吗?而且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清清静静地想一想?这么多天过去了,想出什么所以然了吗?”
  林晓顿时屏息禁声,显而易见地,是依旧毫无头绪。
  方驰叹了口气。
  小林师傅的软弱无力只能自己留给自己,万万不愿意被别人洞悉,尤其这个人是方驰,于是此地无银地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话题:“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方驰说:“肩膀疼,手腕疼,浑身上下不舒服。”
  尤其是这颗心,又酸又涩,斑痕腐溃,宛如浓醋硫酸中泡着,但最疼的地方,偏偏嘴硬不肯说。
  林晓:“那……做理疗?”
  看来是他自作多情,原来人家就是来上门日行一按的。
  方驰得理不饶人:“就在门口做,也难得我这次能换个站姿了。”
  林晓终于默不作声地让出路来,放他进门。
  方队长得偿所愿,登堂入室,脚上动了,手却不放。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按亮灯源,然而这间酒店的客房灯光都是多档调节,顶灯骤然亮起的那一刻,强烈刺眼的白炽光影突现,方驰脚下的步子猛地停住!
  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见林晓眯了一下眼睛!
  “你……”方驰一把将人到身前,表情惊魂未定,“你刚刚是不是……眨眼睛了?!”
  林晓被拽得一个趔趄,身形一歪正落瞠目结舌的那人怀中,他堪堪张嘴,而后深吸一口气,忽然胳膊一轮,猛地推在方驰胸口,力道之强劲自己都踉跄两步,紧接着带着一股不管不顾地气势,扭头就走——
  直接铁头冲着承重墙就去了。
  方驰:“……”
  先是花篮后是石墙,小林师傅撞击对象的硬度和密度呈直线上升趋势,方队长耐心告罄,两步追过去,再次像捉小鸡似的一把拎住他的后颈,“跑什么!说话!”
  林晓胸口起伏激烈,印象中的方驰永远散漫不羁,从未有过此时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方驰带着薄茧的掌心按在他消瘦的脖颈上,他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心底最为脆弱的那道命门,除了束手就擒别无他法,林晓慌中带惧,一时口不择言:“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睁眼闭眼眨眼瞪眼,你管得着吗!放手!”
  方驰眼神灼热,几乎要在那张清隽的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他发誓刚才那一幕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见了!看见了林晓在灯光亮起的一刻最为直接瞬时反应!
  方驰不为所动,林晓负隅抵抗:“说了让你放手!我急了真的叫服务生了!”
  “叫服务生干什么?帮忙报警,说我要强了你?”方驰眸色炽烈滚烫,声调却寒若坚冰,“小林师傅真是小瞧我了,之前一起睡过那么多次,我要是真想把你怎么着了,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我在这耍横?!”
  这段时间以来被藏匿的最秘而不漏的心思,以及两个人之间那个最讳莫如深的禁忌点就这样被赤.裸揭开,林晓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嘴唇止不住地哆嗦:“你……方驰,你过分了!”
  这是林晓第一次喊方驰的名字。
  竟然是在此种感慕缠怀却水火难容的情境下。
  方驰的脑子蓦然空白了一瞬间。
  神思归位,理智回笼,方队长看一眼小林师傅此时血色尽失的唇色,持续发力的手腕倏然间散了力道,放开了他。
  林晓步履凌乱蹒跚,脚腕一软,直接摔坐在地板上。
  方驰呼吸沉缓,慢慢在他面前坐下,盯着那双瞳仁清澈却茫然失焦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问道:“我道歉,刚才是我混蛋,着急了口无遮拦胡说八道,现在我放开了,你能告诉我了吗……刚才,你的眼睛……”
  林晓缓缓转头,抬起脸,与面前那道声源方寸相对:“告诉你什么,你不依不饶地又是想知道什么?听我说我的眼睛其实是有轻微光感的,还是想听我说,就算如此,我也依旧是个无法治愈的天生睁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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