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猛A该看的东西/十分红处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时有幸

作者:时有幸  录入:11-25

  “我叫过你,没叫醒。”裴慕隐道。
  他不知道祝荧流鼻血的事,也没想到异常有那么严重。
  祝荧洗漱后吃了饭,往常来说应该会很精神,至少要再过大半天才有困意,可今天却一直在哈欠。
  他和裴慕隐一起坐在沙发上,裴慕隐有一桩很急的邮件要回复,正在手机上打字,突然肩膀一沉。
  祝荧并非是对他示好,只是体力撑不到自己回房间,直接靠在了他肩膀上。
  在裴慕隐猛地转过头时,祝荧的眼皮已然合在一起,睫毛细微地颤着,幅度小得几乎无法察觉。
  祝荧强撑着撩开了眼帘,吃力地看着裴慕隐的手机屏幕,视线有些无法聚焦。
  邮件发件人的头像是个笑得灿烂的小姑娘,扎着双马尾,估摸有五六岁,估计是自己的女儿。
  祝荧感叹:“如果能选的话,你应该也想要小公主一样的女儿。”
  “公主有一个就够了,我的睡美人。”裴慕隐调侃着,脸色却一点也不好看。
  他瞧见祝荧实在是睁不开眼了,虚握了一下拳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牵住了祝荧那只冰凉的右手。
  祝荧没有甩开他,大概是没了力气,也没了意识。裴慕隐似乎不怕冷,转而与祝荧十指相扣,把对方的掌心一点点焐热。
  他道:“睡吧,骑士保护你。”


第44章
  自从得知自己被有意调包,偷别人身份活了二十多年,江楼心很排斥住在江家。
  这里处处提醒着他,生母做了多恶劣的事情,而自己流着她的血。
  可是顾临阑那边同样难以面对,给了江楼心无处容身的感觉。
  药效的劲很足,江楼心当时真的怀疑自己会死在床上,等到醒来却不是躺在棺材里,而是顾临阑的臂弯。
  看到顾临阑肩头被啃了个深深的一圈牙印,江楼心先是心头火起,再记起这是自己干的,陷入了忏悔之中。
  转头他就轻手轻脚地推开搂在腰际的胳膊,捡起地上皱巴巴的衣服跑了。
  出了酒店就缩在公寓里,嘴角被咬破了,脖颈上也有吻痕和标记,他去乐团也没办法上台演出。
  直到许砚联系他,说是婚礼方面有事要商量,他才鬼鬼祟祟地出门,在江家当了好几天缩头乌龟。
  虽然没被换卧室,没遇到烦人亲戚,耳根也落得清净,待遇与往日无异,但他还是坐立难安。
  凌晨他在床上翻了半天没睡着,听到楼梯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脚步声放得很轻,就疑惑地开了一条门缝。
  本来以为走得那么缓慢,肯定是向来贴心的许砚怕打扰别人睡眠,但出乎意料地看到了裴慕隐。
  江楼心不知道他留到了现在,好奇地把门打得更开了,刚想说话,却被裴慕隐阻止。
  他的视线往下移,看到裴慕隐横抱着的祝荧。
  现在的祝荧与江楼心印象中的不同,安静地睡着,脑袋微微倾斜,很乖地靠在裴慕隐怀里。
  在祝荧睡着的时候,裴慕隐回家洗漱过。这时候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没了平时的锋芒毕露,看起来多了几分温和。
  他们两个在一起总是势均力敌,难得这样没攻击性。
  江楼心就在楼道口,等着裴慕隐把祝荧放下,再轻轻地出来。
  他问:“他是不是病得更重了?这要怎么办?”
  裴慕隐没回答,这确实很难找到答案。
  就这样陪了祝荧几天,期间江锡和许砚回来过,知道裴慕隐在这里以后也没说什么。
  江锡看过半昏迷的祝荧,再看空荡荡的客厅,拐角处放着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老爷子还在,江楼心也还是名正言顺的小少爷,与哥哥们挤在第一排,被江复照强行勾着脖子。
  这是江复雨两年前结婚的时候拍的,如今也想尽了办法,不计代价地与妻子结束了婚姻。
  江锡忽地感到物是人非,道:“造的什么孽?”
  他觉得许砚不会回话,过了会,听到许砚叹气:“也许这些年一直在埋伏笔。”
  “这几天记者还在门口盯着,你多忍着点。”
  关于行事出格的江复照,无论如何处理,江家都脱不了□□。
  花了天价把人捞出来,必然会被大众唾沫淹掉。要是直接撇开关系,就此当做家里没这个人,依旧少不了说他们冷心冷情的指责。
  江锡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只担心股票被持续影响,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了能尽早平息下去的后者。
  他最近被记者缠得很烦闷,道:“早知道就该把江复照闯祸的时候打一顿,他好歹能老实点。”
  “有这做假设的力气,放在找医生上吧。拜托你想想办法,为什么这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许砚顿了下,道,“没本事教好大儿子,小儿子也留不住?”
  专家团队是治疗许砚的那一支,对这遗传的分型有充足经验。
  如果他们都不行,其他的恐怕更悬。
  许砚知道这点,但还是和江锡倒苦水般地说了出来。
  接下来到开学的这段时间,祝荧发现陌生面孔变多了,无一例外是信息素方面的名家医生。
  有的是裴慕隐找来的,有的是受了江锡的嘱托。
  他们都觉得用药没有任何问题,对祝荧的状态束手无策。
  “药太多了,能不能少点?”祝荧收拾著书包,提意见道,“吃药和吃饭一样。”
  裴慕隐道:“之前的糖吃完了,给你买了新的糖。”
  祝荧垂下眼睫,看着裴慕隐手里的糖果,无奈道:“也没这么喜欢薄荷。”
  裴慕隐不知道是幼稚地在满足占有欲,还是暗落落耍心机,把糖全部买成了薄荷味。
  “不是口味偏爱清凉点的?你连薯片都是。”
  祝荧纠正:“薯片那是黄瓜味,你不要和黄瓜抢。”
  裴慕隐壮着胆子试探道:“嗯,黄瓜抢不过我。”
  祝荧嗤笑一声,说:“我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东西绊着。”
  近期来的嗜睡让他没什么精神,使得脸上没有气色。
  不过不管他睡到多晚,深更半夜或是天光乍亮,厨房都会用心给他准备餐点,所以也没消瘦下去。
  他笑的时候很淡漠,只是个克制的陈述者。
  “你最近很忙,我看你每次打开公司内网,最少也有十五条留言等着回。在做并购还是融资?”祝荧道,“真的不用来陪我,白白浪费时间。”
  裴慕隐把手放在行李箱上,隐忍地说:“醒了就要这么讲话?”
  “单纯讲一下真心话,我不会等着某个人,也不希望有谁在等我。”祝荧道,“这样可以轻松点。”
  他被病魔零碎地折磨着,看起来那么虚弱,再也无法承受一丁点额外负担。
  所以事事都要如愿才好。
  裴慕隐也跟着他笑了下,笑得并不好看:“我知道了,你不要我了。”
  祝荧想说,是你先把我丢掉的。
  然而他转移话题道:“你是不是给实验室做了投资?你会后悔,这种药品不太可能上市,有的人不乐意看到它出现。”
  “那些人乐不乐意关我什么事,你有需要我就投。”
  裴慕隐避开祝荧去外面抽了根烟,祝荧披着外套出来,毫不在意烟味地站在他边上。
  有佣人帮忙把行李箱搬到车里,为了开学后方便去上课做实验,祝荧要住到学校周边的高档公寓。
  祝荧看了看他们,低头瞧见自己正踩在裴慕隐的影子上,继而望向裴慕隐。
  “小少爷,我们随时可以出发!”管家在不远处道。
  祝荧僵硬地转回头,与裴慕隐擦肩而过的时候,感叹似的说了句“怎么去留学一趟有了烟瘾”。
  裴慕隐靠在柱子上,看着祝荧越来越远的背影,目光落在发尾和衣领中间的那一截后颈上。
  那里还有着自己以往咬出来的齿印。
  他道:“因为忍不住会想你,想得快疯了。”
  ·
  这间屋子之前是许砚时常在这里住,可惜近些年来,他当江夫人的时间远远多于许教授,连学校都很少会去。
  现在这里被打扫过,家具也替换成了新的,户主也从许砚变更成了祝荧,密码锁的数字被祝荧重置过。
  祝荧搬完行李,沉默地看着佣人帮忙收拾好。
  他出神地想,他的话漏洞百出,也就骗得过裴慕隐这种凡事都会偏袒自己的人。
  可是祝荧也不想让裴慕隐耗着。
  “为什么不要他来照顾你,看了嫌碍眼?”顾临阑问,“就算是花瓶好像也是养眼的花瓶。”
  趁着实验室还没忙起来,研究院的事务也少,他们坐在静吧里聊起往事,无法避免地谈到了裴慕隐。
  祝荧含糊不清道:“他让我觉得有点怕……”
  每次醒过来,每次睡过去,祝荧都不敢直视裴慕隐的眼睛。
  别这么看着我啊。他心说,不要这么消沉,就算醒不过来也不全然是坏事。
  然而祝荧渐渐地感到沮丧,他努力地吃药,可依旧好不起来,只能放任裴慕隐这么痛苦下去。
  “你记得以前胡同里那些流浪猫吗?初中的时候,我们喂过一只特别黏人的猫,差点抱回家里养。”祝荧道。
  “嗯,冬天它躲在车底下被碾了过去,想带去宠物医院的时候偷偷跑掉了。”
  “我之后看到过它。”祝荧道。
  他喝了一口不含酒精的鸡尾酒,说:“伤得太重,半截身子都没法动,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了角落里。我想给它盖条毛毯挡挡风,它避开我,一瘸一拐地躲得更远。”
  “为什么?”
  “以前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愣了下,没有讲下去。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
  “对于猫咪来说,离别大概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所以怕我们看了伤心。”
  顾临阑没问祝荧是不是同样抱有这样的念头,看祝荧神色挫败又无力,答案就写在了脸上。
  他道:“如果我是那只猫,我就什么也不管,能吃多少小鱼干就吃多少小鱼干,越怕的人越要见,要他抱在怀里挠肚皮。”
  “唔?”
  “既然害怕分开,那更该抓紧机会在一起了。”
  祝荧弯起了眼睛:“所以你不是流浪猫啊。”
  没有被爱意包围着长大,一路上冷暖自知,甚至只拥有过片刻的留神,沉溺后再被抢了回去。
  这样的流浪猫,或是这样的祝荧,骨子里刻下了胆怯的本能,只会不知所措地逃掉,藏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我会流鼻血,前几次咳嗽的时候也会吐血,他还没看到过,再继续这样一定藏不下去。”祝荧道。
  顾临阑道:“你舍不得让他看到?”
  “果然是快要结婚的人,说话都有些肉麻。”
  祝荧这么打趣完,摇头道:“又不是什么好事情,算了吧,就当是我为了积德,让他少伤一点心。”
  在这笔陈年烂账里,没有一个不是输家,他们已然共尝了苦果,自己无意再向裴慕隐讨什么。
  顾临阑沉思片刻,道:“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想都很正常。”
  不管是消极、恐惧、逃避,还是自欺欺人,这些情绪在面对未知的病魔时,都很容易滋生出来。
  祝荧现在就算是强装冷静,能装成这样也很厉害了。
  学习和生活上都有条不紊,只是在裴慕隐那边手足无措,连说话都说不好,搞得彼此一塌糊涂。
  “突然来给我做思想工作,是不是你的新娘和你打过小报告?裴慕隐最近过得很不好么?”
  “他不仅没打过小报告,连话都没和我说过,估计打算躲到结婚那天了。但是我前几天在宴会上碰到过裴慕隐。”顾临阑道,“看起来比你更像受过打击的病人。”
  他对后半句做出解释:“魂不守舍的,冷着脸不搭理人,和大家欠了他一个老婆似的。”
  “裴慕隐怎么这样。”祝荧嘀咕着,并非疑惑的语气,表情生动狡黠了起来。
  自己追不到就迁怒别人,让人跟着不好受,居然也是裴慕隐干出来的事情。
  然后祝荧回到公寓,感觉难得没有困意,于是翻了两个小时文献,再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容苍白,在感觉鼻腔有热流后,毫无征兆地流了一点血,再熟练用纸巾捂了几分钟。
  等到鼻血被止住,他扔掉纸巾,给浴缸放水。
  手机里打开了有声读书的APP,机器男声语调平平,念着某本药学专业书籍的内容。
  祝荧惬意地泡在温水里,扔了个沐浴球进去。
  只是沐浴球看上去是个小清新,融化后居然是红色的。最近祝荧不喜欢这颜色,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只是他在热气蒸腾中有点困,躺在里面用胳膊划了划水,磨磨蹭蹭懒得动弹。
  他这么想着,感觉到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想要拿过来看,这时候却连手指都抬不动了。
  祝荧在水里挣扎了一下,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被裴慕隐从水里捞了出来。
  他难过地咳嗽着,呛了几口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祝荧还想问裴慕隐是怎么打开了防盗门,但裴慕隐用浴巾把他包裹了两圈,抱到了洗手池的台面上,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知不知道自己睡在哪里?这是可以不注意的吗?!”裴慕隐问。
  感觉到字里行间压抑着火气,祝荧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却见裴慕隐双手分别撑在自己的左右侧,神色像是随时要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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