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水[现代耽美]——BY:烟猫与酒

作者:烟猫与酒  录入:12-09

  “亲不亲。”覃最的膝盖堵过来压着不让他动,睫毛往下耷拉着看他,“一直都是我亲你,也没见你主动一回。”
  “你脸是有多大啊,”江初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忍了忍他又想笑了,“我逼着你亲的?”
  覃最不搭理他了,就这么盯着江初,目光在他眼睛和嘴唇之间慢条斯理地来回遛。
  他保持着江初微微一抬下巴就能碰上的距离,眉梢挂着让江初挺为难,又隐隐有些躁动的执着。
  主动跟被动真的是两码事儿,不管在生理还是心理上。
  跟手一样,江初虽然已经能接受覃最越来越放肆的行为,但他对于主动和回应,都在本能地避免。
  毕竟他每朝覃最主动迈出一小步,都会变得特别难以再后退。
  江初也不知道覃最是不是能看出他这种心理,还是纯粹地喜欢顺着杆子往上爬。
  他总能精准地踩在江初有意无意退避的路线上。
  还都是步步紧逼,较着劲儿不达目的就喊“哥”的那种。
  “哥。”温热的气息持续从脸上扫过去,覃最顶着他的脑门儿又喊了一声。
  江初的目光落在他嘴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外套穿太早了,家里还有暖气,他抬起胳膊扣在覃最脖子上时,后背心都烫得想冒汗。
  覃最眼睛一亮,翘翘嘴角刚想再说句话,就被江初一把将脑袋摁了下来。
  覃最是真没想到,他哥真的接起吻原来是这种架势。
  完全的掌控和侵略,江初狠狠揉着他的脖子,舌尖主动压进嘴里的瞬间,他连头皮都麻了。
  从腹腔深处沉沉一喘,他抱紧江初用浑身的力气把他挤在墙上,拽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更加发狠地吻回去。
  这世界干脆就这么炸了吧。
  兴奋的小火苗在唇舌和喘息间“欻欻”直冒,江初几乎被这股热气扑得睁不开眼,突然跳出这么个念头。
  不然真他妈没法解释,他和覃最怎么会跟要世界末日似的,随时随地没完没了地想冲对方发情。
  十二点多就换好了衣服穿好了鞋,终于成功地从家里出来,已经一点零五了。
  江初彻底没话说,也懒得多说一句话,
  这一天的他就注定赶不上一回正常的时间。
  还他妈摄得脑仁儿疼。
  “哥。”覃最在他旁边摁了一下电梯。
  江初看过去。
  “你对你以前女朋友也这样么?”覃最没跟他对视,只用眼角淡淡扫他一下,语气轻飘飘地问了句。
  这什么问题啊。
  江初有些尴尬地瞪了他一会儿才接话:“……想说什么你?”
  覃最这回连扫都不扫他了,电梯门一开,他拉上口罩直接进去。
  操蛋玩意儿!
  江初在心里骂了句,盯着覃最的背影说不来的想乐。
  真就是狗屁不懂的小孩儿才能问出这种让人心里又头疼又酸软的问题。
  还学什么八年医,直接揣着脑子去联想上班得了,老板都得感动直哭。
  电梯里正好没别人,江初跟着覃最进去,朝他鞋跟上踢了踢。
  覃最耷着眼皮隔着口罩看他。
  “干嘛呢。”江初绷不住了,笑着揽住覃最的肩搓他脸,“还没完了是吧?”
  覃最从外套兜里抽出手,借着外套的遮挡,朝江初屁股上掐了一把。
  江初心大得跟个宇宙似的,觉得覃最是跟他闹着玩儿,其实覃最是真有点儿翻腾老醋缸。
  他一想想江初刚才主动起来那股子狠劲儿,跟他平时干嘛都漫不经心的气质一对比,简直浪得出花,结果全被他以前的女朋友给欣赏且享受了……
  虽然心里明白想这些根本就没意思,而且非常扯淡,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头顶上火。
  他知道他对江初方方面面都有霸占的冲动,但是能强烈到这个程度,覃最自己都觉得有病。
  到车库开门上车,江初刚把门给拽上,覃最就从副驾探身过来拽过他的领子,口罩一扯,朝他嘴上咬了一口。
  虽然是在车里,但怎么说也是出了家门了,江初差点儿没忍住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
  幸好覃最也没折腾,只是咬一口,不等他抬胳膊自己就撒手坐了回去。
  江初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咽了半天,只能冲覃最指指自己还破着皮的嘴角: “你跟我说说,别人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我揍的。”覃最看着他。
  “你可太牛逼了,怎么不直接去天上飞。”江初笑着“操”了声。
  “就这么牛逼。”覃最也笑笑,横过拇指在江初嘴角上小心地抹了一下,“以后如果想换人不要我,你试试挨不挨揍。”
  江初没说话。
  盯着覃最又看了会儿,他重新朝前望着车窗,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抓起覃最的手背在嘴上用力贴了贴。


第80章
  江初的小公司跟覃最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知道江初主要是搞平面, 印象里一直默认他每天去上班就是去那种写字楼的格子间。
  ——从外面看大楼挺气派,进去了一间间全乱得跟鸡窝似的。
  结果江初带着他车头一拐,直接开去了一串大院老街里。
  “在这儿?”覃最看着路两旁在冬天秃得张牙舞爪的桐, 江初都熄火了他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
  “你以为在哪儿?”江初笑笑,从后座把外套拿过来,推开车门下去。
  这一片覃最有印象,老风情区, 后面有不少建筑住着人, 大路两边挺多连文艺带时髦的店面。
  高考完他还陪高夏来过一趟,找一家银饰手工店, 高夏去给陆瑶订了条手链。
  夏天开的时候两边的法桐密得遮天蔽日, 这会儿全挂着雪, 又有另一股闹里取静感觉。
  “我一直以为你在那种楼里。”覃最吸了口提神醒脑的雪天空气,打量眼前的院门。
  “烤红薯吃么?”江初朝路对面一辆小推车抬抬下巴。
  “不吃,”覃最顺着他看了眼, “吃完一屋子都是味儿。”
  “这两句等会儿当着大奔的面咱俩再演一遍, ”江初锁上车推门,“给他提提觉悟。”
  覃最笑着跟他进去。
  进了大门还有个小院,正中间堆了一个歪七扭八的雪人, 眼珠子是两颗圣女果,还一颗往上一颗往下。
  屋里不算大,里外主要就两间,但是布置得很舒服。
  外间四五个都是年轻人,见了江初打声招呼就继续各忙各的,边吃喝边干活。
  大奔和江初在里间, 正仰着脸靠在椅子里眯中午觉, 脸上还戴了个口罩。
  江初从他旁边过去时顺手转了把椅子, 大奔睁眼就看见覃最,吓得“哎”了声。
  “我靠,是覃最么?”他上回见着覃最见面也是半年前了,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挺意外,“这一眼睁的,我当我做梦中梦呢。”
  “没做梦。”覃最笑笑,喊了他一声,“感冒了?”
  “啊,没。”大奔把口罩摘下来扔抽屉里,自己说着都乐了,“我睡觉爱打呼,这群丧尽天良的人胁迫我必须戴着口罩。”
  “戴着也兜不住,就图个心理安慰。”江初脱着外套接了句,朝旁边指指。
  里间后面还连着个小阳台,墙被打通做成书墙,布置了一套用来喝茶晒太阳的藤椅沙发。
  说是喝茶晒太阳,其实扔在那儿纯就为了好看。
  平时一个二个真忙起来屁股都不抬,滑着转椅满屋乱窜,压根儿没人有心思专门跑过去坐坐。
  这会儿用来安排覃最倒是非常合适。
  “变样了吧?”大奔问了覃最几句上学怎么样几号回来的,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出几袋零食,全扔过去让他打发时间。
  “是么。”覃最笑笑,也没客气,接过来和电脑一块儿搁在沙发上。
  “高了是吧。”江初偏偏脑袋望过来。
  “不止是高了,有股‘男人‘’的样子了,”大奔说着还往自己身上比划两下。
  “之前老觉得是弟弟是小孩儿,这冷不丁一见……”他比划半天也没整出别的词儿,转手朝江初搓了个响指,“你现在打你哥他都得避讳着。”
  那得是另一种打法儿。
  覃最边跟他打岔边在心里接。
  “还能都跟你媳妇儿姐弟俩似的。”江初笑着开电脑。
  “她弟要有覃最这么像样,她早也不敢动手了。”大奔抻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江初又去给覃最找找充电口在哪儿,告诉他饮水机和卫生间的位置。
  全都安顿好,他在覃最后脖子上捏了捏,去电脑前开始忙活。
  正经算起来,这也是覃最头一回跟江初在一个空间里互相干正事儿。
  以前在家的时候,江初如果干活都待书房,覃最也在卧室里关着门学自己的。
  他俩都是要么不干,要干就凝神走效率的类型,经常门一关半天都不碰面。
  在这儿其实也是,虽然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很热闹,但谁也不耽误谁。
  不过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的感觉还是很好。
  覃最偶尔抬头扫一眼江初,心里暄蓬蓬的全是踏实。
  平时一般都在八九点下班,今天周六,原本下班就早,江初还要跟覃最去江连天那儿吃饭。
  看看时间过了五点钟,他招呼覃最收拾东西,一屋子人也该休息休息该回家回家。
  “你们哥俩儿晚上怎么安排,奔哥带你去吃羊蝎子?有家店味道特正。”大奔搭着覃最的肩在院子里抽烟。
  “攒着吧,今天得回家,改天找你兑。”江初锁上门从屋里出来,掏出车钥匙往外走。
  “也行。”大奔拍拍覃最的肩,俩人在后头跟着出去,他“哎”一声又问:“谈女朋友了么?”
  “没有。”覃最看了眼前面江初的背影,“太忙了。”
  “大一忙个屁,这话就糊弄你哥行,他一天管你跟管儿子似的。”大奔一听这话乐得肚子肉直抖。
  “大学就得谈恋爱,以后真到了忙的年龄,你看你哥,”他朝前努嘴,“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人要。”
  “真的假的,”覃最勾勾嘴角,“他想找肯定不缺。”
  “其实他要是真想……”大奔一句话刚冒了半个头,被江初给打断了。
  江初从听见“女朋友”这仨字儿,耳朵就下意识往后支楞,结果刚听两句话,话头莫名其妙就给支到自己身上。
  他拽开车门一脸无奈地回头:“还能不能给别人家弟弟教点儿好的了?”
  “别听你哥的。”大奔笑得不行,拍了把覃最让他去上车,“他单出毛病了,看别人谈恋爱都不顺眼。”
  “走了奔哥。”覃最笑着朝他点点下巴。
  把车开出去后,江初还没想问问覃最一下午待得无不无聊,江连天的电话就跟踩点一样打过来催,说冬天天晚,让他俩能早点儿过去就早来。
  “在路上了,马上到。”江初把电话挂掉,在心里叹了口气。
  等到了江连天家车库,他又专门朝覃最脖子耳朵附近看了一眼才推门下去,生怕中午在玄关那儿给覃最啃出什么痕迹。
  “吃快点儿。”覃最在电梯里轻声说。
  “嗯?”江初转脸看他。
  “饭。”电梯里另一个人一出去,覃最低低头,闭眼在江初肩头抵了会儿,“吃完就回家。”
  “好。”江初抬眼盯着跳动的楼层数,抓抓他的脑袋。
  其实也不止是覃最想吃快。
  每次他们这一“家”四口凑在一张饭桌上,江初都觉得覃舒曼和江连天的渴望也不比他俩少。
  不过覃舒曼今天的态度却让江初有些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比起上高中的覃最,上大学的覃最让她心理负担轻了不少:可能觉得快要“熬出头”了,或者因为覃最出去上学,她有了合适的理由半年才喊覃最去家里见一面……
  总之她今天的热情度,比先前每一次跟覃最见面都高得多,也自在得多。
  江连天回回吃饭都要指着某道菜说一遍“xx是你妈专门给你做的”,已经成了他们饭桌上的保留程序。
  这次他指着茄盒这么说的时候,覃舒曼竟然还主动给覃最夹了一块。
  江初看了眼覃最的反应。
  覃最没什么反应,他在覃舒曼面前的情绪基本都很内敛,江初从这块茄盒上看不出他心里有没有转起四五六。
  倒是发觉到他自己的情绪,江初有点儿想皱眉。
  ——他现在竟然有点儿“担心”覃舒曼主动去修复她和“覃最”的关系。
  人的心思真的太复杂了。
  搁在半年前,江初绝不会有这种念头。
  不对,别说半年前,就昨天在这儿喝腊八粥的时候,他还在心里不满覃舒曼没有主动问问覃最的情况,觉得腊八粥才是她亲儿子。
  今天他却因为覃舒曼给覃最夹了个茄盒,开始担心她对覃最的母性回归得太多,以后万一真有说开的那一天,她的阻碍和崩溃会更大。
  就因为他今天对覃最的心态发生了转变么?
  江初食不知味地搅和着碗里的粥。
  他心里一直清楚,只要主动朝覃最伸出一次手,他就会不想撒开。
  但他是真的想不到,以后的某一天,他们就像现在这样坐在一块儿看似其乐融融的吃饭,他要怎么看着覃舒曼的眼睛张开这个嘴。
  阿姨,真的不好意思,你儿子被我照顾到床上去了。
  “咳!”江初把勺子往碗里一丢,偏头冲着外面咳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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