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水[现代耽美]——BY:烟猫与酒

作者:烟猫与酒  录入:12-09

  “呛着米了?”覃舒曼抽了两张纸递过来。
  覃最给他接过去,江初赶紧摆摆手转回来,靠在椅背上冲覃舒曼很困难地笑了笑。
  吃完饭又闲聊了几句,等终于回到自己家里,江初扒了外套朝沙发里一陷,感觉比昨天还累。
  覃最只要不在覃舒曼那儿就不影响心情。
  他先去给周腾倒了碗水,洗洗手再出来,看到江初连姿势都没变一下,都快睡着了。
  “哥?”他喊了一声,过去摞在江初身上,胳膊从沙发中间垫进去,摸摸他的背,“困了?”
  “嗯。”江初乏力地抬抬胳膊,眼都没睁。
  覃最看他一会儿,低头很轻地亲他两下。
  “……别。”江初闭着眼跟他亲了会儿,自我挣扎着把覃最的脑袋拽开。
  他是挺想接吻的,但是精力实在不允许他再这么亲下去,覃最回来这一夜一天,能抵上他自个儿在家一个月了。
  “皮儿都快搓破了,你给我安分两天。”他在覃最脖子上警告地拍了拍。
  “不闹你,就想抱一会儿。”覃最笑了,他确实没想折腾,江初困成这个模样,他再怎么样心里也有谱。
  他就是想粘着江初不撒手。
  一下午一晚上没能跟江初挨着,这会儿得补补。
  只抱着可以,江初也愿意被覃最这么抱着。
  覃最的拥抱都是实心儿的,哪哪儿都得贴在一块儿,特别窝心。
  “你明天怎么安排?”窝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会儿话,江初问他。
  他话尾巴刚落,覃最的手机在兜里震起来。
  “等会儿。”覃最欠欠身把手机掏出来,是康彻。
  他也没下去,直接划了接听,贴着江初重新摞回去,下巴垫在江初心口。
  “怎么了?”他问。
  “心情这么好。”康彻在电话里笑着说。
  “一句话就听出来了?”覃最笑了。
  “超能力。”康彻这会儿应该已经找好转租房搬进去了,覃最听见他在那边“咔”一声点了烟,“发你的邮件看了么。”
  “没有,”覃最看了眼时间,“是之前说的那个资料?”
  “对。他总结得也就那回事儿,你自己也能做出来,挑着有用的看看就行。”康彻说。
  “嗯,行。”覃最应了句,“谢了。”
  “你就能在电话里装,在一块儿呆半年没听你谢过。”康彻又笑了,“你干嘛呢?”
  “在家。”覃最说,“你是不是没事儿干了?”
  “是啊,闲下来有点儿无聊,还挺想你。”康彻跟叹气似的。
  覃最顿了下,皱皱眉正想再说话,他没扣着电话的那边耳朵猛地一酸。
  江初闭着眼,在他后耳根上刮了一下。


第81章
  这一指头跟刮在覃最心里似的, 顺着肋骨从里痒到外,让他顿时有点儿情难自禁。
  “先挂了,回头再说。”他也没管康彻那头是在怅然还是怎么回事儿, 电话一撂,低头在江初嘴上又亲了一口。
  其实依着他还想亲个更深的。
  但是江初这副困得眼都不想睁的模样,看得他实在没忍心下嘴。
  “你听见了?”他盯着江初问。
  “我听见什么了?”江初这才睁开眼。
  覃最眼里带着笑看他一会儿,也刮刮他的耳朵根儿, 胳膊一撑从沙发上爬起来:“去睡吧。”
  江初虽然困, 真要这个时间就正儿八经地入睡,他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原本他一脑门官司都还停在覃舒曼那儿, 这会儿又不由自主地绕着康彻打圈。
  等覃最也洗漱完, 关了灯上床跟他一块儿准备早睡, 江初翻翻身冲着覃最吹了道口哨,用睡前扯闲话的语气喊他一声。
  “嗯。”覃最捞过他一条腿架在自己身上摩挲着。
  “你今天心情很好?”江初问。
  “你不是没听见么。”覃最笑了。
  “我没听见我还看不见啊,”江初“啧”一声, “挂了电话一直美到现在。”
  听见肯定是听见了, 覃最就趴在他脖子跟前儿打电话,他想不听也闭不上耳朵。
  康彻上来就是一句“心情好”,江初听到的瞬间简直跟覃最一样觉得神奇。
  比那句“挺想你”还让他更忍不住想琢磨。
  “是很好, ”覃最先回答关于心情的问题,“但是跟电话没关系。”
  “跟什么有关系?”江初拨一下他的眼睫毛。
  覃最没说话,偏偏脖子把江初的手挡去旁边,又欠身亲他一口。
  “跟你。”他都没敢多停,碰了一下就自觉地落回枕头上,“这么明白的问题老问什么。”
  “操。”江初今天没喝酒笑点都乱窜, “你这也就能跟糙老爷们儿搅和, 哪个女孩儿受得了你动不动甩人一句‘老问什么’。”
  “是没你懂, 你最会谈了。”覃最探手扯了他一下。
  “你之前说康彻也是,到底怎么知道的?”江初不跟他掰扯这个,攥着覃最的手腕换了个问题。
  这事儿他是真挺好奇。
  平时覃最在学校,两人打电话的时候他想不起来问。
  想起来了也不好意思莫名其妙地开口。
  “就是感觉。”覃最一听江初还在纠结康彻,笑着重复一遍之前的答案,“说不上来。”
  江初心想这么奇妙的么,你也不怕感觉错了,莫名其妙就给人家性取向划拉到另一个阵营。
  “而且他也承认了。”覃最又说。
  “你问他了?”江初眯瞪着的眼睛又睁开了点儿。
  “我问他谈没谈过恋爱,他说算谈过一个。我说是我想的那样么,他说是,跟我一样,男的。”覃最大概齐地解释了一遍,“然后就没多说。”
  “啊。”江初应一声,想了会儿才又问:“那你跟他说你……怎么回事儿了?”
  覃最在黑暗里看着江初的眼睛,能感觉出他在尽量掩饰的谨慎心思。
  他抬手在江初眉毛上揉了一下。
  “没有。”他低声说,“他跟我一样,也是连感觉带瞎猜,我俩都没说透过。”
  江初觉得自己真是要没治。
  心里知道覃最不是那种性格,还是担心他没轻没重的什么话都往外抖搂。
  结果覃最随口一句“他跟我一样”,“我俩都没说透”,他又听得有些剌耳朵。
  弄得跟他俩才更那什么似的。
  “哥。”刚想再打个补丁,覃最喊了他一声。
  “嗯?”江初答应着。
  “你有什么事儿,都能跟我说。”覃最一下下揉着他的膝盖。
  “怎么了你,”江初笑了,伸手弹弹他的脸,“一到晚上就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心里压的事儿太重了。”覃最说。
  他把江初的腿又往上捞捞,让两人贴得更近:“这话昨天我就想跟你说,我之前让你不要想,不是让你连说都别跟我说的意思。”
  那天跟高夏和陆瑶吃饭时想到这一层,心疼的感觉就像一枚小刺,一直卡在覃最喉管里。
  江初心情好的时候他没有感觉,一旦江初情绪不高,这根刺就会冒出头扎他一下。
  让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特别的烦躁。
  “我让你不要想,不是指从现在到以后都不想,就这么一直糊弄。”他把声音放得又低又缓,“更不是指我从来都没想过那些,不是我不在乎你在乎的东西。”
  “我知道你压力大,很累,我心里有数。”覃最顿顿,搂过江初在他肩膀上亲了一口,“对不起,哥。”
  这句“对不起”都包含着哪些内容,江初和覃最心里都明白。
  江初抬抬手,搭上覃最的后脑勺抓了抓。
  覃最不是个善于表达内心的人,除了对江初,他跟别人说点儿心里话都费劲。
  这些话他在心里转了好些天,真开口说给江初听,还是觉得那种心情怎么都表达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时间过得更快,快点儿让我替你去发愁。”他皱皱眉继续说,“我只能让自己尽量更快,快点儿把该做的都做完做好。”
  “所以我不想让你总想,想也没用,毕竟现在也没到非说不可的时候。”他揉揉江初的肩胛骨。
  “我想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别影响心情。让你等我,是想等以后真的到了必须摊牌那天,至少我能跟你一块儿担着,”覃最说,“我想帮你挡。”
  “可是不让你想,你有情绪又全都自己憋着。”覃最想想,终于把话题转回到最开始。
  “想说的太多了,可能有点儿乱。”他松开江初,认真地问他,“总而言之就是我看你心疼,能明白我意思么?”
  江初看着他没说话。
  从他开口开始,江初一直没说话。
  要不是后脑勺上还捂着江初刚搭过来的手,覃最都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说睡着了。
  他也没催。
  终于把这些天一直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他淡淡地松了口气。
  “哎。”江初看了他半天,突然跟着也叹了一声,声音还挺大。
  “你什么动静。”覃最一口气刚叹一半就给咽回去,没忍住笑了,重新捞过江初的腿又开始磋磨,“听见我说话没有?”
  “听见了。”江初继续盯着覃最,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来。
  他觉得心里发胀,满满当当全都是情绪,又东突西蹿的总结不明白。
  五脏六腑全突突一遍,他干脆一把抱过覃最的脑袋胡乱搓一通,还带着发泄的意思朝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说的对,不想了。”咬完松开嘴,江初揉着覃最的耳朵,皱着眉撂了句。
  之前他也老让自己不想不想,过一天是一天,可那都是发烦发闷的不想。
  听覃最跟他说完这些话,他突然就打心底里不想想了。
  明明这些话对于现实事态的改变屁用没有,覃最还该管江连天叫什么爸,江初也照样该喊覃舒曼一声后妈,另一家还有老妈整天三催四念地喊他结婚……
  都不想了。
  反正就这样了,他们改变不了,江初也改变不了,覃最现在也改不了。
  大家一块儿爱谁谁吧。
  不管不顾地把心里这担子往地上一扔,江初感觉自己瞬间人也精神了,心里也不烦了,看什么都无比的顺眼。
  “明天想去哪儿玩玩?”他问覃最,越看越觉得覃最是真顺眼,简直就是可着他的心思在成长。
  “你都破皮了还能出去?不嫌杀得慌。”覃最弹他一下,掀开被子要下床。
  “说点儿屁话,你用它出个门我看看。”江初压根也没破皮,就是不能再纵着覃最这么没白没黑的了。
  磨人。
  “去哪?”他看着覃最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抽根烟,你睡你的。”覃最端起床头桌上的水杯往外走。
  江初就着窗帘缝儿里透进来的光往他那看,果然。
  “你这二十岁是真……”江初立马无话可说了,他现在动动念头,脑仁儿都还直想抽抽。
  覃最都晃到门口握上门把手了,听见江初在那磨叨,偏偏头扫他一眼,突然嘴角一抬笑了笑。
  “要二十岁给你消消毒么,”他转身提起膝盖往床沿一撑,扯开被子照着江初肚子就啃了一口,“口水还能消炎。”
  江初弹着弓起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不是,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脸这么大啊?”江初一溜鸡皮疙瘩直打到后脖子上,蹿得后脑勺发麻,“你都什么时候学的?”
  而且还能这么坦荡地张嘴说出来!
  “这怎么学。”覃最本来就是想临出去前再耍个流氓,被江初一句话逗乐了,还有点儿心猿意马,“你教么哥?”
  “滚滚滚。”江初没法听他说话,画面感太强烈了,一说就往外冒细节。
  他钳着覃最的脖子把他往后推开:“水马上洒了,今晚还换床单我真揍人了啊!”
  覃最笑得不行,起身把被子给江初拽好,又往他嘴上“ber”一口才出去。
  江初这皮一破,硬是“破”了小一星期。
  从上班到休年假,覃最天天守着他比不守还遭罪。
  中间两人分开了一天,江初跟去年一样去老妈那儿吃饭,覃最回了趟老家,赶在年前给他爸烧纸,顺便跟梁小佳见一面。
  江初想陪他一块儿,覃最还是没让。
  他自己买票过去,早上出发,傍晚就掐着饭点进家门。
  还拎了一背包的年货回来,全是吃的,梁小佳硬是给塞了一堆。
  “又要过年了。”江初夹着根烟过来翻着看。
  “嗯,第三年。”覃最从卫生间洗手出来,歪着脑袋叼了口江初的耳朵,挂着两手的水直接揣他毛衣里。
  “哎!你一手的水!”江初原地一哆嗦,烟差点没从嘴里掉出去。
  覃最直接给他拔了,自己闷一口,剩下半截随手碾进桌上的烟灰缸。
  “干嘛你?”江初才刚点上。
  “想你了。”覃最推着他进卧室,攥住江初的脖子边吻边把他往墙上摁。
  周腾甩着尾巴跟在两人后头,刚朝屋里探了探头,覃最正好用脚一勾门,“砰”一声把它拍在外面。


第82章
  过年之后, 二十七中的同学又弄个聚餐,高夏把覃最给叫了过去。
  这次的人不多,都是关系比较好的那些,一群人吃吃喝喝, 话题全绕着以前上学的日子。
  覃最在这种场合都没什么话, 吃饱了就靠着椅子咬根烟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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