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都长草了,也没见出来吭一声。
就在其他艺人怀疑他是不是躲家里哇哇大哭的时候,记者在南都机场抓拍到的一组照片,让等着看笑话的一群人,彻底无语了。
只见照片里,季如风戴着墨镜跟围巾,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拉着身侧的沈清,正在回头跟他说话。
而沈清则穿着灰色面包服,下身一条水磨牛仔裤,看起来双腿又直又长,他脑袋上扣着顶棒球帽,口罩被拉到下巴那里,腮帮子鼓鼓的,嘴巴里正叼着根棒棒糖。
也不知道季如风回头说了什么,他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两个人明显是去旅游的,这开心的样子,哪里有半点被黑被骂的愁云惨淡。
网友直呼不可思议——
沈清你这心大的有点过分了啊,谁他娘被黑成这个样子还有心情出门旅游,这满面的春风是要闹哪样?挑衅啊!
他不是挑衅,就是单纯的开心。能跟着季如风一起出国,哪怕网友再骂两个月他也乐意。
而且,他也确实不怕被骂,愁云惨淡是不可能的,他心态好的很。
“你不是说坐商务舱么?”
“头等舱人少。”
坐下后的沈清看了眼周围,愣道:“只有我们两个人?”
季如风伸手接过空姐手里的毛毯,说了句谢谢,把毛毯仔细地盖在他腿上,忍笑道:“宝宝,这里空间这么小,就算我想什么坏主意,也施展不开吧?”
沈清紧张地看了眼转身离去的空姐,红着脸低声道:“我没……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小点声好不好?”
“不好,我昨晚叫你大点声你不是也不听么?”
沈清抿嘴道:“会吵到邻居的。”
季如风听了忍不住一笑,抬眼道:“那层楼就住着我们两个人,怎么,你还怕吵到楼下的邻居?”
沈清绝对是个三好市民,点了下头,认真道:“我们昨晚那样……算不算扰民?他都上来敲门了。”
季如风把望远镜塞进他手里,闻言无奈道:“宝宝,我发誓他上来只是因为那个砸碎的花瓶,真的不是因为你的声音,云湖景苑每套公寓的隔音效果都是顶尖的,你叫再大声他也听不见。”
说到那个花瓶,沈清垂了垂眸,有点难过道:“那个花瓶是你去哥伦比亚玩儿的时候买来的,很多年了吧?”
十五岁巡游欧洲的时候淘来了,确实很多年了。
但一想到昨天晚上花瓶摔碎后,沈清只顾着心疼花瓶去了,季如风就后悔当初把它保护的太好。
早碎了多好,非要在关键的时候出来碍事。
“那个花瓶没什么收藏价值,我就是看它丑的别致,买回来准备送人的,但顾铭朗订婚那天我忘带过去了,摔了正好,反正他的婚事也黄了。”
沈清还在耿耿于怀:“那个花瓶看起来很贵。”
“不贵。”季如风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我收藏室里的那些贵,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开心,回头我让王伯从里面再挑一个给你?”
沈清突然看向他,犹豫道:“你说的收藏室,是我五年前……砸的那个么?”
季如风愣了会儿,下意识道:“你说英国古堡里的那个?王伯说是宋予凝砸的。”
后来他多次算计宋予凝,除了对被她催眠那件事耿耿于怀之外,更多还是因为她砸了自己的收藏室。
他记得五年前回到古堡,看见收藏室里满地狼藉时,满目霜寒,第一次生出了想杀人的念头。
那一天的古堡安静如死,连金丝笼里最聒噪的的鹦鹉都不叫了——被管家绑了嘴巴。
沈清愧疚道:“对不起,其实是我砸的……她当时对我说了很过分的话,我气急了就失手砸了。”
一面墙的藏品全部粉身碎骨,这失手失的是真精准。
可季如风却从善如流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换个收藏室了。”
“你不生气么?”
“当然不。”
“可管家当时跟我说,你很喜欢那个收藏室,除了他以外,连佣人都不许进去打扫。”
季如风看着他愧疚的模样,刚想说“他骗你的,我其实一点也不在乎”,可话到嘴边忽然就停住了,顿了会儿,道:“他说的没错,那个收藏室我很喜欢,非常喜欢。那里有我十多年的藏品,每一件都是我从千里之外带回来的,有我很多的回忆,我喜欢的不得了。”
“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砸断陆秋辞两根肋骨么?”
季如风道:“因为他打碎了我从乌克兰带回来的那件水晶工艺品。”
“……”
沈清想起那满地的碎片,头皮直接麻了一层,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被一脸讨债样的季如风给唬住了,战战兢兢地抓着腿上的薄毯,委屈道:“我赔可以么?”
季如风笑了:“怎么赔?”
沈清不解风情道:“多少钱?”
“……”季如风道:“睡你一晚多少钱?”
沈清震惊地看着他,半晌才垂着眸,声若蚊蝇道:“别人多少钱都不行,你……我不要钱,一分钱都不要,还、还可以倒贴。”
分明是在两个校区里称霸一方无人敢惹的人,分明是在校刊上公然写过情书挑战校规的人,分明是被按在床上逼着写过淫词艳曲的人……
分明那么野、那么刚、那么浪,可是面对季如风时,哪怕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情话,也这般羞于启齿。
季如风凑到他耳边,深情一吻:“我的藏品很贵,是因为他们有价无市,而你不同,在我这里你有市无价,跟你比,它们还不配。”
沈清捂着耳朵,心口狠狠一颤,面红耳赤。
高中时候的他文采斐然,尤其情书,堪称一绝。
可就是在校刊上写下“你是天上绝色,是笔下惊鸿,是我翻遍所有诗文古籍,也形容不出的世无其二”这般精妙文字的他,曾在面对季如风来势汹汹的告白时,脸红的像是天边两坨醉了的红霞。
慌乱而羞涩,被季如风抬起下巴的时候,手抖的就跟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似的,差点落荒而逃。
哪里还有他挥毫洒墨时的半点轻狂与张扬。
这个在纸上写遍情思的男孩,现实里却羞于启齿得叫人觉得格外有趣。
当年他在校刊上连续投稿了520封情书,一字一句含而不露,欲说还休。
季如风还没来得及看出什么,倒是言辞委婉地让老师误以为他仰慕李白,还公开表扬了他,让全校学生跟他学习。
那天半夜他躲在被窝里,咬着枕头气了个半死,枕芯都给咬破了。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第二天早自习偷偷写了首极其直白热烈的情书,中午就把季如风堵在了角落,抖着手,把从口袋里掏出来情书死命往他手里塞。
梗着脖子道:“给你的,好好拿着。”
当时他俩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当父亲的来给孩子塞生活费呢。
他一直低着头,都没好意思看季如风什么表情,塞完情书后一口气跑进了小树林。
红着耳根趴在树上,一边砸树一边在心里疯狂大骂自己没用,跑个屁啊跑,不行的话像昊子说的那样,强上了他得了。
那弱不禁风的样子,难道还反抗的了自己么?
然后他往口袋一摸,就摸出了那张绞尽脑汁写出来的、他自认为非常直白又不庸俗的情书。
而口袋里的一块钱早饭钱没了。
很好,他真成了送生活费的了。
那天他趴在树干上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哭的撕心裂肺,跟昨天下午还领着一帮小弟干架的校霸样,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昊子钻小树林的时候看见他,吓了个半死:“不是哥,你俩发展这么神速,都直接钻小树林来了?!不对啊,那小子呢?走了?话说哥你哭什么?不会是……”
他直接跳了起来:“不会是他对你的技术不满意吧?!哥你过来,我给你看看,按理说你发育的应该挺好,难不成是技……”
沈清把昊子揍了一顿,然后昊子就趴在树上哭的撕心裂肺了,沈清擦干眼泪,踩着上课铃闷闷不乐地回了教室。
刚坐下去,季如风就冲他笑道:“谢谢你的一块钱,冰镇可乐很好喝。”
一听完,沈清眼眶瞬间又红了。
季如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默默道:“一块钱而已,你至于么……”
沈清还是哭,泪流满面地哭。
哭的正得劲的时候,两根修白的手指闯入眼帘,按着两块钱从桌上推了过来,道:“再多还你一块,算利息,好不好?”
那手指生的极其漂亮,修长白皙,指甲圆润,干净的像是红梅映雪,让沈清一时心头悸动,忍不住就伸手去按那两张纸币。
却故意按错了位置,看似无意,实则故意地按在了季如风的那根手指上。
刹那间,心跳加速,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季如风没有挪动,正当沈清以为他是被自己吓到了,准备收回去的时候。
突然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挡住了他的、以及周围人的视线。
季如风那只空闲的手,突然抓起桌上的文件夹,挡住了两个人的身影。
沈清只感觉光线一暗,尚未反应,唇上已然一凉,很软。
窗外蝉鸣不止,像极了那日怦然心动的心跳不止。
第131章 哪根更好吃?
沈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四周有点暗,头顶的灯关了两盏。
他身上多盖了条薄毯,温度刚好,不冷也不热。
身旁的季如风还没有休息,正开着电脑在处理文件,屏幕上的光照在他脸上,在冷淡严肃的神情里,更添了三分距离感。
沈清看了会儿,伸手打开了灯,季如风打字的手停了,下意识转过头来看他。
是张眉眼含笑的脸,语气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自然而然的温柔:“醒了?喝点水,饿不饿?”
他一只手扶着电脑,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水,然后递到沈清手里。
“温度刚好,喝吧。”
沈清喝了一口,看见他挂着好几个窗口的电脑桌面,道:“你继续忙吧,我再睡会儿。”
“不,已经差不多了。”
季如风直接关了电脑,也不让他睡,拿过白天给他看风景的那副望远镜递给他,道:“晚上可以看见星星,试试?”
沈清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白天从来不需要午睡,今天之所以感到困,主要是昨晚没休息好,但两个小时的睡眠其实已经足够了。
他接过望远镜,还是担心季如风工作的事,一边对着窗外调整角度,一边让他自己忙自己的,不用管他。
季如风根本不听,直接把电脑收了起来,让空姐取了餐放到他面前的小桌子上。
沈清吃不惯西餐,他专门让人做的中餐。
“没关系,你继续看,我喂你。”
正准备放下望远镜的沈清听了,连忙紧张地看向送餐的空姐,那个空姐职业素养很高,没有半点异常,微笑着冲他颔了下首,随后关上了门。
“……”沈清眨了眨眼睛,问季如风:“她为什么要走?还关门?”
季如风把菜递到他嘴边,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怕打扰我们。”
见沈清愣住,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有歧义,忙道:“我说的是打扰我们吃饭。”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就略微尴尬了,显的他有多纯洁,沈清就有多色情。
但人家其实就是顺嘴一问。
季如风看出他的难堪了,给他找了个台阶:“不过也存在你说的那种可能,毕竟这家航空公司的头等舱,确实有行驶夫妻义务的权利。如果需要的话,她们还会为顾客提供杜蕾斯润滑液或情趣用品,这里的隔音效果……”
“你别说了。”沈清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确实不尴尬了,但也更加不好意思了。这一长串的硬核解释,简直就像是在明晃晃的求欢。
仿佛下一句就会说:“想试试么?我叫她们送东西来”。
沈清脸红了,抿了抿嘴,还在纠结:“她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们在那个?”
“没有,她只是怕打扰你进餐。”季如风哭笑不得:“要不我把她叫回来,看着你吃?”
沈清摇头拒绝,他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吃东西,也不喜欢过于体贴的服务,感觉有点不自在。
吃完后,季如风笑问:“好吃吗?”
沈清点点头,想拉开那只给自己擦嘴的手,却被躲开了。
柔软舒适的纸巾擦过他红润的嘴唇,他状似无意地用指腹轻轻蹭着,忽然低声问道:“刚刚在机场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告诉我,答案是什么?”
沈清想起那个羞耻的问题,耳朵尖红了红,低头不肯做声。
季如风就抬起他下巴,不要脸地继续追问,非要个答案不可。
沈清被他闹的脑子里全是昨晚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偏他还在耳边不依不饶,只好小声敷衍道:“吃完了,不知道。”
他刚说完,季如风就把手伸向了他。
沈清吓了一跳,以为他要乱来,忙往后缩了缩了,没想到季如风只是从他口袋里翻出了一根棒棒糖,拨开糖纸塞进了他微张着的嘴里。
季如风故意道:“躲什么?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
“你以为我会往哪儿摸?”
沈清被他问他一阵难堪,又开始装哑巴了,撇开脸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