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风附在他耳边低笑:“是这儿么?”
莹白的耳垂慢慢泛红,红润的唇咬了又咬。
见他越来越放肆,沈清立即抓住了他的手,小声道:“你别闹,松开,你昨晚说的,今晚什么也不做……”
“那你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答对了我就松开。”
沈清一边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一边红着脸继续装哑巴,也开始学会赖皮了。
可季如风比他赖皮多了,仗着力气大,仗着沈清没脾气,薄毯下的手继续肆无忌惮,嘴里还在从容不迫地追问:“棒棒糖你也吃了,甜不甜?”
“甜。”沈清喘了口气。
“哪根更好吃?”不等他回答,季如风嘴角勾起,压低声音:“我说的是你现在嘴里的那根,跟你昨天晚上吃的那根,到底谁更好吃?”
“……”
兜兜转转,拐弯抹角,最后还是这个没脸没皮的问题。
一直到下飞机,沈清的腿都是软的,在上面又多睡了一个小时。
在法兰克福落地后,他们坐着等候多时的私家车去了提前定好的酒店。
季如风看上去不怎么着调,平日里各种惊天动地的骚操作,但做起正事却一丝不苟井井有条。
所有旅游路线跟住宿交通问题,都在出发前计算的清清楚楚,去往的每个国家每个城市,都找了曾经的同学,或者顾铭朗生意上的伙伴,确保不会有任何不愉快的体验。
沈清当时正在烤蛋糕。
季如风说想吃,还死活嫌弃自己代言过的qiaoqi品牌,嫌弃人家太甜了腻口,不喜欢,非要吃抹茶口味的。
巧了,qiaoqi家什么口味都有,就是没有抹茶。
毕竟绿色跟爱情不配,这严重影响销量。
沈清没办法,只好接过他准备的食材自己做。
蛋糕正在微波炉里炙烤着,外面的季如风还在打电话,反复跟那头的旅游公司确认路线,说在他们的旅途里,绝对绝对不能出现阴雨天,他爱人不喜欢下雨。
沈清在厨房里看着他。
对于出国旅游他还没有同意,因为他确实不喜欢出国,他很难适应环境的改变,容易感到焦虑。
当初为了追季如风去英国,他花光了几乎所有勇气,最后失望而归,也让他更加反感那种异国他乡的感觉了。
阳台上的季如风还在喋喋不休,小到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反复强调,那头的工作人员险些奔溃,差点忍不住跟他说:“要不先生您一个人来吧,您的爱人事儿实在太多了!我们这边建议您可以把他养在温室里,定期投放食物阳光水分还有空气!”
沈清手里也握着电话,是沈落刚刚打过来的,她说自己已经回学校了,问他周末有没有空,可不可以去学校看看她,想吃他做的糖醋里脊了。
上次打电话,沈清因为她偷偷出国的事情,面无表情地训了她一顿。
训完了又有点后悔。
所以在沈落小声问能不能过来看她的时候,沈清准备答应。
可一抬头就看见了外面的季如风,他正皱着眉在跟工作人员热切讨论,到底是哪个滑雪场摔跤的可能性小点,有没有什么好的防护措施,摔不疼的那种。
沈清静静地看着外面那个幼稚的不可思议的男人,把到了嘴边的“好”字咽了回去,对沈落道:“抱歉,最近一个月可能都没空,剧组的事情还没有忙完,等放假好不好?放假我去学校接你。”
到了酒店后,沈清刚走进房间,灯还没有开,季如风就直接关门上锁,然后一把拉过他,按在墙上狠狠地亲吻。
季如风温柔地捧着沈清的脸,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顶开了他的唇缝,勾着他的舌头,用炉火纯青的吻技调动着他的情绪,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沈清逐渐难以喘息,被他吻的情动,脑海里纷乱如麻,勉强还能维持一丝清醒:“我们的行李……”
“我让他们晚点送过来。”
他已经脱掉了沈清的外套,右手探进针织衫里,放开那可怜的唇,轻轻咬了咬下巴,缠绵的吻顺着扬起的脖颈,一路滑了下来。
沈清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不同于醉酒后的放浪,他被吻的难耐而羞耻,季如风的每次呼吸都让他脸红。
低声道:“我想先洗澡……”
“好,听你的。去浴室,我们一起洗。”季如风反手开了灯,把呼吸凌乱的人推进了浴室。
徒留满地狼藉。
另外一边,被再次放了鸽子的沈落盘着腿,委屈巴巴地缩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桌子上沈清的写真照,咬着枕头黯然神伤。
她已经可怜到只能靠她哥的照片来排遣孤独了。
他为什么那么忙?就连宋宁夕也那么忙,他们一天天的到底都在忙什么?
就在她疑惑为什么全世界就她最闲的时候,电话响了,她以为是沈清反悔了,连忙爬过去摸起手机。
电话上显示宋宁夕,不是沈清。
她愣住了,这是三年里,宋宁夕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沈落毫不犹豫地接了,里面传来女人清丽的声音,竟也会让人联想到温柔这个词:“气消了没有?”
距离两人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因为被季如风刺激的太狠,沈落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主动低头求和,反而咬牙晾了宋宁夕一个多月。
她想了很多,三年里第一次想到了分手,第一次怀疑,这个女人到底爱不爱自己。
就在她即将动摇的时候,宋宁夕的出现让天平直接一边倒。
这是宋宁夕第一次认错,虽然她的语气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但被爱情蒙蔽了心智的沈落却错误地以为,她是爱自己的,她对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她只是因为优越的出身,所以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指使,习惯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语气,习惯了用各种手段惩罚她的不听话,她的小性子。
她还是太爱这个美丽的女人了,虽然她强势霸道,永远以自我为中心。
但是三年前的冬夜,她对自己伸出手时的那一抹微笑,却足以惊艳她的一生。
所以在听见那句“以后跟着我,好不好”时,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然后义无反顾地跟了她三年。
宋宁夕难得的温柔,让沈落一个月的自我教育瞬间化为泡影。
她低声道:“我一个人好没意思啊,你还在英国么?我也想去,宁夕我想跟你待在一块儿。”
“好。”宋宁夕笑道:“过几天这边会有一场晚会,我那天正好没什么事,可以带你好好玩一天,好不好?”
她没有告诉沈落,晚会是顾氏集团举办的。
第132章 宋宁夕,你真是好样的
在欧洲玩了一圈之后,季如风带着沈清去了最后一站,英国北约克郡,他曾经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他送他用玻璃瓶装着的彩色玫瑰糖,在他胸前别上一朵一模一样的白玫瑰,带他去绵延的山谷,去粗犷的草原,去约克大教堂,在西方最神圣的地方,低吟着世上最美的情话。
天边饮醉的晚霞,烧红了男孩的脸。
两朵相同的白玫瑰,在曼妙的余晖下,相互倾轧蹂躏出凌乱凄美的弧度与姿态。
法兰克福、阿姆斯特丹、墨尔本、柏林、韦尔比耶……
他带他走过的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城市,每一寸土地,都是没有他的那些年里,缩地成寸的千万种思念。
所有没有他的回忆,都必须读档重来,重新印刻。
他痴心妄想走火入魔,妄想用一场旅行自欺欺人,以此填补两人错失九年的空白。
离开北约克郡后,他们去了伦敦。
顾氏集团在奢华的私人庄园里举行慈善晚宴,邀请英国上流阶层的名媛精英参加。包括当时还在爱丁堡游玩的季如风,也收到了邀请函。
他看都没看一眼,顺手就给塞进了垃圾箱。
然后牵着被对面橱窗里漂亮小商品吸引的沈清,继续漫步在皇家英里大道,苏格兰艺人的风笛声里,充满了朴质宁静的气息。
晚上在酒店翻云覆雨的时候,Andy给他打来了电话。
打了20个,他就挂了20个。
最后沈清受不了了,伸手摸过电话,放到他耳边,小声道:“你先等等,待会儿再继续,可能找你有什么重要的事。”
季如风垂着眼皮,懒懒地打了声招呼,看似顺从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态度却敷衍的很。
甚至身下还在若有似无地蹭着沈清。
“邀请函收到了,不想回去,你答应过不会再管我的。”
“身份是网友自己扒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在我身下啊。”
季如风忽然停了下,看着下面面色潮红的沈清,对电话里道:“好,我知道了,不会故意迟到。”
他扔掉了手机,俯身去吻沈清,在他耳边低声道:“过两天我们去伦敦好不好?去看塔桥、大本钟、温莎城堡,去骑马、射箭、打网球……下午会有一场晚宴,我们就去那里看看,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早点出来。”
只要季如风在身边,沈清去哪儿都没意见。
更何况他现在脑子里乱的像团浆糊,季如风说什么他都毫不犹豫地答应,只希望他能快点,他真的好想睡觉。
英国上流社会的派对跟晚宴,都是走的低调奢华风,占地200英亩的欧式庄园精致优雅,舞池里是美貌的贵族女郎,铺着洁白桌布长餐桌上,摆满了印刻着欧式精美花纹的餐盘,素雅洁白的玫瑰为晚宴妆点美丽。
戴着白手套的男执事弯腰行礼,穿梭在身着礼服的众人里。
季如风把沈清带到角落的小沙发上,半蹲在他面前,跟他说:“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出来,别跟那些人一起玩,你玩不过他们。”
然后吻了下他的额头,就进了庄园里那套别墅。
顾氏一大家子都在里面用餐。
沈清不喜欢热闹,就听话地在角落吃着甜点,欣赏音乐舞池里交换着舞步的男男女女。
但他出色的容貌,还是吸引了不少人。
开始有异性不停地过来搭讪,沈清油盐不进,努力践行各种直男行为。
英国同性文化盛行,见他对女孩子毫不搭理,有不少男性开始蠢蠢欲动了。
一名金发碧眼的外国青年彬彬有礼地走到他面前,弯腰对他伸出一只手,那句邀请的话语还卡在嘴边。
沈清二话不说,直接拿起餐盘里最后一块点心,头也不回地放到他手上。
淡淡道:“拿走不谢。”
青年嘴角微笑僵了下:“……”
舞池里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几名男女惊呆了。
青年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又看了看沙发上的男生。
沈清穿着纯白的手工定制西装,衬的他俊美不凡,精致的眉眼冷淡,脸部线条却很优美,只看下半张脸,甚至觉得柔软可爱,像是亮出爪子的白猫儿一样。
“不加联系方式不喝酒,我等我男朋友。”
正准备请他共饮的青年愣了下,然后失望地离开了。
跟着季如风满欧洲溜达了一圈,沈清因为这张脸,遇到过各种奇葩。
见一面就说爱的死去活来这种事都已经不足以让他震惊了,因为误入gay吧,他还被十八岁的小男生递过房卡——
小男生倒贴,白给他上,还自己开房。
那天沈清脸都白了,落荒而逃后就蹲在马路边思考人生。
为什么世界如此混乱?
这些都是什么人?
还有,为什么那个人会觉得他看起来像上面的那个?
这真是个毫无理想只想躺一辈子的0,上次喝醉反攻被调教了整晚,沈清就彻底老实了,完全忘记九年前他还想过上季如风来着。
那天季如风在马路边找到他,听他说了那个男生的事,从此以后出门就再也没松开过他的手。
没办法,沈清这男女通吃的本事见长,连同型号的物种都蠢蠢欲动了,不抓牢点撒手就没。
后来季如风带他去了荷兰,那里的性文化开放程度让人惊讶。
沈清坐在餐厅里面,面红耳赤地听季如风给他讲解荷兰历史文化,刻意发出的刀叉碰撞声,也无法掩盖对面那人慵懒迷人的声音,跟他说的内容简直是相得益彰。
他连那天吃了什么都不知道。
渐渐的,沈清也习惯了被人搭讪,别人一个热烈的眼神投过来,还没开口他就是一句:“不加联系方式不喝酒,我有男朋友。”
这是季如风教他的,后面还有一长串我男朋友怎么怎么样,被他自动删除了。
“我的天,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你们怎么能让这种人混进来?”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她带出去,快点,不要影响我们的宴会。”
“我刚刚去查了,宴会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喂,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舞池旁发生了争执,几名衣着华贵的女郎正围在一块,不知道在质问什么人。
沈清往那边看了眼,跟着他的管家见了,立即叫了人过去问,笑着告诉他:“似乎是一名女孩儿不小心打翻了红酒,泼到了李小姐身上,因为不肯道歉,惹怒了原氏几位千金。本想查查是哪位老总的女儿,却发现邀请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就吵了起来,说要将她赶出去。”
“李小姐?”
管家解释道:“哦,是沈先生您认识的人,跟您同公司的影后李薇,你们不久前还一起上过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