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星河[现代耽美]——BY:凌伊丶

作者:凌伊丶  录入:12-17

艾星不动声色地打灯变道,从最快速的左侧一直换到了慢速的右侧车道。他心里滋味难言,车却依然开得平稳,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手去牵宁河的手。
他相信宁河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对自己说起这段往事。儿童不比成人,欢乐的记忆其实大都没有留下,却会为了一点遗憾错失或久久不能释怀。宁河一病五年,又伴随着豪门恩怨错综人心,必然是极其不堪回首的一段。
“我妈知道他们的用意,坚持不肯再生。说如果我的病没好,她就不考虑下一个孩子。但她嫁的毕竟不是普通人,我生父每天要出门交际应酬,取个港岛小姐回家也无非是为了面子漂亮。我妈每天愁云惨淡守着生病的我,时间一长,自然遭人厌弃。”
宁河说到这里,似乎并不觉往事凄惨,反倒牵着嘴角笑了笑。
“我生父那是在外面已经养了人,小三一心指望扶正,挖空心思找了一个有名望的相命师,不时在我奶奶耳旁吹风,说我命犯孤煞是天降灾星,不管在我身上浪费多少钱财都救不回来。果然不出半年,我父母就离了婚,我妈卖掉中环的房子,请她昔日娱乐圈的姐妹帮忙联系中介,带我到美国看病。我们在加州的医院又熬了一年半,终于等到合适的配型,我才捡回一条命。”
宁河继而轻叹了一声,前事铺垫完毕,接下来轮到他剖白自己。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就是想和你交个底。我病愈那年快到十三岁,年龄虽然不大,但在医院里住得久了,见多了生离死别,那些和我同批入院的小病友,很多都先我离开了。我于是变成一个不想认真的人。大概觉得只有不认真,就不会害怕失去,也不会受到伤害......”
艾星这才倏忽想起自己抱着宁河去医院缝合手伤的那一晚。难怪不管打针缝针,宁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原是已经受够各种疼痛,练得一身麻木不仁。
他松开他的手,又去摸他的脸,然后顺着脸颊往下,掌心覆在他修长的颈间,好像要试遍他身上各处的温度,确认他此刻安然无恙地坐在自己身边。
宁河替他看着路,深夜的高速车辆不多,艾星这番举动虽有些莽撞,好在摸到脖子他也就打住了,很快将手扶回方向盘。
又过了很长一段路,艾星才说,“这种事情,为什么会笑着讲出来。宁河,不要这么勉强你自己。”
宁河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唇线勾出好看的弧度,“比起那些连活着回忆从前的机会都没有的人,我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艾星没有回答他,心里情绪压得重了,还有一些想问却问不出口的话。一直将车开回别墅的车库停下,艾星熄了火,坐着没动,等到车库的声控灯陡然熄灭,连人带车都落入黑暗中,他才转身将宁河抱住,低声问,“哥,你的不认真里...也包括我吗...?”
起先是短短几秒让艾星感到窒息的沉默,而后他听见宁河说,“艾星,你和他们不一样。”顿了顿,宁河继续,“我很怕自己利用你,利用你的感情或者利用你的不顾一切,来给自己找理由退缩。所以告诉你我以前生病的事,就想把自己的退路拆了......以后也像你一样认真。”
艾星一下怔住,黑暗中宁河的声音听起来有种不真切的温柔。他不敢再问,怕宁河觉得自己爱得贪婪幼稚,却又想听宁河再对自己表白一句,好让他这颗患得患失的心落回原位,于是抱着宁河不撒手,呼吸的热气拂扰在对方的耳后颈间。
宁河没有挣脱,任由艾星将自己抱紧。今晚他说了太多话,这时也有点晕乎,“我虽然和不少朋友有过暧昧......但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其实、就连...我给你做的那种程度都没有,所以等你生日以后,如果我们......那也是我的第一次。”
宁河越说越磕巴小声,艾星越听越觉热血上涌——要论撩人于无形,再没有谁比得上宁河。
艾星情热之下正要去扳怀中人的脸。宁河已经触底的羞耻心终于反弹,脑中一丝理智闪过,使力挣脱出来,“车库里有安保监控吧?别抱了。”
说完,立刻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迅速推门下车。


第15章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宁河下车的瞬间,声控灯又亮起,久在暗中的两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得有些晃神。
艾星在下意识闭眼前似乎看到宁河伸手扶了扶墙,等他再睁开,那抹清俊的身影已经转进屋内。
艾星略晚半分钟进门,没有预料艾成锦就站在玄关处等着自己。他本来以为要被父亲追究连续晚归的行为,事先想好的托辞已经备在嘴边,艾成锦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学校想让你参加全国高中生知识竞赛,还想让你牵头组队,你知道吗?”
艾星十分诧异他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跟着点了头,说知道。
艾成锦打量着他,“Mr.Garcia今天电话给我来了通电话,让我想办法说服你代表学校参赛。”
艾星一心惦记宁河,对这个老师三番五次跟他提及的比赛毫无兴趣,但艾成锦毕竟是他爹,这时他只能耐着性子听完。
艾成锦端着长辈的架势问他,“你怎么打算?”
艾星如实以告,“没什么兴趣。”
艾成锦眉头皱紧,“William你是不是太骄傲了?学校给你机会,让你为校增光,那是多少同学求之不得,你怎么这么没有远见?”
艾星一贯受不了艾成锦这种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可是一转念想到自己和宁河之间暗度陈仓的感情,还有被蒙在鼓里的双方父母,隐隐生出一丝愧疚,难得拿出耐心解释了一回。
他先给艾成锦介绍背景,“这个比赛已经被犹太和印度血统的学生垄断了将近十届,本身没有创新内容,纯粹靠背题。我了解过题库的容量,大概要背出上万个知识点,才有可能带队闯入决赛。其中大部分知识都很偏门,比如二战时期死亡的德国士兵最多死于哪一条战线?答案是欧洲东线战场。您想一想这种知识,我这辈子除了参赛再也不会用到第二次,实在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又转而分析校方的动机,“学校老师已经尝试了两三年都没把一个团队组建起来,这才让我出面想办法。学生都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拿奖的可能微乎其微;如果拿不到,花出去的时间成本谁来弥补?”
最后他综合自身情况,“我马上要参加SAT(美国高考)的考试,现在开发的游戏也有投资方准备入场,如果想就此做强做大,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一旦被这个比赛拖累几个月,耽误的大事就多了。”
艾星分析得有条不紊,艾成锦一时找不出理由反驳。可他毕竟在电话里满口答应过老师,只能缓下口气劝说儿子,“Mr.Garcia为这件事专程打给我,说明对你的重视,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艾星揣着心上人,不愿在这儿跟艾成锦虚耗,随口应承下来。艾成锦放他上楼休息,艾星起先走得很快,上到二楼又刻意放轻了脚步,好像唯恐宁河听到。
整条走廊都黑着,只有那扇半掩着的房门透出一丝光亮,似在引他入彀。
艾星停在门前,手抬起来还没有敲下,方才宁河说过的话重又闪回脑中。可惜字句不成乱作一团,尤其那一句“.....也是我的第一次”,余音犹在耳畔,艾星想着想着,整个人都不禁燥热起来。
他抬手在门上扣了两下,不等里面应声,直接推门而入。
宁河正准备洗澡,上身的毛衣和T恤都脱了,只穿着一条牛仔裤,弯着腰从抽屉里拿取换洗衣物。
艾星没想到门后的柔光之下竟是一幅如此引人遐想的图景,视线凝聚在那截劲瘦的腰身和隐约可见的腰窝处,又顺着清晰修长的脊骨慢慢上移。
宁河迎着注视一转头,掉入他那双如墨深眸里,来不及开口让他出去,艾家少爷已经反手扣住房门,再不忘搭上第二层锁,一面勾着笑,一面冲宁河说,“门也不锁,这是在等我呢。”
——他平日演惯了好学生的样子,此刻把伪装都卸了,并无刻意之下也有七八分的放肆撩人。
宁河后悔晚矣,收不回自己刚在车里说的那些不经过大脑的话,更不料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祖宗竟会直接跟进卧室。
艾星锁好门,又叫了他一声“哥”,单单一字听似随意,宁河却从中觉出沉沉情意与情欲。他一贯的凌厉口齿维持不住,支吾地问,“艾叔叔、他不是找你有事么?”
艾星缓步到他跟前,笑容疏懒,“已经聊完了。”
宁河移开视线,长睫覆下,“那就早点睡吧。”
艾星站在他跟前,不疾不徐,“我今天为了你差点跟人打架,你就这么赶我走?”
宁河裸着上身,手里抓了两件换洗单衣,在艾星的注视下渐渐感到自己无所遁形。少年投来的目光仿若实体、带着炙人热度,一点一点在他皮肤上烙下痕迹。
——渴。他不自觉地干咽,喉结微微滚动。说不清道不明地,好像急需一个吻或拥抱才能缓解。
宁河其实有意退让,不想跟着艾星在此时此地一点就着。可是话一出口,只让艾星觉得莫名勾挠,就听得对方轻声说,“家里人都还醒着,你就非得挑这个时间?找刺激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艾星心想,真不是自己年轻气盛欠缺定力,而是宁河实在太美太诱人,单是听他说说话自己就快硬了。他顺手脱下外套要给宁河搭上,不料对方推挡不从,反被他一把捆紧,继而直接搂起,将人塞进了柜门半开的衣橱里。
“艾星!?”宁河陡然跌入柜中,慌乱之下提高了音量。
艾星将他捂住,掌心里盖着他柔软的唇瓣,在狭小空间里一寸一寸迫近,沉着声,“别叫啊哥,万一房间隔音不好呢。”
......
不待宁河回神,他的另只手已经探到宁河身下,开始搓揉抚弄。
宁河脚下顿时不稳,脱了力向后靠倒,半埋在挂起的衣衫间,眉目隐隐绰绰看不分明,反倒添了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他伸手欲阻止艾星进一步侵犯,衣柜却在他们推搡之间发出异响,这下宁河不敢再动,艾星愈加嚣张,松开了捂在宁河嘴上的那只手,不由分说地附身吻他。一边是上下套弄的动作未停,一边又顺着宁河光滑背脊慢慢下抚,直到探入紧实股间。
宁河在交往中向来是被迁就追捧的那一个,感情里总是他予取予夺进退自如,哪里见过艾星这种先斩后奏的流氓。他那根半挺的分身被少年握紧,后面也被手指慢慢抵开,慌乱之下在艾星的唇舌间含糊求饶,“别、别这样,艾星…让我缓缓……”
艾星不让他脱身,边吻边说,“原来还没人碰过你,那我要先预订下来。”
说着,手下动作加快,牙齿含咬着宁河的下唇,笑容恶劣地问他,“哥…你说,从哪里开始?我给你留多少个吻痕才够宣告所有权?”
宁河抬脚踹他,被他眼明手快地摁住,继而又压上去与宁河贴得更紧,慢慢往宁河耳中吹气,压低声音,“哥你消消气,那里要是踢坏了,以后没人伺候你让你舒服。要撒气咱们换个地方。”
然后顺着宁河的脖颈,极有耐心地印吻、吮吸,留下深深浅浅的各种痕迹。
宁河咬着牙,不肯让自己呻吟出声,手里抓着艾星的短发,感到少年正慢慢地下沉,又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也跟着他一起堕落了。最后他的牛仔裤被艾星拽下,连同内裤一起滑落至脚踝。宁河在迷乱之中垂眼看去,已经半跪在他身前的少年也同时抬眸,他们隔着无数拂动的衣料,在这处狭小空间里视线交缠。
继而是一种让宁河彻底失控的快感蔓延开来,来得急切发烫,令他难以自持,无助地抬手挡脸,喉间发出破碎的喘息和低叫。
同为男性的好处就是,即使毫无经验也知道怎么样让对方快乐。
艾星当然是第一次为别人口,宁河微颤的身体和呻吟鼓励了他,让他将自己的欲望都放置一边,一心只想让对方享受。他知道这段关系点燃了前十七年积攒下的爱与热望,可是直到跪地为宁河而做的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竟已到了如此贪嗔眷恋的境地。
他对宁河有着可怕的占有欲,总想不顾一-切将他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一不管 是身体抑或精神。
宁河大概也有很久不曾自渎,艾星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让他射了。
他在宁河颤抖着往下滑落时,扣住了他的腰。
宁河则就势下去捧他的脸,不让他咽下那些浊液,颤着声说,“乖,不要吞……”
说着将一只手指挤入艾星口中,另只手抓起刚才落在柜中的干净衣物,替他擦拭。
经过一番仓促收拾,艾星揽着宁河坐在衣柜里。宁河浑身赤裸遍布红痕,就连大腿内侧都有艾星留下的齿印;艾星却一身齐整,衣衫不乱,环抱着怀中人,不时垂头亲吻他的侧颊。

宁河本来还想帮他解决,艾星却说,“不用了,你也累了,我一会儿去冲个澡就行。”
宁河在这一个多月的交往进程中,不断感受到艾星的好,而且觉得对方似乎越来越好,让他沉溺甚至不可自拔。可是眼下这个相拥靠坐的姿势,又在不经意间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
他将自己的手搭在艾星的手上,轻喟,“我们在这个家里,是不是就像关在一个不能见人的柜中?待在里面可以亲密无间,一旦走出去就要冠冕堂皇地做回家人。”
艾星沉默少倾,才说,“不会的,哥。我知道你和你妈妈感情很深,不愿揭开我们这一层关系刺激她。那就再等等,我很快就会变得独当一面,你也不用再为这种事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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