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祚砸吧了一下嘴巴,看高哥一记左勾拳打过去,又看金家少爷一个上勾拳打过去,简直不分胜负,但按照亲疏关系来的话,他说:“我觉得高醒更厉害。”
胖子却左右为难,觉得都挺厉害的,说:“我赌他们平局。”
“等等,快看!高哥压着金潜打嘞!”
“我去,高醒是厉害啊!改天喊他教我两招。”
这边蹲着的两个少年你一句我一句的,但又同时反应过来再不去劝架那边儿就要出人命了!连忙‘卧槽’着跑过去拉架。
而独自坐在空旷候诊室的顾青书看着自己那刚才被金哥亲吻的手背,后知后觉地感觉好像和被高醒亲吻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跟金哥不管做什么,牵手还是亲吻,都像是左手碰右手,自然地,没有其他情绪。高醒亲他,却不大一样……
什么样的不一样呢?
走廊里有护士小姐姐不高兴地训斥声音响起:“干什么呢!都给我停下!这里是医院,要打出去打去!”
然后就是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和胖子的回答:“好好好,我们出去。”
“我不出去,你们回去吧,我得去教育教育那只偷腥的小狐狸,老子每天勤勤恳恳洗得干干净净、想亲都亲不到的小脚丫子,怎么就不过问我一声儿,就烫成那样。”
顾青书耳朵烫了一下,咬了咬下唇,不知道是因为高醒这么明目张胆暴露他们两个关系感到心悸,还是因为‘偷腥’二字心虚。
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烂摊子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有心全部一刀两断,但又没有本事,不能断。
当看见高醒独自走进来的时候,顾青书看见高醒嘴角的血和淤青时,还没说话,就被高醒揉了揉脑袋,说:“这地方没法儿呆了,我干脆买连夜的火车站票带你跑路算了。”
顾青书笑了一下,眼睛弯弯地:“为什么没法儿呆?”
“你要是总因为金潜做傻事儿当然没法儿呆了,我怕我会杀人,这太不划算了,我才十六岁,还有大好青春等着我,还有无数的钱财权力等着我去搞,我进去了怎么弄这些东西来养你?我不给你最好的,我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高醒蹲下来,好声好气、但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说,“青书,好的关系不该是这样,好的关系是你跟那人在一起感到自由快乐,是肆无忌惮的,就像你可以随便扇我巴掌那样,我高兴都来不及,咱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好关系,懂了没有?”
顾青书被教训了个懵然,他感觉高醒像是金爸爸每回教训金潜那样,心里一动,鼻尖没由来地酸酸着。
高醒声音冷淡:“今天你哭死我也不会哄你,你得知道没有下次,不然我会很生气。”
“你是我爸爸吗?教训我?”顾青书挑眉。
高醒捏着顾青书冰凉的手,毫无脸皮地说:“我可以是。”
顾青书顿时捉弄心起,小声甜甜地喊:“daddy.”
高醒耳朵通红,喉结上下滚动了个来回,答应了:“宝宝乖。”
作者有话要说: 高醒和金潜都看出来青书不是意外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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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弟夫
顾青书小时候晕针, 不爱去医院,一去镇上的卫生所,就要打屁股针, 那针头在还很小的顾青书眼里有着可怕的力量,好像那东西不是要救他,而是要害他, 所以长大些许后,即便金潜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乐意去, 说急了他还要翻脸来着。
可今天却是他自上了高中以后的第二次来医院。
说来也是奇怪, 这次过来,闻见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看见医院墙壁绿色的保护漆,顾青书一点儿也不心慌意乱,大概是因为被其他事情绊住, 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小事。
他的右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左手打着针, 针头刺入小护士找了半天的血管里,好不容易才打进去的,叫他不要乱动, 顾青书便不敢轻易乱动,被高醒轻轻抬起来, 还要紧张几下,忙说:“你别动,等会儿针管歪了,又要戳半天,我手背上好几个眼儿了!”
“知道知道, 我没乱动。”把山茶花送到顾青书手上的少年坐在顾青书的左边,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右手放在漂亮少年打着针的手下,跟个兢兢业业的总管太监那样伺候着老佛爷,“太凉了,你放在我手背上取取暖。”
顾青书拧着浓秀的眉,一脸担心,等见高醒总算是不乱动了,才松了口气,又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问道:“金哥……他们呢?”
高醒很大度地挑了挑眉,偏头笑着跟顾青书说:“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要问,你刚才知不知道说了什么出去?外面那么多人,胖子也就算了,姚祚也在,他肯定听懂了。什么叫你勤勤恳恳洗的脚,什么想亲都亲不到?”顾青书卷长的睫毛垂着,目光落在怀里捧着的一大束山茶花上,右手揉了揉山茶花柔软的花瓣,摘下一朵像是闹别扭一样不看高醒。
高醒立马认错:“这个,我刚才没想太多,就说出去了,不过别担心,姚祚我还算了解,不会到处说,其他人就更不会了。”
“只是之前答应你的事情的确是没有算数,说好了要秘密在一起,不告诉任何人来着,是我不好,你不高兴了?”高醒凝视顾青书,瞧见对方手指间捏着一朵山茶花,凑到鼻尖去闻,在听见他的话后轻飘飘将眼珠子挪到眼尾,一派天生风流惑人的矜贵冷淡,但眼神里又有着旁人绝不会得到的小情绪。
顾青书摇头,一边将山茶花捣乱般插在高醒的耳朵边儿上,一边声音淡淡地说:“你不该跟金哥打架的,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烫伤的,不怪他,他根本不知道。唔,以后也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高醒不敢苟同,很是不讲理地有他的一套说法:“怎么是跟他没关系?他认识你多久?能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情?还故意惹你生气,就应该知道你会发脾气,但我不是说你没有错,青书,你错的多了,凭什么就许你这个州官放火,不许人家金潜百姓点灯?”
说完,高醒看小狐狸低着头,有意道:“我是听说过女孩子之间对朋友的占有欲很强,妹妹对亲哥哥的占有欲很强,你以后习惯就好了,人家金潜总要结婚生子的不是?不然他爸他妈那么大的产业,你以为就这么白送给别人?我看金叔叔以后说不定会亲自给金潜挑老婆,那你也要生气吗?”
顾青书轻笑了一下,觉出自己的愚蠢来,摇头。
“那胖子呢?胖子以后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儿了,你不会也要死要活,跑去问胖子是要你还是要老婆吧?”
顾青书顿时笑得眼睛里都满是趣味来,说:“这话说的,好像我是恶霸来着,胖子想跟谁结婚关我鸟事?”
谁知道这话一出去,屋外立马就有胖子的声音不大不小地突然发出:“差别待遇!”
顾青书不意外胖子他们没走,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对高醒说:“我这里其实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去吃饭吧,我看这针还要打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后你们再回来接我吧。”
高醒喜欢听顾青书这样安排自己,这种不客气是另一种形势的撒娇。
“这不好,我不好放你一个人坐在这儿。”高醒看了一眼小狐狸的脚丫子,说,“而且你觉得我有心情吃饭吗?”
“那总不能都坐在这里干等着,胖子他们还在外头不进来的干等着。”顾青书把右手抬起来,开玩笑说,“高公公,我这里不需要你扶着了,去吧。”
高醒沉沉地看着顾青书,忽地小声压低了嗓音笑道:“你希望我现在证明给你看我不是公公吗?青书。”
顾青书脸颊微红,却不甘示弱,回道:“有本事你可以现在证明给我看。”
高醒简直跟得了圣旨似的,当真站起来就露出个略痞的笑脸,要解开皮带。
顾青书愣了一下,他不信高醒真的脱,硬是逼着自己不闭眼睛,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盯着高醒要证明的地方微笑。果然高醒只是做做样子,三秒便败下阵去,只得答应道:“那我去跟护士说一下,喊他们多过来注意一下你药瓶里还有多少药。吃饭的话,去吃烧烤,一个小时回来,要不要给你带点儿什么?”
顾青书摇头:“吃不下,打了这么一大瓶水进去,感觉肚子饱饱的。”
高醒莫名觉着小狐狸这句话色得很,什么肚子饱饱的?妈的,再不走真是要在青书面前起立了。
高醒摘下耳边刚被顾青书放上去的一朵山茶花,走去别在顾青书的耳朵上。
顾青书仰头看对自己的眼神里满是珍视的少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他知道现在候诊室是没有人的,外面也不会有人偷看……
于是他对这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外面都混的风生水起的少年勾了勾手指头。
少年以为他有话讲,耐心地弯腰下来,宠溺不已:“还有什么吩咐?嗯?”
谁知道话音刚落,高醒就见小狐狸缓缓闭上眼睛,很少能够一亲芳泽的软唇微微张着,高醒瞬间脑袋里一片轰鸣,不敢轻易采撷,但青书允许他,那他还装模作样的当正人君子的话根本就不算男人!
顾青书等了两秒,第三秒便被一个强势又不失温柔的吻给拢住,他舌尖被轻易捉了去,半天都不还给他,吻得越来越深,顾青书招架不住,推了推高醒的肩膀,对方才堪堪止住,然后对着他露出个笑,又拉着他的手亲了亲,才说:“那我出去了,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
顾青书面颊上还有被吻出的绯红桃色,秀秀气气的‘嗯’了一声,才歪着脑袋,没甚感情的说:“你觉得就我这脚,我还能乱跑吗?”
“哦,也是。”高醒露齿一笑,申请拿走自己的钱包后,就走出候诊室,跟路过的小护士说了一下多关注在候诊室打针的学生,就走到楼梯口和脸上同样有淤青,但看不出什么表情的金家少爷扬了扬下巴,说,“怎么?喝一杯去?”
胖子搂着金哥的肩膀,一手拉拽这姚祚这货,点头如捣蒜:“走走走,高哥你请客?”
高醒便笑着点头,也哥俩好地跟姚祚勾肩搭背,四个少年浩浩荡荡地出了医院,在附近一个小摊坐下,点了三十来串腰子和五十来串羊肉、几盘黄瓜茄子又要了四瓶果啤。
果啤没什么度数,但是冰镇过,搭配起烧烤别提有多爽口。
胖子迫不及待的在羊肉串一上来就拿了两串,幸福地吃起来,顺便还招呼姚祚不要客气,姚祚今日听了不该听的东西,正是还没有消化,满脑袋疑问,被胖子好声好气的招呼,便傻乎乎地接过胖子给的羊肉串。
另外两个今天刚打了一架的主角脸上都挂着彩,然而都还年轻,是正正好的青春年华,哪怕是坐在小矮凳子上吃烧烤,都能让人觉得被帅到的大男孩。
大家都各吃各的,等果啤开起来了,才互相碰了碰,好像刚才打架的不是他们一样,几口果啤下了肚,话头也便被高醒提了起来,只见这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居然还有时间跟全校公认最好看的少年谈恋爱的高醒先是拍了拍姚祚的肩膀,然后聊家常似的说:“刚才在医院,我跟金潜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姚祚犹豫了一会儿,摇头说:“没听见。”
“没听见我就再说一遍?”
“听见了听见了。”姚祚不太能理解,但是高醒是他单方面很崇拜的对象,这些私生活的事情也就根本不算什么了,“放心吧,我嘴严得很,不会到处乱说的。”
“那就好,毕竟现在这边风气还不开放,要是闹大了,学校不好说,劝退都是很可能的,等以后就好了。”
胖子听高醒说得很笃定,免不了疑惑:“以后?多久以后?”
“要不了多久,大概再过个十几年吧,社会上对这方面就包容很多,哪怕公开说出去,得到的也会是祝福。”
金潜轻笑了一下,眸色冷淡,说:“未来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高醒朝后靠在塑料椅子的靠背上,大长腿岔着,姿势万分轻松自在,跟金潜说:“未来即便不这样,十几年后我也想公开。”
“为什么?”
“就是觉着,以后青书他要是上大学,去了更大的城市,那边的花花世界多的是千奇百怪的人,青书模样好,气质又好,在哪儿都惹人注意得很,我当然是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的,这样起码能避开一半的桃花。”高醒说到这里,喝了口果啤,抬头看了看江阳市盛夏的星星,耳边是烧烤店老板那碳烤炉子里,煤炭被油溅得滋滋作响的声音,“当然,那时候我也得努力还好,得配得上他,让所有人一看我,就知道比不过我,不敢来招惹。”
金家少爷也朝后靠去,听着高醒的话,俊气非凡的脸上挂着不知名的,兴许有些失落的笑,声音平静着,但又似乎有着无处奔向的暗涌:“你想得倒是长远。”
“不长远不行,我是奔着一辈子去的。第一眼看见他,就想着一辈子了,金潜你觉得呢?可不可以?”
“你问我做什么?”金潜双手放在塑料椅子的扶手上,这扶手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油腻粘黏,但此刻金潜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在乎这些,“你对他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