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一定,克强将未及出声的哈哈大笑转为暧昧嘿笑,低低抱怨:「这二人老是不分时间,吵得人不得安宁。」
一句话听得中村下巴都要掉下来,怎么可能,他纯洁的东怎么可能...
好似看出中村疑惑,克又加了句嘀咕:「你别看东一付高洁的模样,他啊...嘿嘿...每次都叫得...嘿嘿...」
克想找个词来形容偏偏一时之间想不出,只好嘿笑而过,如果是锦和东必然要抓住机会大大嘲笑他不好好念书,但中村那里知晓,只道克是不好意思说的太白,这么不清不楚的带过反倒给人更多遐想空间。
「每次?!」中村苦着脸,带着几近绝望的声音,颤抖问道:「他们常常...」
「是啊!」克忙不迭道:「他们二人玩得可凶了。」在心里吐吐舌头,克又加了句,是玩我玩得很凶啦!
「那...为什么同宿这么久,我却第一次遇到?!」像是抓到了水中的浮木,中村又点燃希望连忙问道。
这小子还不笨嘛! 克皱了皱眉头,突然灵光一现:「还不就怕不好意思嘛!忍了这么久,现在估量是忍不住了。你想当初要来住时,东干嘛死活不肯,不就是脸皮薄怕给人撞破吗?!还有,你住的那间,原本就是他们俩玩闹的地方...」
「怎么可能?!」中村无法置信的喃喃说道。
「怎么不可能?!」对於中村竟敢这么大喇喇地质疑他的谎话,克实在不高兴了,瞪起了一双大眼:「要不然谁这么勤奋还事先帮你打扫好房间。」
「东...东...他爱乾净...跟我又是老朋友...」
「是啊! 他多爱乾净你也知道,别人的房间他是进也不进的,更别说上床了,怎么就偏偏跑到锦的房间...嘿嘿,二个人的关系不用说也明白。」克愈说愈是得意,想不到自己编起谎话还有些天份。
「可...可是...」东和锦二人看来明明没什么的,他怎么可能搞错,但事实俱在眼前又让人不得不信。
中村正自犹豫难决,门板里突然传来东的一声高亢叫声:「啊...啊...锦...我受不了...」
随后是一阵喘息和锦听不清的低声抚慰。
刚才随着克的话语在心中愈绷愈紧的弦在这时间倏然断了...一股万念俱灰的绝望浮现出来,中村垂着肩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打扰他们了!」
看着中村颓然而去的脚歩,克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锦,这下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啦!」不过要是让东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可就完蛋大吉了!
门板里的声音歇了一阵又自响起,克不由好奇两人到底在干什么,中村有他的顾虑,克可没有,猛地拉开门...
「你们到底在干嘛?!」
床上的两人被突来的吼声给楞了一下,随后齐齐望向克。
「克...」东突然弧起一个大大的笑:「锦按得好舒服喔,你要不要试试?!」那懒洋洋趴在床上的享受模样,看来当真既舒服又惬意。
要是刚才没在门外听到那阵子鸡猫子狗叫,见这模样克真要以为东现在快活得好似神仙。
脑袋一转,克立时现出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是吗?!」
就怕好不容易才来的替死鬼又跑了,东忙不迭点头还外带保证:「锦按得比专业师傅还棒,克一定要来试试。」
这下不只克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连他身后的锦也摇头好笑。方才叫喊得好似命案现场一般,现在竟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这谎话,真不愧是日本最有前途的演员之一!
「这样啊...」克捉狭笑道:「既然这么舒服,东就自己慢慢享受啦!」
脸上的笑瞬间便给冻结,眼睛也睁得老大,东一付不可置信的模样让克不禁又是一阵得意,哈哈...也有让东吃憋的时候。
锦也挑高了眉笑看着克,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聪明啦?!
克却对锦露齿一笑,接着对他比出一个大大的OK手势。锦更显疑惑的看着克,他自然不明白刚刚克在外面做了什么,所以也无法意会克的意思。
哈哈...也有锦料想不到的事! 比起捉弄到东,这可让克更加得意,不再理会里面满头雾水的两人,带上门,克迳自开心地吹着口哨而去。
「这小子!也学会弄神秘了!」锦摇头嘀咕道。
「不如把他捉回来逼供一番。」东出着坏主意。
勾着东的脖子,锦贴着他的耳朵笑道:「想我放了你?!没门。」
对於自己的心思一下被识破,东也没有不好意思,反倒轻声埋怨:「不都一起欺负克的吗?!锦怎么说变就变,我们的最高指导原则什么时候改的也不通知一声。」
锦听东嘴里咕咕哝哝,嘟嘴皱眉的耍赖神情竟似不遂意的小孩儿一般,实在可爱。
往前一倒,将东锁在怀里,锦低声笑道:「我的最高指导原则从来没改,我欺负的向来是我最喜欢的人...」
虽是玩笑说出,但锦可是吊着心等着东的反应,但怀里的人倏地安静下来,半天仍是不吭一声,锦的心倒沈了一半。
唇角勉力扯出个笑,锦故做轻松的搔着东,闹道:「平时聪明的很,这时就装傻了?!」
平日恁般怕痒的人这时竟然全无动静,锦不禁急了:「你听明白了吗?!到底说句话呀!」
「...明...明白了...」整个脸已经埋进床里的人,声音闷的几乎听不见。
说是明白了,可心意却是不明不白,锦还想再逼,但见东露出的颈项、耳朵全都红了,知道他脸皮薄,不由怜惜又起,就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不喜欢我欺负你吗?!」
闷了老半天终於哼出一句:「欺负都欺负去了,还问什么?!」
听东话里倒没生气或拒绝的意味,锦心下一放,吃吃笑道:「那以后呢?!还让不让欺负?!」
「哪有什么以后?!」
锦的脸色一变,正待说什么,东闷着的声音又起:「我的最高指导原则和你一样,谁欺负谁可说不定,以后各显神通就是。」
话里挑衅意味浓厚,可隐含的情意也一样清楚,锦不由笑开了脸,往前又是用力一压,但听到东又是一阵哀哀痛呼,才笑道:「抱歉! 目前是锦织哥哥先驰得点。」
「也不过才大我一岁,凭什么叫你哥哥!」东虽是痛得吡牙裂嘴,可该争的却是绝不放弃。
「有哥哥疼不好吗?!」锦眉开眼笑:「你不爱叫哥哥,那么喊喊亲爱的、蜜糖、甜心、心肝儿、宝贝儿的也是可以。」
锦甚少跟东这般玩闹,这时难得闹得兴起,加上刚才又终於确定东的心意,此刻心里实在亢奋的定不下来,混身上下好像灌饱了气一般,怎么也想再招惹招惹这个平日总是疏离待他的人,好像这样才能确定刚才不是美梦一场。
果然,一直闷在床里的脸终於抬了起来,脸上眼底尽是无法置信,直瞪着锦却是半句话也应不出来。
「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喊,」锦自行解读,迳行决定:「那么以后我来喊吧! 亲亲小东宝贝...」
「不...不准!」恶...恶心死了!
看着东又羞又恼,把瞬时变红的脸又埋回床上,锦实在开心不过,从背后搂着他,任凭东如何挣扎也不放手。
「喜欢我很久了吧?!」锦在身后吃吃笑道。
「...才...才没有...」
「东肯定是第一眼看到我就爱上我了...啊...这就叫一见锺情吧!」
「...臭美...」
「不是第一眼那也是第二眼啦! 看来东的眼光没有我想像的好,不过没关系,爱就是要包容对方一切的缺点...」丝毫不理会东的反驳,锦自顾自的说道。
「闭嘴!」
自锦嘴里逸出的笑和着东的低咒声回盪在小小的房里,竟显得无比温馨恬和。
奇怪了,好好的干嘛要退团?!东实在弄不清楚中村在想什么,像他这样一进杰尼斯便能上台表演的人可不多,上次在他演唱会表演的爵士鼓更是大获好评,怎么好好机会不把握,说退团就退团。
不过就算他心里疑惑也找不到人问了,因为在他出完外景回来后已不见中村人影,问了Johnny才得到轻描淡写的一句回答。
东自始到终不知中村打的主意,当然也不知道他醉后几句话和克的一场搅和彻底绝了中村的念。
中村加入杰尼斯本就是志在东不在演艺事业,既知没有希望自然不愿再虚耗光阴。
站在男人的立场,除了洒脱放手,并和情敌讲几句"让他幸福"之类的场面话外,他...难道还能死皮赖脸的留下来让读者唾骂吗?!
再见了...我的东...
和你,至少有过肌肤之亲(练习的时候摸过他的手不行啊!?)、有过同志之爱(你们敢说我没加入过杰尼斯吗?!),这一生已然足够...(好了,中村,别抢戏了,主角们在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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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忙! 爆红的三人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目前的生活,才刚确定心意的二人忙到连沈淀彼此感情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要仔细体会在同伴、朋友、兄弟外又多增加的新感情。
在忙碌中快速流逝的日子如以往一般。没有初恋情侣的炽热火花,但在早已培养多年的默契和相知相惜外,似乎又多了点说不出的温馨和...淡淡的...不安,一种才刚萌发,明知它存在却没法确定的不安定感。
「咦?!锦,你怎么回来了?!」见到原该在名古屋的人,东显得有些意外的开心,眼睛笑得眯眯,唇角勾得弯弯。
「嗯。」锦淡淡笑着,却掩不去眼底的阴郁。
随着东走近逐渐飘散的酒气和女人脂粉味,让锦眼里隐然跳动的火焰又盛几分。
「喝酒了?!」
东点点头,喝了酒的情绪有些高亢:「喝了一点儿,日子特别嘛!」
锦心里不住冷哼一声,日子特别,你也知日子特别,但在这情侣相偕出游的特别的日子里你却和别人鬼混!
「和师弟去玩了?!」
明知不是,但锦还是这么问了,或许潜意识里仍是希望自己错看。矛盾的他却也不知是希望东说谎多些,还是希望他诚实多些,或许二种答案他都无法冷静接受。
「嘻嘻,」东嘻笑两声:「哪里这么没行情,平安夜呢! 跟师弟们出去多没趣,我跟村上约会去了。锦不知道,到处都是情侣,要是我和村上被拍到,明天肯定要闹绯闻了,呵呵...」不知是酒精做祟还是真的兴奋,东竟难得多话起来。
村上!? 那个大美人! 聪明、大方、有个性、人又开朗,是东最欣赏的那一型。
好像有什么一直不愿碰触的东西破了出来,一丝不安画过胸口,锦这一句问得心颤:「东喜欢村上吗?!」
「当然。不喜欢跟她约会干嘛!」东答的理所当然,丝毫没察觉锦的异样。
「原来我不在,你还挺能自己找乐子的。」自嘲的轻哼一声,锦话里掩不住的酸意和失落。
收了笑容,东张大眼凝视锦一会儿,才小心异异的问道:「锦生气了吗?!」
「总算你还不是太迟顿。」甚少对东发脾气的锦,话声清冷竟没否认。
似乎有些楞住了,东隔了一下才又说道:「是因为我平安夜出去玩吗?!」
锦冷睇着东不答。心里不住冷笑,戏演多了,装醉扮糊涂倒是拿手,难道自己会计较他出去玩?!这么聪明人会不知道他跟村上约会才是问题所在!而且还是在特殊意义的平安夜。
「可是...」咬了咬下唇,东略见委曲:「你又没说你要回来,如果知道你要回来我自然是陪你了。」
「那是我多事了,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倒收了你一个惊喜。」锦怒气更升,想自己巴巴的赶回来陪他过节,他却丝毫不领情。
「那也不是。」东陪着笑脸讨好道:「锦现在想去那里我陪你就是。」
锦"霍"地站起身来,冷冷笑道:「不必,平安夜都过了,这节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锦...」见锦要走,东有些急了,低声喊道:「你去哪里?!」
「当我没回来就是。」
急急拉住锦的衣服下襬,东眉头微皱,望着锦仍是满脸的疑惑:「你到底气什么!?」
「自己想!」
「想不出!」瞪着眼,嘟着嘴,有些耍赖。
这是东在醉酒时才有的赖皮姿态,要在平日,锦肯定要被这不设防的可爱表情收得服服贴贴,可想起今日他这酒是陪别人约会醉的,不禁更加脑怒。
发狠拍开东的手,锦冷笑道:「是想不出还是不愿想?!是不愿想还是不敢想?!」
「...」仍是不明白锦的怒气从何而来,东只略带委屈的瞅着他,接不下话。
心里的不安像炸开了一般,再也藏不住、收不回:「你跟村上约会时可开心了?!你开心时可有一时半刻想到我?!」锦的话没停,声音虽然冷冽,但微微颤抖的音调却能清楚感到他的愤怒和失望:「我真是白痴,你前日电话里一句寂寞便巴巴赶回来陪你。不过想想也对,人气正旺的东山先生怎会找不到人过节,倒真是我多做多情了!」
今晚东和村上在高级餐厅里谈笑风生、情意盈盈的甜蜜模样又浮现眼前,男的俊美,女的娇丽,当真一对俪人! 但看在特意赶回来陪他过节的自己眼中却更加刺目! 想到恨处,锦发了狠往最近的房门一踹,竟把房门踹出个洞来。
东的醉意随着锦愈来愈激的言语逐渐清醒,冷眼看着锦发泄也不出声,紧咬着的下唇在锦踹破房门时已见淡淡血丝。
「村上知道我们的事。」淡然一句接在破门的轰然巨响之后。
锦转身看着东,眼底怒气未收却多了几分犹疑。
转过头不再看他,东自顾自的低声说道:「村上对你有意思,曾找我打听你的事,我想你喜欢我自然不可能再喜欢她,便自做主张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她倒看得开,只是这下给她藉口,老赖着我帮她介绍男朋友。她知道你今天不在,便拉着我陪她过节...」说到这里,东抬起头,澄澈的眸子盯着锦:「锦气我跟她约会吗?!」
对於自己的误解,锦不禁歉疚,正想着怎么跟东道歉,不料东突然冒出这句问话,抿了抿嘴,锦脸色不太自然的点点头。是气,当然气,有多喜欢他就有多气! 唉! 现在才知也陷的这么深了。
「原来...」东了然的点点头,咬着唇,低声说道:「是我错了,村上是锦最欣赏的那一型,锦肯定气我自私没把她介绍给你,可是...你都已经有我了...」说到此处竟断了话语。
我什么时候又喜欢这一型了?!锦听了只能摇头苦笑。这个傻东啊! 平日对感情就够迟钝了,醉了酒后更是夹缠不清,听他这乱七八糟的说法,难道竟以为自己是喜欢村上才对他生气的吗?!心里暗叹口气,以前总说跟克生气总要气死自己,看来在感情上,这句话用在东身上更加贴切。
扳过东压得低低的脸,锦正想开口取笑几句,不料却被东眼里打着转的泪给慌了手脚。
「没有,没有。」锦连忙把他揽进怀里,轻声解释:「我没有气你。」
「明明就有!」红着眼,雾着瞳,瞪着锦,东哽着声音又是委屈又是霸道的辩道。
东素来冷静,再大的事也能克制不会失态,醉了酒也是厮文型,不是熟人大抵看不出,只有在极熟识的人面前才会露出不同於平日的任性。所以东现在这模样只看得锦更加疼爱,心里纵有再多的气也已烟消云散,现在只悔刚才话说得太重,脾气发得太大。
「好好好,」锦低声哄着:「有生气,有生气。」
「哼!」东一点不领情,背过身去,冷哼一声:「你果然喜欢她,竟为了她吃醋来生我的气!」
锦实在被东闹得啼笑皆非,却也开心不过,终於确定他心里确是有自己了。
东的绯闻虽然从没停过,但一半以上是为了宣传,剩下有真正交往的也多是对方主动,旁人很难相信对工作积极热情的东,对感情却极为被动也无谓。
锦对东了解颇深,但也因为如此所以无法确定东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是真的喜欢?!还是跟以往一样因为无所谓而接受?!明明已经彼此承认的感情却因为忙碌而无法进一步确认,恐惧和怀疑就像蛰伏在心里的怪兽一般,随着时间日渐长大,最后终於爆发。
但现在,锦只觉无比轻松自在,心里倒感激起东的这一场酒醉,否则一向压抑又自制的人怎会透露出这多般心绪。
低声下气,扳过东的身子,锦掩着笑解释:「又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喜欢你,为了你吃醋才生气的。」
怀疑的瞅了锦一眼,不怎么相信的问道:「是吗?!」
「当然!」锦一手贴胸,一手举起,真心诚意。
瞥了锦一眼,东嘿笑一声:「平常也没见你为我吃过醋,这下趁我醉了想骗我上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