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班上的声音络绎不绝地响起,嘈杂在一起。
覃敏只会有几个突出的学习分子自荐,却没想到林烨带动了一整个班,她高声道:“安静。”
她说:“你们都要自荐,总要有个我选择你们的理由不是?你们一个个介绍,我就坐这听,谁讲的最好就让谁去。”
很简单的方式,也很有效,覃敏让大家说说自己的优点长处和潜力,以及在省重点要达成的目标。
有的人人怕说高了,没有达到目标回来丢面子。有的人说高了,但是肉眼可见的心虚,一下就知道肯定他自己心里都没底,更何况他们这些听的人了。
覃敏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林烨身上,“你第一个带头的,你过来,我听听你的自荐。”
林烨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徐北拉住了林烨的衣角,“不要逞能。”
林烨安抚地拍了拍徐北的手,便稳步走向覃敏,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可以保证,我在那的每次考试,无论大考还是小考,名次都不会后退,只会进步,并且在回来的时候,一定带着全班前五之一的成绩回来。”
就算是天才,也会有大意或者是被人超过的时候,林烨说他可以保证他不退步,还能在全是顶级尖子生的人群中扎根冒头,冲进前五即使他表情再认真,眼神再坚定,也让人十分不相信,毕竟他的成绩在班上,只能算中等上去一点的那种。
覃敏敲了敲桌子,有些意外:“你拿什么保证你可以做到你刚才所说的?”
“就凭我是班上进步最快,从不后退的学生的事实。”
覃敏斟酌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孩子自从来到他们班就特别努力,从原本的倒数一跃成了班上前十五,一时间有些犹豫,“要是你没达到……”
“那我自愿退出。”
林烨接话十分迅速,看上去胜券在握,裴向西他们一时都被他的坚定给愣在了原地。
覃敏笑了起来:“退出是不可能的,你现在的态度,我很欣赏,我现在决定,这最后一个就让林烨同学拿去了。”
同学们骚动了一会儿,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裴向西嘿嘿笑着:“可以啊,林烨,咱们三有伴咯。”
林烨拍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你们都走了我在班上多寂寞?还有,你这个八卦小王子居然有机会去那里?”
徐北解释道:“别看他天天吵吵囔囔的,成绩确实不错,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对新闻八卦的敏感也用在数学题上。”
裴向西诶了一声:“什么叫吵吵囔囔……那是和同学们友善地讨论最近的热点人物,我以后打算学新闻专业,梦想就是考上中国传媒大学!”
林烨哎哟了一声:“有抱负。”
“那肯定的,也不看看学校论坛管理者是谁……”
几个人闹了一会儿,就继续开始上课。
期间徐北传了张纸条给林烨,上面略显锋利的字体是:我原本打算留下来的,你可以不用去。
林烨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怎么会愿意耽误他的学业,又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在那呢?
他回复道:我也想去,想和你并肩而行。
这个时候他好像明白了马阳杨的难处了。
徐北要去外地学习一年再回来,他都接受不了,死皮赖脸跑了过去,而他所爱慕的蔡思思要转学,这一转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了。
很多事情,只是嘴上说着轻松,但真正遇到的时候,哪个人都不好过。
现在林烨切实的体会到了这种感受,并且在今天晚自习之后回家告诉了柳城这个消息。
他原以为柳城会不舍,会责怪,谁能想到,她只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消化了一会儿,便一只手捂着嘴笑了出来,她说:“我们的烨烨啊,果然一点都不笨,能去那边学习是好事儿呀,那说明我儿子有能力去那里,你很厉害,妈妈为你骄傲。”
林烨有些心虚:“我……”
柳城摇了摇头,抱住了林烨,用自己的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她的手因为经常洗衣服洗碗做家务话,指关节裂开了,是紫红色的:“你进步好快,妈妈很开心,你要是过去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妈妈去提前给你收拾行李,你在那边要什么吃的穿的都跟妈妈说,我全给你准备好,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就跟爸爸讲,他……”
柳城松开了林烨,笑着叹了口气:“不过我的儿子从来不让别人欺负他,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儿……”
“妈妈……”林烨笑了,但是心里又有些泛酸,上辈子就已经没什么陪爸妈的时间了,现在又忽然要离开他们一年,别说,真挺舍不得的,“我忽然,有点……不想去了……”
柳城说:“有得去还不去,想造反呀?”
“……”
“妈妈是真的很开心,以前亲戚和左邻右舍都说你成绩不好,是坏小孩,只有妈妈知道,你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小朋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性子忽然变了而已,现在你能走上正轨,妈妈很欣慰,很为你骄傲,不要担心妈妈,我很开心的。”
说完,她便温和地笑着,摸了摸林烨的头,进放假收拾东西去了。
……
林烨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好像在看什么东西,却其实什么都没看,他知道,妈妈说什么不要担心,她很开心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就在刚才在房间里,她还在偷偷抹眼泪呢。
一个奔四的人了,在抹眼泪的时候比他这个十八岁的人还脆弱不少。
☆、进修
在这个学期结束后,秋天也结束了,冬天开始了。
他们也提好了自己的行李,走的很匆忙。
因为已经放长假了的原因,学校的大多数住校生都回老家去了,只剩几个走读生冒着寒冬跑过来给他们送行,蔡思思和马阳杨便是其中两个。
他们挥手示意,好像在为他们在宁师中学的青春做一个告别。
林烨也同样大幅度的摇摆着手臂:“再见啦!我们还会回来的,有空常联系!”
对面几个人说的好,便目送了他们离开。
每个人分开的时候都说要继续联系,但真正能联系的又有多少呢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因此减淡呢,这是每个人离别的时候担心的事情,林烨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会死拖着要和徐北一起去培训,即使心里知道徐北不会因为异地和他疏远。
在离开的时候,曾欣好像有什么话想对徐北讲,便问他能不能留下来,林烨知道曾欣的心思,看了徐北一眼,不知道他会怎么决定。
徐北抿了抿唇,才开口道:“不用了,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吧。”
说完便碰了碰林烨的手臂,“走了。”
林烨说了声好,便跟在了他身后,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曾欣,她有些失魂落魄的,眼睛都红了一圈,好像快哭了,她今天穿的是她最喜欢的裙子,最好看的发卡,可惜了,没有找到对的欣赏的人。
在地铁上,林烨和徐北在同一排,裴向西则坐在前面一排打瞌睡,怕东西被人顺走了,他们两个没敢睡,他们学校还有两个要去参加培训的,因为不熟,所以没有一同前来。
林烨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顺了顺手中肥猫的毛,肥猫不喜欢被林烨摸,总是会忽然炸起一身的毛,然后警惕地叫一声“喵!!”,这个时候,便又要徐北来摸一把,肥猫才会安静下来。
林烨真是搞不懂了,肥猫为什么会讨厌自己,他不是因为讨厌徐北才对嘛,毕竟徐北给它取了一个超级幼稚、土老、以及烂大街的名字,那便是小白。
小白,一个狗类动物专属名词,被用在了一只猫上,真不知道要说他品味是太好了还是太独特了。
还记得刚拿到猫的时候,林烨笑着让徐北取个名,徐北凝视着那只肥嘟嘟,又可爱的雪白猫咪,因为太白,徐北迷之沉默了一会儿,灵光一闪,便道:“以后它就叫小白了。”
林烨差点没当场一口血喷出来。
……
下了地铁,他们便打了滴滴转车去新学校。
路上,马阳杨跟林烨聊了好一会儿,无非就是问什么时候到站,什么时候下车,花了多少钱,体验如何之类的琐碎小事。
虽然琐碎,但却温暖,人这一生,也就是无数件小事堆积而成的。
马阳杨开玩笑地说:怎么样,在那边有没有遇到美女呀?什么时候才能脱单啊你。
林烨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徐北,挑眉回复道:路上遇到了,还和她认识了,长得特好看。
马阳杨:卧槽不是吧,我就随口问问,你还真……算了,我直接点,什么时候和你俩喜酒。
林烨知道他是开玩笑,便也坏心眼地打趣道:还说我,你和蔡思思的喜酒什么时候能让我喝上?
这消息一发出,林烨就意识到了不对,把消息撤回了。
马阳杨本来就追求蔡思思不成功,正处于低谷期,他这样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果然,对面的人一直没回信息。
他原以为两人的对话会因此终止,结果过了一会儿,他回答道:她后天就走了。
林烨点手机屏幕的手一顿,一时不知道回复什么,便发了几个兔子摸着大红萝卜的安慰表情给他。
马阳杨回复了一大段话:木木火啊,我是没希望了,但是你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再错过了,时机合适就表白,死缠烂打也要追上,不要以后后悔都来不及,要认清自己的心,不要到最后才发现,你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却在和你慢慢远离。
林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看来他这个好兄弟是真的被感情伤到了,他也没能帮上什么忙,挺内疚的。
马阳杨说的话挺有道理的,林烨深有体会,幸好,他这辈子没有错过徐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到了培训的学校,里面的环境很好,担得起重点培训机构的称呼,光校门就做的气派十足,是叙利亚风格的,里面的建筑也很有特色,都是低楼层,但每一层都做的很宽,有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他们大致浏览了一遍学校的大体方位,就到了宿舍收拾东西,等把床铺,生活用品什么的整理好,就已经是晚上了。
培训群里的人不少,但他们从不会在里面像A班班群一样闲聊打趣,只是看看公告,里面说明天六点半就要到教室集合开始准备训练。
还真是高强度。
林烨吐槽了一下,便伸了个懒腰,对旁边的徐北说:“裴向西人呢?”
“他说要看看这里的食堂味道怎么样,能不能喂饱他,然后就一溜烟跑走了。”
林烨噗地一下笑出声道:“他是不是傻,以后可都要在学校吃饭了,不能出校门,还不趁今天晚上跑出去吃顿好的?”
徐北表示赞同:“我也不知道他这智商怎么来的这里,走吧,我们出去吃,带小白吗?”
林烨看了看窝在自己床铺上摇舔猫爪子的小白,有些无奈,虽然这家伙不怎么喜欢自己,但长得是真的可爱,“还是带上吧。”
“好。”
因为刚来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只是在学校对面的麻辣烫吃东西而已。
徐北等着菜,问:“接下来真的要开始学习了,你有信心做到你之前在班上承诺的吗?”
聊到这个话题,林烨马上正经起来,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特别认真地去对待的,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徐北垂着长长的睫毛,看上去有点忧愁,白稚的脸庞略显苍白:“我不该让你来的,这里强度很高,早上很早就要起床,晚上睡觉更晚,每天还有几套课后卷子要做……”
林烨比了个噤声手势,然后俏皮地眨着眼睛道:“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林烨低头笑了笑,眼尾微微下垂,看上去乖巧又可人,“你在就好,我会跟你一起变好的,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徐北看得喉咙一紧,忽然对老板道:“我们打包。”
林烨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徐北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信息,看到回信之后嘴角微勾,道:“裴向西吃完晚饭要去找其他学生一起出去浪,收集八卦,了解都有哪些人,回来比较晚。”
“……”
“我们可以在寝室,提前预习一下明天的功课。”
说完,徐北便拿起打包好的食物,带着他回到宿舍。
一到宿舍,徐北就把林烨按在宿舍门板上啃,林烨昂起了头,脖颈露出优美的弧线,喉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锁骨干净又漂亮,徐北看着看着,便慢慢由上往下啃,一路都是微红的痕迹。
“徐……啊……徐北……哥…………嗯……”
感情来的波涛汹涌,就像抵不住的洪水,把林烨冲的东倒西歪。
……
裴向西回到寝室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就是两个人对坐着在吃麻辣烫,一只白色短耳猫则在床上窝着,时不时舔着猫爪子,气氛挺和谐,就是空气中不知为何多了点膻味,不过这个气味并不明显,很淡,都被麻辣烫的香味给掩盖了。
他不禁问道:“都快十点了,怎么你们才吃晚饭啊。”
徐北即使吃着麻辣烫,也是慢条斯理的模样,好像吃的是上千的山珍海味,“我吃饱了,这是夜宵。”
裴向西哦了一声,总觉得徐北嘴中的“吃饱”别有用意,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让他们早点吃完,别香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