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秦向前倾了一下身体,手搭在膝盖上,逐渐收了笑:“把情敌置之死地这种事我比你干的多了,你这点微末道行,太不入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老师这种人啊,让他动心是多难的一件事,恐怕没有人比路秦更加清楚了。
☆、好看!
昀泽听到路秦这句话,也看了一眼梓曜,发现梓曜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心里一惊,怕不是路秦一语中的了?越这样想,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梓曜,等他说话。
路秦见昀泽和梓曜都没有说话,他也就讪讪的收了笑,其实梓曜把他截住,在车上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路秦大约就知道这个人跟张昀泽可能不是一般的关系,刚刚他进门又对张昀泽唯唯诺诺,颇有点儿当初自己和张昀泽的相处模式,心里大约也就有数了。
只是梓曜年纪这么小,张老师又一身正气的,路秦也并没有什么危机感,暂且不要说梓曜这个年纪能不能分辨出来崇拜和爱慕,就算是后者,他也明白张昀泽是根本不可能容他乱来的。
张老师这种人啊,让他动心是多难的一件事,恐怕没有人比路秦更加清楚了。
路秦是闹着玩儿,可张昀泽却越想越生气,可能是梓曜帮着柯西玛对付自己这件事的确伤了他的心,也可能是他也并未真的想要为难梓曜。
从最开始和梓曜过招,到知道梓曜是于家的人,昀泽就做好了随时被梓曜背叛的准备,因为兵不厌诈出尔反尔这种事儿他家老爷子当年做的多,于家可能也就是这个血统了。在者,混这个圈子的,谁不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梓曜通过自己搭上了柯西玛,自己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用了,他反咬一口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但是昀泽怎么也没想到……
张昀泽觉得自己都没法在往下想了,他看了看梓曜又看了看路秦,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事情的真伪,他本身就是一个在感情方面有些迟钝的人,现在直接就死机了。
“什……”梓曜被路秦说的一头雾水,半天也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但看着先生通红的耳朵,在想想路秦最后那句话,梓曜一下子就明白路秦在暗指什么了,只是这话要怎么解释啊……梓曜揉了揉脑袋:“什么啊!先生我没有路先生说的那个意思啊,我对你……”
“张老师啊,别的事情我今天不跟你说,我哥哥或者谁开不开枪这些咱们有的是时间掰扯,但是新港传媒的事儿,今天必须要有个结果。”路秦眼看着梓曜要开始解释了,就顺势打断了他的话,把话题带到了新港传媒,他知道,现在没人比张昀泽更想终结之前的那个话题了,所以他不怕昀泽不跟着他的话题走。
“新港传媒的结果不应该我来给。”果然,这个话题在张昀泽这里就仿佛是一颗救命稻草一样,他赶紧接了过来。只是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新港传媒这个事儿,路秦一定要安到自己头上,他是觉得自己过于清闲了?可谁知道路秦邪邪的笑了一下,那表情十成十的欠揍:“新港传媒要是没有了,我也就没饭吃了,张老师要眼睁睁看我饿死?”
之前在徐梅家,林凡说过徐梅给自己铺好了路,虽然这里面有些东西东西他并没有怎么听懂,但是那些都不重要,这只是个话头,只要张昀泽接了,他就跑不了。
果然张昀泽乖乖上钩了:“徐梅当初给你成立过工作室,你没有必要担心这些。”
“对嘛,你看徐总是多好的人,你怎么忍心看她丢了工作呢?”时隔多年在过招,路秦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他牵着鼻子走的人了。张昀泽顶着黑眼圈来,肯定是忙的没有睡好觉,他哪里又精力去打听新港传媒的事儿:“你不觉得咱俩欠她的太多了吗?”
“徐梅只是艺人总监,她不参与高层决策,这事儿牵连不到她。”张昀泽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怪怪的,好像他并不占上风,但是又扭转不过来,只好一五一十的反驳路秦:“而且以徐梅的资历,她丢了新港传媒,只会有更好的平台。”
“怎么可能呢张老师。”路秦见他一步步往自己的坑里跳,他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兴奋,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给张昀泽挖坑更令人开心的事儿呢。
但是路秦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在脸上挂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新港传媒这一次是典型的对赌失败,无论后期公关怎么处理,将来都会被各大传媒公司当做典范,徐梅身涉其中,这对她绝对不是一个漂亮的履历。”
“而且,我去见过她,你说的没错,各大猎头公司都在纷纷联系徐梅,只是能看到的远没有想象中的好,协议失败的原因出在艺人身上,她又是艺人总监,她的责任比任何人都大,就算挖她的公司不清楚这些,就单从她是第一个被新港传媒解雇的高层这方面看,也能猜到她在其中应该承担的责任。”徐梅说的差不多了,路秦见张昀泽也没有马上接话,应该是在思考什么,这件事还是有门道的,只要自己在狠狠的敲上一下,这事儿就基本上差不多了:“还有我,我虽然有工作室作为退路,但是如今我和韩子萱的事情最后会发展到哪一步,舆论更倾向于谁,我们都不知道,你也知道,我们这行,辟谣可比造谣难多了。我在新港传媒还有很多合同和工作没有完成,接下来是暂停工作还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所有的法律手续对接到我个人工作室,到我重新开始接通告这期间又要花费多久,这是娱乐圈,观众是很善忘的,张老师。”
“对赌协议只是少部分人知道,大家看的,还是你和韩子萱的这场战争。”张昀泽接过了路秦的话,他轻轻摸着下巴上冒出的胡须,的确开始认真的思考路秦所说的问题,而拉群,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昀泽看,觉得两年未见,他还依旧是儒雅帅气,风度翩翩。
还是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感情如果不及时制止,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成功!
张昀泽停顿了一下,似乎捋出了一些头绪:“所以,新港传媒如果不想把自己的形象做的太难看,那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股份,让对赌协议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同时在把你和韩子萱推到前面,扩大舆论,让大家的重点放在你们两个人身上。韩子萱陷害你的事情已经坐实了,你在这件事里,就是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你无需做太多的努力,而韩子萱和新港传媒的具体合同我虽然不知道,但是高俊伟必须要和她划清关系,这些事情林凡也一定想得到,并且早就跟高俊伟说过了,这几方的形象问题都解决了,那么新港传媒的燃眉之急,就剩下钱了。”与其说昀泽是在分析给路秦,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捋出一个思路来,只是说道这儿,他抬眼看了一下路秦:“你让我上哪儿弄这么多的钱?”
“你知道吗张昀泽。”路秦想张昀泽的方向走了一步,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如果你现在没有站在这儿,没有回来,我路秦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这些事情,也许我会像当初抢景轩一样,就算是一杯酒一杯酒的把新港传媒喝回来我都认了。可现在不一样,你就站在我面前,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理所当然的应该给我解决麻烦,这种日子过了那么多年,你早就习惯了是吧,就算是有什么困难,也都是可以克服的。”
昀泽望着路秦一脸的狡黠和得意,很想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砸过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才两年的时间,路秦就变成了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的无赖,他盯着路秦,路秦也盯着他,两个人直勾勾的对视了半天,最后还是张昀泽败下阵来,他挪开眼睛叹了口气:“我想办法和高俊伟见一面,看看怎么解决。”
“要快!”路秦往前欠了欠身,低声的嘱咐了一句,昀泽一句骂街的话卡在嗓子里,最终还是咽了下去,绕开他,从挂钩上取下了自己的大衣,见梓曜还傻呆呆的杵在哪里,就气不打一出来,梓曜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也不敢插嘴,见终于结束了,才急忙忙的解释:“先生,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柯西玛让我带路先生回来,说他手里有重要的东西,我如果知道那晚……”
“你给我听清楚,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你都要明白,我并不是你能够依靠的人。”昀泽整理了一下大衣的领子,虽然他知道,梓曜听到这些话一定会难过,但是他也必须要说。有些感情如果不及时制止,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完全相信路秦说梓曜的那些话,而是他已经有过路秦这个前车之鉴了:“你当初求我带你回来,我应了你。你要做什么,你自己的心里也早就有了定论。今后的路,你每一步都踩在刀刃儿上,稍有松懈就是粉身碎骨,我唯一能做的,是告诉你这条路通向哪儿,而不是带着你走,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后悔,当初在那场厮杀中把你救出来。”
“先生我……”梓曜有点儿急了,可是刚开头,昀泽就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
路秦望着昀泽离开的方向,刚刚的得意退下去,就只剩下了些落寞,他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大约是这一去,他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吧。
他打了打精神,想起面前还有半个小情敌,就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看着梓曜一脸纠结的表情,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谈没谈过恋爱啊,去追啊!”
那晚他带路秦见柯西玛的事情,已经让梓曜不知道该怎么和昀泽解释了,现在又被路秦胡说八道一番,听先生刚才的话,是彻底对他失望了,这个时候路秦还冷潮热风的,梓曜真的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可他刚想发作,就想到昀泽警告他的话,在加上刚刚看起来,就连先生都让他三分,他也就强低了头:“路先!那晚的事情是我年轻不懂事,您能别再胡说八道了吗?我真的没有……”
“你有没有,我比你看得清楚。”路秦微微冷下了脸,也拿起自己的大衣,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那个男人我爱了他七年,他身边的人我都不用看,听语气我就知道这位唐三藏又被哪个妖精盯上了。你骗的了别人,但是骗不了我。”
他穿好衣服,便拉开门想往外走,但是手还没有碰到门把手,就又收了回来,回头看了一眼梓曜,明亮的灯光地下,梓曜倒真有几分清秀,看起来,或许和张老师年轻的时候差不多:“对了,你那晚的问题我想了想,觉得你问的不够刺激,我来给你一道题,如果有两把枪,一把指着你,一把指着我,必须要开一枪,开枪的权利在张昀泽手里,你猜响的会是那把枪。”
“或者我在给你出一道题,还是两把枪,一把在你手里,枪口指着我,一把在张昀泽手里,你猜枪口在指着谁?”路秦原本是面目含笑的问着问题,但是问题问完了,脸色也瞬间就冷了下来,这两个问题,足以让梓曜摆清楚自己在张昀泽面前的位置了:“看,衡量自己在别人心里的位置,是多简单的事情啊。无论是把张昀泽当成什么,父亲或者喜欢人,你都得清楚,我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不允许挑衅的。如果将来你会有很漫长的时间与他相处,那必然也会有很漫长的时间与我相处,你必须清楚这一点,你想在他身边,要看我同不同意这件事。”
“知道你那个问题多荒唐了么?”路秦的声音轻松了些,他看着梓曜的目瞪口呆,心情舒畅的走出了旅厉,回头看看,那个闪烁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里,映照的是他曾经几乎被债务压垮的黑暗,但是他未曾想过的是,那种黑暗里,张昀泽就已经在与他同行了。
只是恨与不恨,爱与不爱,如今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都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辞职是种病吗?还传染是怎么的?“”
☆、济南
路秦坐在自己的商务车里,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发烧一样,热的不行,打开窗子,冷风呼的一下涌进来,他又不得不把窗子关好,和张昀泽掰扯了一宿,劳心费神的让他都忘记了现在是寒冷的冬天,舔了舔有点儿干涩的嘴唇,和他过招真的太浪费口舌了,习惯性去摸桌子上的杯子,伸出手才意识到杯子已经被自己丢掉了,文新看到了路秦的动作,生怕他尴尬,赶紧从后面的一个箱子里抠出一罐红牛来,那还是之前路秦录节目的时候,赞助商送的,一直就放在后座上,后来太忙,就都忘记了,现在想起来,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路秦打开喝了一口,只感觉精疲力尽,他这一连几天的精力耗费的太大,很像电视剧里那种修真的人耗费掉了所有的元气一样,呆呆的看着窗外,回想起刚才和昀泽的你来我往之间,有些令人激动,也有些令人唏嘘,那种酣畅淋漓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厌倦了卑微的追随这他,只是他太过于卑微了,卑微到每天都在自己骗自己,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细想想,他们原本就是平等的,只是谁先动了心,谁就不得不卑微到尘埃里。现在借着路遥的事情,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埋怨他,顶撞他,而在思考一下,他曾经导致了瑞秋的死,昀泽导致了路遥的死,是不是某种程度上,他们也算是两清了?他黑白不明,动辄可以呼风唤雨,但是现在自己也算得上一二线的明星,可能现在,是他们该有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