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乔乔怎么了?”
“嫂嫂,乔乔想你了。”乔舒小声撒娇,“我今天下午回家,嫂嫂能回来看看乔乔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能把嫂嫂骗回家,他那大哥肯定也跟着回去,乔舒暗自打着小算盘,得了对方的肯定后,忍不住偷笑出声。
第9章 乔舒很好
简单吃了午饭,乔舒换了一身轻巧的便装,给家里的司机去了简讯,又等了十几分钟,便踏上回家的路程。
乔舒到家的时候,只有乔夫人在客厅里等他,看见小儿子进门,乔夫人起身迎了上去。
乔舒是个美人胚子,多是遗传了乔夫人的基因,乔夫人是个omega女性,虽然年纪渐长,可也风韵犹存:“乔乔回来了!来让妈妈看看,是不是瘦了啊……”
仪态端庄的妇人面带忧思,拉着乔舒左右看了半天,说了好久,只化作一声叹息:“来,先坐下。”
比起两个哥哥,乔舒跟父母着实算不上亲近,倒也说不上没有感情,可到底不是那种无话不谈的亲密。
前些年乔家夫妇忙于生意,在确定了小儿子只是个omega后,再三考量,只将乔舒留给其他两个儿子照顾,他们则是去了外星系,整整七八年时间,跟小儿子的联系只存在于光脑的投影。
等夫妇两人回来首都星,乔舒也长大了,再想培养感情也晚了。
乔夫人坐在乔舒身侧,先是惯例问了几句最近的生活,很快就没了话题,只能不尴不尬地互相对视,两厢不自在。
“父亲呢?”乔舒问着,悄悄往四周打量了一下。
“不着急,你父亲一会儿就下来,跟妈妈说说,你……怎么闹到跟秦上将离婚呢?”乔夫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实在耐不住好奇,柔声问道。
“……”
“就跟报道的那些一样,没什么感情了,就想离婚了。”乔舒笑了笑,不想在这上面过多纠缠,“妈妈,您别担心这个,我们能处理好。”
“处理好什么呀,真是胡闹!”乔夫人满脸的不赞同,下意识地带上长辈训话的姿态,“你不是很喜欢秦上将吗,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乔乔,你是不是又耍小性子了?你要知道,秦上将跟那些无所事事的世家子不一样,他是有本事的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哄你……”
乔夫人的话温温柔柔的,一句接一句,不停往乔舒耳朵里灌。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意回家面对父母。
正当乔舒想找借口遁走的时候,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怎么了?是乔乔回来了吗?”爽朗的男声传来,很快,乔明超从楼上下来。
乔舒起身,目光落在后面那人身上,瞳孔无意识地放大。
跟在乔明超后面的那道身影,实在是不能再眼熟,秦朔出去躲了四五天,再相见,竟然是在乔家。
“怎么没跟秦上将一起过来?还要司机去接你,真是不懂事!”乔明超笑得一脸灿烂,偏偏看向乔舒时,目光中带了些许谴责,“也就秦上将迁就,多大孩子了,还跟丈夫耍小脾气。”
一句句话听得乔舒心底发寒,他孤零零地站在沙发一侧,抬眼望去,所有人都在他相对的位置,泾渭分明。
乔明超还想继续说什么,却听身侧的人插了一句。
“……没有,乔、乔舒很好。”秦朔又肯定了一遍,“他很好。”
话音刚落,其余人皆是诧异,就连乔舒都多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秦朔率先败下阵来,心虚地挪开视线,不敢再往乔舒这边看。
乔夫人跟乔明超坐在一起,秦朔走到乔舒旁边坐下,沙发下陷,乔舒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动了动。
回想起刚才听见的话,乔舒心头一滞,余光扫见秦朔棱角分明的侧脸,紧跟着就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乔舒愣了愣,低头再抬头,露出白花花的小牙:“嘻!”
多稀奇啊,他乔舒有生之年,竟然能听见秦朔说他好。
假笑过后,乔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借着拿水果的间隙,彻底拉开跟秦朔的距离。
第10章 貌合神离
在乔舒的记忆里,不管面对谁,秦朔都是那副冷硬的面孔,拒人千里之外。
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的,每当乔明超责怪乔舒,总能听见秦朔的反驳,虽然翻来覆去只有那一句。
——他很好。
这就给了乔明超夫妻二人一个错觉:星网上关于离婚的传闻是不是假的?
开始的时候,乔舒还能跟着看个热闹,一起奇怪奇怪,但随着秦朔重复的次数多了,他就烦躁起来。
当秦朔又一次说:“不是他的错,他很好。”
乔舒猛地一拍沙发扶手:“你有完没完?”没人看见的地方,他狠狠搓了搓拍疼的手掌。
“怎么跟秦上将说话呢!”秦朔还没来得及说话,乔明超先不乐意了,他斥责一句,旋即朝秦朔赔不是。
“都怪我们,把乔乔惯坏了……这孩子,真是不懂事……”
“不是他的错。”秦朔只是摇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虽然没有要跟乔舒亲近的意思,可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这一言一行……
既然已经知道,离婚一事不是秦上将的意愿,乔家夫妇终于放下心。
夫妇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有了试探,后面的交谈就简单多了,虽然在乔舒听来依旧不是那么悦耳,但也不是不能忍。
直到傍晚时分,门口传来一阵嘈杂,乔舒转头看去,看见相继进来的两人,控制不住地咧开了嘴角。
“乔舒你个混小子,是不是你把你嫂子叫回来的!”乔轲一边换鞋,一边大声喊。
在他旁边,另外一个面容昳丽的男人反手给了他一巴掌:“说谁混小子呢?”
乔轲剩下的话被迫咽下去,揉了揉被拍疼的肩膀,小声嘟囔了几句。
乔家三子,老大乔轲,老二乔厉,老三乔舒,除了弟弟是个omega,剩下的两个哥哥都是alpha。
去年的时候,乔轲在联邦议会升上议员,也正式跟顾灏之订婚,虽然乔父乔母不乐意大儿子跟一个男性beta结婚,但没办法,谁叫人家顾灏之家大业大,他又是顾家独子呢。
而乔舒跟顾灏之关系很好,尤其是在有所求,大哥二哥烦了他的时候,找亲爱的嫂嫂,准能达成所愿。
乔厉还在外星系谈合作,今天回不来,只有顾灏之来跟乔舒赴约,顺便带上乔轲。
到底是有父母在旁,乔轲和顾灏之有再多的疑问,也不好问出声。
但乔舒已经很满足了,乔轲和乔家夫妇一起招呼秦朔,乔舒则是拉着顾灏之坐到一边,小声说着话。
秦朔偶然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乔舒眯眼轻笑的模样,那仿佛能溢出去的欢喜,让他心头一颤。
晚饭是留在乔家吃的,乔轲跟顾灏之牵着手走在前面,秦朔看到后,愣了一愣,很快回过神,反手拉住了乔舒的手:“一起。”
“?”温热的大掌附在乔舒手心中,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挣开。
熟料前面的人回头:“怎么了?怎么还不走?”
“……没什么。”
结婚四年,乔舒受过的委屈,没有跟家里人提过一句。
这些年住过的院,受过的伤,更是完全不敢让两个哥哥知道。
这也就导致了,此刻面对秦朔装模作样的亲近,乔舒没有躲闪的立场,更是生怕动作幅度大了,控制不住外溢的信息素,让两个哥哥看出异状。
只是没想到,他一时的忍让,造就了秦朔饭桌上的得寸进尺。
一直以来,只有乔舒给秦朔夹菜的份,偏偏今天晚上,秦朔不仅反夹给乔舒,还帮他给虾子剥壳,满副照顾妻子的好男人面孔。
这种迟来的照顾……早干什么去了?
但凡秦朔早能有今天的半分体贴,他跟乔舒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
乔舒呕得不行,在桌下时不时抬脚,狠狠地踢在秦朔小腿上。
他只是后悔,今天穿的是双软底皮鞋,踢人也不痛不痒,就该穿钉鞋,踢死他!
餐碟里又多了一只敲开的蟹腿,乔舒抓起蟹腿塞进嘴里,也不管残余的外壳,嘎嘣咬上去。
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咬在了秦朔骨头上,阴阳怪气的笑声在耳边响起,秦朔听得小指一颤。
第11章 乔乔别怕,有人给你撑腰
晚饭后,乔舒提出要离开。
乔明超留了两句,见留不下人也不强求了,只是让秦朔等一等,要给他拿什么东西。
这般,乔舒才有了跟哥嫂独处的机会。
没了旁人在场,乔轲再也不掩饰他的担忧:“乔乔你跟哥说,是不是秦朔他欺负了你?”
跟小时候一样,不管乔舒跟谁起了冲突,乔轲一定先关心自家弟弟,不管三七二十一,错处绝对是旁人的。
只一句话,乔舒就憋不住了。
回家到现在,他没有露出一丝愁容,原本只想安安静静离个婚,等离开秦家,就把之前那四年尽数忘却。
可当乔轲的手掌按到他头顶搓揉的那一刻,乔舒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没有啊,怎么会有人欺负我。”他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乔舒强压着鼻音,故作强硬,“我那么厉害,才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就是、就是……想离婚嘛。”
没有人说话,只有顾灏之用食指挑起乔舒的下巴,透亮的灯光下,他那张被泪水糊满的小脸无处可藏。
“那你哭什么?”乔轲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就在他话音刚落,却见前面的小人像个炮弹,猛地扑过来。
乔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奔着家人诉诸苦楚:“呜哇!”
“哥哥呜——”不过片刻,他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颠三倒四,“王八蛋……秦朔王八蛋,我不要跟他好了,我要跟他离婚呜呜……王八蛋……”
二十二岁,如果是alpha或者beta,在联邦只是一个刚迈出校门的大孩子,偏偏乔舒已经结婚四年了,放弃学业,放弃社交,进了那坐牢笼一般的秦宅。
而比起那些直A糙B,娇气的小o更该受到优待,谁不喜欢一个娇娇弱弱,偏偏一心想着你的omega呢?
巧了,秦朔就不喜欢。
乔舒哭了好长时间,等他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从乔轲怀里出来,对方前襟已经被浸透了,他这才感到不好意思,退后几步,揉了揉鼻头:“对不起呀……”
乔轲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踌躇了一会儿才问:“乔乔乖,能跟哥哥说说吗?”
“说什么呀……”乔舒故意装傻,转头朝顾灏之傻笑一声,又喊了句嫂嫂。
迎着对面两人担忧的目光,乔舒嘟囔半天,实在说不出被秦朔要求的那些难堪,只嗫嚅道:“他不喜欢我……大哥,你别问了嘛。”
“他就是不肯喜欢我……”
只看乔舒的表现,乔轲已经能猜到两分,再看自家弟弟窘迫至极的表情,他更是不忍逼问。
“好,我不问了,乔乔不想说就算了。”他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
想起这段时间星网上的风言风语,乔轲忍不住又把乔舒搂进怀里:“想离婚就离,只要是你想做的,哥哥都支持你。”
“乔乔别怕,有人给你撑腰,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不仅你哥,我也是。”顾灏之跟了一句,看着乔舒红彤彤的眼眶,只觉得心头郁气越积越深。
乔舒不答,现在不伤心了,就只管嘿嘿傻笑,一直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才从乔轲怀里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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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不肯离婚,我偏要离!
没等到秦朔他们走过来,乔舒已经撒丫子跑了,他大声喊了一句“哥哥嫂嫂再见”,往外奔的动作一气呵成,不给其他人一点挽留的机会。
刚受了巨大的冲击,乔轲和顾灏之的脸色依旧没缓过来,余光看见秦朔的身影,乔轲深吸一口气:“秦上将——”
“嗯?”秦朔一愣,勉强将目光从跑远的小o身上挪回来。
乔轲说:“希望秦上将尊重乔乔的意愿,尽快办理完离婚手续。”
一语毕,所有人都默了。
乔家夫妇神色各异,似怒非怒,好像要指责,但又有点畏惧大儿子的威严。
过了许久,秦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微微颔首,没有应话,只是在离开前,才淡漠地说了一句:“我不会离婚的。”
悬浮车已经等在外面,秦朔一上去就察觉到黑暗里的另一道气息。
乔舒怕被看见哭红的眼睛,没有打开里面的灯,只百无聊赖地坐在一侧,待秦朔上来,才收回放空的目光。
黑暗中,乔舒的呼吸声都轻了不少,他也不用担心通红的眼睛会被秦朔看见,直愣愣地瞅着对方,一会目露哀伤,一会咬牙切齿。
在悬浮车启动的那一刻,他冷哼一声,甩头把脑袋偏过去,耳边的碎发微微扬起来,小性儿又娇气。
谁成想,秦朔忽然打开了悬浮车上的彩灯,乔舒未有防备,反而被灯光刺激到,下意识地闭眼,依旧泛红的眼睑在彩灯下愈发明显,连微勾的眼尾都被红色浸透。
“你……”乔舒好不容易适应了亮光,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正欲抱怨两句。
“你怎么又哭了?”秦朔面无表情。
这叫人话吗?
不问问为什么哭,反而来了一个“又”。
乔舒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粗声粗气地呛了一句:“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