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一个圈[重生]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依岸

作者:依岸  录入:05-11

  “嘶——”启耀深吸一口气,忽视自己饰演男生女相角色,再忽视主角的性别,他还是蛮好奇这个有点猎奇的发展以及白狄简介里面未说明的下场的,他只能抱着一点庆幸地问:“导演,这次的剧本,还是您亲自操刀的吗?”
  四月份的时候,启耀进了剧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原定四个月的拍摄周期前半个月里,启耀都在上夏瀚为他和另外两个新人演员准备的演绎课,启耀在胥泺为他梳理好白狄的身世后,也逐渐抓住了这个角色苦大仇深的宿命感。
  真如导演所说,白狄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也是个可怜人,后半本剧本里面提及了他是一名天生的阴阳子。
  得了,启耀试装时,看着自己脸上为了贴近角色不遮掩时的素颜状态,自己反而要涂上的艳丽妆容,傻了。还嫌弃主演的身世背景,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白狄还是艾大人婚前和一青楼乐姬所生,艾大人为了新婚爱妻,又知道这个孩子身体残缺,不念旧情也不愿认他这个孩子,只是给了乐姬一笔前让她从良做个正紧营生,后面便对她不管不顾。
  白狄从小身体不好,一张脸却是阴阳莫辩的俊美,长到五六岁时,被坏人当作女童拐卖到青楼,乐姬及时赶到青楼,却不敌原本认识的老鸨威逼羞辱,掐着白狄的脖子,说完一通怨他恨他不正常不争气的话,便当场撞柱自尽。
  众人喧哗声中,白狄趁乱跑了出去,在大街上遇到守丧期过回白家府邸的白家媳妇带着真正的白家独孙,他一路跟着,和白家独孙玩,脸上身上被丢石子的游戏打了不少淤青,因此在白氏那讨了不少吃食。他得知两人的生活并不好过,二房三房虎视眈眈,这孩子都不知道被投过几次毒了,尤其是死了丈夫娘家不争气的白家媳妇,因为舍不得这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她也不好改嫁给青梅竹马长大的小牛哥。
  白狄跑到厨房,捡起他知道的老鼠药,撒到了母子两人的鸡汤中。有烦恼的话,解决不了,不如自己去死。看他们还不错,他可以帮他们去死。
  诡异的三观就这样种植在了白狄的孩提时期,母子俩在客房里死去,他换了白家独孙的衣裳和钱,看着床上那个浑身发黑穿着破烂抹布衣裳的孩子,觉得十分顺眼,便自己无忧无虑地买吃食去了。直到被白老爷子的手下带回白府。白氏被白老爷子厚葬,二房三房让他净身出户般踢了出去,他就守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宝贝孙子。哪怕这个宝贝孙子体弱多病雌雄莫辨女气重,还从不亲近任何人。
  白家经常走丢下人,尤其是服侍孙少爷的,外人传是白狄病重,贴身服侍的下人沾了病气没钱治就死了,也有人说都是拿去给孙少爷做“药引”了......尸体都是悄悄埋了的。最后这一点倒是真的。
  宵禁时分,八岁的白狄拖着和他差不多大的丫鬟,刚从浴桶中走出,他穿着单薄的中衣,赤着脚走在九曲的石廊上,镜头移向天空上那轮光亮的明月,回到人物身上,同样的光线下,已经变成了十五岁的白狄,白狄个高却过分纤弱,白色的中衣满是骨感,来到西苑废弃十年无人光顾的莲湖边上,他低着头将手里拖着的更大的躯体,掐着脖颈慢慢抬起,然后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月光下,白狄的笑容和水面同时绽开,等到水声彻底消失,湖边的蛙声重新响起,他才转过身,一眯眼睛,匿去眼中的晦暗厌恶,清澈的眼睛看上去,在笑着。
  “咔——”
  夏导一喊停,启耀赶紧把发麻的手甩了甩,为了空镜的效果和一条过,他刚刚使那么大劲丢的人形道具里面是真的塞了五十斤石头的。
  夏瀚在监视器面前看完了回放,对启耀这一段十分满意,来到启耀面前,主动帮他披上了薄外套,为了演出效果,深夜初夏山脚的古居可是很冷的。
  “哇塞!导演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夏导看他这和白狄迥异的轻松状态,忽然来了气,“你小子,就过了一条就得瑟!等下还有五条镜头,又等你入戏入半天吗?”
  “我错了,导演,我会变态得彻底一点的。”启耀乖乖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化妆师小姐姐给他来化妆,等下要跟着拍白府另一边的戏,启耀跟着小演员跑了一天,此时手机没电了,大家都很忙,化妆师小姐姐说他老是和导演讲话就没法安心化妆,他怀着歉意提议自己给小姐姐唱歌。
  此时最忙的就是道具组和服化组的,摄影组的人空闲下来,就开始拿起单反拍起花絮,镜头时不时从启耀这边过,他想到胥泺说过的版权问题,将自己原本唱的好端端的自家偶像的曲子打断,开始哼起一些好听却不成段落的调子。
  导演拿着台本走过来,启耀赶紧按照夏导的要求,将调子哼得悠长诡异。
  夏瀚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你招鬼呢?”
  启耀赶紧闭嘴,专心看起自己的台本。
  夏瀚咂摸了一下,“不过,没想到,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启耀不要脸地说:“如果不是来拍您的戏,公司已经打算让我歌手出道了。”
  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夏瀚惊喜且意外地说:“挺厉害嘛!那你唱首插曲好不好?”
  有这等好事?启耀狐疑地看着导演,“不会很难唱吧?”
  夏瀚笑道:“好听的,是请知名团队承包的词作曲作,有首歌是关于白狄的,既然你作为演员能唱,那就你来吧。不过事先说好,工钱我就不给了行吗?”
  “导演,”启耀叹了口气,“其实您直接说预算不够让我去顶替帮忙,我就很乐意的。”
  夏瀚:“哈哈哈哈...小耀啊,你太谦虚了,我是真的看中了你不需要我请天价调音师的能力的。你刚刚哼的调子都还不错,希望你以后成为创作型歌手的时候,不要忘了我啊。”
  启耀跟着笑了两声,心说夏瀚导演要不是真不懂音乐,要不就是典型人精行为代表。他刚刚乱哼的调子,为了不和别人的歌曲撞枪,哼的连小学生都不如呢。
  戏的顺序都是乱的,因为场地租用的缘故,今夜的最后一场戏,是白狄二十四岁从去世的祖父手中掌管白家的那一段。因为是作为白狄而不是白罗刹,启耀穿着层层叠叠飘逸的戏服,嘴唇画得血色不足,脸上打了很多□□。
  他轻轻倚靠在镜头外的门匾旁,脸上只有一点单薄的笑意,看起来是个兴致缺缺的羸弱公子,已然是入戏了。
  灯光调节好了便开场了,无声的镜头里,白狄抱着一个设计精巧的小匣子,走进空荡荡的客室,怡然自得地坐在了白老爷子最喜欢的那张椅子上,一下又一下地把弄着匣子上没有上锁的锁扣。
  越发靠近的脚步声,画面里面仍旧除了白狄便无一人,白狄抬起眼睛看向门外,手中动作在片刻的迟疑后又继续动作,重复着外人看来了无意义的摩挲,他的声音不似外表,像是一串玉珠散落坠地声,嗓音清脆动听却没有任何感情,“阁下不进来吗?”
  看似是女扮男装、实际上他就是个男子的艾琮不再捏着嗓子,第一次尝试着用他原来的声音说话,“我竟不知原来白罗刹先生是这么好客的。”
  启耀眼皮颤了下,一下子没绷住,嘴边抖了一抹笑,导演还没看出什么,他自己喊了停,“对不住大家!我笑场了。”
  夏瀚不高兴地说:“没有哪里违和的,我们这都看着,要是不对我们喊停,你自己喊什么?”
  “真的对不起大家,是我不够入戏。”“女主”此刻才揭露自己的男儿身份,因为是双胞胎,都是由最近有一些红的苗头的新生代小花洪韵芳饰演的,拍戏的时候不会用配音,都是洪韵芳娇滴滴的声音,启耀愣了下神,为自己的不专心付出了代价。
  启耀多喊了几遍对不住,和其他的工作人员鞠躬赔笑,然后和准备重新开工的导演确定,“台本上没有提到的肢体动作和一些话,我可以加上去吗?像是这里我原本是没有提到我要笑的,刚才看着还好吗?”
  夏瀚对他逐渐放心下来,看他在这个角色上游刃有余,也给他放了点权力,点头说可以。实在不行,反正有万能的后期。
  重来一遍,白狄没有在说话的时候笑,却在艾琮套话他关于母亲的内容时仅凭些许的勾唇,让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得到生气。
  艾琮此时从父亲的遗物中得知自己有个兄长,也是家里唯一结下的仇。他从白狄奶妈那里知道了真正的白家小少爷相貌平平,和现在的白狄相差甚远,很有可能不是同一人。当年接生兄长的接生婆也只提到兄长心口之处有一块椭圆的红斑记,即使相貌能变,胎记能消失,艾琮还知晓了很多关于小少爷和他母亲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只要这个白狄能说出一件,并且胸口没有那块胎记,那他就不会认为手刃自己全家害他残疾的白罗刹还是自己流落在外的兄长。
  白狄目光坦然,即使他做再多世人觉得错误的事情,在他自己看来,他就是无比坦荡的,冷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位公子深夜来拜访就是问我这些事情吗?当时年幼无知,敢问这位公子你是否记得你孩提时期在双亲膝下承欢是怎样的光景?我记得的不太快活,我的母亲辛苦养育我五年,期间告诉我,她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她的荣华,她不是一个像样的母亲。但人都是这样,先为了活,再者为了活得体面。”
  白狄轻笑了一声,脸上有了点红晕,“但我无法忘怀,她在选择自尽前辱骂我是个畜生,是妖怪、是祸害...我母亲把那些外人认定的话像是诅咒一样刻画在我的骨肉和灵魂之上。那可是我的母亲啊,她说什么话我都要听着的,因为都是对的。”
  镜头转移,拍到艾琮僵在原地,不敢相信的模样。
  启耀趁这个间隙出了下神,观察到他将原本台本上短短一句自爆身份的话扩写成这么长,但是其他人,都没有打断他的可能。
  监视器前的副导演拉了一下不止何时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夏导,用眼神小心询问。夏瀚摇了摇头,严肃地看着两位演员的表演。
  白狄缓缓走到一身粗布短打的艾琮身前,凑到他耳边,道:“母亲真的很恨我,她当时快把我掐死了,却对我说祸害是遗千年的。松手撞柱时,我得以呼吸,同时听到这个‘活’字,便刻在脑子里忘也忘不掉了。那么,既然作为祸害的怪物活下来了,总有人是要因此丧命的,你说呢...琮弟。”
  “咔——”
  夏瀚精准喊了咔,众人忍不住在一旁疯狂鼓掌,启耀被矮了半个头的洪韵芳推了一把,娇嗔骂了一句好小子,擅自改戏啊你。
  幸好大家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启耀擦了擦额头的汗,跟着一群人回酒店,一颗心欢快鼓动。他其实也不是这么冒失的,只是忍不住,想要把和胥泺讨论过的白狄诡异的逻辑面展现出来,让他做一个沾点人情味的神经病嘛。

  ☆、第 29 章

  八月初的时候,启耀杀青了,他也像别的演员那样,领到了一束漂亮的鲜花,花束里面最大的两朵是向日葵,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同时,参加艺考考上了首都艺术学院的秦耐来到了他公司宿舍,带了礼物给启耀庆祝。
  秦耐将一本深色牛皮乐谱本送给了他,他有许多珍藏的本子,这种沉稳的风格,启耀从来没有见过。
  秦耐看上去越来越精神了,毕竟是和跟万厉时那样的大明星成了朋友,秦耐也会打扮了很多。不像启耀一出剧组,拉直的头发很快让它又弯了回去。秦耐柔顺的黑头发总是清爽蓬松的,戴着隐形眼镜,穿着很学院派。以前像只谨慎小心的小奶狗,现在可爱又自信。
  秦耐口条顺了不少,结巴早好了,只是语速还是老样子的不急不缓,“前面半本是我喜欢的歌谱,后面有三十首曲子是我这一年多自己写的,前面的刚学作曲有些幼稚,不过后面的,万老师说已经很成熟了。启耀,我想让你唱给我听。”
  启耀没有拒绝的道理,他的单人宿舍里面摆着两张单人床,放着他和胥泺的一些简单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放着胥泺买的一台电钢琴,秦耐伴着曲,两人一起小声地哼完这些调子。
  三十首曲子,每一首都是完整的结构,像是日记一般记载着秦耐的心事。果真在音乐面前,没有一首音乐是孤独的,秦耐的歌曲更是有这样的魔力,风格多变,却能每一首都精准地敲击在他的心上。
  秦耐露出了满足的笑,启耀眯着眼睛,笑得欢畅,张着嘴唱着这些音符,为他感到高兴。当初众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他在高四前的暑假要去学习钢琴和乐理知识,而后要考艺术学校,现在看来,一次看似冒险的唐突举措,是他绝对正确的选择。
  松开琴键,秦耐拉上琴盖前仔仔细细帮胥泺擦拭了一遍,乐谱架上的乐谱本被他取下,放到了启耀的手上。
  秦耐脸上露出两个笑涡,“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你的声音,这些谱子,送给你了。”
  启耀这才知道秦耐是因为上次,他和胥泺商量说要在网上出首原创歌试水,起了矛盾找他抱怨后,他认认真真为他想了办法。
  启耀抱着秦耐,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耐说什么都不肯让启耀在之后发表曲子时,在作曲那里填写上他的名字。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启耀也不想让他吃亏,便提到让他用个假名当艺名,秦耐作曲天赋卓然,取名的事情却难到了他,最后干巴巴说,就叫“佚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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