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阿珂吃晚餐。”
“阿珂?”
手机那头少有的用了疑问句式,我心里陡然一惊,忙补充道,
“文珂!我在跟文珂吃晚餐!”
被提名的文珂抬头瞥了我一眼,我转过手机,给他看了一下我的备注;
文珂看了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我怕被那边听到,连忙捂住了话筒。
“你在干嘛,被那边听到我就完了!”
我的声音很轻,若不是文珂看着我,可能他都听不见我说话,与其说我在说话,倒不如说我在说唇语……
文珂:……
那边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他不说话我也不敢挂断它,只能心惊胆颤的捏着手机一个劲儿的紧张;
“你也不必怕他,白总私下里还是挺平易近人的。”
我觉得他怕是对平易近人这个词有误解。
好在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大舅哥应该是听到了文珂的声音察觉到了什么,
“明天早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他就挂了。
我觉得我要完。
平常不叫我,一叫我肯定没好事。
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是一次鸿门宴,可文珂笑我草木皆兵。
头一次我为他不懂我的惆怅而恼火。
“幸好你还是单身,不然你女朋友早晚要被你气死。”
外表文质彬彬,眼镜一戴,桃花盛开,背后眼镜一摘,谁也不爱,长着一张毒舌嘴,谁爱谁是鬼!!!
第二天来的很快,吃完了白音准备的早点我破天荒的送女儿去学校。
不得不说我的小贝贝真的是贴心的小棉袄,一路上都在给我唱儿歌,软软糯糯的嗓音配上她生动可爱的小脸蛋,我的心真的是软的一塌糊涂。
我很感谢白音给我生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
女儿的柔软能软化我所有的棱角。
“爸爸,好听吗?”
她的眼神很期待,亮晶晶的大眼睛里面都是等待被我夸奖的模样,对她我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温柔和耐心,
“好听啊,贝贝可以去当大明星咯,要不要给爸爸签个名啊?”
“咯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在车内萦绕,连带着驱散了我心底连日里的怅惘。
“爸爸你要好好谢谢妈妈哦,如果不是妈妈说你心情不好让我哄哄你,你可听不到我唱歌!”
得,还傲娇上了。
我不由一怔,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瞬;
“妈妈跟你说我心情不好的?”
“对啊,不过也怪我没有发现,爸爸对不起啊,贝贝是先发现妈妈心情不好然后妈妈才说你心情不好的,爸爸不要怪贝贝好不好?”
我以为只有我自己以无辜者的姿态在呻吟,未曾想到我的情绪还会影响白音。
或者说,从发现她的事情开始,我都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影响到她;
我不由呢喃出声,
“原来你妈妈,还会向着我吗?”
这句话,我但愿贝贝永远都不要听懂。
第12章
怀着沉重的心情到了总裁办公室,门一开,白徵羽正端着咖啡倚靠着落地窗,视线与我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我看见他颀长的身形仿佛与背后绝美的朝霞融为一体,他的相貌本就生的好,气质又出众,配上大自然独一无二的秀丽景色,越发衬得他不似凡人;
所以说,父母的基因很重要。
若不是我岳父岳母基因好,大舅哥也不会帅的如此天怒人怨!
白徵羽的仙人形象在我面前并没有维持多久,从他开口出声时,就无缝切换成了往日暴君的形象。
“公司有人传你和文珂关系不正当,你怎么说?”
我就说今天是鸿门宴吧,文珂那家伙非不信!
大舅哥不加任何拐弯抹角的试探,叫我差点气昏过去……
我和文珂关系不正当我怎么不知道?还是那天晚上其实我喝多了?也许后来我有跟文珂发生什么?
简直就是莫须有的污蔑!
“都是谣传,您又不是不清楚公司里的员工没事就爱磕cp,我跟文珂的cp粉都快遍布全公司了,但其实我们只是好朋友!”
白徵羽听完我的解释没有说话,踱着步子向我走来,他的步伐永远轻松,如闲庭散步一般,仿佛对所有的事情了若执掌,而他的沉默却让我开始感到心慌。
有些人只要往你跟前一站,哪怕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你也会觉得你错了。
白徵羽于我而言,就是这种人。
更别说,我之前酒喝多了做了一点荒唐事。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停在办公桌前没有靠近我;
白徵羽用空着的那只手在桌子上轻扣了一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跟我说,
“看完在跟我解释。”
我这才发现他的桌子上摆了一个文件袋,他的话让我的心有点突突的跳,当然并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只是本能的对他的畏惧。
文件里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不过都是一些偷拍,主角自然是我和文珂;
每一张的场景都不一样,姿态也不一样,亲密的和不亲密的都有,最大的尺寸不过就是搂搂抱抱,看完我的脸色都没变半分。
就这?
我没有意识到我的眉毛已经不经我本人同意的上扬了起来,轻蔑和浑然不在意的敷衍态度同时落在白徵羽眼底,我若是肯分出多余的视线看一眼他,大概我能看懂他眼底明晃晃的几个大字,
不知死活。
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大概就是我了。不过白徵羽没有在这件事上多为难我,他只是轻描淡写的提及了另一个人,
“这几天小音每天都会问我你的近况。”
我一愣。又听他说,
“你已经是有妻儿的人呢,不要跟别人纠缠不清。”
如果只有后半句话,我大概率不会顾虑大舅哥的身份破口大骂,
那个别人是谁我们心知肚明。
白徵羽这个人习惯了高高在上,看不见民间疾苦,除了他自己和家人,他眼里还能有谁?。
“我的事情,不劳您费心。”
这大约是我进白家以来,第一次顶撞白徵羽;
“这些照片想必对您没有意义,我拿走了。”
说完,我转身欲走,可往前走了一步,我又停了下来,
我回身看向白徵羽,
以一种不同往日的平淡语气同他说,
“婚姻关系不是事业,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人说,只要用心,把婚姻像事业一样经营,结果就是美好的。
可是没有人说过,婚姻这个东西,只能靠一人经营。
没有双向奔赴的爱,它不便不算是完美的爱情。
第13章
我前脚刚走近办公室,文珂后脚就来了,他可能长了一对顺风耳或者一只狗鼻子,不然怎么会这么准时!
我看他进来就把手中的文件袋朝他扔了过去。
文珂的排球玩的挺厉害,接个文件袋而已,自然不在话下。
看他神色自若的撑开袋封我突然有些好奇他的反应。
便饶有兴味的将手臂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望着他;
不过他很令我失望,并没有给我任何值得品味的反应。
只是不痛不痒的点评了一句,
“拍的还不错。”
我觉得自己也是闲得慌,想看他变脸,还不如去看看与他打交道的那些人变脸呢。
没意思。
“白总说我们俩距离太近了,按他们的意思,你家的那些藏酒是不是都得给我喝?”
毕竟绯闻对象也是对象啊,更别提。
那晚我们确实做了一些对象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我的调侃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文珂这个人呢,啥都优秀,唯独就是缺少了温情,但凡他有一点和别人打情骂俏的苗头,都不至于单身到现在了。
“白总找你就是说这个?”
我放下了手臂身体后倾躺在了椅子上,
“他只是关心他妹妹而已,我们怎么可能会入他的眼。”
我烦躁的转起了椅子,心底生起了一种莫名的焦躁。
椅子转了一半,就被文珂截停了。
他的双腿挤入了我双腿之间,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面与面对视不过一尺距离。
我发出了一声不解的“嗯?”声,从他进门起他就格外的冷静,这一下子按住我的行为让我有些莫名。
多亏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我才没有在他贴着我时将他踹出去。
“拜托这是办公室,门还没锁,让别人看见更说不清了!”
文珂并不理会我的哀嚎。
冰冷的眼镜链子再次落在了我的肩上,可我这次没有注意它,因为我能感觉到文珂的体温,比我的体温高。
“你会离婚吗?”
他所有的情绪被眼镜掩盖,我只能看到一双沉静的瞳孔,瞳孔里透着挣扎。
与他对视的次数这段时间增加了不少,按理说,我该习惯了,可此刻我却有点不敢看他。
我闭上了眼,没打算骗他。
“只要白音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她。”
“那她需要你吗?”
文珂真的很讨厌,体贴时真的很体贴,可强势时,会让直想揍他。见我不出声,他略低下了头,
他的额头与我的额头贴在了一起,我睁开了眼,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我们呼吸着彼此吐出的气息,没有温情,却又觉得温情处处不在。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可我却没有推开他的想法,相反我只觉得他这样的举动有点孩子气,特别让人想笑;
我笑出了声,可他的气场太稳,完全没有受我影响。
“回答我。”
我叹了口气。
不只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他。
我像那晚一样举起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微扬起下巴,距离很危险,只差一厘米的距离,我们的唇畔便会贴在一起;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她不需要我,可总有人提醒我她还在意我。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一段婚姻,让两个人都在患得患失,这算哪门子的婚姻啊。
她到底在想什么?
文珂又在想什么?我呢?我又在想什么?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可紧接着钳制我的力道松开,我睁开眼时,文珂向后退了一步,仿佛方才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你啊。”
总要做出一些让我误会的行为,可等我主动了,你却又退回去了。
文珂,你也不比我胆子大多少,一样是个怂包。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照例去找他,可我只看到了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销售办公室。
我随手拉过一名员工,那女生说,
“文经理啊,早上就搬走了,有人说辞职了也有人说是休假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拨通了白徵羽的电话,
“你把文珂怎么了?”
我听到手机那边传来翻越纸张的声音,猜测白徵羽正在办公;
可他没有挂断我的电话,仿佛我的电话并不妨碍他。
“一个不听话的员工而已,不要在意;婚姻如何也不要在意,只要你是白家人,只要你没做出任何危害白家利益的事情,白家会是你身后最坚实的依靠!”
“所以,子嗣是白家该考虑的问题,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第14章
我气得差点脑溢血都犯了。
是我太天真,忘了有钱人的游戏手段。
白徵羽……
我在心底骂了他千万遍,只恨不得用口水淹没他。
我觉得我很对不起文珂,白氏企业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企业,只要能进白氏,无德无才的人都能少奋斗几年,更别说像文珂这么优秀的人了。可他却因为我丢了铁饭碗。
心里的愧疚像压了一座大山,现实与理想压的我透不过气。
白徵羽的话与其说是劝诫,倒不如说是警告。
他知道白筇远不是我的儿子,他知道还对我说这样的话,他们白家可真会仗势欺人!装聋作哑!
白徵羽以为我是什么?白家养的一条狗吗?
早晨我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忽视了白音,对她心生愧疚,可眼下我却恨不得离他白家越远越好。
最好永远都不要在看见白家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白音的事让我的心豁开了一个大口子,那么白徵羽的话便把我这个伤痕累累的人打进了无边地狱。
我突然明白,原来我的尊严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可笑的装饰品。
真是……真是狼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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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徵羽的话,对我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先前我一直在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像个傻子一样来回做着一道根本计算题,而现在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了。
白徵羽根本不需要我解,白家人本就是把我当个傻子来养。
我开始夜不归宿,白音给我打过来几个电话都被我挂断了,连班我也不去上了,爱特码谁去谁去。
老子不干了!
不是出轨吗?不是子嗣根本不需要我费心吗?说的谁好像不能一样。
我开始流连夜店,夜夜笙歌。
每天午夜拖着一身说不清什么什么味道的香水归了家,直接躺在了客房;
白音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眼底的愧疚和挣扎越来越明显,可我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