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电脑惹的祸————小贝壳

作者:小贝壳  录入:12-20

  「好啊。不如来我家吧﹖」伟伦拉着了我。
  「什么﹖去你家﹖!」由昨夜开始已经超过十小时没东西下肚,我几乎要饿疯了!
  *** *** ***
  6
  「走啦,我请你到我家吃饭。」连扯带抓的,我被他推了上车。
  但......
  原来拉着我到他家,是有阴谋的!讨厌死了!我捧着两个纸皮箱,左手一个,右手一个,重死我了,那究竟是什么来的﹖
  反观伟伦只是拿着一个纸箱,单手在扭着钥匙,「喀」一声眼前的白木门便打开了。我俓自走了进屋里,把手上的两箱东西随意放在地上,然后半躺在那黑色的沙发上。
  「唏,你这么乱摆,会害人跌倒的。」伟伦拎起一箱,打开了其中一间房门走进去。
  「那是你的房间吗﹖」我问道。
  「嗯。」伟伦闷闷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因为隔着墙所以显得有点模糊。未几他又再步出客厅,把剩下的一箱都拖进去。待他把三箱东西都放进房间后,我好奇地问「那三箱东西就是你朋友订的精品吗﹖为什么会订这么多﹖」
  「我的朋友是开漫画精品店的,所以这一次其实是订货。」伟伦坐到我旁边,本来三人座位的沙发已被我占了大半,等他坐下来的时候,沙发变得很挤逼。毕竟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也由半躺变成坐正身子。同一时间,「咕噜」一声由我肚子发出的呼喊声,提醒我由早上到现在还未祭过五脏庙。由于声音实在太大,旁边的伟伦都因而注视着我的肚子,我心想「笑吧笑吧!反正今天都发生了件超级糗事,多一件又如何﹖」谁知道伟伦竟然没有笑,还问我「你要吃点什么吗﹖饿太久会胃痛的。」这是修医学的自觉吗﹖
  「随便吃点就可以了。」我说。实在是饿的紧,只想现在有点东西下肚,安慰一下空虚的胃部。
  语毕,伟伦便立刻进了厨房,〝乒乒乓乓〞的为我准备食物。
  「你可以先看电视,摇控器放了在茶几上。」伟伦在厨房喊着。
  「哦。」〝嘟〞的一声,黑漆的屏幕便光亮起来,传来人声和音乐声。是下午我一向会看的音乐节目,现在正放着Top 10热榜,耳边响起一首熟悉的歌曲,歌词亦随之出现在脑中。
  「哼......哼...是你一针两针勾出往日每日画面......哼...哼.......」是一首旋律很好的歌子,以前也听过几次。「......但我怎么舍得当初你用过的披肩......连善变的记忆还不忍冲走快乐的冬天.......」然后我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唱,直到整首曲子播完。
  「不错嘛,你有潜质当歌手。」此时伟伦捧着一个大汤碗在厨房出来,放在我面前。我瞪着眼看他,问「你听到﹖你在偷听﹖」
  「是你太大声了,而且厨房就在旁边,想听不到也很难。」伟伦也坐到沙发来。「但你真的唱得不错。」
  「我才不信,从来都没有人说过我唱歌好听。」我拿起汤碗上的筷子,夹着汤碗中的面条,尝了一口。「你家人呢﹖」我问。
  「他们都去了旅行,只剩下我在家。」
  「维沉妈尼本虚﹖」其实我是想问为什么你不去的,但塞满了面条的嘴巴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伟伦皱了皱眉「吃东西不要说话,小心呛死你。」
  「我才不......」话未说完,一块肉碎真的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气也喘不到。我掩着口用力咳嗽,希望把那肉碎咳出来,不然我真的会窒息。伟伦在旁见状,便立即把我的身向前倾,打拍我的背脊。「咳咳...咳咳咳...呕......」一阵轻微的呕吐感在喉咙传来,那块肉碎给咳了出来。
  「都说别要说话了,一会儿呛死了叫我怎么赔个儿子给你妈﹖我这间屋怎住下去﹖」伟伦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很担心,这刻我觉得他就像我妈一样,便「噗」一声笑出来。伟伦看见我笑了,便往我的脸上捏了一把肉「死小子!快要死了还在笑!」
  他那一把劲真的捏得我痛了,我连忙呼痛「好痛...好痛......」伟伦才松开了手,说「你把面吃光前不准说话!」然后又倚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是是。」我夹起一把面往口里送。
  *** *** ***
  7
  自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和伟伦也再没有见过面,并不是他没有约我,而是因为我要准备毕业试和联考,所以没有时间应约。即是如此,我和他也常常通电话。
  「嗨!是我啦,你在温习吗﹖」几乎每次的开场白也是这句。
  「你知道就不要来打扰我。」我把电话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空出两手去找参考书。
  「Oh~ I am so sorry about that!」伟伦夸张的口吻惹得我想笑「只聊一会儿ok﹖我在家里闷得很呢。」
  「也好,我也想休息一下。」由早上温习到现在,是时候停一停。我托起头趴在书桌。
  「我明天就要上课了。」
  「明天﹖不是才29号吗﹖」我看了看日历,今天没错是28号。
  「大学是早一点开课的,所以你好幸福呀,还有时间在躲躲懒。」
  「你才躲懒,我可辛勤地温习呢。」
  「辛勤﹖你不是在和我辛勤地聊天吗﹖」好象预知我会无话可说似的,一阵轻笑随即从耳筒传来。
  「笑!你尽管笑!」我好生气!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伟伦,虽然网络上他都已经是这样子,但我总觉得和他直接对话时,他就变得有点轻浮。
  「生气了吗﹖」我不答话了,免得又落得被人笑的下场。「你别生气嘛。刚才是说笑而已。」
  「你究竟是不是伟伦﹖」问了一个连我也觉得好笑的问题,他怎可能不是﹖
  那边却沉默了,几秒后伟伦又用那轻快的声音说「我不是伟伦,那我会是谁﹖」
  「因为你好奇怪,有时候会正经得有个大学生模样,但有时候又会...又会说一些轻浮的话。」我停了下来,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这样说伟伦会有什么感觉,但这问题早已令我迷茫了很久。
  「是这样吗﹖可我就是这样子的人呀。」
  「早知道你就会这样回答。」我叹了口气,我怎会傻得问他这个问题呢。
  「对,我有事要做了,迟些再找你吧。」伟伦的声音有点局促,似是有急事。
  「好吧。」逼不得已便挂线。真是的!突然又会有急事。无办法下,我只好又执起参考书死死地读起来,但看着那些像比米还小的字,心神便浮到外层空间去。
  其实伟伦挂线会是因为我刚才说那番话吗﹖是我太直接﹖所以他觉得生气就不再聊下去﹖但这感觉就是放在我心里觉得不舒服,一遇上他说那些轻浮的话就令我感到难过。他可以用这些语气对我说话,也不就表示他同样会用这语气对待其它人吗﹖我不想!因为那种口吻就只会向着不重视的人说,我在他心中就一点点重视都没有吗﹖一点点都没......慢着,其实我可以不用那样生气,只不过是他没空挂了线而已,我在生气个什么﹖到底这是怎样了﹖
  唔......一定是温书温得走火入魔了,火气变大了, 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流鼻血,还是今晚叫妈煮一点压火的凉茶下下火吧。
  *** *** ***
  8
  平平静静的过了几天,真的好平静。手机,一声也没响过,自那日开始,我就再没有收到伟伦的电话了,连我打电话找他,也只听到~你打的电话未能接通‖这类说话。想上网找他,但妈又封锁了计算机,警告我一天还没考完毕业试,就不能再开计算机。
  气死我了!!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以前每一天都最少通一次电话,怎么现在一个都没有了﹖明知道我不能用计算机了,又不打电话来,还有我这个朋友吗﹖不打来也算了,也不让人打给你,明知我只有你的手机号码,还整天关机,害得我想找你聊个天也不行!气死我了!
  抱着一大包虾片,软软的挨在沙发上,眼睛虽然紧紧的盯着前方的电视机,但任谁留意多一点,都会发现我根本没有聚焦到屏幕上。
  「嗑嗑嗑!嗑嗑嗑!」猛吃猛吃!就一个人生闷气好了。我眉头又皱了皱,又丢了几片虾片进口中。
  「你别吃那么多,一会儿会肚子痛的。」背着我打扫的妈妈,不忘叮嘱我。
  「知道了。」闷闷的声音自我口中吐出后,剎那好象听到一段熟悉的音乐。
  叮叮...当叮......叮当叮叮......
  一定是!错不了!连跑带奔的回到房间,紧张的执起那银色的手机,想着会不会是伟伦打电话来。揭开了盖子,屏幕显示的却是另一组熟悉的号码。我叹了一口气,泄气地按下的~接听‖的符号。
  「喂......﹖」幽灵似的我拖长了问句,没吓到他吧。
  「德康﹖是德康吗﹖你在搞什么﹖」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小认识的好友尤敏。请注意!他并不是女孩子,虽然这个名字为他带来过不少误会。
  「尤敏!我好想你哦!!」虽然不是伟伦,但尤敏的电话都足以安抚我这失望。
  「哼!想个屁!我不打来找你,不知道何年何月你才会主动找我。」尤敏哗啦哗啦的在投诉。
  「当我错了好不好﹖」不要连你都来骂我了。
  「哼,知错了吗﹖整个寒假都不知逃到那里去了,还说什么一起温习。」尤敏在那一边冷哼着。「过的怎样﹖」
  「唔...还可以吧。」如果你不打来找我,我怕我已经死了。
  「你不是发生了什么吧﹖」尤敏低下声问。
  「你又知道﹖」虽然由小就认识,但我妈都未曾发觉有什么异样,他怎么会察觉到﹖
  「平日生龙活虎的你一定会七嘴八舌的告诉我这个寒假有多苦有多好,但你竟然会说还可以,还跟我说你错了。德康,你生病了吗﹖」我的性格就有这么易猜吗﹖
  「唔......跟朋友有点小误会而已。」我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说出来听听。」
  然后,我便说了一遍和伟伦之间的事。「我都不明白他是怎样想的,我们不是朋友吗﹖我担心他呀。他好歹也摇个电话告诉我什么事了。」又再一次气鼓鼓的。
  「唔......你说的那个伟伦是男生来的吗﹖」沉默了一会的尤敏问我。
  「当然。」见都见了还有假的吗﹖
  「你肯定﹖」
  「当然。不是跟你说我和他见过面了吗﹖」搞什么鬼呀﹖
  尤敏抽了一口气,说了句刺激得我现在也难以忘怀的说话 -----「你在单恋了。」
  *** *** ***
  9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你在单恋了。』,尤敏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那你不是在单恋那是什么﹖」好.....好认真的语气,尤敏就只会在说感情和钱的时候最认真,但...这个是个整人游戏吧,我怎会连自己的感觉都察觉不到﹖尤敏,快告诉我这是玩玩而已的,快告诉我呀!
  「我....我才不信,证据呢﹖」
  「证据﹖你刚才说的话就已经是有力的证据!你看你,才认识人家多久﹖就想由头至尾由内到外认识人家,说想知道人家在想什么云云,还担心有没有说错话,恐怕对我这个由小就认识的人都不会有这个劲。和人家聊天,几句话就说人家语气轻浮,心里觉得难受。你也常常对着我说呀,刚才那句『我好想你喔』是什么﹖而且人家只是几天电话没到,就急得像个傻子一样,自己一个人在生闷气,还说什么『我很担心呀』的说话,一大包虾片猛吃的傻子。又不想想我这个由小就认识的人几乎整个寒假都没打电话给你,死了在街头也说不定,又不见你说『我很担心呀』这样的说话﹖你觉得这又是为什么﹖」尤敏每一字每一句都很用力的说出来,似乎在诉说着对我的愤怒。
  「尤敏...你在生气吗﹖因为我没有打电话给你﹖」我嗫嗫的问,怕又惹他发怒,那时我又被骂了。
  「还是我吓坏了你。」尤敏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不在我面前,但当中渗出的哀愁气息,浓浓的缠绕着心房。我从来都没有听过尤敏这样的叹气。
  「你什么事了﹖」
  「迟一点再告诉你吧。」为什么他和伟伦都就同一句话﹖「现在最重要是不要犹犹豫豫,喜欢的话要赶紧追!要是失去了只会自己痛苦。」说到最后的一句,尤敏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好象他也在受到了这样的痛苦。
  「尤敏......」听得我心都像碎了一样。
  「别只懂喊我的名字,我说你在单恋了。」尤敏再次提起令我不能相信的事。
  「我不知道,但这怎算单恋呢﹖我对他也像对你一样呀。」真的有分别吗﹖
  「这些事是要由自己来判断,或者你觉得对他真的像对我一样,但由我来看的确是不同。」尤敏静了一下「还是你自己想一下吧。」
  「嗯。」或许......真的需要想一想,因为连我,也未敢肯定。
  *** *** ***
  10
  再接通伟伦的电话,是几乎一星期后。在我契而不舍的拨电话之下,伟伦的电话终于接通了,但伟伦的声音虚弱无力得吓我一惊。
  「...喂﹖」传来了伟伦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打电话也打不到。」他哪会知道我这个星期有多焦急。
  「哦,对不起。因为有点事,我跟家人到外国去了。」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的声音,这真是由伟伦口中说出来的吗﹖
  「真的没事吧﹖你声音听起来不大好,我......」本想继续说下去的我,被伟伦一下打着。
  「我真的没什么事,没什么就事先挂好了。」平平淡淡像开水一样的语调,没有太多的起伏,也够让我胸口给紧压得痛起来,活像一磈石头卡死在喉咙,说不出话,鼻子却开始发酸。
  「你...你......够了没有﹖究竟我算是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想知,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明明是有问题却不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我承认了,尽管再努力说服自己,但感觉却是确确实实告诉了我真相。一星期来,不停在想,伟伦是怎么了﹖怎么不给我电话﹖而努力地拨着电话的我,又是怎么了﹖想啊想,连联考也几乎忘记了。就像尤敏说的一样,我就是对朋友都没有这样的劲。这样,我还可以有什么辩驳﹖快告诉我,伟伦,你怎样了﹖
  「德康......你陪我去海滩看海,好吗﹖」伟伦缓缓的问。
  「......嗯。」含糊地我应了一声。
  海总是有种神秘的魔力,把人的心都吸进去,随着它的节奏浮动。时而静静无声的流动,像在安抚燥动的情绪 ; 时而激烈澎湃地拍岸,叫平静的心突然鼓动起来。海水一浪盖着一浪,溅起的白浪像要把人吞进大海,尤其在这仍刮着冷风的二月。
  我在约定时间前来到,天上一片片淡灰淡灰的云,稍微地隔绝了太阳的光辉。我坐在沙上倚着身后的一棵树,树干微微凹陷的位置应该刚好可以坐到两个人。听着海浪细细的低语,呆呆的看着前方,却猝然发现身旁多了一个倒影。
  「你早到了。」身影的主人说。
  还是这样的无力,那不是伟伦该有的声音。他坐到我身边的空位,树干刚好就容下我和伟伦两人。
  *** *** ***
  11
  海浪还是沙沙的拍岸,但我们两人却静默无声,任由海浪代替说话。
  「你讨厌我吗﹖」过了良久,伟伦突然就问。
  我摇了摇头「你这个问题好蠢,要是真的讨厌你,我早就不打电话给你了。」
  伟伦扯了扯他那苍白的嘴唇,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伟伦整个人都瘦了,脸颊都微微削了一点,本来小麦色的皮肤,都变得苍白起来。这究竟怎么一会事﹖好想问,但怕他又回答一句「迟一点再告诉你。」,我便再一次得不到答案。
  在我犹豫问不问,嘴巴在张与合之间,伟伦似乎看见了,他捏了我的脸颊一下。「有什么事会令你想说不敢说呢﹖小鬼。」
  「讨厌,别叫我小鬼,你才比我大这么几年。」我拍掉他的手。
  伟伦笑笑没说话,我们又再一次陷入沉默。罢了,还是问吧。
  鼓足了勇气,偷偷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准备开口之际,伟伦像是预先知道一样先开了口。「你想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
推书 20234-12-20 :非你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