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大了,看起来有60?”
江旷想了想:“我不知道具体,但应该不止60,比我爸小几岁,67或68?”
“哇,完全看不出来……这样的话,差不多可以当你奶奶。”
“在她那个年代,结婚结得很早,孩子生得也早,应该20岁就有了我大哥,据说那次生产身体出了问题,后来就没再有其他孩子,我爸后来接二连三地找其他外室,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男人是不是有了钱都会变坏?”梁迟声音嗡嗡地:“感情对有钱人来说不重要吧,结发夫妻也比不过现实利益。”
“男人天生有掌控欲,尤其世俗里成功的那些人,会喜欢像圈领地一样地把钱、权、色都尽可能地圈进自己的领地,这会让他们有成就感。”
“你也会吗?”
“我?”江旷想了想:“我对很多事情都有欲望,但也对一些事情没欲望。”
“嗯……”梁迟埋着脸吃吃笑了,被子里轻轻握住了一个棍儿,用气音在江旷耳廓里说:“我知道。”
江旷的一只手也覆盖到梁迟的那只手上,很轻,梁迟又说:“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承认对我有欲望。”
江旷把被子里的手抽出来,抬了抬梁迟的下颌,吻了上去,再分开,说:“一直都有。”
夜深了,外面走廊几乎没声音,但他们知道门口还守着一个警察,不敢动静太大,
潮湿又缠绵的吻,夹杂着低声压抑的喘|息,小心地互相摸索着,这种禁忌感太过刺激,这么窄的空间,正好毫无空隙地紧紧贴在一起,梁迟的牙轻轻啃着江旷的喉结,江旷仰着脖子,觉得天花板都在转。
天旋地转的,无比强大的刺激。
他的身体从未与人如此亲近,皮肤在孤独寂寞了近三十年后,迎来最盛大的甘霖,原本对亲密的恐惧都变成了渴望,并且呈几何倍地增加,反噬。
原来心中一直关着一头猛兽,如今冲出牢笼。
……(发不出来,脑补吧)
江旷忍不住张大了口,却不敢出声,摸着梁迟头顶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些,听到被子里头的人一声闷哼:“哥,轻点。”
那种失去掌控却又心甘情愿的感觉,江旷难以形容。
两个人都出了汗,梁迟从被子里钻出来,再扑到江旷跟前,他的眼睛闪着光,江旷亲了亲他,梁迟说:“好不好?”
江旷哑着嗓子:“好。”
“我帮你。”他让梁迟躺下,但梁迟抓着他胳膊:“不要,哥,我不要这种。”
“那你要……”江旷反应过来,他看了看门口,没什么声响:“再等我5分钟,恢复一下。”
他侧躺下来,把梁迟抱进怀里,手指尖划过他后背,梁迟心里蹿进一串电流,带着噼里啪啦的火花,他笑着躲了躲,小声说:“哥,不行,我们下次再试,外面有人,这里太安静了。”
“嗯……好。”今晚什么准备都没有,江旷也没什么经验,但也觉得直接这么来不太好,虽然护士站应该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但总不能真的去开口……
“哥,你还抗拒这些吗?”入睡前,梁迟突然问道。
江旷心里已经有很明确的答案:“不,不抗拒,也许对别人还是会,但你不会。”
他心里其实有更明确的答案,他很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只是今晚,此时,终于得到了印证。
曾经在戒酒中心,喝醉的小梁无意识地睡在他怀里,他第一次摸过他的脸,第一次有了莫名又心悸的冲动,分开后不见面的日子,他下了无数小梁演出的视频,对着它们饮鸩止渴,而后在片场,心里变态一样被小梁的情|欲戏激得浑身抓狂。
如今他终于实现了他的渴望,原来只会让他更加渴望,没有尽头。
作者有话说:
希望不要被锁
第86章 小狗尾巴
缪可人找到了,经过一天一夜的搜索后,在枞云山的另一处山谷找到了她,奄奄一息,却还活着。
她被敲击过后有中度脑震荡,身上也有数处骨折,被抬进医院的时候昏迷得人事不醒。
谢行在病房录完了口供后知道了缪可人被找到的信息,神情立马紧张了起来,录口供的警察发现有异,问他怎么了,他连连摇头。
口供里他说过江令辉对他多加关照,两人存在情人关系,关于这些他也问过江旷,江旷让他可以按实际情况说,警察只是调查实情,不会对外公布。
但他没讲缪可人拍过他和江令辉的照片,只说当时是缪可人抓了他去跟缪云飞对峙。
这场多角恋情太过复杂,警察对着口供也消化了好一会,但并没对此做什么评价,他们只要事实。
缪可人做完了检查还在昏迷,医生说她颅内有积液,但还没到需要手术的地步,先观察,如果积液无法自行吸收再做手术。
江旷特意让医院安排将她和谢行的病房隔开了楼层,他得先陪梁迟去警局录口供,如果缪可人醒了,让医院第一时间通知他。
梁迟的口供时间没花太久,他其实是整个案情的局外人,因为江旷被卷了进来,但警察让他近期,至少三五天内不要外出,也许后续对江令辉的调查有了新进展,也许还需要他再补口供之类。
倒是江旷自己录口供花了比较久的时间,关于家族内部矛盾,以及江令辉为什么将他视为最大的仇恨,只因江家派到马来西亚把江令玮弄回来的人,是江旷养母的保镖,江令辉认定一切都是江旷在背后主使。
警察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江令辉的犯罪事实证据确凿,足够他们结案。
结束后江旷去找了何警官,问他江令辉会怎么判,何警官说这个要看检方跟法院,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轻则无期,重则死刑。
跟着在休息室里江旷见到了江如故,有好一段日子没见,江如故老了许多。
审问江令辉和江令玮的当夜,江旷并没跟他碰面,而后去了宛丘跟组,直到此时父子俩才见到面,这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江旷一时心内复杂。
江如故看到了他,却没什么神色,有些怔怔地,老态毕露,江旷坐到他边上,递过去一杯热水。
江如故接了,握在手上,过了会说:“小旷,你说咱们家,是不是被诅咒了?”
江旷知道很多人老了后会开始信鬼神,多半是遭到年轻时作恶的反噬后,走投无路之下抱住最后一根稻草,江旷的确感觉到江家的气势正在无声无息地下垮。
虽然还能撑住家大业大的面子,但撑不了太久了。
甚至不像别家,比如缪家,是来自外力靠山的倒台而被牵连,江家是被从内侵蚀,江令辉固然可恨,但他不是根源。
江旷看着江如故,心明如镜。
眼前这个人,他的父亲,亲手起了高楼,宴了宾客,开了盛世,然而也埋下了祸根。
此时此刻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说:“我们配合警方和检察院吧。”
江如故长长叹了口气,把那杯热水放到了桌上,说:“你二哥这次的经济案兜不住了,集团会被彻查,很长时间内资产会被全部冻结,这对一个企业是致命打击,我四十年的心血,眼看就这么没了。”
知道江令辉的所作所为后,江如故花了全部的精力去补救,就是为了避免今天的局面,然而还是无可避免。
跟着他的表情转为愤恨:“你二哥被缪家那个大儿子蛊惑,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药,竟然为了一个男的干出这种事?!最该死的就是缪家这对兄妹,死了好,死了好……”
江旷:……
梁迟在休息室外闪了下,看到江旷跟江如故在讲话,没进来。
江旷不想再跟江如故待下去,看到梁迟后转头对江如故说:“爸,我的笔录录完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得先走,你还需要在这里吗?”
江如故点头:“集团马上要被调查,我等杨律师办保释手续,你先走吧。”
“好。”江旷起身出去。
医院还没来信息,缪可人还没醒,江旷决定先送梁迟回家。
他让小蒋把车开到警局带他们回去,路上接到唐兆的电话,说给谢行的新住所已经找好了,又问他们在哪,要过来。
话筒里还传来程澈的声音:“小江总,小迟在你旁边吗?他怎么样了?”
江旷把话筒开了外放,让梁迟自己说,梁迟跟程澈喊:“我没事,现在回家,小澈你要不直接来我家吧,哦就是旷哥的家,你知道地方的吧?”
“好好,马上到!”
挂完电话,江旷才想起还有另一件大事还没处理,剧组原本定的去西雅图的时间就是后天,但他和梁迟现在暂时都没法离开本市,他跟梁迟商量,要不整体出发时间往后挪一挪。
梁迟却说:“飞境外的航班和当地的行程都已经定了,现在改要付的代价太大,要不……”他想了想:“让剧组按原计划过去,我跟你迟几天?他们过去了可以先拍其他没有我的部分。”
“也行。”江旷点头,马上跟关平山打了个电话沟通行程变动。
关平山倒是对行程安排没什么意见,说可以调整都没关系,他关心梁迟的人身安全接下来会不会有隐患,也关心江旷自己是不是安全。
江旷没说江家的内部矛盾,只一再跟他确认没事,都已经结束了。
回到家,梁迟的行李箱还放在玄关,当时被江旷焦急之下放进屋后就走了,此时两人看着凹进去一块的箱子,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叹。
他们又在门口抱了起来。
梁迟只比江旷矮一点点,要是能化出原型,他此时一定是轻轻摇着尾巴,狗头在江旷颈窝里蹭来蹭去,黏人到无以复加。
要是往常,江旷早就受不了会将人推开,此时却完全不觉得太腻,甚至还嫌不够,直接将脱了鞋的梁迟抱了起来。
他们身高虽不悬殊,体力和身形却悬殊,江旷抱着人去了客厅沙发,将人放下来自己再压了上去。
他们互相丁页着对方,心照不宣,一个长长的令人窒息的深吻过后,江旷脱掉梁迟的上衣,正要解开他的礻库子,传来门铃声。
“小江总,梁迟,你们在不在?”唐兆在外面大喊。
两人咯噔一下,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愣着互相瞪着对方,完全把唐兆和程澈要过来这件事给忘了……
“在——等下!”江旷清了清喉咙,对着门口喊道。
他一到某种特殊时刻就会嗓子哑,这时两个人一上一下地再看一眼,都忍不住憋着笑了起来,梁迟T恤脱到一半,胡乱堆在胸口,雪白的腹部一片绯红。
江旷从他身上下来,帮梁迟整理好衣服,梁迟暗骂一声:“来得太快了!”
瞬间两人又不约而同想到,还好是现在,要是搞到一半突然敲门,那才是……会恨唐兆和程澈一辈子吧?
外面的人没再催,过了好一会江旷才去开门,一眼看到程澈通红的眼睛。
“小澈担心死了。”唐兆推了推程澈,江旷让他们进来,程澈一进门就直接扑到梁迟身上,抱了好一会,又松开拉着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咳,没事儿,都过去了。”梁迟说。
“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一般这种被抓,就算死也要先弄个缺胳膊少腿什么的……”程澈语无伦次。
梁迟锤了他一拳:“你少乌鸦嘴……”
唐兆却盯着江旷,江旷有些心虚:“你这什么眼神?”
唐兆勾了勾嘴角,似乎有些抱歉,小声对江旷说:“我们是不是来得太快了,应该给你俩多留点时间,我还是考虑得不够周到,该死。”
江旷:“……”
原本唐兆和程澈过来,准备晚上就在江旷家里一起聚餐吃个饭,唐兆下厨,菜都订好了一会就送过来,结果不多久江旷接到医院的消息,缪可人醒了。
他还记得谢行说的那些话,以及谢行为什么会被抓,这件事他得出面去处理,他欠谢行的,光摆平这件事还不够,还得补偿更多。
作者有话说:
七夕节快乐!
今天大家签到是不是领了许多海星捏,能来个几颗呗?
第87章 善后
唐兆跟江旷一起过去,让程澈在家陪梁迟。
缪可人躺在监护室,刚醒来没多久,状态极差。
医生说因为伤到脑部,可能会出现失忆,不一定能记得近期发生的事情。
江旷问:“这种状况会一直存在,还是暂时的?”
医生说:“正常来说都是暂时,如果脑部的少量积液能被自身吸收,很快就能恢复,也不是一定会失忆,只是有这个概率。”
江旷站在病房外,觉得如果自己是缪可人的话,还不如全都失忆的好。
“现在能跟她对话吗?”江旷又问。
“可以,但不要久,现在她用脑会头疼。”
同样有个警察负责守在门外,就是之前守在梁迟病房的那个,这会跟江旷已经是熟人了。
江旷在门口站了会,缪可人全身插|着管子,一只腿吊的老高,听到门口的动静,艰难地偏了偏头,看到江旷,面无表情地又把头转了回去。
跟警察打了个招呼,进去后把房门关了起来,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二嫂。”
缪可人看着他,没有回答。
江旷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恨意,缪可人没有失忆。
“我想我们不是敌人。”江旷说。
缪可人轻蔑地动了动嘴唇,声线干哑:“那是什么?朋友?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