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这辈子没跟人亲过嘴儿,也没想过第一次会是跟这个狼崽子。
暴怒之下他狠狠踹了顾长浥两脚,都踢在迎面骨上,也没让他撒开。
最后他放弃了,任由身前的人摆布。
那个吻由深及浅,从剧烈变柔和,到最后几乎过渡到了轻轻的舔舐。
笨拙而小心翼翼,生涩中似乎有什么在缓慢开裂。
像是在提前终结一场漫长的孵化。
等顾长浥松开,姜颂想问问他闹够了没有。
少年却先一步开口了,那声音里的绝望和倔强让姜颂到现在都忘不了:“亲情不叫喜欢,现在这叫喜欢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三入v!v章?干该干的事儿。
预收文《本少爷不伺候了》求收藏=3=
飞机坠落的几分钟里,康洱回想自己短暂的一生,或许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从烈。
明明从初遇时就不合拍,他却要将厌恶扭曲成羞赧。
明明知道从烈心里的人不是自己,却总是没底线地痴缠。
明明门不当户不对,他硬要让家族运作为自己争取这位寒门贵子。
康洱想要的似乎都得到了。
从烈成为了娱乐圈交口称赞的流行天王。
从烈和他结婚了。
所有人提起他和从烈,都说是世家和潮流结合的典范夫夫。
但是从烈不爱他。
从烈录一张专辑可以三个月不回家。
人们称赞的背后,永远在交换意犹未尽的眼神。
当夏日的醺风再拂开双眼,康洱不再为任何别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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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难的消息传来,从烈平静地录完当天的棚音。
平静地回到家。
灯关着,除了他再不会有人来开。
从烈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很平静,直到有一天他躺进了抢救室。
他闭上双眼,好像在等一个久违的亲吻。
从烈发现自己回到了那场盛大的婚礼。
万众瞩目之下,他清楚地到听见康洱说:“我不愿意。”
“新晋歌王从烈结婚当天被鸽”席卷所有娱乐头条。
粉丝们替他开心:烈烈摆脱资本桎梏,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了!
半年后,从烈新专发售,销量冲顶各大音乐榜首。
第一首歌叫《想你》,有人在微博底下圈了康洱。
康洱大方转发:祝福「花束」
第二首歌叫《你离开之后》,又有人圈康洱。
康洱没搭理。
第三首歌叫《你是可望不可及》,从烈大号圈了康洱。
粉丝:崽!切错号了崽!
倜傥肆意翻脸不认人豪门贵少爷受 X 恃才傲物牛x拉风娱圈最烫攻
双重生火葬场,1v1,HE
前面真渣,后面真烧
第22章
“真能折腾。”姜颂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现在一打开新闻的金融页面, 头条十有八九是顾长浥在兴风作浪。
今天把长久无人问津的盘子整个吞了,明天又把垫底的冷门股票做到全市疯抢。
有升就有降。
三天之内,有两家公司承受不住股盘冲击,一家破产, 一家跳楼。
好像不把京圈搅个天昏地暗, 顾长浥就白回来了。
邢策这时候反倒不发愁了, 听天由命地摊在沙发上,“他们说, 下一个就,就是你。”
他本来要去现场视察, 结果今天下雪停工, 又跑到姜颂这来念经。
“那是他们蠢。”姜颂翻了翻论坛,满不在乎地说。
飘红的热门标题全都跟下注一样。
“hot-散户兄弟萌, 紧跟顾氏能源, 开启股市盛宴——”
“hot-不要跟顾氏不要跟顾氏!砸在手里你就是顾字头的韭菜!”
“hot-顾氏又出手, 28CM你跟吗我跟了”
“hot-顾氏能源看涨, 该不该在风口上车?”
“确, 确实, 毕竟我们公司股份也有他的份, 他杀敌也得考虑自, 自损。”说完邢策又自我否认, “不过,顾长浥疯,疯得那么厉害,估计咱们公司这些股,全蒸发了他也不,不在乎。”
“不是那个问题。”姜颂随手点开一个标题。
里面按照时间线, 细致且周密地分析了顾长浥做市场抬股价的规律。
洋洋洒洒二十多页之后,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没有任何规律。
顾总就是股市的任性皇帝,让谁抬头谁就抬头,让谁跳水谁就跳水。
“你真,真别不当事儿。”邢策摇头,“你记得之,之前那个汪总汪辉吗?灌你酒那——个。”
“记得啊,”姜颂从抽屉里翻出来一摞文件,“从他的资料里,倒是挖出一些吴家的东西。”
邢策接过来翻了翻,“现在有传言说,说他的盘子两天凉,凉了三个,估计要火烧眉毛了。”
“也跟长浥有关系?”姜颂有些诧异。
“不好说,”邢策朝着文件努努嘴,“就是这几个盘子,不是现,现在顾长浥接的那个,但都多少和,和吴家挂过边,所以他这边一凉,吴,吴家也受牵连。”
姜颂不由皱眉,该不是顾长浥察觉了什么?
就算表面上和吴家不和,更阴暗的东西他一直都很小心,不肯让顾长浥接触。
至于和吴家那点口舌之争,他也不觉得顾长浥至于为这点小打小闹真的去动吴家的蛋糕。
毕竟吴家独大多年,顾长浥就算现在风光无两,也是根基未稳。
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他不会不懂。
邢策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些无奈,“姜颂,你,你可别告诉我,到这个时候,你还,还在替姓顾的操心?”
姜颂哈哈一笑,“那怎么会?我担心我自己还担心不过来呢。”
“这,这还差不多,顾长浥最,最不差的就是你这种泥菩萨。”邢策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又想起来顾长浥那天晚上打横抱着姜颂的场景。
“你,你防备他一点,我现在不在你家住着了,你自己小心一点。”他有些羞于启齿,含蓄得不能再含蓄了,半天又磨磨唧唧地加了一句,“都,都是男的也一样。”
姜颂琢磨了一下,开口的时候带着一些无奈,“你说你上有老下有小,怎么还不够你操心啊?”
反正是说破了,邢策脸皮也厚了,“他又不是几岁,也不是十,十几岁。他二十多了,比你高比,比你壮,想干点什么,你哭,哭都没地儿哭去。”
“省省吧您!”姜颂笑着把他往外轰,“公司没事儿了?小姨和我大侄子不需要你了?白云山捐款视察的事安排好了?你怎么这么不忙啊?”
“你呀!”邢策叹了口气,“一句顾,顾长浥的不是都听不得!”
敲门声一响,赫一岚推门进来了,“姜总。”
他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拿着一只漂亮的玻璃杯,看见邢策还稍微退了一下,“总监。”
邢策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哟,小,小赫!过来签字啊?我听财、财务部说,你很不错啊!”
赫一岚看着比刚来的时候舒展了一些,但多少还带着点唯唯诺诺的样子,“同事都对我很好。”
“之前我还听姜,姜总说,老,老田欺负你了?”邢策两手抱胸,很有一副大哥大的样子。
“没有,同事开玩笑的。”赫一岚红着脸摇摇头。
“没事儿,他们就是爱胡闹,下了班,你多,多跟着他们去喝几次酒,说说你,你们姜总的坏话,什么矛盾都没有了。”邢策笑着说。
赫一岚怯生生地点头,居然真答应,“嗯。”
姜颂哈哈笑着把赫一岚的文件接过来,“说我坏话?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赫一岚快速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没有。”
“唉,你这也太,太老实了。”邢策不忍心逗他了,“不像是做财务的,倒更是像个码农。”
赫一岚的脸更红了,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到姜颂面前,“姜总,热牛奶,是新鲜的。”
姜颂没想到他居然还给自己拿了牛奶,略有些意外,“噢我不喝了,谢谢你。”
赫一岚有些进退两难,端着杯子抿了抿嘴,“唔,对不起。”
“没,没事儿,他不喝我喝。”邢策伸手把杯子接了,笑嘻嘻的,“喝完涮,涮干净还给你。”
等赫一岚走了之后,邢策直接把牛奶倒水池里面了,“这个小赫,怪怪的。”
“他好像很喜欢给人送吃的,他办公室的同事现在跟他关系其实还挺不错的。”姜颂用刚刚签过字的笔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点着,若有所思。
“看着傻,傻不拉几的,却知道别人吃了他的嘴,嘴短。那么害羞的人,会喜欢跟,跟人送吃的社交?”邢策摇摇头,“我看他,没有表,表面上简单。”
“其实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姜颂手撑着桌子,透过百叶窗看着赫一岚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就,就是疯!什么你都觉得有,有意思!顾长浥要弄死你你也觉得有意思,赫一岚指不定什,什么时候抽冷子你也觉得有意思!”邢策每次跟姜颂说话都感觉自己急需速效救心丸。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姜颂把签字笔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不紧不慢地转着。
“我也不,不懂你要得什,什么虎子,但是姜颂我首先告,告诉你,赫一岚的东西你,你不许吃!尤其我,我过几天不在,你更得小心着他!”邢策很严肃。
“不吃不吃。”姜颂那种散漫的笑,让邢策觉得更难放心了。
但是他猜错了。
因为不能开车,公司里专门的车接送姜颂的时候被跟过好几次,他之后就不爱坐了。
姜颂差不多每天都是打车上下班。
因为是下班点,他平常即使加很多小费也只能从远的调度,提前约车也往往被临时取消。
今天他下好订单,没过两分钟就有一辆车在公司门口等他了。
司机报了他的手机尾号,声音被口罩闷得有些哑,“尾号0611?”
姜颂还在处理手机上的一些信息,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请您系好安全带。”
姜颂家里离着公司不远。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抬头一看,却是一条陌生的路。
四周都是密密的绿化带,没什么往来的车辆。
“师傅,您是不是走错了?导航不是这么走吧?”姜颂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眉毛缓慢地挑了起来。
天色这么暗了,司机还带着墨镜。
从皮肤和发型来看,他应该很年轻。
“没走错。”他沉着嗓子把车靠边停下,自己下了车。
姜颂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几乎像是在等待什么。
司机绕到后排,坐在了姜颂旁边的椅子上。
他拉严了眼镜和口罩,但下面的有机防护口罩还是露了一点边缘出来。
姜颂并不意外,甚至愉快地向他打招呼,“你好啊,小赫。”
他身上几乎已经完全使不上什么力气,空气里弥漫着异氟烷淡淡的刺激性气味。
他稍微的有一点失望,“所以你真的在牛奶里加了东西,担心被邢策发现,才会这么着急动手,是吗?”
“邢,邢总监今天应该去现场视察的,他不该来。”赫一岚还是那种缩手缩脚的样子,咬着牙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计划一件事,肯定要考虑外界因素啊,像是天气或者其他外力。”姜颂指点他:“像是这种很重要的行动,都要准备一到两个备用方案,预防突发的情况。”
异氟烷熏得他脑袋有点晕,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还有,异氟烷作为吸入式麻醉剂是一个成熟的选择。但是它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它自己有独特的容易被识别的气味,还有它挥发性过强不容易控制浓度。”
他甚至吃力地探了探身子,替他把行车记录仪关上,“还有这个,太不小心了。”
赫一岚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愈发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不害怕?你怎么对这些事这么了解,是不是天天都在琢磨怎么害人!”
姜颂莞尔一笑,“那倒不是。除了你,早就有人想把我弄死了,我接触这些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你让我系安全带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认出了你的声音。”
“说谎!”赫一岚手抖着,把一粒药丸推进姜颂嘴里,“咽了!”
姜颂叹了口气,“咽完了。”
他又好心提醒赫一岚,“要不你把异氟烷收起来吧?反正我吃了你这个药,怎么也是跑不了。防护口罩的吸附性是有饱和限度的,我怕等会儿你也晕了,咱俩就得一起等警察发现了。”
“别废话!”赫一岚一生气,眼眶居然红了。
“哎哎你……现在是你要害我,我这药都吃了,你委屈什么呢?”姜颂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半笑不笑的。
“姜颂我问你,是不是你杀了我爸妈!”赫一岚突然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
姜颂沉默地等着赫一岚哭了一会儿,“当时的确是我开车撞上了他们的车,但并不完全是我的失误造成的。”
“你胡说,”赫一岚哽咽着,“你……你当时喝了太多酒才会失控,不然怎么会吊销你的驾照?”
“我说了,从很久以前就有人想要弄死我。”姜颂依旧有条不紊地说:“如果我说当时我方向盘失灵,而且我并没有喝酒,你相信吗?”
当时姜颂的车撞上小货车之后,从外侧的护栏上翻下车道,最后车头基本算是撞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