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生生看着宋扬彻底面目扭曲的样子……
挺丑的,和大多数的恶人一样,嘴脸都不帅气了,额头上的青筋爆凸着,像是发疯的神经病。
嘴里有不明意义的呜咽声,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脑子一片空白,只余身体的本能,在卖力的锁紧狗链,迅速收紧了苏衡可呼吸的余地。
苏衡很快就感受到了窒息。
宋扬也不好过,虽然没有人锁住他的喉咙,但宋扬确实感到了窒息感,那种感觉很可怕,能叫人眼前发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野狼在冲着猎人嘶吼。
而猎人看到一只泪流满面、遍体鳞伤、发了疯的野狼,放弃挣扎,自己成了猎物。
失去了爱人,遭遇了背叛,原来能让宋扬这么难过。
某一时刻,苏衡甚至想就这么死在宋扬手里算了。
路西法目睹着这一切,意外之喜爬满了他的脸。
这是个同时收割宋扬和沙漠的好机会,路西法立马吩咐身边的手下,[斗兽场上除非一方倒下,外人不得插手,待会儿等沙漠断气了,去把那个发疯的小子带走一并处理掉。]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爆炸声,在中央厅引起了轩然大波。
紧接着是红色的雾气自宋扬和苏衡为中心,在最紧要的关头炸开来,红雾快速飘散,波及到了不少人。
恶战着的宋扬与苏衡即刻倒下。
周边不少试图靠近的人群也躺倒一地。
路西法在稍远处瞪大了眼,瞪着大片红雾那头的人影,[老天爷,你做了什么——]
温辞没有做声,他在稀薄的红雾里面无表情的屏息站立着,在另一头的路西法看来,几乎就朦胧成了一片影子。
影子的心思无人能知,连情绪都琢磨不到。
所以影子的手段防不胜防。
温辞走去红雾的最中心,捞起地上迷倒的小伙和战友,同时目光穿透红雾落到路西法的身上,仅仅一眼,却冰冷的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又炸了[doge]
第112章 【2合1】
“炸弹”爆炸后,红雾波及的范围很大,在场围观的群众包括路西法在内,无一幸免……
温辞没有去收拾他搞出的烂摊子,捡了自己的战友与小伙便带走了,然而没多久因为两人太重,自己提不动,因此叫上了劳拉代劳。
劳拉帮忙拎着宋扬,跟在温辞身后。
温辞走在前面,拎着苏衡。
劳拉仗着温辞看不到自己,一直紧皱着眉头,用某种微妙的眼神伺候着温辞,不知道是在警惕,还是在困惑,还是在心底盘算着什么。
直到来到一间套房,两人先后把不安分的小伙和沙漠带进去,而后劳拉出来,调头要走,温辞跟了出来,把房门关上,叫住劳拉。
温辞:[知道为什么被罚去扫厕所的是卢卡斯,不是你吗?]
这句话问得十分突兀,叫劳拉惊出一身冷汗,不晓得玫瑰突然提这茬是有什么用意,回头直勾勾盯着温辞,全身戒备,没有接腔。
温辞脸上红红的,在灯光的照应下红苹果一样好看,看起来单纯无害。
[别紧张,扫厕所是很无意义的事情,只有无用的人才会被罚去扫厕所,我知道你不是个安于现状的小喽喽,金海的情报消息是你出卖给路西法的,这点卢卡斯在会议上已经举报给boss过了。]
……没错。
卢卡斯在会议上交代完他们勾结路西法并泄露金海生意线之事后,便哭着来求他原谅了……
称boss已经知道金海警方的埋伏事故与他们俩有关,还说扫厕所是玫瑰从轻发落,没能扫成厕所的那个人要被拖去享受组织里的“特殊服务”。
……这岂不是就是在点名到姓说他劳拉吗?
组织里的特殊服务有多变态,劳拉是心里清楚的,原本是想投靠路西法,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得罪玫瑰,落到这样的下场。
劳拉虽没有卢卡斯那么胆小,但到底也是怕死的,所以一直很紧张。
……玫瑰却让他不要紧张?
劳拉根本不相信,认为温辞在恐吓他,嘴上说的好听,说不定脑子里已经在细数把他大卸八块的各种方法了。
然而温辞接下来说的一段话,叫劳拉猛地呆怔。
温辞说道:[如果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汉森在组织里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这么多人跟着他,总会盼着他有更好的发展,但多少年了,他一直这样原地踏步,确实很消磨人的耐心。
如今趁着汉森死了,有换新大哥的机会,搁我,我也想另谋高就。
路西法是boss身边的元老核心,跟了boss十几年,比萨麦尔、别西卜他们六个更加具备资历,你心性和眼光挺高,另外六人看不上,贪得无厌要跟最有实力的大哥,所以要把横插一脚的我挑落马下,在我看来,这无可厚非,有野心,有头脑,而且胆子够大的人才会这么做。]
温辞侃侃而谈,像是在夸奖劳拉……
这可能吗?
劳拉更加揣测不到温辞的用意了,用凶巴巴的眼神盯着温辞,[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辞面泛红晕,扶了扶额。
[我不是说了吗,无用的人才会被罚去扫厕所,你有野心,有头脑,还胆子够大,有没有兴趣来我手底下做事?我现在手上除了沙漠,一个能用的都没有,觉得你还不错。]
劳拉愣住,[你在诓我?我才背叛过你!]
温辞反问,[你觉得,你的背叛,对我而言,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劳拉又愣住。
顺着这话仔细一想,才发现金海事件的泄露好像真的没有对玫瑰造成任何影响,相反成了玫瑰的跳板,变成玫瑰对付路西法的刀剑。
如今路西法的处地变得十分尴尬。
而路西法就在前不久,还是劳拉认定的下一位追随的好大哥。
这搞得劳拉也很尴尬……
温辞突然改口,[当然了,我只是这么建议一下,我现在正在用人之际是事实,但也不是非用你不可,如果你不想跟我的话,我可以把你推荐给除路西法以外的另外六位“经理”。]
劳拉瞪大眼,[……为什么是另外六位?]
温辞没有回答,砰一声进了房间,将劳拉关在门外。
屋子里黑漆漆的?
温辞记得自己出来之前没有关灯……
温辞扶了扶额,看了眼屋子里的两间房。
左边一间是用来安置苏衡的,右边一间是用来安置宋扬的,这会儿两间房的房门都敞开着,房间里同样黑漆漆没有开灯,如同敞开的两间地狱,等待着温辞挑选……
温辞毫不犹豫选了左边那一间。
埋伏在里面的人顿时一股子鬼火,从门后扑出来把温辞摁住,手里力气大的,恨不得把温辞撕了,“你进苏衡的房间干什么?……是不是真的要和他睡觉!!!!!!”
黑漆漆的环境都不妨碍温辞看到对方那满头的感叹号,和恶狠狠的嘴脸,数落他的咆哮声仿佛正牌老公捉奸红杏出墙的小妻子,炸弹一样炸在耳边。
温辞耳朵要聋了==
黑暗把温辞脸上的红晕掩藏着,温辞故作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怼小伙道:“不好好呆在右边的房间偷溜进左边来,还故弄玄虚关了房间里的灯,我要是不来这边看看,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的人弄死?”
宋扬被怼的,一张脸漆黑,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都快隐身看不见了……
而后温辞便当没看见小伙一样,径直推开小伙,去衣柜边上,企图把被揍成猪头、塞进衣柜里窝成一团儿可怜兮兮的苏衡拯救出来。
启料小伙子还挺警觉,把自己手上的手铐卸了,铐在苏衡的手腕上,手铐另一端铐着柜子里的横杆,使得苏衡压根出不来。
苏衡嘴里还被塞着一双冬天的眠袜子,堂堂杀手沙漠用被害人的可怜目光乞求着他,嘴里唔唔唔唔发出求救的声音。
“……”温辞有这副手铐的钥匙,心道了一句可怜见的,正要从兜里掏手铐的钥匙解锁,听得被害人沙漠用sos的激情语气又发出一串唔唔唔唔唔的声音!
抬眸一看,杀手队友正用骇然的目光瞪大眼朝他身后瞪去。
不等温辞回头,下一秒,一具火热的身体从背后扑过来。
温辞顿时感受到了不堪重负的压力。
宋扬整个人挂在他背上,一只手臂箍着温辞的脖子,迫使温辞掌握不了平衡向后坐倒进小伙的怀抱里。
正好一屁股坐在耀武扬威的主权之地,比一屁股砸在地上还咯的慌……不等温辞给个表情,小伙就快速行使起自己的主权,当着自个儿兄弟的面把另一只胡来的手迫不及待探进温辞上衣的下摆。
温辞像是反抗了,又像是没反抗,黑暗里小伙看不到的那张脸蛋红通通的,苹果熟透了,只是没有吭声。
这让妒火焚心的小伙子不甘示弱咬上温辞的耳朵,手里恶意采撷着白雪里的红梅朵。
两人颈子交缠在一起,宋扬恶意种了颗血色的小草莓,温辞终于给反应,闷哼了一声。
“……”苏衡就这么直面了香艳的一幕幕,整个人都傻了。
之后温辞便把衣柜的门重新关上?
黑暗的房间里再没苏衡这个人?温辞被禁锢在小伙怀里动弹不得,手脚也有点发软,他被迫仰着颈子,吐槽小伙的啃食式亲热。
“……在黑鼠的地盘,敢这么对我动手动脚的,你是第一个。”
“……是吗,你的人不这么动你吗?”宋扬的声音喑哑,像是恶魔在耳边低语,着重强调了“你的人”这三个字。
真是小心眼,温辞心道,轻哼了一声回答道:“他比你温柔多了。”
“是、吗?”
胡说八道叫温辞立马吃到了“苦头”,宋扬直接把温辞从怀里拎了起来,面对着自己,右臂不容抗拒挂住温辞的一条腿,另一只手臂帮温辞掌握平衡。
为了不让人滑下去或跌倒,宋扬把人严严实实钉死在柜门上,一门之隔,背后便是苏衡,宋扬用这样的法子犹觉得怒火攻心,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神经也紧绷着,能一下下感受到温辞的身体在变软,不得不双臂环抱住他的脖子才能稍微喘一口气。
宋扬不晓得温辞口中的“温柔”指的是什么。
是像他从前那样,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人伤到了吗?
……他还以为这只是纯情小伙与他的精英老婆之间的温柔游戏呢。
现在居然加入第三位玩家了。
宋扬面目全非的吃醋脸在黑暗里愈发生动吓人,渐渐地,脑子里的理智和身体上的控制消失殆尽,怒火被欲/火完全取代,烧的木质柜子嘎吱嘎吱作响。
温辞实在是站不住了,求饶的前一刻被宋扬从柜子上撕下来,打横抱起扔去一旁的双人床上。
宋扬捕食式的扑过来,小伙那双完全丧失理智的近在咫尺的脸蛋,看得温辞心头怦怦直跳。
上一次这样的感觉,是拍卖会上被小伙一行人“买回去”后,小伙把他骗到别墅旁的小房间,用无数张让人看了面红耳赤的结婚照,亲身教导了他那些照片拍摄的全过程。
教导的方式虽然凶巴巴的,但身体好像很喜欢……是种失忆后从未有过的熟悉感觉,仿佛记忆在脑子里复苏。
温辞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天之后,他时不时能想起一点点与宋扬之间的细节,那些细节越是零碎,温辞越是想把它们拼凑完整。
渐渐地,温辞真的能在碎片里还原宋扬的样子。
是结婚照时的热情小伙。
是求婚时的狼狈小伙。
是第一次亲热时小心翼翼的小伙。
是厨艺绝顶的小伙。
是工地上脏兮兮的泥巴小伙。
是小时候见义勇为的小伙。
是上辈子像丈夫一样守在他病床边上,无微不至照料他的小伙。
是眼前这个,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心慈手软占有他的小伙。
温辞头疼的厉害,浑身冷汗,受红雾的药力影响,身体一阵热,一阵冷,小伙又是他的毒药,又是他的解药。
他痛苦地紧紧抱住宋扬,在失速的颠簸里攀扶到宋扬的后背,想推开他,但用力地抱紧了他。
他的怀抱像家人一样,把崩溃失控的大孩子狠狠袒护着,不去抱怨,也没有生气,反而心疼的很,这单纯傻孩子总遭遇这种倒霉事情,要受骗,受欺负,还要被戴“绿帽子”……
“温、辞!”
“温、辞!”
可怜孩子在咬牙切齿念他的名字,温辞浑浑噩噩拍了拍宋扬的背,哄孩子那样,之后没多久,便软软烂烂挂在宋扬身上失去了意识。
-
温辞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头不疼了,人也被收拾整齐,穿一身保守睡衣窝在被子里,身上香喷喷的,有沐浴香氛的味道,彻底清洗掉了昨晚狗小伙在他身上造作的罪证。
但是后遗症消除不了,老腰拧巴着,动一动就贼刺激。
好家伙,温辞瞬间联想到在幸福园里第一次和小伙搞事情,快男偷偷摸摸修炼成南孚电池,搞得他做了一个多星期的腰椎理疗……
又来==
温老板是有经验的腰椎损伤患者,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不能乱动,于是眼珠子转溜着,瞅去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没有畏罪潜逃,光不溜秋坐在他的枕头边上,埋头抱膝,安静如鸡,正两眼出神直勾勾与自己的大兄弟对峙着,如同凶手凝视着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