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尝尝酒吧,92年的啸鹰赤霞珠干红。]
Richard亲自把那杯早就备好的、放置在温辞面前的干红葡萄酒示意了一下,说道:[特意为你准备的,一定要尝尝。]
温辞瞅那红酒一眼,微笑回答面前的恶魔,[我这人不喜欢喝红酒,太优雅了,不刺激,我们来喝白的。]
说罢,起身去到客厅的酒柜。酒柜嵌了一整面墙,巨大的玻璃低温橱窗能像镜子一样照出温辞的影子,也能照出卧室门口跟出来的倚靠着门框的男人,Richard倚靠在那里,身上的白色睡袍把他风流渣滓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温辞不动声色,从酒柜里挑了一瓶未开封的白酒,返回卧室。
走到门口时,Richard凑到他脖子处嗅了一把,真的是香的~
[你也太小心了,怕我在红酒里下药?]
温辞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向门口一脸回味无穷的大boss,[是你怕喝不赢我吧?]
Richard煞有其事走来,[我酒量是不怎么好。]
[那你完了,我酒量很好。]说着,温辞亲自打开了白酒,换上新的葡萄酒杯,装满。
一人一满杯。
酒香非常浓郁,加上这量,闻一闻,就让人醉了。
Richard:[……看来玫瑰今日不是很想和我聊天。]
[不急,来日方长。]温辞笑了笑,举起酒杯。
[好一个来日方长,]Richard端起酒杯,两只酒杯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恶魔心情不错,目光一错不错落在温辞脸上,祝酒词很暧昧,[恭喜加入蓝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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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出来的比较快,有点出乎苏衡意料,但温辞出来时摇摇晃晃一屁股坐了下去,又吓苏衡一跳。
苏衡猝不及防,连忙兜了温辞一把,瞬间兜住一只浑身酒香的醉鬼。
苏衡难以想象这是喝了多少,全身都软了,挂在他手臂上脸蛋通红、迷迷蒙蒙、不满怀抱住站都站不住的烂泥样……也太让人把持不住了吧!
“你这是把他灌倒了?喝了多少啊???”苏衡设想了很多温辞脱身的办法,倒是没想过这个法子。
温辞扑苏衡怀里,整张脸埋着战友的胸膛,直想往地上躺。
他艰难地比了个二的手势,“两斤。”
苏衡:“红酒?”
温辞:“白的。”
苏衡:“…………”
对温老板的酒量一无所知,苏衡今日是见识到了,喝了这么多还能有意识,回答他的问题?
这酒量是真的狠!
难怪连恶魔也能放倒。
苏衡没做声,面色从吃惊渐渐变得微妙,他像是打了什么心思,目光往门内的世界窥探过去,眼神在很短的时间里袒露出杀手的冷意。
然而温辞蹬腿把门踢上了。
温辞埋在苏衡怀里,发出来的声音是软糯的,“他不见得真的喝醉了,别冲动。”
“……”苏衡冷静下来,放弃了偷袭刺杀的大胆设想,正要带温辞走,然而转头撞见真爱,顿时身体一僵,走不动路了,内心草泥马狂奔。
“怎么了?”连温辞都感应到苏衡的不对劲,紧埋在战友怀里的脸蛋抬起来,眯着眼睛顺着走廊望过去,看见一、二、三、三个小伙,全部一张呆滞的锅贴脸,复制粘贴一般,重重叠叠,看得温辞头晕眼花。
温辞扛不住,瞥了小伙一眼就放弃抵抗,又软软烂烂把脸再次埋进苏衡的怀里。
宋扬的脸不止锅贴,迅速演变成黑炭。
苏衡被狂奔的草泥马踢了头,定在原地,脸上表演要笑不笑,要哭不哭,解读一下五个字:
——人间不值得:)
最后温辞还是被送回房了,当然是宋扬宣誓主权,凭武力把老婆从苏衡手上夺回来的。
苏衡说,人是在boss房间里时就醉了。
言外之意他什么都没做。
另一层言外之意,大boss有没有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苏衡故意这么说的。
不能光让宋扬误会他吧?受了这么多委屈,全拜温老板所赐,也该以牙还牙打击报复一下了。
苏衡挑拨离间完内心特别爽快,苦了宋扬,感觉自己头顶上的大草原越来越茂盛,就要把他埋葬。
宋扬胸膛不断起伏着,这是显而易见的怒火,可惜醉鬼两眼抹黑,察觉不到,被放置到床铺上时,跟坨醒发的面团似的,浑身发酵着重重的酒味,烂烂的,软软的,横躺着不说话。
连个解释都没有。
“你们除了喝酒,还发生过别的事情吗?”宋扬黑着脸坐在一旁,不晓得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
真的非常在意这个!
玫瑰花不是凭白送人的,那个大boss大庭广众叫人送玫瑰花来带给温辞,当时宋扬整个人就紧绷了,一直心神不宁,带茉莉回去公馆后,火速赶回来……然后撞见更加让人光火的一幕:
——他的老婆,醉的跟个死鬼一样,从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出来,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除了他这个正牌老公,感觉谁都可以和他老婆有一腿!
啊!
宋扬要发疯了,又问了一遍,目光要扒掉温辞一层皮,“除了喝酒,你有没有和那个混账做别的事情?!”
照旧的,未得到醉鬼搭理。
醉鬼好像还想睡觉??
“温辞!”宋扬憋不住了,拉长着脸爬上床去,干脆自己动手扒了老婆衣服检查,扒的光溜溜的,仔仔细细找老婆身上有没有出轨证据……
摸摸索索时,突然被醉鬼捞住脖子?
宋扬整个人扑到温辞身上,差点把温辞压着,小小的惊悚了一下,醉鬼却一点都不怕被压,黏黏糊糊改捞为抱,把宋扬支棱起来的身体牢牢地抱进怀抱里。
还在宋扬脸蛋上亲了一口,抱着宋扬睡觉觉,脸蛋贴着宋扬的脸蛋。
“……”这简直就是老婆和老公睡觉的姿势,宋扬说不出来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儿,温辞闭着眼的,又醉得神志不清,醉鬼能意识到自己现在抱的人是谁吗?
“老公。”醉鬼迷糊了一句。
宋扬没有应,过了好久,盯着温辞问道:“……哪个老公?”
“老公。”温辞又应了一句,就是不说哪个老公。
但即便是一半或者一小半的可能性是自己,宋扬也生不起来气了,他盯着温辞的眼神逐渐败下阵来,变得温柔,礼尚往来回吻了温辞,而且慷慨地赠予了更多。
醉鬼竟晓得回应他,软乎乎在人身下哼哼的样子像只猫儿,爪子挠的人心痒痒。
“你以后要少喝酒……如果下次又喝醉了,别人带你回房,你也这样,得有多危险啊……”
宋扬红通通着眼睛瞧着温辞,都迷怔了,一声声老婆低唤着,身体力行教导了老婆喝醉时和男人睡觉有多危险。
吃醋又爱多想的小伙是很野的,一整晚抱着温辞不撒手,一会儿凶狠,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怕把温辞弄疼了,一会儿又怕温辞不长记性。
直到连宋扬都累了,脑子里什么都不能再想,才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温辞终于于这时睁开了眼。
他的酒不知道是醒了多少,不知道是何时醒的,身体软软烂烂一动都不想动。
但两条汗津津的胳膊缠在小伙脖子上,把小伙的脑袋抱进怀里,摸着宋扬的头发。
“……老公。”
有明确的指代,是怀中的爱人,不是任何一个别人。
“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别难过,再等等,再等一下就好。”
温辞声音很小,在黑暗里紧紧与宋扬拥抱在一起,心跳声很大。
他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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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夜晚,Richard从斗酒的小茶几上爬起来,花瓶里的玫瑰花被喂了红酒,连玫瑰花都醉了,Richard折下来一朵,把饱满花朵把玩在手心里揉揉捏捏。
放置在鼻前闻了闻。
酒意醒了醒。
而后晃悠着步子去了锁住的书房里,坐下时,书房里的监控和通讯自动打开,视频会议连通,里面莫斯提马等6位老伙计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
前不久这场会议还是7人参与。
转眼,其中一位老伙计就再也参与不了了。
除老五亚巴顿外,所有人都在视频里露了脸,尤其Richard,醺醺然,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脸上的表情像是尽兴,又像是没尽兴。
他把玫瑰花揣进口袋里,对着镜头笑了一下,[小野猫灌得挺狠,不小心醉了,耽误了几个小时,今晚的会议大家准备通宵,事成之后利润全部分给你们。]
老二萨麦尔是个小白脸,模样还挺帅气,听闻这话笑着调侃道:[老大任性啊,Z国这么大的市场要重整,一毛钱利润不要?]
自从秦振庭这条销口被铲除,销往Z国的毒品生意线中断,急需新的下线接盘。
Richard花了好几个月的功夫去重新锁定可替代秦振庭的人选,最近正在接洽一人,有望合作,所以私底下开了许多会议。
今晚的会议挺重要的,新下线那边沟通的差不多了,今晚对方要他们给出正式的意向,合作还是不合作,是关键决策。
结果老大迟到。
这眼看离回复对方的时限只剩下两小时,就算通宵,该解决的问题也不一定能讨论清楚。
可Richard并不着急,回应萨麦尔的调侃,[开心就好。]
萨麦尔闻言调戏了老大一把,[这么开心,不如把咱们的大美人儿带来会议上助助兴?]
Richard想起灌他酒的大美人,笑了笑,应了句前不久温辞用来搪塞他的话,[不急,来日方长。]
六个字,温吞又拖延,温柔但疏远,这话里的意思有心人一听便能理解。
玫瑰是Richard的,但不是蓝鲸的。
自家的事情,不急着让外人插手。
但有了异心的老伙计,却可以借外人的手除掉。
萨麦尔忍不住哈哈大笑,[玫瑰要生气了哦,大费周章打入进来,光速晋升,结果咱们偷偷地背着他开小会,有名无实,这待遇比起蔷薇来,也差的太远了。]
老四阿萨兹勒鹰钩鼻子,闻言嗤笑了声,[不用替他委屈,若他真和蔷薇一个德行,保管待遇比蔷薇还要好上百倍,做肥料都便宜他了。]
萨麦尔:[可怜的玫瑰。]
[行了,别讨论外人了,]老六贝利尔搞技术的,不喜欢耍嘴皮子,直奔主题,[例行会议吧,Z国虽然对毒品严打,但市场潜力巨大,秦家的倒塌对我们损失极其严重,新的下线发展不能再拖了。
这次的目标已经断断续续接触了三个月,对方没什么耐心了,这两天在接触其他的势力,有人要和我们抢这个财主,我们到底要不要把这人拿捏住,给个说法吧,boss。]
所有人静默,等着Richard的决断。
Richard沉默了会儿,捏了捏醉酒后晕眩的额头,他在镜头前如一头蛰伏的雄狮,沉着眸子,眼底露出危险又可怕的冷光。
[这么没有耐心,就去接触其他人了么……]
Richard:[那我亲自去会会吧。]
萨麦尔愣了愣,[Boss要去见他?]
[对方自称庄家,我自然要把他请上我的牌桌,]Richard盯着镜头,危险又可怕的目光变成一张绅士的笑脸,[这才是庄家与庄家之间的游戏。]
第116章 重写
Richard和“庄家”的见面在一场人声鼎沸的音乐演唱会。
歌手是个摇滚男高音,很会搞气氛,现场如同夏天一般火热,二层看台的独立包间里却有些冷场。
Richard和一个身穿黑袍的蒙面男人见得面。
对方不仅身体裹在黑色的袍子中,穿戴着黑色手套,连面孔也没有露,遮掩在墨镜与口罩之下,头上还戴了一顶大兜帽子,兜帽与黑袍连着,将这整个人从头到脚盖住,连一片皮肤都不叫人瞧见。
Richard以为自己已经是非常神秘的人物,不怎么抛头露面……如今见到这人,竟然连他都觉得夸张。
Richard:[……虽然我迟到了,深表歉意,但Banker先生这副打扮,未免太不尊重人了吧?我是来与你谈大生意的,这样恐怕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兜帽黑袍在吧台上放了一只沙漏,这会儿沙漏漏到底,将其翻转过来。
黑袍冷淡地回应了句,嗓音沙沙的,像是声带受到过损伤,[若不是演唱会好听,这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我也以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Richard将黑袍盯着,过了会儿,微笑了笑,[看来Banker先生是个爱音乐的人,约在这里见面是约对地了。]
黑袍道:[我几年前遭遇过一场火灾,全身大面积烧伤+毁容,所以会穿戴的很严实,见谁都这幅打扮,Richard先生不用太在意。]
Richard其实已经隐约在口罩与墨镜之间的缝隙看到对方的疤痕了,之后对方又短暂揭了口罩一角,确定了毁容事实。
冷场的气氛稍缓。
Richard看向舞台,舞台上光芒万丈,激动人心的高音让整场演唱会沸腾着。
[先生应该很喜欢音乐吧,听说您包养了一位小歌手。]Richard突然开口。
黑袍静默了会儿,墨镜之下的黑色眸子将Richard盯着,[我们不是来谈生意的?]
Richard笑了笑,[这也是生意的一部分,干咱们这行的,每笔交易都要很小心,不是说来了一位买主就要伺候,就像嫖/娼的怕遇到仙人跳,贩毒是个卖命的买卖,我仔细一些,先生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