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她失踪时大概是几点?”
温瑜不假思索,“下午5点一刻。”
温辞笑了笑,称赞弟弟,“记得这么清楚?”
温瑜也不绕弯子,“《鬼夜新娘》这个节目很突兀,画风独特,不是正常人的审美,与剧院的水准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外人恶意操纵。能在澳城弄这么嚣张手笔的,不难猜出是司家少爷。
至于司家少爷为什么要兴师动众整这么大一出,最有可能的,就是与哥哥你有关。既然是与哥哥有关的事情,我自然要多留意一些。”
说着,弟弟看了哥哥一眼,“哥哥觉得我的情报有用吗?”
“有,”温辞道:“今天下午5点40左右,我们去剧院的车子在光天化日之下遭遇劫持,然后秦陆和我分开,我被带来教堂,而秦陆出现在舞台上的棺材里。”
温瑜懂了,“哥哥是怀疑大少爷被带走,和这位失踪的女舞者之间有关联?比如司少安排他们呆在一起,取得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证据’后,直接在舞台上曝光,污蔑秦家大少爷出轨,以此趁虚而入向哥哥你求婚,让你当众改嫁司家?”
“你待会儿回去剧组,直接带我的大名找这位女舞者谈谈,该给的好处给,该安抚的安抚,如果她承认我们刚刚猜测的事实,你就通过钢琴声告知我,弹你拿手的那首《月光》”
温辞顿了顿,微笑着突然转移话题,“你刚才弹的第一首钢琴曲目是《月光》第三乐章吧,弹得挺不错的,以前都没发现你的钢琴已经弹得这么好了。”
温瑜静了会儿,心头因为哥哥的夸奖鼓胀着,但理智告诉他哥哥的夸奖并不真心。
“……哥哥为什么突然夸我?”
温辞:“你不也帮我出逃吗?情报很有用。”
原因这么简单?温瑜不敢置信,他直勾勾盯着哥哥的脸,过了会儿,把起伏的心跳按了下去,脸色有些变幻,垂了眸子,垂了脑袋,刻意揭过了这个让自己有太大情绪波动的问题,低沉着声音将话题拉上正轨。
“……既然哥哥知道了司渊的计划,那哥哥有逃跑的计划了吗?”
温辞笑了笑,道:“在司家的地盘,逃了也会被抓回来,不如将计就计,答应疯子的求婚?”
温瑜抬起来头看他,脸色变成雪白的颜色。
温辞眼底笑意愈深,摸温瑜的头,“我开玩笑的。”
“……”温瑜白花花的脸蛋转瞬黑了,狠狠盯住温辞,身侧手掌捏成拳头。
宋扬穿着裤子坐马桶上,瞧着这兄弟俩,满头问号。
小伙完全跟不上兄弟俩的对话……在他听来,刚才那几段对话,逻辑太快了,很多时候他还没完全理解其中一个人话里的意思,另一个人就把话题跟上,感觉很复杂的事情,三言两语交代完毕……
而且眼前这又是哪出?
说了什么东西,你们俩情绪这么饱满?沟通就这么丝滑吗?我在旁边怎么听得这么费劲呢?
最让人费解的是……
你们这对亲兄弟,前不久不还是仇人?
忽然就在同一格洗手间里兄友弟恭互帮互助来了???
……
……
人间好复杂。
宋扬一副傻白甜脸儿,蹲在马桶上当个背景板。
忽然,这个背景板动了一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身子警惕地打直,低声冲两人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温辞和温瑜瞬间对视一眼。
前者几乎不等人进来就笃定,小声,“是司渊。”
后者立马冲宋扬道:“抱哥哥起来!”
“哦!”宋扬条件反射就要去抱温辞,脑子不好使的人听脑子好使的人的,准没错。
结果遭遇了老板的拒绝,“不用了,我踩马桶吧,你起来。”
“……”宋扬都要公主抱了,姿势都摆出来了,没想到被嫌弃,心头猛地失落了一下。
大大的情绪挂在脸上,叫人一眼就能看懂,小伙瘪着嘴,偏还自以为天衣无缝,哦一声,乖乖听话起身来,让出马桶的位置,“老板请!”
温老板:“……”马桶而已,就不必请了。
“……”温瑜本来以为两人会顺理成章抱在一起,像上次在车里一样,从而坐实他的猜想。
没想到哥哥竟然会拒绝。
难道这个大个子不是上辈子打动了哥哥,这辈子被哥哥安排在身边谈个恋爱?
哥哥究竟是不是重生?
温瑜正这么思量时,洗手间门口传来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司渊黑沉着脸走了进来。
一打眼,洗手间里根本没有人,但司渊不信温辞走了,因为他一直注意着这边,压根儿没看到人从洗手间里出来!
顿时进行合理揣测,人一定是躲在隔间里,而且是和那只狗一起躲在隔间里?!
司渊脸色一垮,一扇扇隔间踹去,踹到最后一扇时门从里面反锁了,瞬间冷声,“温辞,出来。”
温辞没有做声。
温瑜回应道:“司少?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温老板不在这里。”
这是谁???
司渊没听过这声音,但温辞怎么可能不在呢?
心里不信着,脑袋直接挖了下去,通过隔间的门底板缝看到里面有两双脚!
这不就是有两个人在里面吗!
司渊:“我看到你们的鞋子了,还有一个就是温辞!”
宋扬:“……”堂堂司家少爷,看厕所门地板缝,这么拼的吗?
温辞用肘弯拐呆怔小伙一道。
宋扬吞口唾沫,回应道:“还有一个是我……”
大狗子???
司渊懵了,直起身来,盯住面前的门板,“你怎么在里面?你老板人呢?你对面是谁???”
宋扬:“……”
温瑜回答道:“我只是个小人物,司少不认识的,温老板刚才进来给我们送纸,早就已经出去了啊,司少为什么来这里找?”
给、你、们(!)送、纸?
好家伙,原来这纸不是用来擦屁股的?
不,是用来擦屁股的。
司渊瞬间懂了,没话说了,定在门口惊呆,心想大狗子这么不检点?发情期吗?
温瑜又道:“我们要出来了,能不能烦请司少回避一下?温老板真的不在这里。”
司渊:“……”
司渊出去了。
隔间内。
温辞看着温瑜。
宋扬也看着温瑜。
后者一脸屎色,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污蔑了我什么?”
温瑜看着小伙,直白道:“为了老板的清白,这没什么吧?”
宋扬:“…………”
温瑜又看去温辞,“司少暂时应该是不会怀疑了,哥哥,那我就先走了,哥哥后面的计划我会全力配合的,司渊那个疯子配不上你。”
和秦陆配不上你一样。
温瑜走掉。
宋扬感觉自己不干净了,去洗手台以泪洗了把脸QAQ
温辞回到了观众席。
司渊好心提醒他,“你家狗子是不是发情期了?你知道吗,他刚才在厕所里咬人?”
温辞啊了一声,“是啊,所以我去给他送纸,隔间里的不太够用。狗狗是会这样的,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
这么理解狗子?
怎么感觉人不如狗呢???
司渊表情有点小郁闷,想起来什么,“哦,对了,你刚才去哪了,我以为你在那间厕所里?”
温辞:“狗狗发情,突然有点想未婚夫。”
司渊:“……”草??
“可是发现未婚夫不在,所以去找了一圈,然而没有找到,”温辞露出一副失望小媳妇的模样,问男人道:“你知道我未婚夫去哪了吗?”
司渊瞅了眼身后秦陆的座位,这才发现秦陆不在座位上?
跑哪去了?
呵呵,可能是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温老板拱火第一名
——
感谢阿九的10瓶营养液
第44章 晋江文学城
幕后的服装室角落,温瑜正在换衣服,秦陆在这守株待兔逮到了他。
大少爷的表情不太好看,躲进换衣间里拉扯着温瑜的胳膊,低声吓斥,“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们那件事一笔勾销了吗?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舞台上?你哥就在台下,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温瑜衣服脱了一半,露出大片的腰窝,这会儿不得不又放下来,扯好,端端正正看去面前的大少爷。
“秦少,我只是接了公司的通告过来演出的,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和你们撞上,你能放开我的胳膊吗,很痛……”
温瑜穿的一件短袖演出服,秦陆手狠狠掐住的地方肤色发白,有深深陷进去的指印。
秦陆深吸一口气,放开了温瑜,“你是说,你在这里撞到我们,是凑巧?”
温瑜:“也有可能不是。”
秦陆愣了一下,垮起个批脸,“果然还是你故意的?!”
“……”温瑜用看灾难的目光审视男人,指正道:“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故意的?也有可能是哥哥故意的啊。”
秦陆倒吸一口凉气。
温辞?!
温瑜眸光深了深,忽而问秦陆道:“大少爷,哥哥有怀疑过周年纪念夜那晚为什么你缺席吗?”
秦陆头皮发麻,“……有。”
温瑜眸子一亮,“他怀疑是我们?”
如果哥哥是重生的话,一定会因为他,和秦陆闹矛盾!
秦陆越发头皮发麻了,瞪住温瑜,“你这什么表情,不要给我搞事情啊!他确实怀疑我那天在外面有人……但怎么可能知道是你?……我那天都没想到会是你!”
秦陆觉得自己也是受害人!╰_╯
温瑜一阵沉默,恢复冷漠脸,“那行吧,既然都撞上了,说这些没有意义,想要我哥不怀疑你,你就当不认识我,像这样特地来后台找我反倒是危险的做法,万一被哥哥看到,你几张嘴也说不清楚。”
秦陆被温瑜说的背脊一凉,做贼似的往试衣间外面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温辞!
“……”温瑜:“大少爷还是快走吧,司渊对我哥有企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不是应该去我哥身边守着才对吗?万一他被那疯子抢走了……”
秦陆:“他做梦!温辞不会跟他走的。”
温瑜:“……”
虽然事实上,司渊确实不可能这么容易抢走温辞,哥哥应该已经有了脱身的计划,但被个傻子这么说出来,听着略不爽。
眼前这个大少爷就那么笃定哥哥不会跟着别人跑了吗?
温瑜吓唬秦陆,“不见得吧?这里是司家的地盘,教堂的唯一出入口被锁死了,之前那幕舞台剧看着像个前菜,我觉得司少还有后招呢?
大少爷你不是躺在棺材里以小丑的角色当众现身的吗?这不是你自愿的吧,你是不是被司少打昏了,昏迷期间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万一那疯子对你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以此逼迫哥哥就范?老爷子对秦家的名声可是非常看重,哥哥处理不好,会被老爷子责怪的。”
秦陆惊悚,“他能对我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吓唬人就是要话说一半,温瑜道:“不知道,我只是猜测。”
“……”秦陆低声咒骂了一声,心想管疯子还有什么后招,老子先下手为强!
顿时掏出手机要报警。
温瑜:“……你的手机应该被动了手脚,能报警?”
卧槽,还真不能报警!电话打不出去!
秦陆震惊脸拍打手机。
温瑜心想果然如此,“剧组演员的手机在演出结束之前都要上交,我想帮忙报案行不通;剧组和司少有合作,这在他们看来只是正常的演出安排,他们不可能报案;观众收了司少的好处,他们也就当这是一场八卦玩乐,也不可能报案;
哥哥到现在为止也没报警,说明他也受制于人,至少电话打不出去。现在大少爷你们很被动,只能等着接招,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之前没感觉到温瑜脑子这么好使,原来还是个聪明人?
秦陆有点对小家伙另眼相看,问道:“那要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温瑜看了看表,“哥哥会有办法的,看看哥哥怎么应付吧。”
独舞演出马上开始了。
接连两出舞台剧落幕,秦陆假装去上了趟厕所,浑身警惕着回到座位上,温辞坐在前排,是一副专心看演出的状态。
一旁的司渊情绪很高涨,好像很快要发生什么好事情。
秦陆心里发怵。
忽然,舞台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芭蕾舞裙的女舞者身上,司渊眸子一亮,身体惬意地靠在座椅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大爷看戏模样。
然后女舞者看了台下一眼,目光在秦陆的脸上一扫而过,鞠躬,抬手,芭蕾起手式,背景乐响起……舞者跳起舞来。
司渊大爷的惬意表情瞬间碎在脸上,“?”
一舞完毕,司渊的二郎腿放下来,昆着脸打直身体,冲那名女舞者说道:“再跳一遍。”
全场一愣。
女舞者也哆嗦了一下,于是又跳了一遍……
司渊:“??”
司渊要蹦起来了,用死亡凝视盯着女舞者,“再、跳、一、遍!”
女舞者有些累了,委屈巴巴看着司少,温辞看不下去,替女孩子打圆场,“司少这是在干嘛,欺负女孩子吗,表演看一遍不就可以了?”
司渊烦,瞪一眼温辞,他怀疑是眼前这个家伙做了什么,“我喜欢这个节目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