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冕觉得够了,缓缓退开,帮他理好衣服,周时轲还没回神,傅斯冕凑过去吻他的眼睛、鼻尖、耳朵,最后扒开他的毛衣衣领一口咬在周时轲的锁骨上,碾磨出浅浅的牙印。
因为微微发麻的疼意,周时轲回了神,他无力地垂下眼,抬手拍了傅斯冕一爪子。
傅斯冕接住他的手握在手里,顺势将人完全揽入怀中。
“阿轲,我发誓我余生的每一秒,都将在爱你之中度过。”他轻吻着周时轲头顶的头发,爱意从眼里溢了出来。
周时轲怔了怔,过了几秒钟,他缓缓将头靠在了傅斯冕的肩上。
他听见了傅斯冕的心跳声。
时隔几年,越过少年期和青年期,他和傅斯冕的心跳终于处在了同一个频率。
谁又能说这一切是不值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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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
赵盱扛不住公司那帮老东西了,傅斯冕得回去,天太冷了,他也没让周时轲去送他,一个人回了江城,说过段时间再来。
周时轲看着微信上傅斯冕发过来的“到了,勿念”,暗自感叹着这怎么着还是异地恋了?
到了下午,宋归延说安排好了,许燃已经在餐厅等他了。
许燃就是那个公司新来的小朋友。
周时萱挺看好的,听说许燃在学校里,不管是专业课成绩,还是文化课成绩,都是名列前茅,高中就凭艺考当天的一组照片短暂走红过网络。
周时轲还是得好好打扮一下,不能太敷衍。
周时旬心情不好,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见周时轲下来,打量了半天,啧啧两声,“傅斯冕知道吗?”
“你说呢?”周时轲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脚下是定制款球鞋,他穿比较宽松休闲的牛仔裤,因为去年他穿修身的牛仔裤被网友截图当成减肥目标,还被评为年度最美男腿,他觉得那不爷们儿。
“那他可真大方。”
“姐姐没这么无聊,就是让我带带他,借我的流量把他顺理成章推到大众视野而已,”周时轲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默不作声走到旁边抓起一个枕头砸在周时旬头上,“你不阴阳怪气会死?”
周时旬也不生气,他没力气生气,摆摆手,“赶紧走吧,晚上雨夹雪哦。”
周时轲开车走了。
半路上,他收到杨上臣的微信。
[救命,想想办法啊,杨萧快把家里藏的酒喝光了,老头子的脸一天比一天黑,我看要不了几天,老头子就会把杨萧打包了送到你家,哈哈哈哈哈。]
周时轲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抽空回复:[老操作了。]
餐厅没有特别隐蔽,说是露天的,但现在因为天冷,头顶用弧形的玻璃罩起来了。
里头开了暖气,外头冰天雪地。
每张桌子用隔帘分开,中间有假的山水人家,流水潺潺,显得宁静悠远。
周时轲由侍应生引进去,他一眼就看见了许燃,许燃穿着鹅黄色粗毛线勾的毛衣,眉清目秀,很容易令人产生亲切感的邻家男孩形象。
看得出来他很忐忑,双手攥成拳头贴在膝盖上放着,不时朝门口张望。
这一望,就望见了跟在侍应生后头进来的周时轲。
公司没有人不知道周时轲。
周时萱的宝贝弟弟,要什么资源有什么资源,却从来没有仗着后台把好的都往自己身上揽,相反,他的资源一直是刚刚好匹配他的实力和咖位。
他从不在公司久呆,听说家里有专门给他准备的练习室和音乐室,他不追名逐利,也不为资源和人脉发愁,在娱乐圈是属于只可远观的那一类。
起初听见他的经纪人是宋归延的时候他不可置信,在听到周时轲可以带带他的时候,他更加觉得跟做梦一样了。
周时轲在他面前坐下,见他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许燃脸一红,老老实实地说道:“有些紧张。”
“看看想吃什么。”周时轲将菜单推到许燃面前,“反正公司出钱,随便点。”
许燃像是没想到周时轲竟然这么,出乎自己意料的亲切,像个平易近人的大哥哥,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您点就好了,我吃什么都可以。”
周时轲不喜欢和人客气来客气去,他点了店里的几道招牌菜和比较受年轻人欢迎的饮料,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
吃饭的时候,许燃也很放不开,他知道这只是任务,周时轲也只是例行公事来一趟,远处的摄影师自然会将他们的图拍得暧昧十分。
所以他一直没主动开口说话,他怕周时轲以为他在套近乎。
周时轲主动地给他夹了一块天妇罗,“这个好吃。”
许燃受宠若惊地连声说谢谢。
一顿饭结束了,周时轲问他,“我送你回去?”
许燃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公司给我派了车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周时轲抬手,意思是请便,许燃站起身离开了,他在这里坐着没动。
餐厅的位置很好,在顶楼,坐在这里可以俯瞰小半个北城,全被白色的大雪覆盖了,像童话世界的秘密幻境。
手机响了。
周时轲看见来电人的名字,眼里出现笑意。
“喂,傅先生?”
“嗯?”尽管只是一个字,周时轲还是听出了那人隐隐的不满。
“我刚开完会。”傅斯冕那头还能听见翻动文件的声音。
周时轲打了个哈欠,神情懒洋洋的,“我刚和许燃吃完饭。”
傅斯冕很久没说话,过了会儿,他才有些无奈道:“我想你了。”
傅斯冕很少有这么直白说话的时刻。
周时轲心里像是被人重重地擂了一拳头,酸酸涨涨的。
周时轲眼里含着笑,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傅斯冕,你变黏人了。”
“不好吗?”傅斯冕合上文件,反问周时轲。
他说完,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周时轲回答好或者不好,而是一句急促的“等一下,宋归延来了”。
周时轲语速很快,他在看见宋归延时,想起来身为艺人,谈恋爱是要提前告知经纪人好提前做准备的。
“阿轲,别挂。”他低声说。
周时轲犹豫了一下,把手机盖在了桌子上。
宋归延过来,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和谁打电话那么高兴?”
周时轲顿了顿,“我对象。”
他一点都没遮掩,也没有要瞒着宋归延的意思,更不会想着要找一个好的时机告诉宋归延。
宋归延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周时轲也不会给他不同的待遇。
宋归延的表情有几秒钟的凝固,向来面对任何人都能应对得游刃有余的他,好几次张嘴都没能成功地发出声音。
他语气难过,“是傅斯冕对吗?”
周时轲点头。
不然还能有谁呢?
宋归延双手交握在桌面,苦笑道:“阿轲,其实我喜欢你还要更久一点,可感情终归不总是讲究先来后到。”
周时轲侧头看向外面,一言不发。
成年人都做不出太过疯狂和失去理智的行为,即使宋归延觉得自己心里仿佛空了一大块地方。
其实他早就知道周时轲会和傅斯冕和好,时间问题而已,但他始终抱着一线希望,而从年前傅斯冕又出现开始起,那一线希望也瞬间消失了。
“那我先回公司了,你自己坐会儿。”宋归延笑了笑,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好几次都没顺利找到衣袖,还是侍应生过来帮忙,他步履有些狼狈慌乱地离开。
周时轲重新接起傅斯冕的电话。
“满意了?”周时轲语气不咸不淡。
“满意。”傅斯冕言简意赅地回答。
“嘁。”周时轲用筷子戳着面前一盘还没怎么动的菜,叹了口气,“我好没良心啊,宋老师人挺好的。”
傅斯冕没说话,他才不会附和周时轲对别人的赞美。
“我下周有时间。”周时轲意有所指,意味深长。
“哥,我来找你吧。”
傅斯冕怔了一下,他眼前骤然一片模糊,脑子里像炸开了一片噼里啪啦炫彩耀眼的烟花。
“你,叫我什么?”就算是和好之后,周时轲也没这么叫过他,傅斯冕也一直没有提起过。
男人身体陷进皮质的沙发里,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睛,声音沙哑,“阿轲,再叫一遍。”
周时轲不计较就是不计较了,毫不扭捏和吝啬,大大方方地又叫了一声。
“我说,哥,我下周来找你。”
周时轲话音一落,傅斯冕办公室外的落地窗稀稀拉拉落下片片雪白。
久不下雪的江城,也迎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雪。
第72章
许燃还没走,他看见宋归延从电梯出来,主动迎上去,“宋老师,您这么快就走了?”
宋归延有些累,连笑都有些勉强,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被冻僵了,“只是和阿轲说一点事情,你怎么没走?”
许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回公司呆一会儿。”
“那和我一起吧,正好我也回公司。”宋归延笑得温和,只是未达眼底,连许燃这么迟钝又不清楚情况的人都觉察出来他的情绪低落。
“您和周老师很早就认识么?”在回公司的路上,许燃觉得车内气氛安静得过于诡异,平时宋归延从不使场面冷下来,许燃便主动开口了。
下意识的,他觉得宋归延一定会乐意谈起与周时轲相关的事情。
宋归延开着车,笑着应了一声“是啊”,许燃本以为他回答之后就会继续沉默了,没想到宋归延清了清嗓子,又缓缓道出他和周时轲的关系。
“我高中时便认识他了,后来我大学的时候,他在高二时转学去了江城,之后就我又出国,我们很多年没见,”宋归延似乎是想起了周时轲初中时候张牙舞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他现在长大了,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许燃不知道周时轲以前是什么样子,但周时轲是他的前辈,前辈的八卦谁都很感兴趣,许燃忍不住追问,“周老师当时为什么去江城啊?在本地多好啊,周总那么厉害。”
“叛逆期吧,”宋归延语气温柔,“事实上,他现在也很叛逆。”
许燃笑起来,忽然觉得与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的周时轲有了点儿烟火气。
“宋老师,周老师一直都是单身么?现在也是?”许燃很好奇,因为电视里像周时轲这样的富二代,多半都献身给家族联姻了。
宋归延嘴角含着的笑慢慢淡了下来,最后彻底消失。
“现在不是单身了。”
许燃愣了一下,直接就惊讶住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宋归延冷淡的神色,他惊讶的是原来周老师竟然有对象么,完全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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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雪说是姗姗来迟也不为过,好几年没有下过雪的江城这次铆足了劲儿似的,整座城市都白蒙蒙的。
傅斯冕在和几个男人谈合作,说得好听是合作共赢,说得不好听,完全是他们上赶着要和傅氏栓在一起。
因着这样的关系,饭桌上他们也主要捡傅斯冕爱听的话说。
吃的是日料,热气腾腾的锅子腾腾往上升着雾气,生鱼片量少但胜在食材难得的上好且卖相相当漂亮。
傅斯冕夹了一片北极贝,嚼了几下,想到周时轲喜欢生鱼片,等他来了,可以带他过来吃饭。
围坐在桌子旁的人注意到傅斯冕的神情温和起来,一直高高悬着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
能得到和傅氏合作的机会不容易,傅氏现在大部分合作都在和国外谈,能和国内谈的合作,要么是因为对方真的配得上,有几分实力,要么就是爱国爱家情怀,看你不错,愿意拉一把。
傅氏现在的掌权人是活在众人口中的男人,他并不常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有关他的照片和视频少之又少,反而他的赵盱出现得比较多。
戴着眼镜的男人眉目冷峻,五官精致得宛如中世纪的雕塑,偶尔说一句话,偶尔笑一声,温和看起来像是他脸上的一副面具。
下颌那道所有人都注意到的疤痕,一点都不影响他的衿贵和倨傲。
作为家族里最优秀的孩子,继而培养成继承人,那份清贵儒雅已经刻在了傅斯冕的骨子里,不是外在容貌可以影响到的。
“听说傅总现在还是单身?”坐在傅斯冕对面的男人三十多岁,微胖,笑起来眼睛都没了,他面对傅斯冕的时候态度比其他人自然。
傅斯冕将一片刚刚烫好的牛肉在蛋液里裹了一下,“不是。”
说出不是两个字的时候,傅斯冕忍不住笑起来,他发现,其实那时候在一起的时候,他人每回问起,他也会这样回答,每回答一次,他就发现自己更爱周时轲一分。
卢小陈发自内心地“哇”了一声。
傅斯冕不是单身的事情很少人知道,傅斯冕不是个能将私事拿出来四处宣扬的人,加上他一直未婚,也未曾听到他与谁家少爷姑娘暧昧恋爱的消息,所以外界主管以为:傅斯冕是单身。
还是那种洁身自好,抱上了可以吃几辈子的有钱还长得帅的单身。
江城的江,是他们对傅斯冕垂涎流下的口水。
卢小陈在圈子里的人缘很好,哪路人他都认识,估计今晚过后,“傅斯冕已有对象,请大家停止垂涎”会连夜传遍。
这个年纪的恋爱,可不是少年时期的恋爱了,二十多岁的人了,恋爱就是要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