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抱住王敬的大腿像极了求宠的小狗,使劲使劲用小脸蛋磨蹭,贱的王敬忍不住的红了眼圈,赶紧伸手把儿子给抱起来。
“阿敬,没事吧?”
王敬摇摇头,笑的很违心:“你脸上擦药没?”
“擦了,海峰刚才给我擦的。对了,那厮走了?”
“嗯,没事了,都已经说开了,他也不容易。”
“你就是心善。”
“走吧,下楼去吃饭,一会儿好去海洋公园。”
“爸爸,要不咱们明天再去吧,下午的太阳好晒哦。” 小人儿的眼睛晶晶亮,明明超想去,但是瞧见干爹脸上挂了彩,爸爸面色又不好,眨眨眼,说了违心的话。
“丁丁真乖。爸爸答应你明天我们一早起来吃过早餐就去好不好?”
“拉勾。”
“呵呵拉勾。”
晚上晚饭过后,关海峰识趣的领着王路颠儿了出去,给继柳跟王敬留出空间单独聊聊。
“阿敬……” 继柳有些欲言又止。
“小黑,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丁丁他……的确是我生的。”即使继柳改名换姓,王敬还是习惯叫他小黑,他垂着头并未看见继柳的神色,自己一个人若有所思。
“什么?”继柳大惊失色,或者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王路是王敬生的???
“你难道不是要跟我说这件事吗?”继柳高八度的声音吓了王敬一跳,他猛地抬头,撞见满目惊讶的继柳之时,他便知道他会错了意。
“阿…阿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你…你你你……那他爸爸是谁?”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你当年走是不是…是不是也是因此???”
“……嗯。”
“你告诉我,当年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继柳闷头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沉默着听王敬原原本本的把他的故事还原。他的人生,他的初恋,他的爱情,他的远走他乡他的孩子……
尼古丁的味道弥漫一室,继柳舌片下全是涩涩的苦味,眉头皱得死紧,粗鲁地磨动着后槽牙,一口一口狠狠地吸,眼前一片烟雾。
“是路捷的对吗?”王敬没吭声,吞云吐雾的继柳又道,“王路王路你跟路捷的姓名各取一字,呵……”
王敬还是没吭声,却伸手拽过继柳手边的烟盒,从里头摸出一支烟点燃。
“你恨他吗?”
抬头,仰望着落地窗外的灯火阑珊,王敬笑:“连爱都没有何来的恨呐……一切我只当是天意。说到底我还想谢谢他,如若不然我到哪里生我这么好的大儿子去……”
“嘶…”深吸俩口,然后将烟掐灭在脚前的烟缸,“阿敬,他不配你,”扭脸与王敬四目相对,“你真勇敢,我以你为荣。”
王敬莞尔,继柳又摸出一支烟点上,撂下打火机,他说:“我也来和你说说我的故事……”
第090章 俩条人命
香港之游完美落幕,王路小朋友依旧一脸的意犹未尽,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照片坐在继柳的大腿上显摆,吐槽哪张照片拍的好哪张很难看,爸爸的摄影技术还没有游乐园的大叔拍的好,惹得三个男人哈哈大笑。
回到延庆之后,关海峰就被继柳邀请到王敬家里住,他想当月老的心思一天比一天狂热,可惜王敬店里忙,基本上从早到晚都是他跟关海峰和王路大眼瞪小眼。
一转眼就到了年跟前,三个大老爷们儿带着一个小的置办年货,每天都忙的不亦乐乎。
再说孙东方回了江城之后消停了一段日子,直到汪骑回来过年,孙东方又疯了。人家汪骑找到了大靠山,是去的起蒂九国际随便消费的主儿,俩人见面之后话不投机在铁树的地盘大打出手。
“汪骑你丫个跑头子货,忒贱!!”
“滚!赶紧滚你丫挺的听没听见?”汪骑现在彻底死了心的不想在跟孙东方打联联,他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点背,回来第一天就跟这倒霉催的撞个正着。
俩人越骂越难听,尤其孙东方简直就是不要脸,冲到台上抢下麦克,指着汪骑扒他老底,骂他就一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他们俩拨人自是要大打出手,被及时出现的路捷阻止。
路捷打几年前起就掐半个眼珠子不待见孙东方,大过年的这厮在他地盘闹事不是给他添堵嘛,要说他跟汪骑也有过一腿,别管真假走没走到一起,就没有孙东方这么不要脸的扒人老底,忒不讲究。
所以路捷在这事的处理上自然而然是偏袒着汪骑的,出来玩就拿得起放得下,孙东方这种是圈子里最不耻的。
“呸!姓路的,怎么着你也跟这婊子养的烂货余情未了?”
“请你离开,马上!立即!!”
“哎呦喂,跟这吓唬谁呢?”孙东方又喝的大发劲了,这会儿连他爷爷来了也认不得,“爷怎么发现你丫的就喜欢穿爷穿过的破鞋呢,汪骑是王敬也是。这俩婊子都特么找好下家了,到头来把我给玩了哈哈哈……”
“你刚才说什么?王敬?你在哪儿见的他?他在哪儿???”“怎么?还惦记呢?人家傍上款爷了,连孩子都有了,你丫就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哈……”
“孙东方,”路捷急,一把揪起孙东方的衣领子怒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否则你今天甭想出蒂九国际的大门。”
“姓路的,甭跟这玩黑的。你想知道王敬的下落还真问对人了。你给我把汪骑这狗娘养的跟包他那富商搅和黄了,我立马就带着你去找他人!”
路捷眯了眯眼睛持有疑虑,不成想孙东方突然摸出他的手机调出相册就甩给了他,看后路捷大惊,时间就在今年一月,而且是元旦第二天。
哪个城市不清楚,但一定是游乐园,最关键的是照片里不但有王敬跟一孩童,还有黑灯跟关海峰!!!
孙东方也是个犟种,软硬不吃。他不管路捷夏火铁树用什么办法,只要让包养汪骑的那个富商当着他的面狠抽汪骑嘴巴,在把人给甩了他就说出王敬跟黑灯的下落……
这个冬天江城出了俩件大事,说是被某港商包养的男小三被原配夫人扒光,当街羞辱狠抽耳光,一时间成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最佳话题,叹这世风日下,男的也这般伤风败俗。
第二件大事是有一男的救下那被当众羞辱的小三,搂着抱着替那小三向人家原配夫人磕头谢罪,最后把人给领了回去。
本以为事情就这此落幕,不成想一周后江城出了惊天命案,孙姓男子被人砍死家中,不但被残忍肢解凶手还变态的将其剥皮剔骨,更是砍了头颅切了生殖器,案发现场简直惨不忍睹,说是有俩名经验浅的女医官看了之后当场呕吐不止,也不知是真是假。
杀人凶手神情恍惚,除夕当日站在楼顶与警方僵持不下,像个散财童子,捧着一个红色的脸盆穿了一身红衣,抓着盆里的金银首饰与钞票就往楼底下洒,现场因老百姓们疯抢人民币跟黄金一度失控。
直到风停了雪停了日落了月出了,午夜十二点整,红衣凶手纵身跳楼而亡,后据现场的目击者回忆说,那人掉到楼底的雪地里他们才瞧清楚,他哪里是穿的红衣,他那是一身白衣活活被人血给染成了红衣的啊……
选在午夜十二点着“红衣”而亡,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有多大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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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火面无表情的闷头坐沙发上抽烟,边上是段殷,在边上是铁树,路捷站在一旁,四人一个比一个愁眉不展。
谁也没想到汪骑能跟孙东方玩命最后来个玉石俱焚,所以孙东方这一走,王敬跟继柳的线索又断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又是一条人命。因为继柳,夏火的身上已经间接的背负上俩条人命。
如果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叫做爱?
夏火面色铁青,目光黝深,心中焦虑万分。在金辉敲开房门的那一刻,夏火的心脏差点撞破胸腔翻涌而出,他猛地抬首,暴涨的瞳膜布满密麻血丝。
“事情怎么样了?”他起身,表情骇人。
“是香港的迪士尼乐园。”金辉快步来到众人近前,争分夺秒的把他查到的情况说出来,“您说对了,黑少果然用了继柳这个身份。通过元旦前后三天的旅客调查,叫王敬的乘客有几百人之多,继柳的也有几十个,关海峰也不在少数,但是三个人一起同乘一班飞机并且连坐还带着孩子的就一组,从香港直飞西江。”
“西江?”
“南方古城。”
“这不好办,咱们现在根本确定不了他们是在西江转机还是转车或者什么,难度有些大。”说话的是段殷。
“不,可以确定,他们买的是从西江到香港的往返机票。而且他们返回西江三天之内都没有任何再乘机乘车记录,也就是说……”
金辉的话未说完,路捷跳起来大叫:“也就是说我们的范围又缩小了。不坐飞机不坐火车只坐客车的话……西江下面的六大县,在就有临近的三个城市。”
“这就不难了,走走关系到江西的统计局直接调人口登记。”铁树不吭声,夏火也未在发言,说话的还是段殷。
“不,不对,统计局不管。找当地的公安局户政科。暂住常住都能查到。”夏火豁然起身,斩钉截铁,了无生趣的目光中重新点燃希望。
“夏火,这事儿交给我,一周之内我给你准信。”拉开门把的夏火停下脚步,蓦然转身,瞧着铁树就站在一片璀璨光影中,他微笑,淡漠而疏离的说了一个“好”字,随后拽开房门同金辉一块步出包厢。
段殷坐着未动,偷眼瞄着他表哥铁树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那儿望眼欲穿,他跟夏火的事儿基本上算是明牌了,大家都哥们儿十来年了,帮理不帮亲的,也实在说不上来什么。
夏火走了好一会儿,铁树才悻悻的离开,丢下一句回去陪小木就脚底抹油的颠儿了,段殷跟路捷唏嘘不语,自是不好揭穿他的窘迫。
“嘿,人家找媳妇儿,你丫跟着瞎凑个什么劲儿?”三年过去,段殷这妖孽还老哥一个,活得潇洒滋润,女的瞧不上,男的还不爱,所以路捷总骂他是不是跨性别者。
白眼一翻,路捷大马金刀的往身下那真皮沙发上一坐,咧开嘴叉子道:“老段,你说我这爱情来的太过突然不说,而且还特莫名其妙。”
噗——
听他这话,段殷一口红酒喷出来,潮吹了路捷一大脸盘子,后者急赤白脸撸胳膊挽袖子,憋着股火,愤愤不平的把脸抹干了:“我特么的发现我内疚内疚惦记惦记就他丫的爱上王敬了!”
噗——
段殷真没惯菜,又照着路捷那大脸盘子潮吹一口,他丫的真是彻底被这厮给征服了,他都不知道这么些年原来路捷这棒槌心里头居然还装着个人儿?
没谁比他在花儿的了好吗?
天天换新娘,夜夜做新郎,他居然也好意思跟他说爱???
第091章 呼之欲出的答案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他了,相思成灾这个词儿你懂吗?我现在特明了。”
段殷的眼珠子瞪得滴溜圆,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如果跟路捷这有真爱,他觉着忒不靠谱,赶脚母猪都能上树!
“哎,真没想到我路捷的第一次爱竟然还是个时髦的柏拉图。”
“…………”
“来吧老美男子干杯!”
“…我说,要不咱别喝酒了……”
“那干啥去?”
“我安排你去医院看个病吧……”
“…………”
※※※※※※※※※
“干爹干爹,你快点过来,这里我怎么都拼不上了,快过来帮我组装上!”
一身红衣红裤的王路穿得喜气洋洋,梳着倍儿成熟的四六熟男头,小皮鞋被王敬擦得锃亮。
红色开衫里面是一件墨绿色的衬衫,还系着一个黑红格的小领结,老帅气了。
“过来,来。”围着围裙正帮衬着王敬包饺子的继树冲干儿子招招手,像在逗弄一只小狗,“去洗手去,洗好了过来包饺子。”
“干爹你包的丑死了,让我爸自己包就好了,你快跟我回屋组装恐龙啦。”
“死小孩不孝顺,咱们四张嘴吃饭,都让你爸包你想累死你爸啊,你又不心疼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让爸爸自己先包,咱们回屋先把恐龙拼上,然后在一块出来帮爸爸包饺子干爹。”
“小人精。油嘴滑舌。”
“行了你去吧,剩点不多,我自己来就好。”
“也成。”黑灯摘下围裙,扑棱着双手就往出走,眉开眼笑,“瞧把我大儿子给急的。等着。”
“恩嗯嗯。干爹你快点。我先回屋等你。你洗完手就来找我哦。”
继柳站在水池前洗手,一边瞧着王路往回颠儿,一边扭脸问身后的王敬:“阿敬。你不打算在找个了?就这么单着了?”
“带个拖油瓶找你你干啊?”王敬自嘲而笑,鼻子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面粉,倒把他显得少兴了。
“我干。”
“你干我还不干呢,我怕虐待我儿子。”
“嗯……这到是个问题,”继柳一脸的认真,想了一会把话锋一转赶紧推销起关海峰来,“你觉着海峰怎么样?他这人挺靠谱,而且特喜欢孩子……”
“行了你啊,干脆改行说媒去得了,别乱点鸳鸯谱,靠谱也不是我那盘菜儿。”
“别介啊,不试一试你怎么就知道不适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