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还给吗[现代耽美]——BY:木三观

作者:木三观  录入:10-30

  事毕,殷先生温柔问他:“我可把少爷伺候舒服了?”
  辛桃馥脸红耳赤,不敢应声。
  这原本是他想对殷先生做的事,竟成了殷先生对他做的事了。
  殷先生没听到辛桃馥的应答,也不期待他会应答,先起身去了一趟卫浴间。
  辛桃馥以为他是去漱口的,便没理会。
  没想到,浴室里却响起了水声。
  殷先生去洗澡了。
  辛桃馥愣了愣,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殷先生披着浴袍出来。
  辛桃馥红着脸,说:“先生对我可真好。”
  殷先生笑着挠了挠辛桃馥凌乱的头发,如同挠猫一样。
  辛桃馥却揪住了殷先生浴袍袖子,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您也让我……”
  殷先生笑了,说:“少爷还想‘非礼’我呢。”
  殷先生把辛桃馥抱起来,就像是拎起一只猫那样容易。
  这力量让辛桃馥怀疑殷先生是什么大力士。
  殷先生将辛桃馥抱到阳台上的秋千椅里。秋千椅是篮状的,似个鸟巢,里头铺满柔软的垫子,辛桃馥陷在里面,犹如陷在一个怀抱里。
  殷先生端来热茶和暖被,与辛桃馥一起凑在鸟巢秋千上,裹着同一张被子,看着积雪的街景。
  他们一句话没说,只是那样依偎在一起,卷着同一张毯子,交流着彼此的温度热度,就像是交换了内心的温柔一般。
  “先生对我真好。”辛桃馥似在感慨,幽幽道,“为什么呢?”
  殷先生的手指轻轻划过辛桃馥的脸颊:“我只是想你享受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辛桃馥诧异。
  殷先生所做的一切,体贴对他,温柔唤他少爷,甚至愿意放低身段“伺候”他,仅仅是为了让辛桃馥“享受”吗?
  沉默在交融。
  过了好一会儿,辛桃馥昏昏欲睡,眼皮也变得沉重。
  殷先生便把他抱起来,抱回卧室内温暖的被窝里。
  辛桃馥睡到半夜却醒了过来,不知为什么。
  但他一醒来,就很快发现异状。
  躺在他身边的先生也是醒着的,而且处于燥热的状态。
  辛桃馥才恍然:无论殷先生看起来多么成熟多么沧桑多么游刃有余但从生理的角度上来说先生始终是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健康男人……
  辛桃馥便翻了身,在黑暗中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先生,我帮你吧。”他刚醒来,还有些惺忪,口齿自然缠绵得很,带着慵懒的哑。
  殷先生没有拒绝。
  好像是无法拒绝。
  也许说到底,先生仍是一个血气方刚而且被辛桃馥吸引的男人。
  这是不可否认的。
  辛桃馥要将身体钻进被窝里,把先生对自己的殷勤做一次“礼尚往来”,但却被殷先生拦住了。
  殷先生抚着他的唇,说:“这儿就用来吻我便可。”
  说着,殷先生便俯身去亲吻他。
  何等的温柔,又是何等缱绻。
  辛桃馥似乎终于开始如先生所愿地“享受”这段关系了。
  从来都沉稳优雅的先生,在辛桃馥的耳边乱了呼吸。
  这好像比什么更能让辛桃馥感到志得意满。
  从某程度上来说,辛桃馥觉得自己“办了”先生。
  在此之前,先生也“办了”他。
  他们没有做到那一步,但却又已与往日不同了。
  翌晨醒来,先生笑着要给辛桃馥一个早安吻。
  辛桃馥皱着眉帮他推开,用被子盖着嘴巴,闷声说:“先刷牙吧,先生。”
  殷先生哭笑不得,却又受用无比。
  示好被甩脸子还能高兴。
  看来,人都是带点贱的。
  二人洗漱完了便下楼吃早餐。
  殷先生一边吃一边说:“这几天你待着也闷了,待会带你去逛逛。”
  辛桃馥便问:“子书哥也一起吗?”
  殷先生挑眉:“他是你哪门子的‘哥’?”
  辛桃馥笑:“要叫他‘班子书’吧,又生疏了。叫他‘班先生’呢,则撞了先生的‘名讳’,连我都还不配叫‘辛先生’呢。”
  殷先生想起辛桃馥改称呼的事情,心里不以为意,但仍装出一个赔礼的样子:“谁说你不配?是‘先生’不配你大少爷。”
  殷先生原本也想叫班子书来做司机的,现在被辛桃馥一提,反而有些歇了念头。
  思来想去,殷先生确实发现辛桃馥和班子书之间非常亲密。
  辛桃馥到班子书面前哭诉“花钱买好爸爸”的事,平日有什么,辛桃馥也是先联系班子书再联系殷先生的——这些事情,殷先生都知道。因为班子书也不会瞒着殷先生。
  班子书自觉充当二人之间沟通的桥梁、有矛盾时的磨心……
  也是因此,辛桃馥对着殷先生隔了一层的,但对着班子书却不会。
  现下向来,辛桃馥和班子书的关系会不会也太好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殷先生一弹指压了下去。
  这是想什么?
  难道还真的因这个吃醋吗?
  殷先生自以为是不会的,不可能的。
  吃醋?吃什么醋?
  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吃醋的。
  他便笑着摇摇头。
  辛桃馥见殷先生在摇头,便问:“怎么了?”
  殷先生想了想,说道:“今天就你我二人约会,哪里需要什么司机呢?”
  辛桃馥不在意,一边吃一块抹了黄油的吐司,一边说:“那烦请先生当司机了,我可不会开。”
  殷先生笑道:“你倒是娇贵,这双脚走不动路了?咱们要去的地方也不远。”
  辛桃馥并不否认自己“娇贵”,只道:“不远也不走,外头冷死了。”
  最后,殷先生便只能充当司机,为娇贵的辛少爷服务。
  待下车的时候,殷先生还似个尽职司机一样替他开门,说:“来吧,辣桃子少爷。”
  辛桃馥愣了愣,说:“你说谁?”
  殷先生玩笑道:“辛者,辣也。辛桃,不就是辣桃子么?”
  辛桃馥哭笑不得,又问:“那‘馥’呢?”
  “馥从香,本义为香气。”殷先生便道,“那就是‘辣桃子香’。”
  “这名字不好。”辛桃馥摇头。
  “嗯,还是叫辣桃子好点儿,是吧,少爷。”先生握着辛桃馥的手,笑吟吟地扶他下车。
  辛桃馥以为殷先生会带自己去看一些什么奇景、或者是开眼界的东西——毕竟,这是他们“确立关系”以后的第一次约会。他想,以殷先生这种浪漫主义的性格,少不得要弄点烟花鲜花各种花的——就像十八岁那天的游轮生日宴一样。
  却不想,没有。
  统统没有。
  殷先生很平常地牵着他的手,闲逛,看风景,看电影,去餐厅用餐。
  就像是普通情侣约会一样,稀松平常里带着几分惬意闲适。
  殷先生甚至没穿他平常常穿的高定,只是做休闲打扮,和辛桃馥是正常消费,看电影不会特意订VIP,去餐厅也不选奢侈的,更不会包场。毫无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炫富式做派。但并不会显得吝啬。
  殷先生与他站在流动小贩摊档前各买了一个冰淇淋。
  “大冷天吃这个,牙齿会掉下来吗?”辛桃馥举着冰淇淋笑问。
  殷先生笑着说:“难说,少爷的牙齿也是比旁人娇气些的。”
  辛桃馥吃了一口,冷得直哆嗦,嘴唇都抖了起来。殷先生便低头,亲亲他的嘴角:“暖些了么?”
  辛桃馥眨眨眼,说:“你吃了冰淇淋,你的嘴也是冷的。没用。”
  在积雪的长街,他们牵手、亲吻、拥抱,自然而然,犹如真正的情侣。
  殷先生推掉一切工作,将所有时间和注意力都给了辛桃馥,白天一起,晚上一起,好像是热恋中。
  但辛桃馥知道,殷先生只是在度假罢了。
  度假当然是尽量不工作,多花时间在休闲放松上。
  而辛桃馥就是一个休闲项目。
  当然,辛桃馥不会满足于只当一个消遣,他要当一个起码能让殷先生真正在意的人。
  不需要是真爱,只要是在意。
  只要有几分在意,辛桃馥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
  若想要的太多,反容易翻车。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殷先生问:“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辛桃馥暗暗咬牙,兵行险着:“我想见一见司延夏。”
  殷先生眼波果然微闪:“见他做什么?”
  “我拿了他的钱嘛,”辛桃馥说,“还是得说清楚些才好。不然也过不去。”
  殷先生笑了笑:“你也知拿人手短,那时候倒还敢收。”
  听到殷先生语气轻松,辛桃馥就知道这件事真的揭过了,便也玩笑答:“我这不是穷日子过多了,眼皮子浅吗?”
  殷先生捏了捏他的脸蛋:“那你从今可要知道,除我以外,任何人的好处都不能许拿。”
  辛桃馥笑笑:“就怕先生嫌我贪多。”
  殷先生却笑:“我也想看看你这小辣桃子有多大胃口。”
  辛桃馥哼哼唧唧的,也不多话,只做一个傲娇样儿,哄得殷先生欢喜。
  殷先生叫班子书开车送辛桃馥去见司延夏。
  在车上,班子书对辛桃馥道:“看来你这几天过得不错。”
  辛桃馥却道:“是你叫我想办法使先生高兴的,你看我办得怎么样?”
  班子书只道:“先生比我想象中还高兴些。你很好。”
  辛桃馥听着这种类似领导赞赏的话,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班子书把辛桃馥送到了目的地,便让他自己去见司延夏,倒也不会跟着。
  说到底,辛桃馥和司延夏都是“小屁孩”,翻不出什么花儿,他盯紧了,反没意思。
  辛桃馥自与司延夏单独会面,张口便提:“我可为你这事惹了一身骚,你可别赖我的账。”
  司延夏听着辛桃馥这不客气的口吻,便笑道:“你惹了一身骚?我怎么觉得,你反而更得宠了?”
  辛桃馥道:“你哪儿听说的?”
  司延夏道:“这种事谁能和我说?是我亲眼见前两天你和殷先生逛街,可是十分亲热。”
  辛桃馥没理会,只问:“那么,我要的东西已到了吧?”
  “到了。”司延夏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也不知你要这个干什么……其实当年的事情,在四大家族内部不是什么大秘闻,我都知道七七八八的。我给你说也是一样的。”
  “我可不想听什么口耳相传的‘七七八八’。我要看个白纸黑字的‘十十足足’。”辛桃馥接过文件袋,“这可事关我的生计前程,半点马虎不得。”
  司延夏笑了:“生计前程?这和殷家的旧事有什么关系?”
  “知己知彼嘛。”辛桃馥答。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怎的,敢情你是和殷先生在打仗?”司延夏问。
  “情场如战场。”辛桃馥道。
  殷先生到底看中自己什么呢?仅仅是看中这一个有点娇纵的漂亮男孩子嘛?
  辛桃馥怎么想都想不对,如果一直这样迷迷糊糊地盲着眼摸路,怕总是要摔得很惨的。
  他必须知道更多关于殷先生的事,才能有的放矢。
  说实话,辛桃馥现在也已经约莫猜到一个轮廓了,只待确认。
  “要是让殷先生知道你这么大胆查他的事,他不扔你进大海才怪。到时别说是生计,就是生命都没了。”司延夏半玩笑地警告,“你在这儿看完就罢了,别把资料带走。阅后即焚。”
  “知道了。”辛桃馥点头,“谢谢。”
  说着,辛桃馥便揭开了文件袋,如同撕开了殷先生尘封的、不与人道的过往。


第21章 臭绿茶
  阅毕,辛桃馥明白到:紫藤雅苑,对于殷先生来说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地方。
  当殷先生决定把辛桃馥安置在紫藤雅苑,而不是什么别的闲置房产里的时候,班子书就应当知道辛桃馥对殷先生而言是有几分特别的。
  也许是因为这样,辛桃馥一开始迷茫怯懦的时候,班子书才愿意为他指点迷津,告诉他要怎么样讨先生欢心?
  紫藤雅苑的前主人姓相,是一位已过世的女性。因她姓相,又整日里“目眇眇兮愁予”,貌美体弱,多愁善感,旁人便戏称她为“湘夫人”。
  殷先生十八岁那年,殷家本家的重要人物都丧身于一场意外,而湘夫人也在其中。
  殷家的上任家主——也就是殷先生的父亲,养着形形色色的情人,各自住在不同的“雅苑”“别苑”“别院”“小院”“小筑”之中。其中以湘夫人的紫藤雅苑最常受到“临幸”。殷父确实最为宠爱湘夫人,甚至曾提出把湘夫人明媒正娶,聘作正妻。
  湘夫人却婉拒了。
  她拒绝的理由是,不可冒犯姐姐。
  湘夫人的姐姐,是殷叔夜的生母,也是殷父的原配夫人。
  先生的母亲名叫相潇潇,是相家千金。她还在世的时候,殷父可没有那么多的“雅苑”“别苑”“别院”“小院”“小筑”,他只有相潇潇一个。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当时也是一段佳话。
  相潇潇不爱守殷家本家的规矩,怀孕后住到紫藤雅苑养胎。她独居寂寞,便让妹妹湘夫人前来陪伴照顾,一起同住。
  殷叔夜未足月就降生,相潇潇难产而亡,撒手人寰。
  湘夫人以照顾殷叔夜的理由留在了紫藤雅苑,这一留,就留了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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