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其中————小冰镇

1
人总有筋不对的时候，昨晚妻子略提想吃糕点，今日下了早朝，不知怎麽满心就往临镇的临镇去。回程，怀里捧著糕点像捧著孩子似，就怕把糕点碰花了。
直到缘端略著轻功，往山里抄近路，真的遇到一个脏兮兮小娃娃。
小娃娃惊惧的偎在大石头旁，缘端停下身看他，他却看不见缘端，是个瞎子小娃娃，被亲人丢在这喂老虎的。
缘端皱著眉，看看小娃娃、又看看怀里糕点，还是叹了口气，把糕点往包袱里摆，一手抱起小娃娃，小娃娃没什麽力气的挣扎，两只眼睛留下汪汪的眼泪，久了不知睡了还是昏了，一颗小心脏微弱得绷绷跳。
进到家门，天色不早。下人说夫人今日特别期待王爷回来，吃过晚餐就待在房里，缘端觉得不太对，妻子平日乖不得，越乖越有问题，忙把孩子交给下人，找妻子去。
钰威若有所思，抱著棉被想事情，见到缘端，也没什麽大反应，缘端靠过去摸摸头问，不舒服麽？
「没有，想不到你今天回来这麽晚，不能陪我。」钰威转眼球瞧瞧缘端，不满推开：「怎麽衣服脏脏的，不能来床上...去洗澡。」
...平常是谁在外头打架玩泥巴，弄得脏兮兮？缘端使了一个眼色，用还算乾净的脸磨蹭蹭小东西额头，打开包袱里，糊成一团糟糕的糕点。
「唔...」缘端叹口气，果然还是这样弄坏了，本来想买给小东西吃，失望的把一团碎糕点收起来。
钰威拿过糕点，重新翻开。昨夜自己说想吃鸡蛋和面粉做成的蛋糕，今天自己才特地问了朋友，朋友说没听过蛋糕这种东西，但远远的南方城镇里有类似的糕点。
一颗悬不上，摔不下的心，熟稔的跳动起来，钰威嚐了一口，是有些两者的味道。
「别吃，都撞坏了...我明天在去买给你，我先去沐浴。」缘端没忘记自己一身脏，浅浅吻妻子。
这才不是蛋糕，蛋糕是圆圆的，上面有水果、奶油...钰威撤手、糕点跌落，激动的吻吻缘端，问他累不累。
不累？很好。钰威拉著缘端，分食没有形状的糕点。
「今天是我生日...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买一个蛋糕，和我哥哥一起吃，没钱的时候，我还勒索过小学生，我很坏...」钰威不嫌缘端脏了，窝在缘端怀里吃蛋糕，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买蛋糕和哥哥一起过生日，想起以前的穷日子，心里好酸。
「怎麽不和我说？」缘端捏著钰威脸颊，生气道：「怎麽不早点和我说？」
「有你在，天天都像在过生日，你天天都对我这麽好。」钰威抬头，舔掉缘端嘴边的蛋糕屑，没诚意的问：「你真的不累。」
「我还没洗澡。」缘端试探的问问钰威，事实上，火撩起来了，一点都不想洗澡。
「那就做到明天早上，我们一起洗。」觉得自己像拆生日礼物一样剥开缘端衣服，急切的缘端胸膛轻咬。
「恩...我不累、不累。」累不起来，只想、直想，把人好好爱一番，缘端反扑钰威，把捡回来的孩子抛到九霄云外。
露重，俩口情话绵绵，分外甜蜜。

2
缘端真的忘光那娃娃，一夜无眠却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妻子沐浴过後就睡得熟，缘端又亲又抱，下人三催四请的，才好不甘愿去上朝。
午过，钰威揉揉眼睛，累趴了一点不想动，下人送来午餐时，问起钰威那娃娃怎麽处置。
钰威听到有小娃娃，觉得细胞又活动起来，托下人把小娃娃带来给自己看看。
娃娃把脏泥土擦掉，穿上好衣裳後，长得很是好看，下人把娃娃放在床上，娃娃脑袋转来转去，却什麽也看不见。
「你长得好漂亮，喊什麽名字？几岁？怎麽在这里？」钰威看娃娃脸蛋粉粉，白皙里透著小红潮，爱不释手，抱著娃娃不放。
「我没有名字，但娘喊我小喜，我6岁，爹爹说我看不见，养了会赔米。」小娃娃虽然畏畏缩缩，但口齿清楚，模样聪明。
钰威看了听了心疼，自己从小也是没娘爹不要的孩子，抱著孩子道：「6岁怎麽还这麽瘦小，我做你爹爹好不好，我来和你在一起。」
在床上慢慢和小孩混熟，钰威左思右想觉得小喜这名字不好，一直喊孩子小熊，孩子纠正钰威几次，也就任他喊，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
「等等你大爹爹回来，我叫你大爹爹带我们出去玩。」打定主意，钰威先诱惑他，开好多支票，孩子似懂非懂，也开始满脸期待。
久了孩子睡倒在床上，钰威替他盖好被子，认认真真记住孩子的长相。
缘端推了朝里一堆事，早早回府，看见有个多出的份量躺在自己和妻子床上也不在意。
「累不累？」缘端关心妻子，手指怜惜得抚摸钰威脸庞，见妻子越来越美，自己越来发越不可自拔。
「会累，今天都还没有下过床，」钰威环抱缘端：「你好早回来，正好抱我出去晒太阳。」
「恩，晒太阳。」缘端抱起钰威往房外去，突然觉得太阳可爱。
凉亭里，暖阳阳的气氛，让钰威想跳起来打一场篮球，就像快像溺毙的人一样，连吸了好几口空气。
但最终还是趴在缘端身上，难得乖巧安静，像顺服的小猫，良久开口：「你昨天去很远的地方买蛋糕给我麽？」
「...？」迟疑一会，缘端把钰威抱得更紧：「那是你没让我知道你昨天生日，我应该陪著你一天。」
「我发现你真的对我很好。」钰威爬起身，在缘端唇边轻轻一吻，又趴回去。
缘端怕自己抱得太紧，把钰威这麽捏碎了，强忍住满满爱恋，离开话题问：「你想收养那个孩子？」
「恩恩，」闻言，钰威又好动起来，徵求同意问：「拜托你...」
「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好可爱...」心跳越快脸颊越烫，他的妻子真的好可爱。
「可爱个头，」钰威难得晓以大义：「你要回房睡觉了。」
缘端乖乖把钰威抱回房，路途不免讨价还价：「你不陪我、我睡不著。」
「我陪你。」钰威从心里打定，乖乖当几天小男人。
两人一路甜甜蜜蜜，回到房内发现小娃娃已经醒了，左摸摸右摸摸，不敢下床。
钰威喊了声小熊，小娃娃有了反应，往出声音的地方抬头。
「以後我是你的小爹爹，这个是你的大爹爹...」钰威往缘端脸颊一亲，缘端不满的把钰威放下来---明明说要休息，还一直诱惑自己？
「大爹爹？」小娃娃伸出手往床沿摸摸探探，一个不穏怕要掉下床，缘端箭步上前抱住小娃娃。
小娃娃心一紧胡乱抓，小手把缘端的衣襟捏皱一片，钰威跑过去接过小娃娃道：「你让大爹爹睡觉，我抱你出去买糖。」
「我也去。」缘端咬牙，刚刚才说好陪自己睡的，小东西竟然毁约。
「你快点睡觉。」钰威把孩子放在地上，孩子走路一拐一拐的，钰威皱眉对娃娃道：「我先带你去看医生、订做衣服、买糖，再带你去玩喔。」
「...我、也、去。」缘端放大力道、字字重申、诸多不满。
「那我们去了喔，小熊和大爹爹说再见。」钰威看娃娃走起路来不方便，怕他脚会痛，又抱起娃娃，举起小手向缘端方向挥了挥，溜烟的跑了。
妻子不给跟，缘端愤愤朝著大敞房门，砸上一个枕头。

3
在外头一晃就是半天，非要等到人家天黑打灯笼，钰威才肯抱娃娃回来。
「你睡醒了？」府进家门就见著缘端，始作俑者浑然未觉，皱眉抱怨：「干什麽不多睡点。」
妻子不在身旁，自己怎麽也睡不著，缘端闷著一口气，把睡沉的小孩抱过手，关切问：「哪有人一直把六岁的孩子抱手上，手酸麽？」
「还好，就是肚子饿了。」钰威力气本来不小，松松肩膀没事一样。
「你...只记得回来吃饭...」哀怨，自己好担心妻子在外边安危，自己也还没吃饭、还没睡觉、还没有和妻子说悄悄话。
「不然咧？」钰威无辜的张大眼睛，见缘端没解惑的意思，挑挑眉毛不管它，迳自往饭厅去。
缘端乖乖抱著孩子，跟在妻子後面，可怜兮兮。
但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妻子，钰威边吃饭边看著小熊满脸饭粒，好不专心，一旁缘端则满心替钰威挟菜，自己的饭碗反而不太照顾。
下人们看见场面亲密，纷纷想起自个家来。
好会，三个人才饱了，钰威完全忘了要和缘端调情，拉著孩子说要去洗澡。
这就有点忍无可忍，缘端委屈把钰威拉去一旁小声道：「你不能。」
看看孩子又看看缘端，钰威狐疑：「怎样？」
吃醋，不想让妻子帮自己以外的人洗澡...缘端说不出口，百般天人交战後，松口妥协：「你陪孩子一天了，换我和孩子培养感情。」
偏著头，钰威觉得奇怪，又不知道哪里奇怪之际，小孩已经被缘端拎走。
目送一大一小离开，钰威转身和下人聊起天，也没多久，缘端只身前来，淡淡说了句孩子睡了，拉著钰威回房睡觉。
「阿？这麽快。」搞不清楚状况，钰威少不了嘀咕两句。
快？缘端可是等了好几个时辰，终於能如愿以偿，抱著宝贝妻子补眠去。
然而，缘端似乎轻忽妻子鸡婆的个性。
小熊的脚是旧伤，好不了了，钰威知道後，天天替孩子揉揉脚。
怕孩子不方便，许多日子钰威睡在孩子房里，缘端好几夜在孩子门外晃呀晃，等不到妻子出房门；也有些夜里，钰威抱著小熊，在屋顶上看星星...至少让说给小熊听，星星长什麽样，缘端担心妻子掉下来，无奈守在屋檐下。
天气好时，钰威就抱小熊出去晒太阳，钰威说，太阳里面有维他命，一定要晒。小熊跟在钰威身边，一日日也开朗起来，活泼好动。
几乎是迫不及待，等孩子身子养好点，缘端自告奋勇教孩子武功，钰威看孩子6、7岁了瘦瘦小小，饱受欺负的模样，学点功夫也好。
娃娃天资好、学武快，尽管缘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早点让孩子独立走远点...却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
小熊被东宠西宠，粘著两个爹，左右逢源，加上钰威调教，整张嘴甜蜜蜜，府里大家都疼。只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太傅州小丰，每每小熊斗不过他，哇的大哭。

4
啾...轻轻的一个吻，吻在缘端看不见的地方...
这麽巧，还是被看见了。缘端刚好路过花园，看见小东西往小熊脸上碰了一下，『阿』了一声，提手把钰威捉回了房。
啪一声，钰威被丢上床。「你刚刚做什麽？」缘端心里吃醋，自从养孩子後，本来钰威认真相夫教子也不错，哪知道过几年孩子才大那麽些，不是天天抱小熊出门鬼混，就是摸著小熊不放。
「没有...」缘端已经严厉"禁止"自己吻孩子，钰威小声道：「没有。」
大手揽起钰威的腰，缘端舔钰威的唇，觉得钰威的唇上都是小熊的味道，心里更不悦，暴力剥起钰威衣服。
「阿阿，不要！」钰威苦了，往床里边逃。
缘端乾脆也爬上床，压倒钰威道：「我想要。」
「好吧，我也想要...」钰威弃械投降，搂著缘端两舌交缠，喘气道：「端怎麽这麽久没和我上床？另结新欢？」
又胡说，缘端急迫想要，两根手指从外开始慢慢揉进去，像个怨夫沙哑道：「你也好久没要我...」
我忙嘛，钰威心虚，像小猫一样回舔缘端的唇，觉得近看缘端实在俊，和皇帝有些相似，可容貌里多份刚毅。
「你好帅。」钰威像迷恋偶像明星一样从肺腑里喊著对方：「端...」
迷人的东西，缘端忍不住也要忍，久未经欢爱的身子必须好好对待，拿起润滑麋香往钰威体里送，过会儿钰威昏炫起来，身子越来越不对，缘端大疑，反覆翻转瓶身，莫非是春药？
一脸斜线...平日也用不上，早要小东西丢了这个，小东西不听，和七弟越拿越多，瓶瓶罐罐，压根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钰威不行了，欲望顶在缘端腹上，双脚缠绕拼命求饶，缘端见小东西失去意识，坏心念起，故意不要他，钰威糊里糊涂，揉揉自己跨下仍然不得抒发，对缘端央求讨好，缘端这才慢吞吞满足他。
几天没有碰钰威，加上他浪语连连，逗得缘端耳烧脸红，心里揣著，偶尔用这药也不赖，看小东西还敢不敢不听话。
两人翻来覆去，补足好几天寂寞。
等钰威药效没了、人醒了，闷闷不乐：「端，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做爱次数越来越少？」
...你怎麽能置身事外，缘端咬牙，是谁不回房睡觉、是谁害自己变成一颗望妻石、是谁成天顾著和孩子扑蝴蝶，每次都不好好反省，每次都一脸无辜。
「好奇怪，」钰威也只是念给自己听，屈膝捧著脸蛋：「我们什麽时候开始重质不重量？」
妻子完全没意识到冷落自己多久了，缘端脸色越来越难看，却舍不下心不理他，拿件外衣轻披钰威身上。
林钰威还想说什麽，抬头看缘端好像生闷气，把张开的嘴又闭起来。
「你把那些收藏品贴标签，不然我丢掉...」缘端动手将瓶瓶罐罐放在床上，语带威胁。
这些不能丢，心不甘情不愿，钰威仔仔细细看瓶身，反覆拿起放下，反应很陌生、烦恼，缘端正想问怎麽了，钰威皱起眉毛指著一个瓶子道：「这是个好像是有甜甜香味的麋香？」
「还不都是你拿回来的，」缘端催促：「别看了，整理一下。」
「太多了谁记得住，而且都是你在用，比较清楚，你自己分类嘛。」钰威撒手不干，理直气壮看著缘端。
"用"的人是"你"才对吧？...缘端气小东西讲话不清楚，对拿回来的东西又没有责任感，板起脸孔：「让我来，我就一瓶瓶试在你身上，让你清楚哪个是哪个。」
语毕，真的冷著脸，作势要拿起瓶子。
「阿？」不行...钰威打下缘端夺瓶子的手，刚刚才因为发情被吃得乾乾净净，可怜兮兮的努力回想、认真分类。
缘端看了想笑，凑吻上去：「想到方法没有？」
见对方态度软化，钰威立刻求救：「完全没有方法。以後，我们在一点一点慢慢试。」
「恩。」缘端打著坏主意，妻子抱怨也是有来由，两人问题不是谁不想要，而是谁没有要。
接连几天，缘端以整理瓶子为由，装凶夜夜拉著小东西回房睡。一夜，小东西苦著脸：「缘端，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做的次数太频繁？」

5
14年後，小熊的武功与缘端学了四四六六，若要在江湖上混也不难。仗著爹爹们宠他，打小惹事，有一日不知怎麽打输一个姓白的小子，被抓了回去。
拎著耳朵仔细听，听不出动静，开口求饶道：「我是栗王府的，送我回去我爹爹会拿好多钱谢你。」
那姓白早就知道他是谁，故意抓回来戏弄一番，笑问：「原来是那个小熊呀？怪不得面熟，记得我麽？白枭。」
白枭，白叔叔的的儿子？小熊垮下小脸，小时後白叔叔与芳姨带白枭来府里住过一段日子...自己总是捉弄他，赶紧拉著喉咙喊道：「白叔叔？白叔叔？」
喊这麽大声做什麽？白枭皱起眉头：「我爹没来，我自己跑这的，本来想过几天去拜访你。」
惨...小熊心虚朝白枭假笑。
那年小熊10岁，白少乐曾一家来王爷府居住，带上当年6岁的小白枭。
白枭小时後是让钰威顾的，几年後再见到白枭，钰威自是对其好到极点，孩子最最敏感，小熊心里吃醋，背地成天欺负白枭。
两个小孩，也就是抢抢糖果。小熊虽然大个几岁，但眼睛不方便，模样可怜可爱又比较娇小，长辈们看到，都说白枭没有孔融让梨的精神。
几年後白枭自己越想越不对，不白之冤、哑巴黄莲，心里记著仇。想不到小瞎子越长越不错？白枭好奇问：「你和人上床过没？」
「没有，」小熊想不到对方问题这麽奇怪，红著脸反问：「你呢？」
「我也没有...看你两个爹爹那样，两个男人也是可以做的，而且不会怀孕，我们来试试好吗？我长得很好看喔。」白枭打消原来欺负小熊的全部念头，突然很想试试那滋味。
小熊也是心动，一个20岁、一个16岁，却都对情事憧憬模糊，吞吞口水道：「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