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谋杀博览会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方铎

作者:方铎  录入:12-05

  西里安洗了抹布,把地上的咖啡擦去,他离开了一会儿,他离开的这么几分钟让我感觉难以忍受,但他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一只很小的药箱,摊开在地上。
  “伸手。”他说,想了想自己动手把我的手捞起来,轻轻碰了碰那些还在流血的、或深或浅的口子,我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呢,苏伊?”他叹了口气,捉着我的手开始处理伤口,不怎么专业,把我弄得很痛,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只是一直在看着他,他柔软的亚麻色头发和低垂着的灰色眼睛。如果他也能一直看着我该多好。我迫切地想说点什么引起他的注意。
  “西里安。”我叫了他的名字。
  西里安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看我。
  “你需要钱,我会给你,”我说,“不要离开我……我……”
  我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但说真的,我已经不太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流泪了。


第42章
  我回到家立即睡了一觉,第二天不到凌晨五点就惊醒了,因为忽然想起一件有可能非常重要的事。我又去了一趟亨特家,把他的行李箱带出来,原本打算直接埋了,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
  箱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主要是换洗的衣物和其它必需品。那些衣物都有些陈旧,也并不洁净,或多或少染着颜料的污迹。只能说,看得出来他尽力洗过。一个单身汉是不会为自己的衣服付出太多努力的。
  我把它们凑在鼻子底下,闻到廉价皂角混合着亨特身上的烟味,就是靠在他肩窝处能闻到的那种温暖的体味。有几件衣服闻起来特别像小狗,有种动物毛发的气味,可能是小羊比较钟爱的衣服。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点低落,心烦意乱地把箱子合上,提出去埋在后院。做完这些,我煮了一小壶牛奶咖啡,一口喝下去才发现很烫,接下来的一整天舌头都隐隐作痛。
  我没忘记去医院看望布彻尔。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有一个帘子里传来震天的鼾声,布彻尔倒是醒着。听见动静,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一直看着窗外。
  我还没准备好跟布彻尔提起亨特的事,何况,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我拉上帘子,坐在床尾,沉默着,他和我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亨特死了。”过了很久,我说。
  “我知道。”
  又是沉默。这种沉默里隐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成分,就好像事情没能按照规律顺利地发展,最终得到了一个无人期待的结果。我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只是感到自己被否定了。
  “布彻尔,转过头来看我。”
  他还是看着窗外。
  “布彻尔·赛德斯。”我又叫了他一次。
  布彻尔明显犹豫了一会儿,转过头来,低垂着眼睑,睫毛颤抖。
  “发生什么了?”我问。
  “你今天变得有点陌生。”
  “这不可能,”我说,“每天的我都是一样的。”
  布彻尔看着我,似乎有些困惑。良久,他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轻轻地亲吻我的嘴角,带着近乎讨好的意味。我抚摸他的脸颊,昨天手上的伤口现在已经结了一层薄痂,触感很粗砺,难怪布彻尔躲了一下。不过,也许……我不愿意那样想,却还是试探着问:“你在害怕吗?为什么?”
  “不,没有。”布彻尔即刻说,他的否认好像在极力撇清什么一样。
  “这又是怎么了?”我问他,“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一切都如你所愿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爸爸。”
  “亨特死了,”我重复了一遍,压低声音,“所有的一切,我都是为了你做的,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布彻尔。”
  “我知道。”
  “那你爱我吗,布彻尔?”我问,紧紧抓着布彻尔的手。
  “当然,”他说,身体微微发抖,“……你把我弄痛了,爸爸。”
  我松开他的手,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次他没有躲开我的触碰。我又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真的很爱你。”实际上我想说的是除了你我什么也没有了。
  我的心正在冷却,下沉,好像落进了胃里一样,带来一种恶心的感觉。布彻尔,我唯一的孩子,为了他我甘愿杀人,他却因此畏惧我、疏远我。但说到底,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已经被相似的血缘和痛苦紧紧绑在一起,双手同样地沾满鲜血。
  像是从这个想法里获得了苦涩的快乐,难以言喻的轻快油然而生。拥有同谋的感觉比有一个朋友还要好,我不是开玩笑才这样说的。反正生活已经变成了一团可悲的惨剧,不是吗?已经无所谓更糟糕了。现在的一切终归会被抹去,只是我们不知道代表结束的那一刻什么时候到来。它是天灾还是人祸?一场淹没屋顶的暴雨,或是两声枪响?一场彻头彻尾的意外。一个荒谬的、让你永远沦为笑柄的可笑事件,一千万种可能里最糟的那种。
  布彻尔挪动了一下,又缩进被子里一点,把手也收进去。他苍白的裹着绷带的手也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隔壁床开始发出虚弱的呻吟,一阵咳嗽,床架吱呀摇晃着。“我的眼镜呢?”含糊而困惑的呢喃。又是一阵咳嗽。
  这里真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我深呼吸,叹了口气,站起来。
  “明天我还会来的。”离开病房前,我对他说。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刚才跟我说,你昨天半夜发烧了,”我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几点并不重要,只是想变换一下姿势,装作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等你恢复健康的时候。”
  “你会来接我的吧,爸爸?”布彻尔问。
  “我刚才还觉得你不情愿见到我呢,”我说,放缓了声音,“我会的。”
  ——
  父子俩的权力关系微妙地变动了,从布彻尔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这小子不仅坏心眼不少,也蛮敏锐的,总是飞快地察觉到情况变化,他如果不是人的话,也是那种很狡猾的动物,比如说,狼群里很会讨alpha欢心的普通小公狼……?
  有没有发现我最近变勤劳了呢?作者我啊,最近正在通过高强度写文逃避现实……瓦塔西、想到九月份就要作为大学生到外地去念书,就非常焦虑、非常惶恐,毫无理由地感觉马上要大难临头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继续做家里蹲……


第43章
  一连等了好几天,直到我把布彻尔接回家来,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起亨特的事,这对我来说当然算是件好事。布彻尔出院后很快复学,送他回学校的那个早上,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不忘反复叮嘱他:“你就说你这几天病了。不管是多好的朋友,也不要提起割腕之类的。”他看了看缠着绷带的手腕又看了看我,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希望他照我说的做了。
  天气一天天地热起来,我们的日常生活在这段波折过后终于又回到了正轨。在镇上越来越难碰到西里安了,我觉得是他刻意避开我,尽管这种推测没什么依据。
  我当然不可能去警察局里找他,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说不定连朋友都算不上。再说,我已经很久不和别人交往,不太知道那种不讨论具体事物的闲聊要怎么进行下去了。
  可我真的很想见到他。我坐在沙发上,割伤自己的手心,有的人只看到渗出血珠的红肿伤口,我却看到痊愈。有一种微弱的“我正在变好”的感觉,使我得到慰藉。闭上眼睛,我想象着西里安轻轻握着我的手,用那种温柔的眼神注视我。
  如果他爱我就好了。那样一来,我不用伤害自己也能引起他的注意;大概也就能获得久违的幸福。
  我知道西里安需要钱,如果我给他钱,他会爱我吗?就像玛蒂尔达接过钱就会愿意脱下衣服那样?我因为这个念头倍受鼓舞,跃跃欲试,但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耳边絮絮低语:没有这回事,苏伊·赛德斯,名字可笑的家伙。不管你一厢情愿地付出了什么,没有人会因此爱你,就像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你怎样苦苦哀求,玛蒂尔达都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你一样。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西里安给我的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他真的很像玛蒂尔达,那种神游天外的空茫目光,还有懒于伪装的、不在乎我的神情。那些注定不会属于你的东西,反而让人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它。
  不论如何,我还想至少再见到他一次。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用来敲开他家房门的理由,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做;等我想到了,我就会马上付之行动。
  **
  我最近每天都会去芝加哥,去药店转一圈,然后在街上无所事事地闲逛,把自己隐藏在人潮中,头脑里塞满了一百八十二件事情。我发明了一个打发时间的活动,就是从那么多人中间随便选出一个,紧紧跟在那人身后,什么也不做,但故意让那人察觉。
  我喜欢那些人困惑地频频回头的样子,他们目光游移,终于,和我四目相对,然后立刻转回头去,把包掖得更紧。我挑选的时候遵循随机的原则,无所谓男人或者女人,只不过大多是一些外来者,他们没有那种停下来和我对峙的底气。有一次,我故技重施,跟着一个黑头发的女人,她走走停停,逐渐远离了人群。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脚步犹豫,在平地上崴了一下,慌乱地回过头看我,眼里带着哀求。这个女人的年纪看上去比我小一点,不知为何,竟然那么像我妈妈缩在角落里看着我父亲时的模样。她那副惊恐、愤怒而又无力反抗的神情刺伤了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一言不发地转头走了。我身后是渐行渐远的、小跑离开的脚步声。
  随后,我在路上遇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男人。我并没有尾随他的想法,只是漫无目的地远远跟着他,想跟着走出去,仅此而已。可耻的悲伤堵在喉咙里,我的头脑混乱,想不了多余的事情。直到我跟着那人走进小巷,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我才发现被甩掉了。刚刚转过身想要离开,突然,我被人狠狠搡了一把,掼在墙上;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惊觉有一个什么东西虚顶着我的腹部,低头就看见刀刃的反光。抬起头,持刀的是刚才走在我前面的那个男人,一步一步把我逼得后背紧紧贴着墙面,退无可退。
  我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想说点什么,结果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是贼吗,为什么他妈的一直跟着我?”他问。
  “嘿,嘿,冷静一下,”我喘着气,缓缓举起双手,“我很抱歉。”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又把刀向前捅了一寸,这一次是真的把刀顶在我的小腹上了,虽然没有刺进去,却可以看到刀尖使衣服连着皮肉一起凹陷下去,很可怕。我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害怕过度吸气使刀直接刺伤我,这一刻我又变得怕死了。
  “……是的。”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承认了小偷的身份,这个词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漏了出来。
  他朝我的脸上啐了一口,我紧紧闭起眼睛,没有反抗,用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这个人似笑非笑地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说法。
  “你很落魄,但还算干净,”他又把刀逼近一寸,我的后背紧贴着墙,避无可避,“露宿街头的穷鬼不是你这样的,你应该有点钱才对。”
  他维持着用刀抵着我的姿势在我的各个口袋里翻找,上衣口袋只有一些票据;我止住了他继续往下的手,紧接着,自己从裤兜里翻出了所有钱,有零有整,全部都交给他。这人稍微点了一下,似乎对数目还算满意,点点头,把钱揣进兜里。
  “跪下。”
  他突然说。
  “……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我缓缓跪在地上,他原本顶着我腹部的刀则上移,停留在我的脖子上。我飞快地瞥了它一眼,身体忍不住发抖。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把刀收起来:“如果你不是这么识时务的话,今天就死定了。”说完,他转身要走,似乎是决定放过我。我松了一口气,扶着墙站起来,看着他不紧不慢远去的背影,犹豫片刻,开口叫住他。
  “喂,”我说,“你想要我给你口*吗?”
  他脚步一顿,转过头来。
  “免费,你可以带我去你家,”我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没有地方去了。”
  他气势汹汹地朝我走过来,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打我一顿,手已经握住了枪;然而,这个人最终只是停在我面前,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发出一声嗤笑:“你能值多少钱?”
  我跟着他回到他的公寓,房东是一个个子很小的老头,听见上楼的动静,推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我及时别过头,不知道他是否看清了我。
  这个人打开门,让我先进去。房间面积很小,背光,阴暗且发潮,白天也要点灯,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很不愉快。我以为我够不修边幅了,但这个房间的脏乱还是令我感到心惊。
  我跪在地上给他口*,忍受着那玩意的气味,同时伸手向下探。他可能以为我打算自慰,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一直面带嘲讽。接着我就把他的屌从嘴里吐了出来,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嘿,”他说,“你不怕我揍你吗?”
  这时我掏出了枪,拉开保险栓,举枪对着他接连不断地扣下扳机,他的身体随着枪声抽动着,一共弹跳了六下。子弹用尽后,我仍然机械地重复扣下扳机的动作,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这个男人的面容凝固于一种惊诧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嗬嗬地抽气;在深色的衣服上看不见枪眼,他捂着胸口,手很快被染红,最终没发出什么声音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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