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嚎啕大哭,我在梦里歇斯底里,我在梦里崩溃,心都死了!我每天晚上都在梦里给你殉葬!我爱你啊!我怎么不爱你呢?!我爱你爱得没有你就会死!我不想看你去死!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现在恨不得把你绑在身边,关在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的屋子里!”他被那些梦一夜又一夜的折磨,精神已经开始激进,这样的想法早就有了,只是被理智压在心底,不敢去触碰!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司信言,他已经无法克制自己不去这么做,因为他非常清楚,只要他一放手,司信言会毫不犹豫,决绝的转身离开。
“言言,别走好不好。”陆止低声下气的祈求:“我不想看到梦中的场景出现,我不想看到你冷冰冰的躺在太平间里,我却无能为力。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你不喜欢什么我都改,我真的会对你好的!”
他脸上满是悔意,但是司信言却是浑身发冷。
他意识到了陆止的话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梦中所见”偏偏是他经历过的事情。
可是他的死亡是因为谁?
是因为他自己吗?
造成这一切的不是陆止吗?
司信言被气的笑出了声来,他觉得真好玩啊,陆止这八年来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会抱着自己的大腿求自己吗?他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止。”司信言握住了陆止按着自己肩膀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了他的手指。“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冷冰冰的躺在太平间里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被车子撞飞,有多痛吗?你知道你梦里,我为什么会死吗?”
陆止呆呆的看着司信言,他刚才只是情急之下才把脑子里想的东西脱口而出,但是他并没有说的像司信言一样清楚,他并没有告诉司信言,他是怎么死的……
他怎么知道是车祸……
陆止觉得接下来自己要听到的话会很可怕。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死?是因为你不在身边吗?”司信言笑了起来,那笑让陆止止不住的发抖。“还真的是。”他说。
“我生日那天晚上,说好了要陪我吃晚餐,结果你却放了我鸽子。”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司信言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没有放下过,他的手在颤抖,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还给我发短信,说是安素有事情,你要去帮他。”
陆止握住了他的手,想让他不要抖得那么厉害,但是握住了之后,才发现司信言的手是那么的冷。“我……我当时情绪不好,我……”
“不管因为什么,你没去。我独自一人回家,情绪很糟糕,路边窜出来了一只小狗,我想躲开,所以出了车祸。货车碾过来的时候我在想什么你知道吗?”司信言一字一句,此刻的他没有再避开陆止的视线,他强迫陆止看着自己,对他说:“我想,你怎么就没来呢?如果你来了,我们一起死了,那我也就不后悔了。”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想和你说什么吗?”泪水缓缓地落了下来,司信言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想和你求婚,我想说,八年了,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我们去经营一段婚姻好不好,我想要和你结婚!”
“可你没有来,我也没能回去。”
“陆止,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珍惜。”司信言捧着他的脸,看着陆止僵住了的表情,指尖轻轻的碾过的他的脸颊。“所以我把一切都收了回来,不会再给你了,永远都不会。”
这一刻,陆止觉得自己的脑袋炸了。
他好像碎成了无数块,拼合不起来了。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原来他们,是真的没可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加班的有些晚了,没来得及写完所以有些晚了。
这一章还很赶,后面会修一遍捉虫。
顺带,太不容易,陆止终于崩溃啦~
第75章 被嫌弃的第七十五天
“陆止, 是你害死的我。”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陆止, 他行走在夜晚的长街上。
也不是,他只是站在高空, 低头俯瞰到了夜晚的长街。
有些冷, 风呼呼地吹, 一个人推开了餐厅的门走了出来。
路灯照在他的身上, 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很长。
他站在路灯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止想要走过去,但是他动不了,他只能看着那人在路灯下站了好一会, 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那个人盯着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他叹了一声, 又把戒指收了起来。然后打开了车门, 把手里提着的食物和蛋糕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陆止动不了,他挣扎着,想要冲过去, 拉住上车的人,但是他不能,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发动了车,开了出去, 然后因为神思不宁,为了躲避一只突然出现的小狗,错打了方向盘,和一辆货车相撞。
陆止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站了起来,直接冲出了屋外,冲出了大门,站在了走廊上,睁大了眼盯着对门的屋子,大口的喘息着。
冷静点,陆止,他还活着,他睡的好好的,他不会有事……
那只是一个梦。
潜意识里,好像有声音在告诉他这个事实,但是很快就被清醒过来的陆止推翻了。
那不是梦,那是真实的,司信言经历过的事情。
他真的死过了。
因为他,才有的那一场车祸,死掉的司信言重新活了过来,所以他决定离他离得远远的,再不要和他在一起了,他也不想再死一次。
意识到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并没有让陆止好受,他的整个人都已经碎成了无数块,即便是勉强的拼凑到一块,也始终被那种要碎裂的痛苦所笼罩。距离他和司信言那次见面已经过去8小时了,天黑了,司信言可能已经睡过去了,但是陆止却是睡不着的。
司信言的话始终在他的耳边回响,就算他放空了自己,那句话一样砸在他的心上,一字一句,让他整个心碎成一块块,拼凑都做不到。
司信言是他害死的,是因为他,司信言才会死的。
所以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他活该,是他咎由自取,是他罪无可恕。是他亲手推开了最爱自己的那个人,司信言已经因为他而失去了一次生病了,他怎么有脸让他再爱自己一次?
回想起自己晚上说的那些话,陆止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他已经没脸去见司信言了,那些乞求的一样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了,他甚至都不敢出现在司信言的面前了。
陆止甚至想去死。
如果他的死可以弥补这一切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
但是不行,那样只会让司信言更加厌恶自己。
陆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的,他魂不守舍的看着司信言摔门而去,一路跟着司信言进了小区,回了这座房子。
从前他觉得这里和司信言的房子只有一墙之隔,如果他们能和好,就把这里打通了,当成他们新的家。
但是现在他没脸去见司信言了,回来之后他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睡了过去,然后又被噩梦惊醒。
这次的噩梦和以往的那些梦都不一样,却是让陆止最直观的看到了司信言出事的场景。
陆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现在想来,大概是想要他赎罪吧。
一遍遍的看着司信言出事的画面,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比起死亡,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比性。
陆止想起来司信言的话了,他说过“你以为你为了我殉情我就要感动吗?我不需要你这样像是施舍一样的感情。醒醒吧陆止,我们完了。”
司信言要他把那个孩子放回去,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是那个保镖干的事情。
陆止还在出神,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快速的关了门回到屋里,接通了电话。
他之前错过了好多的电话,现在接到,只听到对面的人有条不紊的汇报工作:“陆总,你让我们找的人找到了,也联系到了,那个孩子现在没事,我们的人已经去救人了。”
陆止嗯了一声,然后又想起来:“是谁干的?”
“额……”那边的人犹豫了一下,道:“陆总,虽然人还没抓到,但是我们查到了之前联系他的一个号码。”
“那个人很谨慎,用的是街边小店的电话,不过我们找到了他们见面的证据,是之前陆总和我们交代过的那个小明星。”
陆止握了握手,冷声道:“安素?”
“嗯,是他没错。被陆氏封杀之后他好像四下活动过,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勾搭上的,我们已经把证据交给了警方一部分,现在警方应该已经把人控制起来了。”
“嗯。”陆止的声音没有波澜:“让人盯着,不要在让他从里面出来了。”
“是。”
陆止没想到会是安素。
事实上自从司信言和自己分手,陆止就再没有和安素见过面了,后来他发现安素可能给自己下过精神暗示,还恼怒了一阵。只是那个时候他还在治疗,还要想着怎么把司信言追回来,而安素已经被他大哥收拾了一顿了,所以他就想等一等,等把司信言追回来了,再去处理安素。
没想到却是放过了一枚□□。
陆止不知道安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也不感兴趣,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人,也不想那个人见到外面的世界就是了。
这辈子都在监狱里待着好了。
夜深了,陆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走神的盯着屋子的门,只要穿过这个门,再进入司信言的家里,就可以见到司信言了。
现在的司信言在做什么呢?
他也在为那个孩子担心吗?还是因为自己被气到睡不着呢?听到他说那些话的司信言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
陆止不知道,他也不敢去见司信言。
尽管他现在疯了一样的想他,但是只要一想到今晚他们的谈话,整颗心就冷了下来,他连思考都无力,只知道自己根本不配出现在司信言的面前,甚至会脏了司信言的脸。
陆止精神恍惚,他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太不正常了,他的问题可能比之前争诊断的还要严重,毕竟他现在有了自残的想法,桌子上就摆了好几把刀,只是每次拿起来,他就想到司信言,就下不了手了。
他死了有什么意思呢?司信言大概希望他生不如死?
现在这种行尸走肉的状态,会不会让司信言高兴一点呢?
如果说今晚之前他还想着挽回司信言,那么此刻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了。并不是他放弃了,只是他不敢再奢求而已。陆止清醒的意识到,他和司信言真的不可能了。
从前他便一直想知道,司信言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说分手,现在司信言亲口告诉了他为什么了,陆止却没有像从前想的那样放松。
因为这个真相太过可怕了,他明白这是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一条,永远都跨不过去的沟壑。
与陆止想的不同,又有些相同,此刻的司信言的确还没有睡着,包包一直没找到,他也不可能安心睡觉。
纪锐一回来就看到看他困不行又不合眼的样子,皱着眉道:“怎么回事?难道还是在迎接我?”问完他就发现司信言的脸色很差,人看上去也不精神,就透露出一种颓废的感觉。
纪锐多了解他,马上就猜到他出事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司信言抿了抿唇,道:“包包丢了,现在还没抓到绑架犯……”易鸣晟还在警局,司信言联系的那些人也没有具体的消息传来,所以他坐着发呆,心不在焉。
不止因为包包的事情,司信言坐着发呆更多的是因为晚上和陆止吵得那一架。
司信言走的时候真的是心灰意冷,对陆止特别的失望,虽然他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那个时候热血上头,他直接就是想当然了,骂完了人回家冷静了,他就发现这里面有问题了,陆止估计是真的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但是骂也骂了,话也直接说开了,别说陆止做的那些傻逼梦,司信言自己的不满说出来,他倒是真的舒服了许多,离开的时候就好像卸下了重重的担子,感觉非一般的轻松。
只是回到家冷静下来了,司信言也猜到自己可能是误会陆止了。可包包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具体是再怎么回事,他就只能坐在家里发散思维,一会是包包会不会出事,一会是陆止为什么会做那种梦,一会有思考,如果他的经历并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呢?
如果说他的经历是真实的,那么他做梦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画面,在他死去之后疯了的那个陆止,又是不是真的呢?
有太多的问题困扰着他,司信言一个人坐着也是胡思乱想,又困,又觉得没有包包的消息,自己不能去睡。
如果真的和陆止有关,那就是他害的包包和学长,他可能要愧疚一辈子。
纪锐坐到司信言的身边,戳了一下司信言的脸,问:“绑架?说清楚一点,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司信言正好缺一个倾诉的对象,就把自己今晚干的事情省略去了自己和陆止说的话,给纪锐讲了一遍。
纪锐听完之后脸上是一言难尽,他抱了一下司信言的肩膀,道:“难得你这么不冷静,来,抱抱你,我保证这事你的影响不大,不要庸人自扰,等消息就好了,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不管是陆止,还是易鸣晟,谁都怪不到你的身上。谁因为你而去做什么事情,那是那个人的错,你只是单纯的受害人,现在不流行完美受害人了,乖,不要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