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现代耽美]——BY:三三娘

作者:三三娘  录入:01-28

  “我承认,我以前是对他鬼迷心窍过,也尝试过勾引他,但没有成功。我因为我母亲的病去了关总会所那儿——你应该知道。在那边上班的第一天,关总让我拿下骆明翰,当时他应该正在追你,而且碰壁了一段时间,关总说他应该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我们那天进了洗手间,演了一出戏,其实我连他的手都没碰到。但所有人都以为骆明翰睡过了我。”
  他说得一五一十,详细而诚恳,缪存的脸色缓了下来,“是他让你来告诉我这些的?”
  “没有,我那天看到你的脸色,就知道你其实在乎他,但骆总这个人……我跟他不熟,但看得出来他很高傲,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所以不想让你们一直有误会,”洛洛释然地笑了笑,“实不相瞒,我现在说完以后,心里轻松多了。我知道他肯定早就跟你解释过这些了,但应该只有我这个当事人这么说,你才会信吧?”
  “我信,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缪存淡淡点了点头:“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洛洛看着他如此平静冷淡的模样,琢磨着他的言下之意,问:“你们已经和好了吗?”
  “我们不会和好,因为你搞错了两件事,一,我不在乎他,二,他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喜欢我,所以这些真相假象对我们来说都没有意义。”
  缪存走得很快,洛洛被迫落后了几步,忍不住提高声音问:“你真的不在乎吗?那你那天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缪存站住脚步,回眸,狭长的眼尾上挑,配上琥珀琉璃般的瞳色,常让人觉得他轻慢而清冷,“你看错了。”他冷淡地说。
  ·
  等到过两天要用资料的时候,才发现U盘丢了。那枚U盘里有他高清扫描的作品集,有申请留学的所有文书和资料存档,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资源,丢了会很难搞。
  缪存把别墅翻了个底朝天,弄的麦特叫苦不迭:“baby,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拿错过,也没有在垃圾桶里看见过——就算有,那现在也已经粉身碎骨了。”
  缪存噎了一下,坐在沙发上跟自己生了会儿气,打电话给谢山寒,问他那儿有没有捡到过。
  谢山寒:“没有,忙,再见。”
  挂了。
  骆远鹤回家就看到他扒拉沙发缝,手伸进缝隙里,沿着边儿挨寸摸过去,脸上在较劲祈祷。摸到头了,那种侥幸变成了失望。
  “缺钱找我,别找沙发。”骆远鹤懒洋洋地讥讽。
  “我U盘丢了。”缪存沮丧地说。
  “很重要吗?”
  “不重要我就不找了。”
  “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吗?”
  “嗯,画室,教室,寝室,合租房,这里……”话顿住,又含糊地敷衍了过去。
  还有两个地方没找,一个是骆明翰的别墅,一个是大学城的跃层。
  骆远鹤心如明镜,不动声色地说:“要是真的很重要的话,就再想想找找,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缪存点点头,趁他去洗澡的功夫,给钱阿姨打电话。
  “钱阿姨,你收拾东西时,有没有见过一个铅灰色的U盘?很小,可能会在书房,或者画室,或者我以前放书包的衣柜里。”
  钱阿姨戴上老花镜:“倒是没有,不过我再帮你找找。”
  “也行,”想起来什么,紧张地叮嘱:“你偷偷地找,不要让骆明翰知道。”
  钱阿姨几不可闻地叹声气:“好的,放心。”
  放心什么啊,刚翻出点动静,骆明翰就敏锐地问她了:“找什么?”
  “哦,找一个纽扣,”钱阿姨翻着画室里沙发的坐垫,“哎呀,那个纽扣难配啊……”
  骆明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钱阿姨心里打了个突,默念着两声对不起——她可瞒不了她的衣食父母啊,“缪缪说,有个挺要紧的U盘丢了,让我给找找说是不是落这儿了。”
  “什么样子的?”
  “呃……铅灰色的?”
  “在我书房,最后一次周末过来时忘记拿走了。”
  “那可正好,”钱阿姨松了口气:“我让他来拿?”
  见骆明翰不置可否,她试探地问:“还是我给他寄过去?”
  骆明翰顷刻间拿定了注意:“告诉他这里没找到,暗示他去跃层那边找找,就说泽叔过去做卫生时好像看到过。”
  连话术都给安排明白了。
  钱阿姨“哎哎”两声,“我这就去说。”
  “过三个小时,等他快睡觉的时候再说。”
  因为临入睡前是人最容易头昏脑热下决定之时。钱阿姨欲言又止着,终究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不好再吵架的呀。”
  她还对上次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她刚好在身边,不知道骆明翰要摔多少次跟头撞多少次墙。
  “上次俞医生就说了,你气性这么大……”她话只说了一半,看到骆明翰黑沉沉的脸色,识趣地闭上了嘴。
  “不会再吵架。”骆明翰淡淡地说,“妙妙不会跟我生这么久的气,我会带他回来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只是吵架冷战,而不是彻底的决裂和分手。
  她的雇主已经几近魔怔了。
  缪存拿着妈妈给编的红绳祈祷,千万别是落在了跃层那儿,省得他还得硬着头皮冒险回去一趟。骆远鹤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到他神神叨叨地双手合十默念。
  “找到了?”
  缪存吓了一跳:“没、没……”
  骆远鹤的发梢半干,拉开冰箱拿了一听啤酒。他只穿了一条松垂的运动长裤,灰色的大毛巾挂在脖子上,拉冰箱门时,脊背上的肌肉有漂亮的张势。
  男人一辈子看过的同性上半身估计比□□里的□□还多,这样的场景实在太常见了,常见得根本没有任何能生出暧昧的缝隙。缪存凑过去:“骆哥哥,我也想喝。”
  骆远鹤睨他一眼,单手撬开拉环,没搭理他。倒是走进了厨房,把奶锅搭上燃气灶:“喝热牛奶。”
  缪存:“……”
  骆远鹤给他制定了严格的就寝时间,喝完牛奶正好十一点半,就该熄灯了,他自己则去画画,会画到一两点才睡,要是状态好情绪好,也会顺其自然地画个通宵。骆远鹤最近反思了下,觉得缪存乱七八糟的生活习惯可能是从他这儿耳濡目染过去的。
  两人在客厅说了晚安,一个转身往画室,一个往次卧,住得仿佛室友般相敬如宾。
  缪存拉上被子时,觉得以前真是低估自己的意志力了。事实证明,就算住进了骆老师的房子里,他也不会去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变态事情,更不会说什么大半夜情不自禁跑到他房间里偷亲他。神经病啊。
  钱阿姨还按着他原来的作息习惯,到十二点半了才跟他说,U盘没找着。缪存绝望住。这次妈妈为什么没有保佑他。
  ·
  骆明翰在跃层住了两天,一步未离,直到等到了主动上门的缪存。
  房卡不是故意不还的,上次闹成那样不欢而散,根本记不清还房卡一事。电子门锁有滋滋的开锁声,缪存特意挑的工作日上午,害他还撬了两节课。
  房子里没有住人的痕迹,玄关干干净净,没有多一双鞋。他放下心来,把房卡留在杂物托盘里,长松着气走向书房。
  做贼似的拉开抽屉翻了一阵,并不知道骆明翰就抱臂倚在门上,长腿斜支着,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缪存直觉到不对劲,回过头去。
  天知道骆明翰为了等这一眼,等了多久。心里一直用力屏着期待,所以心都酸了。
  他今天的打扮很休闲,穿着黑色的短袖polo T,是缪存之前夸过的。虽然那恰好也是骆远鹤会穿的牌子,但为了缪存那句“你这么穿好看”,他不介意跟骆远鹤偶尔撞衫。
  不知道缪存有没有看穿他的刻意,刻意的着装风格,刻意的眼神和姿态。明明很期待,却又要假装是不经意碰见,甚至眉眼间还伪装出了一丝丝的不耐烦。
  但缪存的目光只是轻描淡写地在他身上一瞥,像瞥过了一片空气,又古井无波地收了回去。
  骆明翰现在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也已经报复过了,那么这一场由各取所需心怀鬼胎所开始的游戏,自然就该走到终点了。
  他不是抗拒见骆明翰,也并非讨厌或厌恶。只是一种复杂的逃避,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也许再过几年,等到彼此都放下,都心平气和了时过境迁了,还能坐下来生疏地吃顿便饭。
  但那也是很多年之后的故事了。
  因为从小便不擅长处理情绪,而更擅长隐藏情绪,缪存所有的外在表现,都只剩下了冷漠。
  他的视而不见让骆明翰僵了一下,他不是穿了缪存喜欢看他穿的衣服吗?为什么……不多看他一眼呢?这件衣服甚至是缪存是送他的,他都忘了吗?
  刚开口声音便有些沙哑:“在找什么?”
  “不关你的事。”
  “我可以帮你找。”
  “不需要。”
  因为骆明翰的突然出现,缪存情绪莫名烦躁起来,胡乱随便地翻了翻,便对自己说,算了,丢了就丢了吧。
  他合上抽屉,准备走出书房。骆明翰愣了一下,那枚U盘已经被他放在了最底下的抽屉,只要再找找就会看到的。
  缪存为什么不找了?
  他没找到,就打算走了吗?
  骆明翰本能地伸起一臂,拦住了门口的去路。
  缪存没看他:“让开。”
  精于算计和计算的大脑此刻却变得迟钝,似乎不愿意相信一个事实,那就是,缪存既没有消气,也没打算跟他重归于好。
  不……这是错觉,缪存脾气大又任性,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或许连骆明翰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目光里带着小心翼翼,和卑微的侥幸。他试探地问:“还在生气吗?”
  缪存不可思议,终于抬眸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听到他意味不明的反问,骆明翰却如蒙大赦,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连表情也松动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上次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找人来刺激你试探你,也不应该那么说……那些都是我口不择言,不是真心的。”
  “你觉得,我是因为生气,所以才从这里搬走,不见你,不接你电话?”缪存难以置信,“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是在吵架冷战?”
  目光被他脸上的淡漠和嘲弄刺痛,骆明翰眼神躲闪了一下,不愿深入这个话题,只是哑声说:“乖,别闹了。”
  “不闹了,然后呢?”
  一阵喜悦如春风般卷过了干涸的心田,骆明翰指尖掠过一阵酥麻,与他展望未来:“跟我和好,我们可以像原来那样,你好好备考,好好留学,我会陪你去欧洲,”说着说着,竟然高兴了起来:“我们一起在欧洲生活,公证,你想在哪里画画,就在哪里画画,我都陪你。”
  “然后,你再找个人或真或假地出轨,刺激我,贬损我,最好能看到我为你痛哭流涕、失魂落魄、跪地求你不要离开的戏码,看到我没有你就死吗?”缪存轻抬眼眸,冷静地问。
  犹如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般,骆明翰眼里的侥幸荡然无存,只有刚才的喜形于色还迟滞地、惯性地挂在脸上,形成一种半笑半难看的僵硬。
  “骆明翰,如果这就是你想要报复我的方式和结局,对不起,我永远做不到。”缪存疏离地看着他:“我现在知道你有多恨我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骆明翰咬着牙,艰涩地说。
  “你真的不明白吗?你这么聪明,”缪存勾了勾唇,“缪聪已经告诉我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不是吗?你早就知道我爱的是骆老师,只是把你当替身——”
  身影很轻地晃了一下,仓促间,骆明翰狼狈地扶住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你说什么?”
  什么爱的是骆老师,什么只是把他当替身……为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什么叫爱的是骆老师……是,他是早就认识骆远鹤,跟骆远鹤相处了这么多年,仰慕了他那么多年。但那只是一种对于偶像、对于师长的仰慕,不是吗?虽然他去法国给他过生日,但那不过是出于相伴多年的情谊,那种情谊,跟爱情是不一样的,跟爱情是不一样的。
  虽然他很介意、很介意缪存和骆远鹤之间那种浓得化不开忘不掉的过往,但是那是缪存的人生,他只是有一点吃醋,有一点愤怒,有一点怀疑——都不要紧!只要看到缪存对他表现出在乎、关心和爱,就够了!
  虽然缪存连妈妈亲手编的红绳都舍得送给骆远鹤,但……
  骆明翰忽然“但”不出来了,眼前又出现黑影重重,他急切地喘了口气,听到缪存再度一字一句地说:“我爱的是骆远鹤老师,骆哥哥也是叫他的——”
  胳膊被骆明翰死一般地拧住,骆明翰双目赤红地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字:“你再说一遍。”
  “我爱他。”
  眼前好像染上了红,但是,并没有地方流血啊。骆明翰的指尖几乎掐进了缪存的手臂,“收回去——把这句话收回去,把这三个字收回去!”
  瞳孔因为急遽的思考而破碎闪动,骆明翰想到了,“不要为了报复我这么说,我知道你喜欢的我,你的手镯——”他救命般地看到缪存左腕上的手镯:“我送给你的,我们的定情信物,你刻的是骆明翰三个首字母,是我的名字——”
  “骆远鹤,也是L和H,你猜,中间的M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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