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现代耽美]——BY:三三娘

作者:三三娘  录入:01-28

  这院子年代久远,主人又已移居海外,一切交由亲戚随意打理,因此水泥地面还是粗糙而不平整的模样,缪存想不通他是如何在这里打地铺的,后来骆远鹤为他搬了一张行军床过来,缪存更有理由不走了,一整个暑假都泡在这儿。
  他最喜欢上午九十点,日头已经爬得与屋脊一般高了,骆远鹤带着豆浆油条过来,脚步踩在满地的落花上。
  因为觉得合欢花落了很心疼,骆远鹤跟他一起用合欢花作画,颜料将合欢花凝固在画上,如同昆虫凝固在金黄色的树液中,成为永远也不会暗淡的琥珀。
  缪存想到这一件事,如同找回了一片丢失的记忆拼图,立刻问:“那个合欢花的画……”
  随着话音而落下的,是骆远鹤掀开的白布。真奇怪,这上面竟然一点灰尘都未曾扬起来。柔和的光线下,一幅幅过去的习作整齐地落地而摞,骆远鹤攥着白布,双目看着他,温柔地说:“在这里。”
  那里面甚至有缪存十岁时的稚嫩之作。
  缪存蹲下身,一幅一幅翻过去,渐渐地变成盘腿而坐的姿势,“我以前还临摹过席勒。”
  “这个人体……够扭曲的。”
  “这个是刚开始练明暗跟冷暖的时候,”缪存忍不住笑了一声,“好脏的配色。”
  “这个静物倒是不错。”
  画室外的胡同落了满地金黄的银杏叶,踩上去寂静无声。这里鲜少有人,电线上停着寥寥几只麻雀,缪存仰头看着青灰高墙与朱漆大门,两手抄在兜里:“房东怎么还没有把房子收回去。”
  “我买下了。”骆远鹤漫不经心地说,“现在房东是我。”
  缪存一惊,回过头去,看到骆远鹤一脸淡定的模样。
  “买下了?单单这一间,还是整片院子?”
  “你见过四合院拆开单卖的吗?”骆远鹤弹了他额头。
  这里虽然不是核心地段,但四合院怎么着都是天价,缪存没想到骆远鹤竟然这么有钱,忍不住问:“什么时候的事?翻倍了吗?”
  骆远鹤被他逗笑:“前年,还行,买的时候五幅画,现在三幅。”
  “啊?”缪存痛心疾首:“亏了这么多啊。”
  “是我的画涨价了。”
  “……”
  纵然前年就已经拥有了产权,但显然,这三年来这个院子一直没有住过人,也没有使用过,只有那棵合欢树的坚挺和画室的整洁,透漏出了时常有人光顾照料的信息。
  “你准备搬过来住吗?”
  但这里离大学城可远得很,跨了两个区了,骆远鹤的追求是“钱多事少离家近”,应该不可能舍近求远。
  “你想用来干什么?”骆远鹤不置可否,反问缪存。
  缪存认真地想着,眉心舒展开,“开画廊,办画展,或者租给别人当工作室,就像你当初那样。”
  “不是我当初,是我们当初。”骆远鹤很淡然地纠正他,并没有强调,如同是本该如此的说法。
  缪存一下子忘了嘴边的话,只心慌意乱地把目光轻瞥开。
  ·
  骆远鹤的方法应该提前跟周教授沟通过,因为第二天缪存上课时,周教授便笑眯眯地问他,有没有多找回一点过去的心情。
  缪存回得牛头不对马嘴:“我不想好了。”他任性地说。
  “为什么?”
  “因为好了以后要解决一个很难的问题。”
  周教授耐心十足:“什么问题?”
  缪存被问住了,茫然一会儿,老老实实地说:“我还不知道。”
  周教授一愣,笑得后仰起来,他点点头,笑得意犹未尽:“我正在写一本有关自闭症的通俗科普书,要是不把你写进去,我的案例要枯燥一半!”
  骆明翰不知道他们聊到什么这么开心,但见缪存对周教授也会抿一抿唇角了,心里安定下来。他昨天上午出差到另一个城市,处理完事情后,谢绝了主办方的一切挽留,中午就飞了回来,晚上又是一阵通宵,到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
  缪存出来时,便看到他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咖啡就在手边,还冒着热气。
  “怎么出来了?”林助理看了看手表,“还没到结束时间呢。”
  “周教授让我帮他取一份文件。”
  林助理立刻意会过来,这是测试的一种,为了试探缪存与他人互动的意愿到了哪种程度。她按照缪存的转述找到了文件,递给他。
  缪存接过了那薄薄的几页纸,转身走回沟通室,到门口时,迟疑地停下脚步,看着骆明翰。
  “给他披张毯子吧。”他说,“你有毛毯吗?”
  其实空调正开着,是不会冷的,但林助理还是依言找了张毯子给骆明翰披上。缪存放心地走进沟通室,把文件交给周教授,说:“我想请半个小时的假。”
  周教授没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缪存回到等候室,在那张温暖的布艺沙发上坐下。
  海绵与弹簧下陷的感受从现实延伸到梦里,骆明翰阖着的双眼紧了紧,继而转醒。看到缪存迎着夕阳坐在他身边,还以为是做梦。
  “喝水吗?”
  真切地听到他的声音,骆明翰如梦初醒,一瞬间惊诧而惊慌起来,撑着靠枕便要起身,缪存不高兴地问:“我很吓人吗?”
  林助理噗嗤笑了一声,把倒了温水的纸杯递给缪存,再由缪存递给骆明翰。
  “你睡得正香,缪缪刚好出来,”林助理打趣着解释:“我可没有出卖你。”
  “今天刚好比较空,所以提早也接你。”骆明翰还牢记着自己的身份,一点马脚也不敢露。
  缪存脸上神情很淡,像从遥远的地方打量他,目光里探究又不解。但他没拆穿骆明翰,只是“嗯”了一声,“那走吧。”
  “不,”骆明翰乱了阵脚,乱糟糟地静了两秒,才解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完,再来接你。”
  缪存重又在沙发上坐下,“那你现在走吗?”
  “我……”
  “再等一下吧。”缪存说:“我想跟你再坐一会儿。”
  林助理怪可爱地瞪了下眼,眼珠子转了一圈,轻手轻脚识趣地走了。她也不知道缪存有无发现这其实是兄弟二人。
  骆明翰不敢轻举妄动了,咳嗽了一声,在沙发上端正坐好。
  两人长时间没有说话,缪存手撑在沙发上,深深地陷出一个掌印。他凑过去,闭上眼睛在骆明翰的唇角亲了亲,继而睁开眼,近在咫尺地望进骆明翰的眼底,如此的眼神交流不过是转瞬,他又乖巧地闭上了眼,感到骆明翰主动吻住了他。
  古典座钟的秒针发出滴答滴答的走动声。
  缪存后来坐进了骆明翰的怀里,被他两手拥着,吻得衣衫都被揉皱。
  他再度回去上课时,嘴唇红润微肿,一看就没干好事。周教授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要解决的难题是什么了。”
  “是什么?”缪存自己都还没想明白,他希望周教授能为他指明。
  “我不能说。”周教授跟他卖关子。
  每次过来时,路虎车就停在医院的露天停车场上。骆明翰落座进去。大衣被摔下,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结,又点起烟,扶着方向盘很长时间没有动作。
  一种背德的扭曲的负罪感侵蚀着他。
  又如鸦片般蛊惑着他。
  即使他心知肚明自己在偷窃着属于骆远鹤的亲吻,即使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替代品,他也无法控制,甘之若饴。
  他这么卑劣,灵魂拖着身体往地狱里沉没。
  他第二天又去了。
  第三天亦如此。
  第四天,缪存还未出来,反倒是骆远鹤突然提前到了。
  场面太过怪异,连林助理都不知道该如何寒暄好,只能灰溜溜地贴着墙走出房间。
  兄弟两个的话远比原来生疏。
  “不要趁他生病就欺骗他。”骆远鹤的话很客观,但不中听,像在骆明翰的心里撒了一把尖锐的图钉。
  他看着骆明翰,态度其实并不强硬,更没有带刺,而是陈述一个事实:“如果缪缪能分辨得清你和我,他会知道你骗他,如果他一直分辨不清,你的欺骗就更自私。”
  “等他病好了,我就会彻底消失。”
  骆远鹤对他这句话不置可否,想了想:“缪缪最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你如果实在放不下,可以尝试告诉他你叫骆明翰。”
  “都想起什么了?”骆明翰眼睛一亮,心里却是一沉。
  他的期待、紧张、害怕,都化为一种不易察觉的狼狈的不安,被骆远鹤看穿。
  “还没想起你。”他给了直接的答案。
  骆明翰攥紧了拳,似要动怒,却没有立场,套上大衣与骆远鹤擦肩而过。
  骆远鹤看着怒气冲冲步履匆匆的背影:“等他病好,我会告诉他西双版纳都是你陪他度过的,我会让他自己选择。”
  骆明翰的脚步略一凝滞,“不用了。”
  他不必自取其辱,骆明翰这三个字对缪存来说什么也不是,就算告诉了他真相,也不过是让他连那段回忆都一起厌恶。会喜欢他,不过都是梦里的错觉。梦里怎么能当真呢?
  “我明天会晚点来接他。”骆远鹤最后说。
  到时间了,缪存像原来那样请了半小时假,出来时,谁也没见到,只有林助理在整理资料。
  “他今天没来哦。”林助理微笑着说,“骆先生也还没到。”
  此地无银的话并没有引起缪存的警觉。
  林助理其实并不理解骆远鹤为什么要走,又在十分钟后返回。他好像只是单纯地想避开这直接的一面,避开亲眼看到缪存脸上究竟会是雀跃,还是失望。他甚至都没有问一问林助理,这几天缪存与骆明翰相处得怎么样,都干了什么。
  林助理想,骆先生看着儒雅淡然明月清风的模样,对上缪存,似乎很悠游,但大抵也有不想直面的答案。
  缪存在沙发上打了会儿盹,等到了骆远鹤。他的目光明亮而清醒,那种孩子气的懵懂渐渐从他的眼中褪去,例行公事地问:“今天我们去哪儿?”
  骆远鹤递给他一个黑色口罩,两人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在天色暗下来前到了美院。
  教学楼和画室的灯都亮起来了,路上都是出来吃晚饭的学生,师生两人戴着黑色口罩,从过去常走的路上慢悠悠地逛着,一直逛到了骆远鹤名下的画室。路上被几个眼尖的学生认出来了,骆远鹤不得不拉下口罩应对,答了他们几个问题。跟缪存关系好的那个叫闵思的学姐也在,她一个劲地盯着缪存看:“我怎么觉得你好眼熟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缪存对她眨眨眼。
  闵思顿悟,凑他耳边小声:“好你个小缪存,跟骆老师上学校约会来了是吧?”
  缪存还未来得及解释,闵思已经笑笑退开,挥了挥手:“骆老师,快乐星期五哦!”
  一群女生笑着走开了,行至悲鸿楼后,转过拐角便是河道上的告白桥。闵思那句耳语被骆远鹤听个正着,他尽量,漫不经心地问:“你跟闵思提过你喜欢我?”
  缪存愣住,猛地扭头看他,即使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能够看出他的愕然。
  骆远鹤站住,听到缪存条件反射地问:“我……我喜欢你吗?”
  骆远鹤勾下口罩,无奈地看着他,儒雅英俊的脸上隐约动怒:“缪存,”他难得连名带姓叫他:“你这个病是不是有点离谱。”
  缪存委屈了一下。
  “你连你喜欢我都能忘记?”
  缪存眼睛瞥向别处,声音又轻又心虚:“我好像没跟你告白过。”
  “因为——”骆远鹤几乎就要把过去的纠葛脱口而出,但到底忍住了,顿了顿:“你再想想。”
  缪存勾了勾唇,觉得骆远鹤这样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有点好玩。
  “巴黎蒙马特高地的二月三号我陪你卖了一晚上的画,你欠我一个赌约。”骆远鹤一件一件帮他回忆。
  “爱墙前你找那个卖艺的吉普赛人学了十五种语言的‘我爱你’,每一句都是看着我说的。”
  “什么,”缪存本能地反驳:“怎么可能,我根本不敢看你。”
  骆远鹤面色沉沉地看着他,命令他:“不是记得很清楚吗,继续。”
  缪存看着夜色下小小一道拱形的告白桥:“我们去看了卢浮宫,有一个姐姐陪我们……”
  “Jess。”
  “我以为她是你的未婚妻……”
  “只是同学。”
  “蒙马特的最后一幅画,是我们一起画的,客人问了一个问题,我听不懂,你说,那个人夸我画得比你好。”
  骆远鹤没说话。
  “你是不是乱编的。?”
  “她说你男朋友比画更漂亮。”
  缪存口罩下的脸急速升温:“当时为什么要骗我?”
  “你让我怎么跟你翻译?”
  “那你回了什么。”缪存问完就想起来了,骆远鹤回的是“merci”——谢谢。
  骆远鹤从口袋里摸出一根什么,就着月光和路灯,缪存认出了那是那段被骆远鹤剪断了放在钱包里的红绳。
  “你亲手送给我的。”骆远鹤举着,正如半年前的那个冬夜的零点:“跟你手上一直以来都是一样的,缪存,我希望你能回忆起那一天的心情。”
  “一定要现在吗?”
  “一定要现在。”
  “为什么?”
  骆远鹤是很少会逼迫别人的人,他一直以来只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人生,不愿意勉强或麻烦别人,这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出世的冷淡。缪存第一次被他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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