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区……有个地下秩序官。你……”
“别听他们瞎说!”容许一紧张,一脚将脚边还在爬的倒霉鬼踢飞几米远,“谁是少年天才啊,谁啊?”
祁寒择:“……”
祁寒择:“……没有,没事。”
“反正我是生气,还不是为了你!”容许再次尴尬地咳了声,揉了下手腕,“你就当出来散步吧,快走,回去再说。”
他想向祁寒择靠近,却看到祁寒择的眼神瞬间改变了。
“危险,闪开!”
……什么?
容许尚且分神在想怎么找台阶、重新伪装下,身后暗处忽然传来响动。
他被另一重绳索紧紧缠住、困在了墙边。
地下居然另有机关?
“别动。”操纵者、之前被关押的康显居然出现在这里,声音断续,似乎也在承受不小的痛苦,“放了主人……不然,杀了他……”
第39章 药效的作用?
容许没作声。
他用最短的时间思考了两件事——
药效似乎真的能控制思想,康显居然称呼屈高浪为“主人”。
地下的机关是事先布置好的,这是陷阱,以及……为什么康显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被秩序署关押了吗?
嫌疑犯、居然可以放出——
容许拽了两下绳索,纹丝不动。
——果真有备而来。
祁寒择直接冲过来。
但他受限,还没到容许身边就被一道冷声定住:“不许动!”
康显手持利刃,搭在了容许脖颈上。
“你敢动,我就杀了他。”屈高浪在一旁冷笑,“你要赌赌看么?看这家伙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
“我本来是想找另一个倒霉鬼的,直接抓住你,没想到你还有更重视的同伴。”屈高浪语气显得放松了许多,“和这个Omega关系不简单啊,嗯?”
“祁寒择,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你自己甘愿当试验品,要么……”屈高浪瞥了眼容许,啧了一声,“这么漂亮的Omega,杀了也挺可惜,是不是?”
祁寒择定定地看着他。
他的眼里聚集着前所未有的寒芒,仿佛要引来月华,洞穿这幽暗。
“寒择,你不用——”
“好。”
容许都被他这回应回得窒了窒。
这个白痴,如此轻松就答应了?
祁寒择不是说说而已,似乎是真的决定束手就擒。
他向屈高浪走去,答应他的条件,解开对他的束缚,同样也交出了自己身上能称呼为利器的所有东西。
“放人。”祁寒择声音冷肃,“别伤害他。动他一下,跟你拼命。”
他竟然还伸手,真的任由保镖们套上。
“你是真的……疯了!”
“这也太轻松了,哈哈哈!”屈高浪擦了把脸上的血,略微有些深度地盯住容许,“不伤害,不代表我不报复啊,是不是,小野猫?”
“什么?”
“打了我,不赔偿说不过去吧?”屈高浪走向容许,示意康显退到一边,摸了摸容许的侧脸,“给你也打上这种新试剂,放到我床上,怎么样?”
“哟。”容许都快被逗笑了,“在外面没被教训够,带回去再来一次?”
“小嘴挺会说,一会儿也会叫么?”屈高浪邪笑,“打进去、药效发作,就由不得你了,野猫。”
就算这只猫特殊,也终究是个Omega,能硬生生被药剂催熟。
虽然容许现在嘴硬,但药效上来、痛苦且迷离起来的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屈高浪可没那么好心——容许怎么对他,他就要加倍讨还回来,只不过在床上,换种方式。
一旦落入他手中,他必将容许摧残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
“行啊。”
“……什么?”
“我连易感期还没经历过呢,猫生都不完整。哥哥教教我?”容许眨眨眼,“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屈高浪:“……?”
“真的,我好感兴趣啊。”容许柔柔地笑着,一副乖巧的样子,“真的能发作吗?连医学难题都能攻克……那我们快点一起享受下,好不好?”
他小天使一样的脸上挂着那种好奇无辜的表情,眼神却又有些勾人,一瞬间迷惑性极强。
屈高浪都被他搞得迷茫了,手都悬在半空、半天没动——
“不用在别处了,就在这里吧?”
容许的语调依然轻快。
但他的手没闲着,在屈高浪持续迷惑的时候已经悄然探向身后,探向绳索与墙壁的连接处。
老旧的墙体发出破裂的声音。
屈高浪还没反应过来,绳索已经被挣脱,而容许更是不客气,当即就又给了他当胸来了一脚。
屈高浪重新嘴角冒血,想爬起来,手腕也被控制住。
容许脸上挂着那种微笑,柔和地用力。
咔嚓一声,腕骨直接断裂。
“就在这里给你埋了吧,还敢第二次招惹我——上一个用脏手碰我的,坟头草都两米高了,知道吗?”
容许揉了下手腕,感慨了下还好他地形熟、知道这里的地下墙盖得有多豆腐渣,也还好这些鬼机关布置得都相当仓促,有机可乘。
但他还没等重新控制住这人,忽然觉察到了异样。
气场改变了。
雨后山林内的清新自然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浓烈、危险的气息。
林地不再能用来散步,变成了狩猎场。
“……寒择?”
容许少许惊讶,尚未抬头就听到一阵皮肉都撕裂开的声音——
祁寒择硬是挣断了束缚、也借由瞬间的爆发力将周围一片保镖击飞。
这些人被压制得毫无还手能力,也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祁寒择手中只有把夺过的匕首,却立于不败之地,孤冷地望着他们。
他的眼里尽是血红,比之前所见更甚。
他越过这些倒地之人,径直向屈高浪走去。
“康显,快!”
在一旁痛苦喘息的康显才反应过来要保护“主人”,怪叫了声,跌撞地冲去。
但祁寒择没怎么留情。
即使昔日一同出生入死过,这一刻也有什么超越了他的忍耐极限。
康显也重新撞回墙边,差点随半扇墙一起掩埋。
“你要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离我远点!”
屈高浪这才感觉到什么叫彻头彻尾的恐怖,他手脚并用想向后爬,然而祁寒择速度更快。
匕首直接贯穿了他的手臂,钉在地上。
屈高浪惨叫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更甚。
祁寒择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声音清冷,透着股强烈的杀意:“你要把谁带到床上?”
“……”
屈高浪才想明白是哪里招惹了他,不禁心胆俱裂。
他没想到祁寒择主动“束手就擒”居然还能挣脱、也万万没想到这个Omega居然真的这么受重视……
动他一下就拼命,居然不是空口威胁。
何况祁寒择处于药效的支配下,赤红的双目、周身的杀意都提示着……他真的会动手!
“要打什么?”祁寒择加重力度,“……还想碰他?”
屈高浪话都说不出来了,被冷汗浸透。
——手骨都被拆了,怎么碰,拿什么碰?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康显却自发地领悟了他的意思……虽然完全领悟到了错误的方向上。
他挣扎着爬起、想重新对容许动手,想将匕首架到容许脖子上。
然而祁寒择比他更快地洞察了用意,甚至都没用容许出手。
康显颤抖到了极限,跪倒在地,他的手臂也差点被祁寒择卸掉。
匕首几乎就要出手,还是停顿。
“寒择!”
容许的声音令祁寒择能少许获得清醒,所以终究还是没刺下去。
“交给我,好吗?”
容许也不确定他还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却看到祁寒择短暂地沉默过后,点点头。
即使意识不甚清晰,他依然牢牢记得……会听容许的话。
“你们还有谁是人质?交出来!”
容许意识可是清晰得多。
他还记得屈高浪刚才提了个什么来着,本来想找“另一个倒霉鬼”?
这种陷阱都有,别的更有吧!
屈高浪没办法,他现在经不起其他折腾了,只好乖乖交出遥控器。
轰隆一声,正对面的墙壁大门直接打开了。
容许一愣。
之前的兔子Omega白嘉居然被绑住、双目含泪地扔在那里,旁边还有几个他昏迷的弟弟妹妹。
还有更意想不到的人,金玉仁。
“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又怎么在这儿?”
这两个人能相遇……也是巧了。
白嘉是因为通风报信、又不放心赤土星的那些人,跑去偷偷去帮忙……然后被追踪到了。
而金玉仁则是因为知道一区封锁、还是不放心祁寒择所以暂停巡街、跑了过来,正好在迷路的时候目击到了白嘉和家人被绑架,所以跟上——
但可惜,他遭遇了完全没想到的状况。
“你是维安派来专业拖后腿的吗?”
“不是……我遇到的对手不是人!是——”
“还能是鬼?”
“总之你们快走,别过来,这里危险!”
不用金玉仁说,容许也注意到了。
他还是没好气地过来,拎起倒地的小兔子,然而……
嗡嗡的声音从墙壁后方发出,有什么重物一直在撞击着墙壁、直接将破烂不堪的墙撞出了新的裂缝!
声波怪奇,脑仁都跟着震颤了一番。
容许被气流掀开、灵巧翻身,躲过致命一击。
还真不是人,是怪物。
壮硕的大虫子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齿,正对着他们垂涎。
那是能振翅飞翔的锯齿虫,这东西向来有着钢锯一样的牙齿、体型巨大,但却一般出现在边缘星区,是危险的生物。
中央城的守护屏内轻易不会出现这种东西,它也被猎杀到近乎灭族……
除非有人私下扣留了一枚卵、还用药物将它孵化。
屈高浪居然还藏了这种东西?
“……有意思。”容许按了下手臂,他有着猫族良好的协调性,只是摩擦出了道印子,“看看秩序署能不能借咱们点高端武器,干脆把这里炸平——”
话没说完。
锯齿虫的半页翅膀已经在凌厉的攻击中解体、飞上了半空。
容许:“……”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祁寒择,竟好像将匕首用成了光能刀,精准攻击弱点,刀刀致命。
“伤到了?”
“……没。”
祁寒择没回应。
他盯着容许擦破了些外皮的胳膊稍微看了下,目光更为冰冷,转头迎向这个高大的锯齿虫。
一个人,一把刀。
“我帮你……”
“不用。金玉仁,你们撤开,保护好容许。”
锯齿虫大抵也感受到了什么特殊信息,竟然无端颤栗起来。
它竟然做出了个前所未有的动作,调头要跑……
如果能躲得开狂风暴雨的话。
容许彻底震惊了。
他相信旁边的金玉仁和白嘉也一样震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能够相信……
有人能仅以一把短小的匕首、硬生生撕碎了锯齿虫的坚硬外壳,刺透了它的心脏。
就像不可一世的王,从来都是掠食者,也向来以冰冷利爪来统治自己的世界。
……而祁寒择也在彻底解放自己的血统之后,第一时间向容许走来。
他眼底尚有赤红残留,偏硬的发丝间首次亮出了自己的血统标志——
一双灰蒙蒙的狼耳立在他的头顶,竖着的灰毛参差不齐,被风吹得惨淡。
容许尚未说什么,祁寒择已经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随后,他猛地靠近,力度直接将容许带得重心不稳,栽倒下去。
“你不能……”
祁寒择声音极低,竟然像是他这只灰狼浑身是血、对着他呜咽一般。
容许被紧紧压着、震惊了片刻,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不能……对他感兴趣。不能和他……易感期……不能。”
第40章 英雄反而被关押了起来?
容许愣住了。
他才反应过来祁寒择在说什么,不禁哭笑不得。
“我那些都是骗人的话,你也信——”
“……信。”
“……”
“……别去。”
祁寒择重复着低喃,隐忍的样子让容许又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这只战斗起来能支配全场的狼,却对他这只花猫一点办法都没有,强硬都做不到。
——所以就忍不住想再逗逗他。
“不对他感兴趣,该对谁?”
“……”
“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
容许说是这么说,但他起不来。
祁寒择似乎被刺激到,他的样子和平时更为不同,喘息都变得更重了些。
他就这么攥着容许的手,笨拙地想和上次一样,十指紧扣,但却颤抖得厉害。
他也低声重复着另外两个字。
“……你说什么?”
容许听不清,这么近距离都无法确认。
但他也是才发现祁寒择状态过于异常,想起了刚才那只药瓶,才猛地想起之前在旅店、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