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检查了一遍,确认贺溪南没有因为这一场闹剧而加重伤势才抖着胡子对着楚雪儿和贺北宸劈头盖脸的怒骂。
“你们是医疗兵,怎么会连刀具器械的正确摆放位置都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因为你们一个小小的失误,有可能让躺在手术台上的伤者一命归西。”
“你们学医究竟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害人!”
老军医怒不可遏,他不知道贺北宸和楚雪儿的来历,仅听基地里的兵蛋子说过这两位都是帝都数一数二的世家子弟得罪不得,但是今天真是触了他的逆鳞了,他不容许有人这样玷污神圣的医疗工作更不容许有人在手术室这样与死神抢人命的地方有人玩忽职守。
这是对生命的懈怠,更是对躺在手术台上的伤者的辜负。
【作者有话说:白月光终于出来搞事情了,后面会风波不断,感情线也会慢慢浮现。
发现这几天多了许多读者,谢谢大家的喜欢。】
第25章 和阎王爷抢个人……
===============================
楚雪儿从小到大走到哪里不是千娇百宠横行无阻,这还是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一个藉藉无名的乡野村夫羞辱,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但她也格外后怕。
手术台上躺着的可是为帝国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的贺溪南,万一刚刚她那莽撞一撞送人归西了。
她敢保证,明天整个帝国贺溪南的拥护者就会从四面八方涌来,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活活淹死她。
程序言挤压着胸腔里的怒火,揪着楚雪儿的衣领一把将人拖开。
“给我看好她,少帅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明天让楚时自己看着办。”
楚雪儿一抬头对上程序言阴翳的双眼吓得一个哆嗦,漂亮的大眼睛立即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序言烦躁的回头瞪着后面的士官,怒呵一声:“还愣着干什么?”
“是!”
士官恭敬有余威慑不足的拽着楚雪儿离开。
“陆少尉,你受伤了?”
贺北宸眼看程序言收拾楚雪儿完了,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这儿来,火速转移众人注意力。
“嗯,没事。”陆君砚回给贺北宸一个安抚的笑容。
一点小小的划伤药都不用上,半个小时就自愈了。
程序言见不得这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的暧昧,冷着声下逐客令。
“陆少尉受伤了,还是麻烦三少爷带下去包扎一下吧。”
贺北宸心怀鬼胎,虽然刚刚差点伤了贺溪南的是楚雪儿,但程序言可并不相信贺北宸就没动什么歪心思。
陆君砚抽过器械盘里的一卷纱布草草裹了一下,“没事,我留下,你们出去吧!”
程序言浓眉一挑,皮笑肉不笑的坚持:“陆少尉……我觉得您还是让三少爷重新包扎一下比较好。”
虽说刚刚的确是陆君砚救了贺溪南,但这人暗地里和楚时是一丘之貉,手术台上风险万千,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是我的alpha,这种时候我有权利和义务留下来。”陆君砚也坚持。
两厢僵持之际,老军医满头大汗,不知道这修罗场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急得跺脚。
“你们到底谁留下来,统帅情况危急,可禁不起这种蹉跎。”
“让他……咳咳,留下……”
突然贺溪南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程序言快步走过去蹲下询问。
“少帅,你醒了?”
贺溪南虚弱的眨了眨眼,多说一个字都在耗费他屈指可数的精神。
“哎呀,统帅怎么醒了?”老军医气急败坏的指着程序言几人怒骂:“都是你们几个耽搁的,统帅无法使用麻醉剂,昏迷的时候做手术还好受点,现在醒了,这……”
老军医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震。
程序言难以置信的一跃而起,揪着老军医的手腕问道:“你这话的什么意思?”
无法使用麻醉剂,那这么多年,他大大小小的手术是怎么熬过来的?
陆君砚无法想象,他自认为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出任务时身上挨一刀断个骨头是常有的事,不打麻醉剂,咬着牙忍一忍也能过去。
可贺溪南这是骨茬插进肺里了,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有多痛,因为没有人能在清醒的状态下让手术顺利进行。
“让他留下,你们……出去。”
贺溪南再次重申,程序言恼恨的瞪了眼陆君砚,不服气的起身。
这种时候再拖延只会增加贺溪南疼痛的时间。
老军医抹了把汗珠,再次俯身去查看贺溪南背部的骨茬。
贺北宸继续留下来当助手,现在众多驰狼军士都在观察室看着,他也不敢再做多余的动作,只能兢兢业业的辅助老军医的工作。
陆君砚居高临下的看着贺溪南,看着他紧闭的双眸和不住颤抖的睫毛,看着他从始至终因为剧痛紧缩在一起的眉头,也看着他苍白而紧抿的薄唇。
他缓缓蹲下身,和程序言刚刚相同的位置,但前倾的身子却让他和贺溪南的距离近乎于零。
这么近的距离他才听见,贺溪南的呼吸都是颤抖着的。
老军医突然快步走过来,指着陆君砚吩咐道:“你来抱着他,让他上身靠在你身上,双手固定好他,千万不能让他乱动。”
陆君砚起身等老军医和贺北宸清理好手术台,直接大步一跨,跨坐在贺溪南腿上。
然后在老军医和贺北宸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把贺溪南扶起来,让他整个趴靠在自己怀里。
老军医指挥着让他一手揽住贺溪南细瘦的腰身,一手紧紧箍着贺溪南的背。
手术室外面的程序言眼角抽搐,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打开光脑对着二人“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回头发给少帅,估计会很喜欢吧!
而背对着观察室的贺北宸看着莫名和谐的画面却一脸阴鸷。
他恼恨贺溪南明明丑陋不堪,但总有人前赴后继的走向他;
明明已经是个废物,但却依旧收获了陆君砚这样的极品好男人。
贺溪南意识昏沉,但并没有完全昏睡过去,他感受的到自己被人温柔而有力的拥抱着,疲惫而贪婪的吮吸着对方身上的味道。
大概是太过于依赖这种感觉的缘故,他竟然迷迷糊糊对着陆君砚轻声祈求着:“信息素……”
给我一点信息素,他极度需要信息素的安抚。
仿生信息素研究的再逼真,他也不是真正的信息素,没办法做到百分百安抚受标记人。
陆君砚一怔,意外于贺溪南嘴里也能说出这种温软可人的话来。
“什么?”
陆君砚身上的信息素太好闻,久旱逢甘霖的贺溪南一时间有些把持不住。
他侧过头昏昏沉沉的做着最本能的动作,在陆君砚靠进腺体的颈侧来回蹭拭,像是寻求爱抚的小猫。
“信息素,你的信息素。”
陆君砚这回听清了,但却一口回绝。
“不行!”
且不说老军医是什么属性,这里还有一个贺北宸。
他们的契合度极高,自己一释放信息素,第一个当众出丑的就是贺北宸。
开什么玩笑!
再说贺溪南现在的精神力本就薄弱,自己的信息素可是有精神力攻击的效果的,万一让贺溪南当场发狂,可就完了。
许是陆君砚拒绝的语气太过冰冷生硬,迷迷瞪瞪的贺溪南迷离恍惚的眸子瞬间清明。
可贺溪南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背部猛然剧痛无比,晶莹剔透的雪珀瞬间放大。
“呃……”贺溪南攀着陆君砚肩膀的手剧烈的颤抖,痛呼的闷哼尽数被掩在陆君砚的胸膛。
老军医手忙脚乱的止血缝合,贺北宸忿忿的边咒骂边辅助。
真是命大,都这样了怎么还死不了?
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贺溪南最终还是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陆君砚等老军医缝合好伤口,才将汗涔涔的贺溪南轻轻放下。
手术成功,贺溪南这条生拼硬凑的命终于救了回来。
走出手术室时,陆君砚回想起刚刚抱住那人时触手的疤痕,情不自禁的捻了捻冰凉的指尖。
大概阎王爷也觉得就这么把你收走了太过可怜了吧!
【作者有话说:今天来晚了,对不起!
估计还得微微虐几章,大家苦中作乐一下吧!
(*^ω^*)
已修】
第27章 求而不得……
=========================
贺溪南醒来时是三天后,所有人都很庆幸他能在昏迷中渡过最难捱的疼痛期。
夜幕昏沉,一抹微弱的光线从床尾部位散开,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时传入贺溪南的耳朵里。
光幕那一头的贺北宸正说的起劲,忽然发现视频那一头床上的贺溪南微微动了动。
雀跃的声音戛然而止,贺溪南眼睫轻颤,耳边清净下来,另一个人绵长细润的呼吸声一下子变得清晰可闻。
是谁呢?
贺溪南的指尖蜷了蜷又松开,记忆从手术室里那个温暖的拥抱席卷而来。
会是他么?
“陆少尉,你昨天送来的饭菜我很喜欢。”
聒噪的声音再次响起,贺溪南转动的眸子猛的张开。
陆君砚在和贺北宸连线。
“就是辛苦你了。”贺北宸有些忸怩的说。
“不辛苦,”陆君砚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的样子。
那些东西本来都是准备给贺溪南的,但他一直没醒,贺北宸刚好每次都在就顺手给他了。
这几天程序言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贺溪南,要不是今天贺东戈来了强制把人提走,他还不能进来单独陪着贺溪南。
贺北宸大概也看出了陆君砚的疲态,乖巧的说:“已经这么晚了,今天的文案谢谢你了,快去休息吧!”
陆君砚点头,他的确累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和唐柯暗中调查驰狼内部的人员,希望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是对方隐藏的太深还是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三天时间,他只是确定了一个人员范畴,其他的竟然没有一点线索。
挂掉光脑,陆君砚走到床边摸了摸贺溪南的额头。
好在高烧终于退下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汗。
陆君砚微热的指背顺着贺溪南的额角一点点向下,路过脸颊,下颚,最后停留在汗津津的锁骨位置。
程序言虽然寸步不离的守了贺溪南三天,但这三天里估计也只敢给这人擦擦脸,其他的地方丝毫不敢僭越。
想到对方的身体情况,陆君砚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这么一身冷汗捂一晚上,明天保不准又要加重病情。
转身去卫生间打了一盆热乎乎的热水,走到床边。
自言自语:“冒犯了,少帅。”
微热的毛巾突然贴在贺溪南冰凉的肌肤上让他一惊。
好在他多年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练就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技能,尽管心里心惊肉跳恨不能落荒而逃,但面上还是尽职尽责的扮演着毫无意识的伤者。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紧张的缘故,总感觉陆君砚温热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趁机摩挲着自己身上的伤痕。
那温热的手指像是燃着火星的火把,在他这干枯的荒原上迅速星火燎原。
热度一点点攀着身子向上,脖颈脸颊耳尖很快晕出不自然的绯红。
陆君砚的手指轻贴贺溪南通红的脸颊,费解的说:“怎么又烧起来了?”
这样反复发热只能说明贺溪南的伤势更加严重了,陆君砚皱着眉头连接了远在帝国第一院的好友的光脑。
视频很快被接通,对方惊愕的眼睛在看清完好无损的陆君砚时瞬间转为怒不可遏。
“姓陆的,算我求你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半夜联络我,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的。”
“有事问你,”陆君砚并不搭理尤光的怨怼,径自说道:“受伤以后总是反复发热是怎么回事?”
尤光早习惯了陆君砚的少言寡语,看到对方背景像是在医院里,追问道:“谁受伤了这么上心?你那个心心念念的omega啊?”
躺在床上的贺溪南心隐隐下沉,陆君砚喜欢贺北宸这事,他的朋友们也知道。
他不禁有些羡慕,究竟有多喜欢,才能被一个人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不是,”陆君砚侧目看了眼床上依旧安静的人,想了想说:“贺少帅。”
贺溪南手指微不可察的蜷缩收紧,一个疏离的称呼像是在两人中间隔下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任凭他翻山越岭都无法改变。
“啊,”尤光恍然大悟,“你那个名义上的伴侣啊!”
陆君砚眉头一皱,但也没有反驳。
“怎么?他受伤了?”
“嗯。伤的很重,骨茬穿刺肺部,术后肺部感染,伤口难以自行愈合。”
说话间贺溪南微微侧了侧身子陆君砚挥手将光幕投影到墙面上,在他背后的位置垫了一个枕头。
“伤口难以愈合?”尤光歪头询问:“他的腺体受过伤?”
“嗯。”关于腺体损伤贺溪南似乎不想多说,他知道的也有限,给不了尤光更多的解释。
尤光也觉得有点难办:“这样就比较麻烦了,伤口无法自愈的话,他短时间不宜挪动,可边防基地医疗资源有限,拖着也不会有太大的好转。”
陆君砚:“嗯,所以你明天申调来一趟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