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行,这样……”尤光一个猛刹车,“卧槽,你不能有异性没人性,那穷少恶水的,我去那儿干嘛?”
帝都里有多少温香软玉的omega等着他宠爱啊,他又不是陆智那傻孩子,被他哥三言两语就能忽悠过去。
手边的水已经晾的没了热度,陆君砚端起水往卫生间走去。
“明天下午我在驰狼中队等你,不见不散!”
声音断断续续从卫生间飘出来,而后投在墙上的光幕倏然消失。
贺溪南缓缓睁开双眼,黑黢黢的房间里只有卫生间门口蔓延出来些许的白光。
大概是因为那里面的人,竟觉得那凄惨的白光照出来的影子也是有温度的。
贺溪南微微抬起指尖,描摹着有些变形的影子,目光渐渐贪恋。
他这短短三十年求而不得的东西有很多,正大光明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疼爱、还有爱而不得的人。
老天爷似乎把所有偏爱都给了贺北宸,留给他的都是厌恶、算计、灾难和不得安宁。
明明活着就已经万分艰难了,偏偏又喜欢上了一个心有所属的人。
有时候也会心有不甘,也想放手一搏与天争命,但命运总会给你当头一棒。
记忆停顿前那声“不行”像是扼住他命运脖颈的大手,生生掐灭他挣扎的不甘。
生死关头,人家连些许信息素都懒得施舍,还谈什么放手一搏。
不过是又一次自取其辱。
【作者有话说:每天忙里偷闲打字,疲惫是短暂的,快乐是永久的。】
第28章 别有用心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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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君砚第二天一早就被匆匆赶来的程序言请出了病房。
陆君砚刚好收到唐柯说有进展的消息,也没有和程序言争执就直接离开了。
可走了一半突然想起来应该和程序言交代一声贺溪南昨天夜里又反复发热的症状,又快步走了回去。
病房里的人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去而复返,房门没有上锁。
陆君砚刚走进病房就听到程序言惊讶的声音问道:“少帅你昨天晚上就醒了?”
“嗯。”贺溪南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
“那陆君砚……”
“他不知道,”贺溪南并不想多做解释,吩咐道:“安排飞船,中午回帝都。”
饿狼团已经被人渗透,继续待下去调查不会有更大的进展,反而身边的人有可能涉险。
这次随他行动的三名学生,除了陆智被顾星保护的好没有受太重的伤,魏晴和顾星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驰狼小队的几位队员也都有轻重伤,他不能让这些人身处随时可能被人灭口的险地。
“那赤兔营的那些人还有陆少尉……”
贺溪南轻咳了两声,受凉感冒的症状并没有在昏睡的三天时间里自愈,好在也没有再加重。
只是伤在肺部,现在一咳嗽震得伤口疼的厉害。
“重新安排一辆飞船。”他现在并不想见到陆君砚,当然更不想看到贺北宸。
人在生病的时候精神总是格外敏感而脆弱,他一但对精神力的自控力下降了,就意味着任何一点刺激都有可能让他发疯。
他不想看到两人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他怕自己忍不住把其中一个踹下飞船。
“好,我现在去安排。”程序言说着就往门外走,可刚走两步猛的停了下来,不悦的皱着眉,呛声:“你怎么没走?”
贺溪南猛的望向门口转角处,陆君砚缓缓走近。
陆君砚脸色阴沉,语气生硬的吓人:“想和你说一声少帅昨晚反复发热让你注意一下,现在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哎?”程序言这几天多少也知道一些陆君砚一直在暗地里调查贺溪南受伤的动作,对他改观不少,现在对方这么一说,再看那眼底的青黑瞬间有些尴尬。
没什么比背后说人坏话和密谋坏事被人当场抓住更让人糟心的事了
虽说他们也没说什么,但还是别扭的厉害,就像,就像……
哦,就像自己要拐带人家的小娇妻一样。
他讪讪的摸摸头,举着自己的光脑说道:“刚好我有点事,我先出去一下,你和少帅聊聊。”
陆君砚没有搭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贺溪南。
贺溪南心虚的转移开目光,盯着地面上斑驳陆离的光影,期盼这尴尬的气氛赶快过去。
军靴磕在地面不轻不重的走近,贺溪南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昨天晚上就醒了?”
“嗯。”
“什么时候醒的?”
贺溪南藏在被子下的手猛的一紧,从容不迫的回答:“凌晨五点左右。”
陆君砚点头,“没看到我?”
贺溪南心虚不已,深怕陆君砚话里有坑:“你在睡。”
呵……在睡?
昨天半夜醒来一趟就睡不着了,左右没了睡意,最后他核对了半夜的贺溪南受伤那天离开基地的人员信息。
这些信息都是旁敲侧击来的,真实性堪忧,有好几个根本没有有力证明,但又不能直接提审只能慢慢推敲其他线索。
贺溪南说了谎。
陆君砚似笑非笑看着这人乱飘的眸子,没头没尾的问了句:“饿了么?”
“不饿。”贺溪南反应很快。
陆君砚瞧着人有些苍白的唇,凑近了一步,“伤口还疼?”
贺溪南身子不由自主的后仰了一些,“不疼。”
其实是疼的,只是因为无人问津,所以不想再浪费口舌。
总不能回回不长记性,将别人的别有用心当成关心。
陆君砚抬手轻轻碰了碰贺溪南的额头,对上对方诧异的眼神,解释道:“已经不发烧了,看来再休息几天就能回帝都了。”
贺溪南抬眸,知道陆君砚这是在变相的提醒他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合回帝都。
可是饿狼团明显不是一个好的养伤处,万一那些人贼心不死……
“程序言和你大哥要回一趟帝都汇报此次的行动,陆智他们可以先行乘坐飞船转回帝国第一医院养伤,但你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宜远程奔波,这次我带出来的人可以信任,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全。”
陆君砚事无巨细的安排了贺溪南所有的担忧,贺溪南眼睛一直盯着身上洗的发白的被单,耳朵却高高竖起不知道想听什么。
“……”陆君砚自我感觉说了一堆,可贺溪南一点反应也不给,也不知道对于这样的安排他是赞成还是反对。
“少帅?”
“嗯?”猛然回神的贺溪南一惊,清浅的眸子圆溜溜的打转,反应过来陆君砚问什么之后抿了抿唇,“你和程序言安排吧,我累了,出去吧。”
说罢微微挪着身子笨拙的侧身睡下,陆君砚没有上去帮忙。
贺溪南性格要强,神经又格外敏感,这个时候去帮忙不是挨削就是挨骂。
欲速则不达,尺寸还是要拿捏好。
病房的门发出轻微声响缓缓阖上,贺溪南侧头看向门口方向。
陆君砚没有说他自己要去要留,但贺溪南自认为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贺北宸下午一定会跟着飞船回帝都,陆君砚这个护花使者怎么可能留下。
回了帝都没有自己这个掣肘又碍眼的“伴侣”,说不定他们的感情也会迅速深温。
陆君砚对于自己在意的人总是格外上心又体贴,想必等自己回了帝都都能看到两人蜜里调油的状态了……
胸口突然觉得堵得慌,手指攥紧了白色的被单。
当初就应该再拒绝的彻底一些,也好过一脚踏进这荒唐又泥泞的婚姻里。
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说:最近来了许多新宝宝,谢谢大家支持。
】
第29章 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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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陆君砚离开后,果然没有回来,中午的时候贺东戈和程序言来了来了一趟。
程序言本来是不愿意离开的,但是这次出任务的驰狼小队队员各个受了不轻的伤,没办法去帝都汇报,最后这个重任只能落在程序言身上。
程序言一脸憋屈不愿意离开,最后还是贺东戈好说歹说哄着人离开了。
大概是前几天睡得太多了,今天一整天贺溪南没有丝毫睡意枯枯坐在军医室蹉跎了一整个下午。
光脑倏地“嗡嗡”发出声音,打断了贺溪南的胡思乱想。
……看到光脑上的头像,没由来的失落涌上心头。
贺溪南不禁有些恼火,连个基本的道别也没有,哪怕发个信息……
“小南……?”贺州池看贺溪南脸色难看不禁放轻了语气。
“二叔,”虽然心里面不痛快,但贺溪南还是乖巧的叫人。
“二叔刚到家就听说了你受伤的事情,别怕,二叔很快过去。”
贺溪南受伤的事贺家上下都缄默不言,要不是今天去军部有人汇报贺溪南遇袭受伤一事,他还蒙在鼓里。
“没事的二叔,军部事务繁多,你就在帝都安心呆着吧,我很快就回去了。”
对着贺州池,贺溪南也难得的和颜悦色,有些晚辈的恭敬和乖巧,像是一个被人惦记又不想让家长担心的好孩子。
“没事个屁,你看你那脸色,难看死了,怎么可能没事?”
贺州池是个糙汉子,直来直往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完全没注意这句话有可能戳中贺溪南的痛点。
贺溪南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问“很难看?”
贺州池不疑有他,扯着嗓子喊:“怎么不难看,你看看,明明和小宸的脸差不了多少,你看你现在哪有小宸那神采,二叔看了都心疼。”
贺溪南闻言脸色又白了一度,自嘲的轻笑:“二叔说的什么话。我这脸,怎么和北宸比。”
对面的贺州池一顿,脸色不自然的讪笑了一下。
“哎你看二叔不是那个意思,小南你别生气,二叔这嘴没个把门的,二叔……”
“二叔,不用道歉,”贺溪南看着对面贺州池的脸憋的通红,知道对方肯定也在为无意中中伤他的话而自责。
“小南,二叔真不是故意的。”
“二叔,”贺溪南语重心长,“我真没生气,您别着急。”
没必要生气,贺州池说的都是事实,说生气,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悲。
视频连线的最后贺溪南总算安抚了贺州池,答应他回了帝都再来看他。
夜幕降临的时候,贺溪南勉强起身下床挪到了窗边。
边境的夜幕幽静而空旷,亮晶晶的星星紧凑的挨在一起爬满整片夜空。
贺溪南从窗边抽出一根香烟,点着,可怔愣的看着半晌终归还是熄灭了。
以前他也是抽烟的,像这样一个又一个孤寂的夜晚总是香烟不离不弃的陪伴着他。
那时候他的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像被人撒了满眼的雾,看不清这世界上的美丽色彩,找不到一条让他为之努力的前路。
他那时候的日子总是单调而枯燥的,好像活下去就是他唯一的诉求。
遇到陆君砚就像是老天爷意外撒在他灰蒙蒙世界的一道彩虹,来去匆匆却曾为他的世界画下最绚烂的一笔。
自己曾经卑劣的冒充贺北宸的样子偷走过片刻温存,后来又暗地里多次阻挠他们二人的相见,蹉跎数年,想不到,该是命中注定的人,还是会走到一起的。
夜色凉如水,吹来的夜风也带着料峭的寒意,深秋似乎带着初冬的寒冷悄然而至了。
贺溪南拢了拢身上的病号服,不轻不重的打了个喷嚏,倏然一只大手越过他的肩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病还没好就吹冷风,少帅是觉得军医这几天休息的太多了,想给他们增加点工作量?”
贺溪南的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的转身。
陆君砚抽离的大手顺道贴了贴贺溪南冰凉的额头,似乎觉得这温度低的不正常,有些不高兴的瞥了眼兀自矗立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贺溪南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有些费解,有些警惕,但更多的是有点开心。
“你以为我在哪里?帝都?”陆君砚一针见血。
手下不停,从保温桶里取出了炖了一下午的牛骨汤。
“徐少尉说你今天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
“啧_”贺溪南发出轻声地不悦。
但眼睛却盯着香味四散的保温桶目不转睛。
陆君砚盛了一碗汤递给贺溪南,说:“尝尝?”
陆君砚手艺不错,这汤的确勾的他食指大动。
小小抿了一口,色泽鲜亮口感鲜香的牛肉汤立刻在味蕾上炸起一朵烟花来。
贺溪南眸子一亮,这汤……
“咔嚓……”病房门从外打开,贺北宸小小的脑袋探进来,“咦?陆少尉也在?”
只是说话时眼里全然没有一点诧异。
贺溪南疑惑的看着来人:贺北宸没有回帝都?
陆君砚勾起一抹弧度,笑着回:“嗯,来给少帅送汤。”
贺北宸立即把视线转向贺溪南手里的汤,问道:“什么汤?你送我的那种汤?”
陆君砚明显感觉到贺溪南的身子一僵,意味不明的视线朝他扫了过来。
“……,那个……”
“啊,还真是,”贺北宸自顾自从身后取出来一个和陆君砚一模一样的军用保温桶,放在了贺溪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