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着这份遭人忌惮、遭人算计的职责踽踽独行,我不信您看不出来他早已不堪重负。”
贺东戈满腔的愤懑在周雨时炮语连珠似的质问下偃旗息鼓。
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从小到大,他都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光是维持住这份优秀,对他来说就已经很艰难了。
他马不停蹄的奔跑,恨不得长在部队,就是为了成为能够荫蔽家族,给弟弟们遮风挡雨的好大哥。
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一力赞成奔狼壮大,夜以继日的争抢功绩,不是为了能更上一层楼。
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把驰狼接手,让溪南能安心功成身退。
可是,溪南太强大了,驰狼也太强了。
奔狼哪怕不眠不休的奔跑,也难望其项背。
“无关人员出去!”
贺东戈双手撑着桌面,双臂上的青筋暴突而起。
驰狼小队成员也意识到接下来就是统帅的家世,他们只能暂时离开会议室。
“你们太天真了,贺家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能脱离贺家,溪南早在他尊荣登顶的时候就离开了。”
尤光冷笑一声,“贺家主,到底是我们天真还是你天真?”
尤光朝着顾星示意,顾星又低头噼里啪啦敲击着桌面。
很快,会议室墙壁上的大屏画面也切换了。
那是一张年代久远的相片,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士,抱着两个玉雪可爱的omega宝宝拍的照片。
在洛兰帝国有一个传统,新生儿的宝宝医生为了区别孩子们的第二性征,都会在宝宝一出生时,给他们包裹粉色蓝色两种颜色的包布。
照片上的两个宝宝都包着粉色的包布,而两个孩子的容貌贺东戈一眼就认了出来。
家里有许多贺北宸小时候的照片,他不会认错。
而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孩子……
贺东戈震惊的转头,看着尤光……
顾星轻蔑开口:“贺家主,身处象牙塔的从来不是我们,你对你的那一家子牛鬼蛇神一无所知。”
尤光好整以暇的看着贺东戈,冷冷开口:“Z,送送贺家主。”
贺东戈失魂落魄的离开,顾星也紧接着离开了,陆君砚的目光落在那两张照片上久久不能回神。
记忆像是被打开了一道缺口,有什么东西不经意间溜了出来。
而后,就是如同泄洪般的画面涌入脑海。
那些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而被侵蚀的画面,突然重新记忆鲜明起来。
五年前,那个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的omega。
自己当时热感期突袭,他只记得自己问他,你叫什么?
小omega没说话,紧咬的唇角溢出血迹。
他的眼神是凶狠的,整个石洞里面充斥的奶香味没有融化他的狠戾。
他就是不肯出声!
自己当时看他哪里都比自己小一号,就咬着人家的后颈,恶劣的在灌入信息素,体内成结时……
“哪儿都小一号,那你就是我的小一号了。”
“我一个人的小一号!”
他觉得这个样子的omega比前两天的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公主顺眼多了。
却原来……
从那个时候就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
【作者有话说:少帅掉马!
下一章,疯批陆狗子,在线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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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温如真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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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温如真已经被弄回来两天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智走进陆君砚的寝室,明明明媚无比的屋子,可一进来就觉得冷寂的厉害。
陆君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铺散着乱七八糟的文件。
陆智叹息一声,走过去帮忙整理。
“哥,这些东西你都看了几百遍了,别看了。”
当初少帅那么喜欢你,你置之不理,非要去追那个赝品,现在后悔了,人家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陆君砚轻声“嗯”了一声,又从面前的资料里扒拉出一张贺溪南的照片来。
那天之后,尤光说的清楚。
贺溪南自己在受伤之前就安排了记忆清洗和标记清除手术。
那个时候……
陆君砚心中凄然。
他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情欲混沌之际,居然还一边对抗着生理反应,压制着生殖腔大开的可能,一边又在想着清除掉有关自己的一切。
陆君砚一手捂住眼,心似乎被人生生撕裂。
那个傻瓜……
一个人带着身体里的标记苦苦对抗热感期,却从来不敢来找自己。
他固执又卑微的认为,顶着那张脸是偷走了属于贺北宸的喜爱,所以他畏缩不前,
大概,在这份感情里,他做的最大的争取就是阻止自己找到贺北宸了。
陆君砚无法想象……
守着一份自以为无望的枯恋,耗的自己油尽灯枯了,又用最极端的方法,将他的一切痕迹都抹杀殆尽。
剖心也不过如此了……
陆智捏起那张新生儿照片,目光变得心疼又疑惑。
“哥,贺家为什么这么对待少帅?明明一样的双生子,为什么待遇天差地别?”
一提到贺家,陆君砚的神色陡然变得冷冽起来。
贺家上下看来需要好好查查了,溪南从小到大受得委屈肯定不可能只是自己见到的那些,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隐藏在这些表象后面。
舌尖顶了顶发僵的腮帮子,陆君砚抬眸。
“让棋子动一动吧,养了这么久,该收点利息了。”
陆智的眸子猛的亮了亮,“要行动了么?”
“嗯,”陆君砚疲惫的声音透出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趁这个时机,让这安安静静的帝都也乱一乱。”
虽然不应该这样说,但是陆君砚也不得不承认,贺溪南这次受伤的契机对他而言是天赐良机。
他可以趁这个机会大张旗鼓的去摸查陆家的实验室,也可以借收拾温如真和楚时之便浑水摸鱼调查贺家。
而且,他的软肋已经被保护起来了,陆智,他也能放心的交给程序言。
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这一次,他要彻底摆脱陆家。
“三件事!”
陆君砚起身,陆智急忙跟着起身。
“第一,让徐通想尽一切办法跟着闊岷他们一起离开,要他用性命保护溪南。”
陆智一怔,“徐通也动么?”
“嗯,第二件事,让所有钉子摸查贺上将幼年到成年的所有信息。”
“第三件事,去查这次刺杀上将的人从哪里来的,行动几人,幕后是谁,当时把针剂打在他身上的,又、是、谁?”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贺溪南的肺腑中抽出来的一般,那滔天恨意让陆智也忍不住颤了颤。
陆智愣了愣,三件事,全部围绕着贺上将,他等在原地,等着他哥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要对付陆峰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他要参与其中。
他要看着陆峰那个老色批老畜生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这段时间,你去找程序言,让他把你带到驰狼作训室去,那里有全星际最先进的电磁信号阻断,可以让你不那么难受。”
“……”陆智懵了一瞬,“哥,你不让我参与?那你怎么能找到陆峰的实验室。”
“我有外援!你放心。”陆君砚知道陆智的心思。
摸了摸他的头哄着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就是我脖子上的绳,这根绳要是一直被陆峰拽在手里,那我什么都做不了。”
陆智泄气般的垂头。
是的,他哥身体里没有定时炸弹,但是他有!
他就是拴在他哥脖子上那根无形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牢牢掌握在陆峰手中。
“我知道了!”
陆智沮丧了几秒钟,很快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大张旗鼓的把温如真弄回来,陆峰和温家,魏家没找你?”
陆君砚一把把过长的头发撸到后面,阴郁低沉的狼顿时无缝切换成狠戾的疯狗。
“魏世勇和陆峰都是商人,他们最懂得权衡利弊,只有一个疯狗一样的温家……”
陆君砚长腿一伸,往门外走去,“那就狗咬狗,看谁先从谁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陆智一噎,他哥这是变相的承认他自己也是疯狗么?
——
温如真被带回来就关在了赤兔营的禁闭室里,不吃不喝不睡的折腾了两天了,这会儿整个人精神恍惚,完完全全像个骂街泼妇一样。
陆智让唐柯提了人直接去了魏家那个破败了的别墅,自己的人在外围了一圈。
温如真被带进魏智樑的卧室时蒙着眼塞着耳朵,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他该死!”
“没死了便宜他了……”
“怎么就断胳膊断腿?应该都融了才好呢……哈哈哈哈……”
“没事儿,没事儿,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他死!”
陆智忍了半天,再回到这个让他恐惧到犯呕的房间,让他本能的害怕。
但一想到这桩桩件件的事都是因为少帅出手救了自己,他便愧疚不已。
他咬着牙一脚将疯婆子似的温如真踹倒,一把扯下她眼上的黑布。
温如真捂着肚子蜷缩着,疼的脸都拧到了一起。
但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诅咒着贺溪南,陆智气不过,一把将温如真扯起来,拔掉她耳朵里的耳塞。
怒呵道:“温如真,别给我装,看看这儿到底是哪儿?”
阳光刺眼,屋子里又亮的诡异,温如真浑浊的眼睛微微眯着,过了半天才睁开。
屋子里有几架复古的高清摄影机,其中一架就摆在魏智樑死那天屋子里那架摄影机的位置。
除此之外,屋顶安装了许多日光灯,将整个屋子都照的亮如白昼。
里面的陈设没动,只是又摆放了许多大镜子,让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能看到自己。
温如真冷笑一声,随即像觉得刺激不够似的,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朝着陆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怎么?贺溪南不行了,来给我报丧了?”
“你……”陆智说着就要上前。
一脚不够!
今天也不管打不打女人的问题了,这疯子踹死算了。
“陆智!”
一直沉默的陆君砚突然开口了,他今天出门,特意换了干净的衣服,整理了连日来邋遢的形象,看起来又恢复了往日里那个沉稳内敛的陆君砚。
陆智愤愤停手,后退了几步。
陆君砚端坐在干净的椅子里,一丝不苟的造型隐隐透出另一个人的气质。
一个让温如真恨不得磨牙吮血的另一个人的样子。
陆君砚双手肘膝,一瞬不瞬的看着温如真,紧锁的眉头拧起两道深深地沟壑。
温如真不惧他,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了,不过一死,早死早还能见到儿子。
两条疯狗原地不动的对峙着,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温如真渐渐的汗流浃背,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这会儿只能虚张声势的瞪着陆君砚。
反观陆君砚,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纹丝不动。
一旁的陆智和唐柯也只能静静地呆着,不明白他哥是什么意思。
良久,陆君砚突然耳朵微微一动,他掀起眼皮,像看死物一样看了眼温如真,朝着门口道:“叫人进来吧!”
门被人从外打开,一拥而入一群破衣烂衫的男人,那些男人各个奇丑无比,歪瓜裂枣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奇葩样貌。
最让人窒息的是,这些人不知道得了什么奇怪的兵,触目所及满身的疙瘩脓包,有的甚至在往外流恶臭的脓水……
温如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颤抖着往角落里缩,又被唐柯无情的拖回原地。
“长……长官,我们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那个女人……”陆君砚的脸上勾起了一个多月来的第一个笑容,“送你们了。”
“不……不要!”温如真尖叫着就要往过爬,被唐柯一把按在地上。
“陆君砚,我是温家女,我是魏家的家主夫人,我姐姐还是陆家夫人,你个野种,你敢!”
“我敢!”陆君砚幽幽起身,一步步踱到摄像机面前逐个开机,调整机位。
那慢条斯理的模样,分明就是笃定没有人会救她。
温如真突然头皮炸开般的发麻,她颤抖着手想去抓陆君砚的脚,却又被唐柯一脚踩住。
“啊!不要,陆君砚,我不要,”温如真颤抖着嗓子改口,“陆……陆少尉,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这么残忍,我求你,求你……”
陆君砚刚好走到她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如真,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残忍?怎么会残忍,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哪儿残忍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陆智快步跟上,临到门口,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
房间内,唐柯正毫不留情的将一管蓝色液体推入温如真的体内,温如真的挣扎很快变得萎靡,渐渐瘫软在了地上。
“哦,对了,她跟谁上床就是谁的omega,懂我意思么?”
几个男人一愣,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淫笑着将瘫软成泥的温如真拖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