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被陆君砚安排出任务去了,没能及时赶回来,半夜回来时想着他哥他们睡着了就没有发消息打扰。
“新……新婚快乐啊,哥!”
陆君砚听着陆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笑着说:“谢谢。”
“啊,哥,你这视频来的太不凑巧了,”陆智边跑边说,清秀的脸被跳动的屏幕拉的扭曲,“哎哎哎,大哥,大哥别关门,还有我呢。”
陆君砚勾唇浅笑,看来陆智又迟到了。
帝国学院向来实行军事化管理,制度森严,全校的学生都恨不得早到一个小时好免遭教务老师的魔鬼惩罚。
他到好,天天踩着点儿到校,进班时间堪堪比老师早一两分钟。
进了校门,陆智又是一路狂奔,呼啸的风声透过话筒传过来听起来分外可怖。
“啊啊啊啊,杀千刀的秋困。”
陆君砚听着陆智的惨叫不由得笑出声。
春倦秋困,冬暖夏凉。
一年四季,他总能找到窝在被窝里赖床不起的理由。
陆智就像一个充满动力的永动机,好像永远不知疲倦,不知消极,每天都过得快活无比。
“哥,是不是笑了?”
陆君砚正色:“没有。”
“呼,什么没有,……我……我都听到了,啊,帝都学院的校董是不是脑子有毒啊,学校……艹,学校为什么这么大啊?”
陆君砚想了一下,帝都学院的校董好像正是陆峰,冷笑着说道:“是有毒。”
陆峰再次吐槽,“脑子有毒应该去治脑子折腾学生算什么啊?”
“大概……”陆君砚斟酌了一下用词,“是病入膏肓了吧!”
陆智一口气跑到四楼,靠在门口的墙上气喘吁吁。
“艹了,这……一顿跑的,老子肺都要炸了。”
陆君砚中肯点评,“活该。”
陆智已经累的没有力气再说多余争辩的话了,“哥,你……电联我……有事么?”
陆君砚摇了摇头,“就是看看你。”
离开陆家,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陆智。
温暖不喜欢陆峰收养的这些孩子,时不时就要拿来当出气筒,陆智又是个炮仗一样的脾气,宁折不弯那种。
这些年,要不是他和陆方护着,估计早被陆家那地狱折磨死了。
“那不说了,呼……教官来了,下课了我联系你。”
陆智瞥了眼走廊尽头踩着恨天高一摇三摆走来的齐冯雪,身边好像还跟着一个人。
不过现在不是考究那些的时候,再在这儿站下去,齐冯雪铁定要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拖进课堂。
啊,想想就恐怖。
陆智一溜烟儿进了教室,齐冯雪的声音几乎是捏着陆智的后衣领跟着飘进来。
“陆智,你又迟到!”
陆智脚下一个踉跄,眼疾手快的同学扶了他一下,全班登时哄笑作一团。
“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铃响起,一位烈焰般的红发美人走进教室。
陆智脸不红,心不跳的指着铃声响起的方向说道:“齐教,我没迟到。”
齐冯雪哭笑不得,还是气不过,大步走下讲台冲到陆智面前狠狠地扭了他的耳朵一撅子才解气。
“你个臭小子,天天踏着点儿来,你就不能早来半小时啊!”
“啊啊啊啊,齐教,松手,松手,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快松手揪掉了,掉了,掉了!”
齐冯雪眼见陆智被揪的惨叫连连,耳朵泛红眼尾都飙出泪光了才堪堪松手。
“让你不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齐冯雪佯装气鼓鼓的走回讲台,台下同学笑作一团。
不是她对陆智太过严苛,实在是她担心陆智有一天犯到教务老师手里。
帝国学院的教务老师各个都是从军队退下来的老手,收拾学生那都跟收拾逃犯似的下死手。
那怕是迟到这种小问题,也会被严惩不贷。
陆智是个好苗子,她不想陆智真有被抓住的那一天。
就这小子这小胳膊小腿儿,上去都不够人家那些程序走一趟来回的。
【作者有话说:作者没话说,希望读者有话说】
第11章 他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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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冯雪教育完陆智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大事儿没办。
“哎呦,”素手轻拍讲台,高跟鞋噔噔踩了两步,“顾星,快进来。”
门口走近一个高挑的身影。
陆智眯眼。
这不是刚跟在齐冯雪身边那人么?
谁啊?
不止陆智好奇,全班同学都挺好奇。
一个个抻长脖子一看!
啧啧啧!
这什么神仙颜值?
陆智当即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
讲台上的男生白白净净,身材清瘦高挑,墨黑的头发有些过长,几乎掩住了好看的眉眼。
男生的眉生的浓而密,长眉下的眼睛有些困倦似的半眯着,但看得出来睫毛贼长,鼻子有英格兰人特有的英挺,嘴唇薄厚适中,但色泽有些女生特有的红润。
我靠!
陆智两眼冒金光了都!
“顾星,星星的星,二十岁。”
声音也很好听,像是广播电视台特招的雌性声线,一句话后的人腰膝酸软那种。
齐冯雪带的班级是一个beta班,全班就数陆智这个半alpha最高,所以他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
现在来了一个比陆智还高的,自然也安排到了最后一排。
齐冯雪指了指陆智身旁的空位,说:“顾星,你去坐陆智旁边,空着的那个。”
顾星点了点头,迈着长腿走下讲台。
陆智目测了一下。
这哥们儿最起码一米八以上。
顾星一路走到陆智身边坐下,书包随意往桌上一放,然后抬头看着讲台上的齐冯雪。
齐冯雪妖冶的容貌绽出一丝微笑,介绍道:“顾星是我们帝国学院上一届的新势力代表,但因为意外休学一年,他的身体情况有些特殊,除了正式的机械课程和远程操作课之外,其他的军事训练,实战演习一概不参加,希望同学们可以和顾星友好相处。”
陆智一惊。
有没有天理了!
一个beta长得比omega还好看就算了,居然还是隐藏学神?
新势力代表那是什么?
那是代表帝国学院参加全国竞赛的冠军选手啊!
全班同学登时异口同声:“哇!”
陆智听了也跟着“哇”了一声,然后伸手过去,“大神,你好,很高兴和您同桌。”
谁知顾星半阖的眉眼微动,瞥了眼陆智干巴巴的小爪子,点了点头,“你好!”
然后拉过自己的书包,睡了。
陆智看着对方面对自己的睡眼安静完美,根本没注意到对方没和他握手的无礼行为。
猫着腰点开光脑对着人家的俊颜“咔咔”拍了两张帅照给陆君砚发了过去。
陆君砚很快回复。
【陆君砚:?】
【陆智: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帅不帅?】
【陆君砚:新来的?】
【陆智:啊,哥,你说帅不帅?】
陆君砚放下手中半截的胡萝卜,陷入沉思。
这个时节转学有些微妙,自己头一天和贺溪南成婚,第二天陆智身边就转来了新同学。
【陆君砚:他的底细查一查。】
陆智收到信息微微一愣。
【陆智:哥,他有问题么?】
【陆君砚:不知道,所以让你查。】
陆智看了眼身侧睡得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一样的人,有些费解。
会有人派这么好看的人来接近自己么?
自己是颜狗的事败露的这么彻底的么?
【陆智:好的,哥,贺少帅好相处么?】
陆君砚看着日上三竿还紧闭的卧室门,口是心非的回复。
【陆君砚:还行。】
【陆智:我就知道,少帅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需要哥你多包容一点,你们一定会相处愉快的。】
陆君砚对于相处愉快四个字深感怀疑。
贺溪南早晨吃了饭拿了医药箱就回了卧室,一直没出来,下午他想回一趟陆家,既然已经结婚,回去搬东西自然名正言顺了。
陆君砚敲响卧室的门,没动静。
轻拧门把手,门竟然没锁。
贺溪南不在卧室,浴室传来轻微的动静。
还没等陆君砚做出反应,就见浴室门打开,贺溪南拄着拐杖顶着走了出来。
湿漉漉的黑发被毛巾扒拉的凌乱,大概是浴室的水气太足,让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都氤氲着一层雾气,薄唇泛着淡淡的水光,一滴滴水珠顺着苍白的脖颈滑进了裹得严严实实的浴袍。
贺溪南大概没想到陆君砚会突然进来,愣了一下仓忙就像掉头回浴室。
很快又反应过来,他们都是alpha,落荒而逃是omega才会干的事。
硬生生的止住出逃的脚步,他冷着眼神问对方,“陆少尉,进门之前是不是应该得到主人的同意?”
陆君砚收回落在人家那两条笔直匀称的双腿上的视线,说:“我敲门了,您不说话,我以为是默认的意思。”
“……找我什么事?”
贺溪南不想和他多做纠缠,陆君砚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他早上逼着自己吃面就看得出来,这人有许多的歪理邪说。
“我想回趟陆家,”陆君砚说着顿了顿,观察着贺溪南的神色。
贺溪南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不自然的拢了拢已经防护到喉结的浴袍,冷着声音说:“你不需要申请,我们两这场婚约你大可当做一趟任务,时间到了,任务自然就结束了,在这期间我们军务生活各不相干,互不干涉。”
本来想好一大堆理由准备把人拐回陆家的陆君砚被贺溪南这番言论噎的无言以对。
当然,还有一点被看透心思的怒火。
他冷笑的看着对方凉薄又冰冷的眸子点头说:“对,是我僭越了,打扰您休息了。”
陆君砚大步离开家,贺溪南望着对方决绝的身影无措的矗立在原地。
他在心底一遍遍安慰自己告诫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他们这场婚约不止充满了荒唐还有阴谋,从一开始撇清关系,杜绝感情这种东西的滋生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目光总是情不自禁的投向门口。
傍晚时分,贺溪南的光脑连线突然亮起,程序言那个痞嘻嘻的头像不断在荧幕上跳跃。
贺溪南心不在焉的点开。
“少帅……”
贺溪南看着对面的镜头转换一张脸如坠冰谷。
视频画面中,陆君砚与贺北宸坐在一家咖啡店里,看起来两人相谈甚欢,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贺北宸娇羞的低头笑了好几次。
当然,快乐是双方的。
陆君砚的嘴角也一直保持着微微上扬的的弧度。
“他们见面多久了?”
“从您家出来后,就偶遇了……”程序言话只说了一半。
但未尽之言却让人心凉半截。
偶遇?
荆山龙庭地广人稀,他住进来这么多年,除了偶尔能偶遇一下门口的警卫人员,还从来没有偶遇过谁。
“少帅,您看要不要……”警告一下贺北宸?
贺溪南冷着脸把视频对话切换成了音频对话。
眼不见心不烦!
“不用。”白费力气。
他们本来就是被那纸荒唐婚约捆在一起的蚂蚱,没什么感情基础,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忠诚”。
大概,在这场婚姻里,他们彼此对对方最大的善意就是互不干扰。
陆君砚是星光微起的时候回来的,回来时,空旷的院子里突然多了一张突兀的吊床。
吊床两头的柱子也是新钉在院子里的,不讲究布局,不讲究美观,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了离屋子正门两米多远的位置。
陆君砚觉得贺溪南的喜好有些谜,十月份的秋天不管是白天还是傍晚风都已经很凉了,这个时节装个吊床是为了什么?
抬手按在透明的光幕上,光幕中间突然出现了可供一人通过的洞门,陆君砚诧异的望了眼黑黢黢的屋子。
贺溪南给他设置了自由出入的权限?
答案是肯定的,他轻松通过了光幕。
路过吊床的时候,陆君砚脚步猛的一顿。
贺溪南?
“少帅?”陆君砚轻声唤了一声。
夜风微凉,贺溪南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大概是因为少帅大人一时兴起的缘故,吊床订购的仓促,尺寸不太合适,贺溪南修长的双腿只能委屈的缩起来。
陆君砚身形高大,半月投下的清晖将他的影子拉的长而壮,这个角度看过去,贺溪南就像睡在他的怀里一般。
睡着的贺溪南没有了白日里“张扬舞爪”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安静乖巧,孤身一人睡在吊床里的样子竟透露出一种可怜的孤寂感。
陆君砚凑近了一些,发现这人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原来的位置,松松垮垮的露出半张姣好的脸来。
这样看,贺溪南到比白天的时候更像贺北宸,这双星月般清凉的雪眸睁开时总是格外凌厉,不仅不解风情,还格外不近人情,现下这样睡着到显露出几分苍白的柔弱来。
“少帅,醒醒,外面太冷了,”陆君砚倾身拍了拍贺溪南的手,触手冰冷的感觉让他知道这人也是冷的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