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直接说。”
贺北宸露出委屈的神色,“陆少尉就这么讨厌我,我说的事是有关上将和楚时的,你难道不想知道,以前溪南明明和楚时关系很好的,为什么五年前,突然就决裂了么?”
陆君砚对这些有可能造成他和贺溪南产生误会的过去丝毫不感兴趣,转身就要走。
贺北宸一急,大喊一声。
“陆少尉,你真的以为楚时那种性格,会放着一块儿觊觎这么多年的肉在嘴边而不下口?”
陆君砚的脚步一顿,看着走廊上来往的医护人员,神情阴沉的回了病房,关上了门。
“你什么意思?”
他不关心贺溪南楚时如何决裂的,毕竟以贺溪南那个性格来看,是不会吃亏的,他的委曲求全都用在了自己和贺家人身上,其他人只有吃他的瘪的份儿。
但贺北宸这么说,那一定是还有内情。
贺北宸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眼神似有若无的飘了眼加湿器。
开始了……
“陆少尉也知道楚时其实喜欢溪南很多年,楚时这个人从小生活的顺风顺水,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当时,他和溪南关系特别好,他一度认为溪南和他的心思一样。”
陆君砚脸色沉了沉,提起楚时,他就没有好脸色。
“但是,五年前,溪南负伤回来,楚时发现自己的心上人被标记了,而且是百分百契合度的终身标记,怒不可遏的要给溪南洗标记,溪南当时奄奄一息,却死活不肯。楚时一怒之下,要强行覆盖标记……”
陆君砚眉峰一挑,“你说什么?”
贺北宸一惊,顿时感觉如山岳压顶一般的感受,浑身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肌肤像被无形的压力活活压爆一样,骨缝里都透着剧痛的颤栗。
火热、疼痛,在身体里交织。
“啊……好痛,陆少尉!”
陆君砚怒火中烧,他口齿生寒,大步走近,一把提起贺北宸。
“他、做、了什么?”
贺北宸直到陆君砚是不会怜香惜玉了忍着剧痛与炽热说道:“他要……覆盖标记,但被、咳咳,被溪南反抗了,之……之后,你都知道了。”
陆君砚杀人的眼神看着他,吓得贺北宸一动不敢动,生怕盛怒的陆君砚一手捏碎他的脖子。
后面的事他的确知道,本来就虚弱不堪的贺溪南被贺家带走,并且趁机偷了贺溪南的腺体。
陆君砚一把扔下贺北宸,眼里的杀意波动,“这么看来,就把他送给别人当个娈宠便宜他了。”
贺北宸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身体里的燥热越来越奇怪,像是血液里点燃了一把火,一寸寸的要把他的骨头烧化了。
“不对,”陆君砚也觉得有些闷热,扯了扯领口,低下头道:“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么一件对你毫无益处的事?”
贺北宸会做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事?
不会!
那是……
陆君砚猛的一顿,身体里异样的燥热,这种感觉……
摸了摸狂跳的心口,陆君砚猛的黑了脸,一脚踹翻茶几上的加湿器。
他神色轻蔑的走过来,“贺北宸,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贺北宸神色慌张的想往角落缩,可身体却像着了魔似的直往陆君砚跟前凑。
“嗯……”一声难耐的呻吟泄出,贺北宸的身子猛的一僵。
陆君砚鄙夷的目光像一把利剑扫过他的脸,贺北宸难抵屈辱,眼底涌出愤恨的泪水。
“就这么点儿东西?你是不是对3S的双等级alpha了解的太少了?”
贺北宸这会儿听不进去陆君砚在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对方扑倒达到目的。
唯二的清明则是心底涌起一股怒恨:温如真这个女人,敢跟他耍心眼儿,等今天过去了,明天,他一定要让她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但现在,一定要尽可能的拖住陆君砚,等他的药效发作。
送药的人说了,这药剂前调普通,但后劲儿奇大。
“我知道,你是3S,但这药剂,”贺北宸双眼迷离,难耐的舔着唇,做着极尽可能的挑逗动作,“呵呵……这药剂就是针对你的。”
陆君砚看他,眼底涌起一股阴鸷,“是温暖给你的?”
贺北宸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拢了拢大汗淋漓的湿发,也不隐瞒,“呼……嗯,是她。”
陆君砚突然警觉起来,如果是温暖给的东西,那肯定不会是简单的药剂。
打开光脑,正要拨打给徐通,贺北宸突然暴起阻止,陆君砚闻着对方故意散发出来的奶味信息素,一时恶从心头起,一把将人抡了出去。
“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响起贺北宸的惨叫声。
陆君砚只要想到这醇香温软的信息素是他的溪南,就抑制不住心底的恶意。
这些肆意伤害他的坏人都该死,他们仗着溪南的善良得寸进尺,早就该死了。
意识有一瞬的混沌,陆君砚的眼神也有片刻的恍惚。
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陆君砚?”
陆君砚喘息有些粗重,在视频那头的人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刚刚争抢中,不小心拨到了上将那里。
药劲儿上来了……
头晕眼花,而且信息素自己控制不住。
“溪南……”一出声,陆君砚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
可他还没说话,不远处的贺北宸突然叫了起来。
“啊~少尉,轻点,嗯~”
陆君砚看着视频那一头睡眼惺忪的人脸色瞬间惨白,登时吓坏了,溪南之前刚精神力暴走过,不能受刺激的。
“你他妈!”
陆君砚一把抓着作妖的贺北宸,猛的往墙角一撞,贺北宸都没来得及哀嚎就晕了过去。
而这一幕意外的没有被光幕的镜头拍到,因为在陆君砚走向贺北宸的瞬间,他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镜头这边陆君砚喘息急促,像是一头亟待进食的饥饿野兽,而另一头却静的落针可闻。
贺溪南心神剧烈颤抖着,他私心里相信陆君砚是不会骗他的,但是,脑海里却瞬间闪回了南笙大婚时,自己受伤,贺北宸带着被标记的齿痕来自己面前炫耀的场景。
往事像一根尖锐的刺一样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里,搅弄的他的一颗心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看着陆君砚,镜头那头的陆君砚大汗淋漓,脸色有些忐忑,也有些难堪,就在贺溪南以为陆君砚要给他下“死亡通牒”的时候,突然听到那喑哑性感的声音呢喃着他的名字。
“溪南,快来,”他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我中药了……”
短短八个字,把他从彻骨的寒冰中拉了出来,紧接着又投入炽热的岩浆里。
“针对……3S的催……药……,溪南,上……来……”
贺溪南眼里突然血光大盛,连线蓦然中断,贺溪南再回拨过去,对方竟然显示关机。
陆君砚断断续续的话里提到,那是专门针对他的药,什么药?
贺溪南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贺北宸也在场,还能是什么药?
他们想用这种方法把他的alpha留下!
那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作者有话说:南南要开始反击了……期待吧?】
第144章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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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连线大哥。”
贺溪南匆匆穿好衣服,光脑接过切换来的视频,贺东戈的状态明显不好,但他顾不得其他了。
“大哥,麻烦你给她知会一声,原本腺体给他,是还了她的生育之恩,其他事不追究到底是为了感谢贺家的养育之恩,但这一次,我不会让,不仅不让,我还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贺东戈一脸状态外,有些懵,“等等,溪南,你说什么呢?大哥还没醒悟,你……等等,是不是小宸又干什么了?”
贺溪南淡漠的视线像是穿过光幕望进了他的眼里,那眼里,是冲天的怒火,是肃杀的杀气,还有毁灭一切的恶念。
光幕蓦然黑屏,贺东戈茫然了一瞬,骤然跳起来,“糟了!”
贺溪南专用的装甲重甲车轰然出发的一瞬,程序言腾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光脑上刺耳的红色警告声响彻整个别墅。
陆智惊惶的爬起来,“怎么了?怎么了?空袭了?”
“上将那边有情况,”陆君砚飞速套上作战服,边给其他成员发送信息。
“重甲车非特殊情况不出行,一旦出行就是字母特杀小队的召集令。”
陆智第一时间就想通知他哥,可光脑显示宝贝001是断联状态。
这什么情况?
上将突然驱动重甲,他哥没陪在上将身边……
“是我哥出事了!”
陆智也跟着穿衣服起身,程序言知道劝不住他,扶着有些手脚酸软的陆智替他换衣服。
“宝贝001有卫星定位,最后显示在第一医院腺体科,快联系尤光。”
而同一时间,贺溪南的重甲车,在行车稀疏的街面上发出巨大的轰鸣,过往车辆不明情况,纷纷退避三舍。
一路畅通无阻,贺溪南用二十分钟的时间就闯到了帝国第一医院。
不敢有丝毫松懈,贺溪南飞奔向医院门口,可是,本来应该人来人往的医院,却大门紧闭,一行手持棍棒的黑衣人一字排开。
地安局的防暴棍,看来,这件事,里面还有大人物的手笔。
抬头望了望巍峨高耸的住院楼,贺溪南焦灼的心搅成一团。
“让开!”
黑衣人默不作声,但手中的墨色防爆棍整齐划一“唰”的甩出。
贺溪南知道,这是没有退让的意思,心里怒火冲天,手中光剑倏忽闪现。
他不想废话,多费时一分钟,后果都有可能是他承受不了的。
脚下蓄力,他像头敏捷的猎豹一样冲了出去,对面的人也瞬间发动。
棍棒劈头盖脸的冲过来,贺溪南抬手阻挡,光剑毫不留情的劈向近在咫尺的一人。
耳侧呼啸而来的偷袭,贺溪南却猛的停住动作,近在咫尺的几人懵了一瞬,但防暴棍却没有停下。
下一瞬,暴虐的精神力随着棍棒的闷响一同炸响,离得近的几人瞬间口鼻出血。
“啊……啊啊啊啊……”
贺溪南身形踉跄一下,大步跨过,栽倒在地哀嚎的人,头也不回的往医院走。
右肩本来就是机械臂感受不到疼痛,但身上和左臂却结结实实挨了一顿,动了动左臂,很疼,应该断了。
这几个人并不是他的对手,纠缠几下他都能撂倒,但他不想浪费时间,现在的时间于他而言,争分夺秒才有可能在事态未恶化之前阻止一切。
电梯间没有人看守,但他不敢乘坐,这一看就是陷阱,只要他进去,这就是一个天然的牢笼。
腺体科在三十二层!
贺溪南只身冲进了楼梯间,一口气跑到十五层,他才停下歇了歇,抬了抬头,目光穿过汗湿的发,似乎看到了从这一层往上每一层,那些手持防暴棍阻止他的黑衣人。
左臂很疼,双腿在颤抖,但他不能停。
他这一辈子,从未主动求过什么,喜欢的,想要的,珍视的都是别人居高临下的施舍,就连陆君砚,他的爱不得,放不舍,挣扎辗转五年,才得到老天垂怜。
他曾在午夜梦回时,庆幸的想,这是自己用一辈子的气运换来的珍宝。
但是现在,这些人,这些人,要抢走他的珍宝了……
他不能停!
从十七层开始,混战一触即发,贺溪南倾尽全力,全然没给自己留任何躲闪空间,在人群里厮杀,像一头疯了似的孤狼。
二十四层。
贺溪南垂了垂眸,看着本就鲜红的毛衣下摆滴滴答答的血渍,有些心疼。
陆君砚很喜欢这件衣服的,他说,这件衣服弥补了他错过自己的时光。
左手无力的垂在一侧,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有鲜血蜿蜒着从手背流过指尖,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
对面的人有些瑟缩,上面吩咐过,要把人困住,还不能下手太狠。
众人面面相觑,对方脸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鲜血沾染了整个脸颊,他的一侧耳朵高肿,耳畔里血蜿蜒着流进脖颈处的红色毛衣里。
“贺上将,木已成舟,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贺溪南瞳孔猛收,光剑脱手而出,男人被一剑钉进坚不可摧的钢筋混凝土中。
“……”木已成舟是什么意思?
贺溪南做不出下一步反应来,灵魂像是被人徒手撕碎,心几乎寸寸裂血,疼痛后知后觉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瞬间抽走了他的所有思绪。
大脑一片空白!
楼下突然传来杂乱而有素的脚步声,众人脸色一变,刚准备一拥而上,突然,从楼下飞上一人,那人一手抓着扶手,脚下一蹬,腾空而起,把冲在最前面的几人一脚踹出老远。
陆智第一个冲过来,看着木然的贺溪南顿时红了眼眶“上将?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突然哑然,目光惊恐又心疼的看着遍体鳞伤的贺溪南,还有那触目惊心的一地鲜红。
伤成这样!
“尤光,尤光!”
空旷的楼道里,焦急的呐喊终于把贺溪南的神智拉了回来,他推开了陆智,走向那个被钉在墙上的男人。
光剑被一把拔下,男人顿时滑落在地,奄奄一息,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