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柯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阎旅烈没有跟上去,只是在原地伤感。
从他嘴里亲口说出这句话,真的很不是滋味,牧柯也绝情的让他心痛。
他的心脏太疼了。
牧柯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一句的砸在他碎裂开的心上,生生的疼,每一处都疼的拉扯着皮肉。
他说我不爱你!
阎旅烈,牧柯他从来没有爱过你呀!
而你在自作多情什么?
第26章
牧柯为什么要如此刺激阎旅烈,是因为他有他的想法,五年了,该变的还是变了,阎旅烈不能用以前的方法来对待自己,他在给他机会重新认识自己,他对阎旅烈已经够心软的了,哪怕是没有感情在里面,牧柯对他也会有熟络的感觉在里面,他把他当作是熟悉的陌生人。既然再次相遇了,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
这座城市的夜晚真的好冷,冷的不尽人意,好像是配合着阎旅烈此时的心境一样,噬骨的冷从四面八方沁入到他的全身,阎旅烈在冷风中吹的有些发寒了。
五年了,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在想为什么要等一个不知是生是死的人那么久,他已经在他身上花了太多了的心思了,消耗了满心的热情,现在找到了,牧柯却不认他,当着他的面说他不爱他,这句话狠狠的重伤了他。
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绝情到这种地步。
时间就像是一把利器,一下一下的划在他的心上,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有着判若两人的变化,只是他依旧沉浸在当年,他还以为牧柯是他的小狼狗,原来早已经不是了。
阎旅烈,他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你了。
牧柯的心太冷了,他已经没办法捂热了,这是一道关上门的城墙,让他如何才能攻破?那么多年了,他也累了,那就放弃吧。
他可以放下对他的执念,不再对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当他们相处的寥寥数日不过是一捧黄沙。
但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他做得到吗?
阎旅烈下定了决心,他已经打算忘了他,一下不行,那就两下;
时间总能抹平他的伤疤,就算是终身不娶,也没关系。
街道上的霓虹在微微闪烁着,湖边对岸的灯光看不太清,像是一个个光斑一样,阎旅烈抬起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攥紧了自己的手杖,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了。
地面上有什么黑压压的东西在晃晃悠悠的动着,那是被灯光拉得老长的影子,看起来十分的孤独,甚至有几分落寞。
这一夜,阎旅烈回到酒店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周燊这次期间敲了好几次的门都没有人开一下。
他做什么?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烟味,从远处一看就是烟雾绕梁的一幕,一个个烟圈从沙发那传来,阎旅烈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好似一个老烟民一样瘫在那。
他左手拿着一瓶酒,右手叼着一根烟,实在是不像一个清廉公正高官,此时落魄的不成样子。
“呵,原来失恋是这种感觉。”阎旅烈举着酒瓶给自己灌了一口,浓烈的酒钻进他的喉咙,是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他声音沙哑的轻笑了一声。
还不如就当没找到牧柯这个人,这样阎旅烈还能有个念想,现在念想都被打消了。
楼下的牧柯穿着一身浴袍站在窗边,他打着赤脚踩在地毯上。
一只手端着香槟轻轻的晃了晃,另一只手则是拿着阎旅烈给他的那条项链,正细细的端详着上面的亲吻鱼。
他回想起阎旅烈心灰意冷的表情,这样就心痛了,看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今日一击,也算是报复完了吧,就当作是当年阎旅烈伤害自己的回礼,他也不过分。
当年在牧柯未经世事的时候,那种残忍的心碎感还历历在目,现在牧柯与阎旅烈的旧账算清了。
他勾了勾唇把酒杯放到了一边,然后摊开项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啊!!”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牧柯蹙了蹙眉,就是受不了在安静的环境下突然被吵闹的声音打破了,这会让他很不爽。
他拿起手机看清了上面的来电,上面显示的是云兼科打来的,他想起来那天嘱咐他的任务,现在他会打来,看来是有进展了,滑动了一下手机,他接听了电话。
“喂……”牧柯坐在沙发上认真的听着这通电话。
“你让我调查的事有结果了,不过这件事关乎到金氏。”云兼科语气非常的正经,牧柯听出了这件事大概是非同小可了。
既然提起金氏,那应该就跟金忠石有关了吧,他接着听他讲了下去。
“当年阎旅烈在的雷核部队一直在跟紧金氏在柬埔寨的地下组织。但是我查到他本来是退伍的,后来紧急返聘,才出了事情。”
云兼科说到这里的时候,牧柯眼眸一亮,这大概就是和阎旅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吧。
云兼科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了下去:“第一次是任务失败了,没抓到人,但是他们那些人的位置就暴露了,后来消停了一下,金氏的人就把这件事上报给金延了,他们就派金忠石去了,他们就这样好巧不巧的撞见了,双方就在渡口码头交火,就是那一次战火中,阎旅烈的腿被枪击中,然后不知道是那个二货把船炸了,阎旅烈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在海水里泡着,这腿不废才怪。”
牧柯此时眼神猩红,他不敢相信当初阎旅烈都经历了这些事,原来那时候的他都要快要死掉了,而他从来不知道。
“我还听说,从海里将他打捞上来后,他还暂时性失忆了,不过也是福大命大了,挺过了鬼门关。”云兼科补了一句,后面还随意的调侃了一下。
牧柯忍着自己的情绪,朝电话那头问了一句:“没有了吗?”
“没了……”话音刚落,牧柯就关掉了电话。
金氏!这一切都是金氏干的好事!让他和阎旅烈分开的罪魁祸首!
他攥紧了拳头,微微的发抖,金延这个老狐狸一直在打压着他,哪怕是退出了这个圈子,金延也要干涉一下,每一次都让他的位置陷入危机,让他无法稳固实权,惹得人心惴惴不安。
他早就看他们不爽了!现在更有理由干掉他们了,只要搞定了萨雅家族,那他就多一笔胜算,他是不会放过金氏的,不单是为了阎旅烈,也是为了他自己。
阎旅烈的仇,由他亲自来报。
牧柯突然蹙了蹙眉,想起他今天这么对阎旅烈,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他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了。
牧柯没有犹豫就起身了,也没有换一身衣服,直接穿着浴袍换个鞋就开门出去了。
一路直奔阎旅烈的房门口。
可是他敲了好几下的门,都没有人开门,酒店房间的门很隔音,他在门口喊是没有用的。
只是,他想现在就见阎旅烈。
所以他找了了酒店工作人员,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让他们主动给自己开门了。
他谎称自己跟阎旅烈是情侣,因为闹了点矛盾所以分开住。但是现在怕阎旅烈做傻事,希望他们能打开门让他去看看。
谎言的真实度有待考察,反正工作人员是信了。
「咔嚓」阎旅烈的房间被打开了。
牧柯一进门就看见房间里开着昏暗的灯光,随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空气中还掺杂着很浓厚的酒味,他到底是怎么折腾自己的。
走进里面,工作人员看到了在沙发上卷缩着的阎旅烈,她蹙了蹙眉看着这个男人的模样,以为他正如牧柯所说的那样是为情所困,便好心的说了一句:“嗨,他没事,你应该跟他好好说说。”
“好的,我会的。”牧柯蹙了蹙眉看着阎旅烈的样子,转头很客气的招呼着工作人员。
见他们离开了,牧柯才慢慢走到阎旅烈身边,看着地板上那么多的酒瓶还是烟灰缸里十几个烟头,他紧皱眉头心想着,阎旅烈是不要命了吗!
他把窗打开了,让房间的气味散一散,屋外的寒风袭来,只穿着浴袍的他冷的缩了缩手,瞅了一眼沙发上的阎旅烈,然后来到他旁边。
“阎旅烈,阎旅烈!”牧柯轻轻的碰了碰他,结果他睡得很死,完全没有要醒来的痕迹。
牧柯不依不饶的继续将阎旅烈摇醒了,被吵醒了的他很不开心,皱着眉头拍开了牧柯的手说:“别碰我!”
“啧!”牧柯看着自己被拍掉的手蹙了蹙眉。可是此时阎旅烈喝醉了又不能发火,他只能忍着。
此时的阎旅烈脾气很差,因为是借酒消愁,他现在心里积压着许多事,一触到他的点,可能就会爆发了。
“阎旅烈,你现在很臭你知道吗!你该去洗澡了!”牧柯用力的揪起阎旅烈的衣领,盯着他醉醺醺的脸庞说道。
阎旅烈蹙了蹙眉缓过神清醒了一下,眯着眼睛看清了来者是谁。
可是他却没有激动的神情,而是冷嘲了一句:“牧柯,你现在来管我做什么!”
“又是来伤我心的吗!”阎旅烈伸手附在牧柯的手臂上,吼了一句:“滚!”
他想甩开牧柯的手,可是他醉了,天南地北都分不清,更何况想使劲。
牧柯听见他说的话,揪着他衣领的手忍不住的用力了几分:“阎旅烈,我没有功夫跟你闹嘴皮子!”
他能感觉到自己被压伤的胳膊肘在隐隐作痛,看来是用力过猛了,现在的阎旅烈跟个酒鬼一样摇头晃脑的,牧柯看到他这个样子,真的很想揍上去。
“牧柯,我也没有再跟你开玩笑。”阎旅烈突然低下头,牧柯揪着他衣领的手忍不住的松开了。
因为他看见阎旅烈在颤抖着,即使是低着头笼罩在一片阴影下,牧柯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在哭,一滴泪水滴在了地毯上,留下了深色的印记,牧柯的心忍不住的抽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么脆弱的阎旅烈。
为什么他落泪样子,让他十分心疼。
牧柯也低下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掰过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的开口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是的,他现在很后悔跟他说了那些话。
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那么深,那么重要。
他不懂爱呀,为什么他会心疼呢!
“呵……”阎旅烈咧开嘴冷笑了一下,他现在不知道是清醒的状态还是醉酒的状态。
可是周身的酒气提醒着阎旅烈此时的他醉了,牧柯的出现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还有他说的那一句对不起,可是他要的不是牧柯的道歉。
牧柯也很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从来没有人教过他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恍惚中,阎旅烈看到了牧柯戴着身上的项链,那是一条亲吻鱼项链,是他送给他的,这里面承载了他们的美好回忆。可是,为什么此时的他那么心酸呢!
他伸出手摸上了那条项链,紧蹙着眉头抚摸着亲吻鱼的图案,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话:“你怎么配呢,你又不是他!”
「嘭」稍稍一用力,项链就在他手上崩断了。
牧柯看见他手上的动作眼眸一闪,眼睁睁的看着项链被他拉断了,他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他没想到阎旅烈会怎么做,快的让他来不及阻止。
阎旅烈硬生生的将一条一千万的项链扯断了,项链的意义已经变成了无用的垃圾,就像是断了他的感情一样,此刻是他做的那么决绝,在牧柯面前断了那条意义重大的项链。
“阎旅烈!”牧柯看着地毯上被扯断的项链,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发狠一样的紧盯着,隐忍着怒气的揪住了他的衣领朝他吼了一句。然后整个人一直在发抖,强忍着怒意的说:“你会后悔的!”
阎旅烈被牧柯甩在另一边,他眼睛朦胧的看着牧柯离去的身影,眼眶泛起了一层雾。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应该是梦吧!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真的放弃了呢。
牧柯怒气冲冲的从阎旅烈的房间里出来,他就不该来找他的,现在惹得自己火气冲天。
可是更多的是心寒,就在他决定和挽回关系的时候,是阎旅烈亲手摧毁了他的念想。
他们两个人在干嘛?互相残杀吗?
项链在他手里崩断的时候,牧柯感觉自己的心脏漏掉了半拍,就连呼吸都十分的沉重了。随即一种心绞痛的感觉蔓延至全身,他当时全身都麻木了。
绝情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一个人的决绝就可以把另一个人的念想扼杀在摇篮中,牧柯总觉得自己的呼吸十分的不畅通,眼睛好像一直在发酸。
他没想到他也会流泪的,阎旅烈的做法真的狠狠的伤了他的心,可他又有什么权利去责怪他呢!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在报复谁?
一夜之间,两个人的黯然神伤,终是为情所困。
他们都在心痛,都在埋怨对方的冷漠和决绝。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们,问题出在何处?他们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第27章
第二天,阎旅烈在宿醉中醒来了,坐在床上晃了晃脑袋,一种头昏脑涨的感觉向他袭来,他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可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也让他彻底的清醒了,他没有忘记他所做的事,所说的话,这种种都历历在目,他永远不会忘记牧柯泛红的眼眶。
他对牧柯放狠话了,可是他不后悔,他昨天也没有醉,这就是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