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讨厌,不知道为什麽,就是讨厌死了啦。
我转身就走,不想打扰人家含情脉脉的互相对视。
"小白,你要去哪?你为什麽背著包袱?"问到最後一句,齐严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不知怎麽的,鼻子越来越酸,我不敢转头,低声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齐少爷,我们......後会无期了。"
然後,拔腿向前奔去。
二十三
我一边往前奔跑,一边留意著身後的动静。
......
......自 由 自 在
咦?不会吧,不至於吧,不可能吧!!!齐严竟然没有追上来!!!
虽然我打定主意就算他追过来苦苦哀求我,我也会很不屑的不加理会,绝对不会回心转意,但是他怎麽可以,连追都不追!!!
齐严,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说喜欢我只是说著玩玩的吗?我要砍死你,我要踢死你,我要把你剁成十八段丢到河里喂王八!
正当我准备问候齐严的十八代祖宗的时候,他的声音从我背後传来:"小白,这条路只通向後花园,你想去赏花吗?"
什麽?跑错路了吗?齐严你这个变态,没事把家里建那麽大,弄那麽复杂干吗?简直是存心让人迷路嘛。
我立刻紧急停住脚步,可是下半身停住了,上半身却仍习惯性的往前冲,我在心里一声哀嚎,眼看著自己就要一头栽倒,连忙伸手护住脸庞,免得我轮廓优美的鼻子被撞扁。
眼前一花,下一刻我就倒在了一个人的怀中,白色的衣衫和温暖的怀抱让我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我立刻拳打脚踢,挣扎著要推开他。无奈齐严的蛮力惊人,两条修长的手臂如铁圈般紧紧的箍住我,完全无法挣开。我放弃了和他用武力对抗,抬起头,恨恨的瞪著他:"齐严你这个色鬼,大色狼,花心大萝卜,万年发情男,种马......唔唔......"
还没等我骂完,齐严的眼色一暗,直接就用唇封住了我正滔滔不绝的唇。
我推不开他,只有紧闭住嘴唇,不让他想溜进来的舌头得逞。这个混蛋,他当我是什麽,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我的心火顿时烧的愈加旺盛,不给你点苦头吃,你还真当我好欺负了。
我猛地张开嘴,咬住齐严的上唇,哼,痛死你,一痛就会推开我了。
......
怎麽还不松手啊?为什麽我还是被牢牢的锁在他怀里,一点都没有因为疼痛而放松的迹象?要不是事实如此明显,我还真是要怀疑我咬的不是他的唇。那就是因为我力道不够了?我又加大了力道,狠狠的咬著,直到嘴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我才在一惊之下,猛然松口。
定睛看去,齐严的上唇上有一排深深的牙印,并且正在开始往外渗血,看上去触目惊心。"你...你有病啊,痛的话干吗不放开我?"
"死也不放开你。"齐严轻声的说著,犹在滴血的唇又贴了上来。我心下一痛,心里一软,竟是再也咬不下去。任由他的血沾染上我的唇瓣。
"齐大哥!!!"不敢置信的声音尖声叫道:"你怎麽可以如此迷恋一个男宠?"
齐严终於松开了口,却仍是紧紧的揽住我的腰,诧异的反问道:"男宠?"
这个词勾起了我对今天所受到的众多屈辱的回忆,我努力的眨著眼睛,想把泪水眨回去,却终是控制不住,委屈的眼泪顺著脸颊扑簌簌的狂往下掉。整个人也抽噎著喘不过气来。
一向镇定自若的齐严难得的慌了手脚,一只手抚著我的背,轻拍著帮我顺气,一迭声的问:"怎麽了,怎麽了?哪里不舒服,难受吗?怎麽突然就哭了?"
我抽噎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回答齐严的问题。
一个软软的童音突然接口:"杜姐姐说小白是狐狸精,用了妖法勾引爹爹,然後就打了小白一个耳光,声音大的好像过年时放的炮仗呢"
齐严的脸色阴沈了下去,直直的盯著杜梅,眼里放射出寒光。
二十四
"你做了什麽?"齐严一字字的说著,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看不出喜怒。但是每说一个字,周围的寒气就加深了一分。
"我...我..."杜梅象是被吓住了,脸色变得惨白,手指使劲的绞著衣襟,偏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麽?敢做不敢说了吗?"齐严的眼神变得如刀锋般锐利,直直刺向眼前慌乱的人,
"我...我有什麽不敢说的!"杜梅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似乎要借此来掩饰心中的恐慌:"我不过打了他一巴掌而已,他算什麽东西,齐大哥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凶我!!!"
连续被人用不堪的言辞侮辱,我反而奇迹般的平静下来,身子不再抖个不停,奔流不息的泪水也止住了,我努力的用最冷淡的声音说道:"齐少爷,我这个贱人不想再迷惑你了,麻烦你放手。"
齐严低头看向我,一皱眉,竟是一言不发,唇直接就贴了上来,狠狠的堵住我的,拼命吸吮著,我大惊,想一口咬下去,又想起他被我咬的鲜血直流仍不肯松口的景象,犹豫之间,已经是被他吻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等到齐严终於肯松开我被蹂躏的又红又肿的唇的时候,我只能赶快张开嘴大口的补充新鲜空气,说不出半句话来。
"乖,不要闹脾气。不想我再吻你的话就不准再说要走的话。"齐严在我耳边低语完後,又抬起头看向那个不知是气还是惧,花容失色的女子。
你说不走就不走麽?我...我...算了,等我喘完气再说>_<。
齐严突然轻笑起来,可是笑意却丝毫没有传达到眼底:"就算他是贱人,他也只是我一个人的贱人。我倒不知道,你又是个什麽东西,凭什麽打他?"
"就凭...就凭我喜欢你!我不要你被这个贱人迷惑的神智不清!流眼泪装什麽可怜,难道我不会流麽?"杜梅终於豁出去了,完全放弃了大家闺秀的矜持,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睛里蹦了出来。流过脸颊,冲刷出两道腮红的痕迹,精致完美的妆容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我从齐严的怀里偷偷看去,刚才对我趾高气扬的她现在一副凄凄惨惨,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上去让我不由的觉得...
......
......自 由 自 在
真是解气啊!!!哼,可怜她麽?我才不要。我为什麽要同情一个对我百般羞辱,视作眼中钉的家夥。难道她对我那样,我现在还应该流下两行热泪,走上前去紧紧抱住她,说:"我不怪你,真的,我知道你对我的恨只是因为太爱齐严了而已。"吗?我又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才不会笨到去做那种烂好人的地步。
归根结底,都是齐严这个家夥命带桃花,还是烂桃花的缘故,一想到此,我内心一阵翻腾,隐忍不住,使劲的用两只手掐著眼前宽厚的胸膛。
齐严却不理会我,脸上的笑容却愈加扩大,寒意却也越来越重:"你希望我怎麽回答你?感动的痛哭流涕,恍然大悟自己以前做错了,然後浪子回头,对你说其实你才是我的真爱吗?真是可惜,杜小姐,在下不仅连丝毫的感动都没有,而且必须遗憾的告诉你,今生今世,我都只会喜欢我怀里的这个小贱人,也自然不敢高攀你。"
什麽叫做只喜欢怀里的这个小贱人,= =|||,竟然敢说我是小贱人,我掐死你,我掐死你。真是奇怪,杜梅说我是贱人的时候我气的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嘴,齐混蛋说的时候我却怎麽都气不起来,而且还有那麽点点高兴,连我都觉得自己真有点犯贱= =。
杜梅脸色苍白如纸,泪如泉涌,身子也颤抖的如同风中的树叶,摇摇欲坠,幸好後面的丫鬟及时扶住。
齐严低叹了一口气,身上的寒意终於慢慢退去,眼神也放柔和了许多:"小梅,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但是,喜欢并不可以当成伤害别人的借口。"
没有了齐严的气势的威迫,杜梅惨白的脸色慢慢变成了铁青,一把甩开了丫鬟的手,咬牙切齿的说著:"齐大哥,你一定是喜欢我的,你只是被这个狐狸精迷的昏了头,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我听的毛骨悚然,不由的一回头,恰好对上杜梅满是怨毒的双眼。她一步步的走近我,突然扬起右手,又对准我扇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闭紧眼睛,等待预料之中的疼痛,但是等了半天,巴掌并没有落下来,我偷偷睁开一只眼,却看到齐严的左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齐严的嘴唇紧抿著,眼里又透出凌厉的目光。他突然开口道:"小羽,你还记得爹爹教给你的第一条规矩是什麽?"
"爹爹说,男人不可以打女人的。"小羽的声音仍然是糯糯软软,眼睛里却似乎闪过失望的光。
"爹爹今天教给你另外一条:所谓规矩,在必要时候,是可以打破的。"齐严突然抬起右手,然後只听"啪"的一声,杜梅的脸上立刻多了五条红指印。不过并没有肿起来,齐严始终是手下留情的。但是这样也足够打击杜梅的了。
杜梅慢慢的摸著被齐严打过的地方,一脸的狂乱:"齐严,你竟然为了他打我,你等著,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齐严冷冷的看著她:"只要小白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我用我齐家所有的产业发誓,我一定会让你们杜家再也无法在商界立足。"
"那又怎样?付出一点点牺牲我不在乎!!!"
"一点点牺牲吗?家财散尽後,你就不再是杜小姐,你不再有丫鬟能服侍你,相反的为了活命,你可能还得服侍别人才可以,你再不能高床暖枕,锦衣玉食,一呼百应,你受的了吗?受别人的嘲笑,冷眼,呵斥,你也不在乎?其实你并不喜欢我,你喜欢的只是齐夫人这个名号而已,所以我奉劝你想清楚,不要一时冲动,做下无法回头之事。"
杜梅的眼神清醒了许多,她咬紧嘴唇,转身就走,她的丫鬟紧紧跟上,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被齐严打杜梅那一幕震慑到的我一直浑浑噩噩,突然听到齐严温柔的声音:"小白,总算解决了,我们回屋去吧。"
"哦,好。"解决了啊,解决了就好。我应著,下意识的牵住他伸向我的手,另一只手扯了扯肩上的包袱,免得掉了下去。
咦?包袱?
啊,对了,差点被搞得忘记了我最重要的目的:"我不要回屋,我要回家!!!"
二十五
"我不要回屋,我要回家!!!"
齐严紧握住我的手不肯松开,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背著包袱就是想回家?"
"是啊,要不是那个女人突然蹦出来,我现在早就不在这了!!"我壮壮胆,决不能被他的气势给吓到。
"这麽说来,我倒是该感谢她了?"齐严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却明明显显透露出"我很不高兴"的讯息:"不然你就偷偷摸摸的跑掉了。"
"我才没有偷偷摸摸的跑呢。"我一手指著他的鼻尖,瞪著他:"我是正大光明的准备从正门走出去的!而且我还跟你告辞了!!"
"我怎麽没听见?"齐严挑起眉,一只手不动声色的裹住了我的。
我气呼呼的看著他,怎麽可能没听见,他肯定是装的!"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後会...唔唔...唔唔..."
还没等我说完,齐严的脸色一沈,二话不说就堵上了我的嘴。我瞪大了眼睛,想推开他,这才悲惨的发现不知何时我的两只手都已经被他牢牢的抓住了。而他那条可恶的舌头也趁机撬开了我的唇,开始攻城掠地。
这种程度的深吻真的让人很难思考什麽,我的头晕晕的,一种甜美的感觉从唇齿相接处传遍全身,眼前一片迷蒙,我不自觉的开始回应著他。
齐严突然松开了我的唇,眼神幽暗,呼吸粗重,俯在我的耳边,声音也沙哑了许多:"小白,你真甜。"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处,痒痒的,让我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又没有吃糖,甜什麽甜啦。"怒火被完全浇熄,我羞窘不堪,说出口的斥责听上去都软绵绵的,没有力道:"你怎麽可以偷袭我?"
"这是让你不说那两个字的最好方法。"齐严索性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唇贴著我的颈轻轻磨挲著。
那两个字?哼,你不让我说,我偏偏要说,我真怕气不死你。我故意把声音提的高高的:"无......啊!!!"期字都已经到了嘴边,却硬是被我的惊呼压了下去。
我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缓缓抬起的头颅,这个变态,竟然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小白,你还真不乖啊。或者..."齐变态的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其实你是很希望我吻你呢?"
眼看著他又要凑过来,我连忙狠命的摇头,笑话,谁......谁会希望你亲啊!
"那还说不说了?"齐严的眼光流连在我的唇上,让我觉得一阵发寒,继续狠命摇头。
"那就好。"齐严微微一笑。可是,我敢发誓,我看到他的眼里闪过惋惜,这...这个家夥,脑子里都在想些什麽东西啊= =|||。
算了,好歹也逃过一劫,我松了一口气,哼,果然是贱人用贱招。想让我不说?没有关系。做就好了。
"你怎麽会说青山不改这种江湖上的俗语的?"齐严象是想到了什麽,蹙眉问道。
"听人说的啊。"以前跑到茶馆里听说书的先生说的,那些江湖豪杰到了最後总是会潇洒的一抱拳说这麽一句,难道我用的不是地方?
"听谁说的?"自 由 自 在
问的这麽仔细干吗?难道你也想去听那个说书先生说书?不过他好像几年前就回老家了呢,用他自己的话叫做"金盆洗手"。呵呵,一想起来就想起那个说书先生对我特别好,每次都把最前面的位子留给我,还经常买糖给我吃,有时候说完书就把我抱著给我说江湖上的趣事,好像他说老家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孙子。我的脸上不由的露出微笑,他现在肯定在老家和他的儿孙一起安享天年吧,真是令人怀念啊:"一个我很喜欢的人说的。哎呀,痛痛痛痛......"
我哀怨的看著我被齐严紧紧抓著的两只可怜的手,不知道他又发什麽神经了,突然加大手劲,我这双柔弱无骨的少爷手岂是他那双农夫手可以比拟的?差点连骨头都碎了。"你干吗啊?"
齐严一脸阴霾,手倒是松了松,轻轻的帮我揉捏著:"那人是男是女?叫什麽名字?"
"叫......"其实我还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我干吗要告诉你啊?"
齐严的手顿了顿,眼里射出骇人的冷芒:"你不肯告诉我?"
"你还不是有秘密不肯告诉我!我凭什麽要告诉你!"我怒瞪著他,理直气壮。虽然事实上我觉得这两个秘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小羽的娘和一个说书先生相比,我完全不觉得後者有什麽探询的价值,真不明白他怎麽想的。
齐严一怔,脸上的表情软了下来,紧抿著唇,眉头绞在一起,似乎是深思了一会:"小白,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回屋吧。"
还没等我回应,他拉起我的手就要走。
"爹爹,那我呢?"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被我们忽视良久的小羽正蹲在地上,双手托腮,象是看了很久的好戏一样,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我惊呼一声,我都忘了小羽在旁边,天啦,当著一个小孩的面和他爹爹亲来亲去,虽然我完全是被强迫的,可是这样是完全不道德的!!!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小孩看到这样的场景,会对他的心灵造成多大的损害啊,有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他以後的身心健康的,要是聪明可爱善良听话的小羽也变成他爹那种变态,我就算万死也不足以向天下万千以後将成长为纯情少女的小女孩们赔罪啊!
所以说齐严是非人类,脸皮比城墙还厚,他脸连红都没红,声音也听不出丝毫尴尬:"小羽乖乖回自己房间去好不好?爹爹和小白有话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