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磊瞅着导演:“这么冷的天,谢总和程梵在外劳累半天,会来还不给口热饭,有点过了吧?”
沈叙沉默不语,打量着谢崇砚。
谢崇砚开口:“愿赌服输,这没什么,况且我晚餐吃的一直很少。”
程梵始终心绪不宁,面色严肃。
节目组自然不会缺心眼到这种程度,他们设计之初以为这是送分题,哪曾想程梵居然真的没亲谢崇砚。
但节目效果在这里,又不能耍赖。
导演缓和气氛:“谢总先将就一下,明天的早餐我们会为谢总准备丰盛一些。”
谢崇砚得体微笑:“多谢。”
这时,程梵问导演:“那…我现在亲他,还来得及吗?”
导演一怔:“可是任务上有截止时间,已经结束了。”
程梵没再说话,垂着眼睛,攥着筷子的手迟迟未动。
今天的晚餐气氛明显沉闷一些,程梵没拿筷子一口未动,沈叙胃疼刚好,只喝了一碗汤。
尽管方磊和谢崇砚在努力聊天,但还是有些冷清。原本热闹的火锅大餐只有方磊吃了一些,牛肉羊肉剩了许多。
谢崇砚注意到程梵的沉闷的情绪,低头问他:“你喜欢吃牛肉,我帮你涮一些?”
程梵摇头:“今天下午摘木耳我累了,不太饿。”
谢崇砚温声道:“那喝些汤?”
程梵再次摇头,垂着眼帘。
[呃,谢崇砚还挺温柔的。]
[节目组真的不让谢崇砚吃吗?堂堂一个霸总过来录综艺,第一顿晚餐居然不给吃,有点滑稽啊。]
[程梵为什么不亲呢?夫妻真人秀我看过很多,但两人之间的感觉就是不像夫妻。]
[所以我觉得那个八卦是真的。]
一顿饭吃完,今天的节目录制结束。
程梵帮着方磊洗碗,预报显示晚上有暴雨,谢崇砚和沈叙出去收东西。
一行人经过一天的劳累,上楼准备休息。
南方天气湿冷,最近温度一高一低变化厉害,一天的奔波程梵的手几乎没暖和过,谢崇砚也是同样。
走进进房间后,他问谢崇砚:“你先去洗澡吗?”
谢崇砚:“我先回复一个文件,你去洗澡吧。”
程梵点头,不久浴室响起水声。
天气的突然变化,让程梵将最厚的睡衣取出,抹好浴后乳液后,换好出去。
谢崇砚抬头看他一眼:“抹什么了,味道很好闻。”
程梵:“浴后乳液,你抹吗?”
谢崇砚:“不用,这个味道在我身上很奇怪。”
程梵吐槽:“哪里奇怪?”
两人交替,谢崇砚走进浴室,待他出来时,发现屋内已经没有程梵的身影。
踩在宽敞的木质走廊,程梵披着外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怀里端着简易锅子,手中提着肉菜,在导演房间门外徘徊很久。
“哒哒哒。”片刻导演过来开门。
看见来人是程梵,导演一愣:“这么晚了,小梵找我有事?”
程梵拿着火锅食材,眼神闪了闪:“我饿了,可以在房间吃些夜宵吗?”
导演懵了:“当然可以,注意安全,别被烫到。”
程梵点头,转身离开一步,又慢吞吞退回来:“但是我拿的是两人份。”
导演彻底迷茫,片刻后忽然意识到什么,推了推眼镜:“底下还有很多,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拿一些?”
程梵:“不用,谢谢。”
告别导演,程梵一扫阴霾,推开房间门后,听到谢崇砚在浴室吹头发的声音。
摆好小火锅,干净的菜品和牛肉摆盘放在一旁,程梵还嫌不够,小跑着去楼下拿了两罐啤酒。
谢崇砚从浴室走出来时,火锅已经冒着泡,程梵正在认真拌调料。
“我饿了,想吃一些夜宵。”程梵喃喃说着,“如果你饿了,我允许你蹭饭。”
谢崇砚莞尔,淡淡地说:“好,那就跟你蹭饭吧。”
火锅的热气很快是整个房间的温度上来,玻璃窗前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
打开啤酒,程梵小酌一口,热乎乎的火锅牛肉进入到胃里,非常舒服。见谢崇砚喜欢吃牛肉丸,程梵给他涮了许多,自己也是饿极了,填了一些牛肉卷。
谢崇砚:“你这么瘦,胃口不小。”
程梵喝着番茄汤,反驳:“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是小鸟胃?”
谢崇砚:“倒不是小鸟胃,是我在刻意控制饮食。应酬太多,经常吃油腻的东西年轻时还好,年龄越大越容易发福。”
程梵蹙眉:“因为代谢下降了吗?”
谢崇砚伸手,替他擦干净嘴边的麻酱:“嗯。”
程梵视线落在谢崇砚的腹肌上,又联想一番中年时谢崇砚发福的景象,不动声色撤走他的牛肉丸,“你少吃点吧,不然八年后我还是貌美纯情少年时,你已经油腻了,到时候我会嫌弃你的。”
谢崇砚轻挑眉:“所以,会遇到婚姻危机吗?”
程梵:“有可能,我是颜控。”又吃了两口,他接着说:“你也别太担心,你看陈奕川,已经三十岁,还是这么年轻,身材保持得也不错。”
谢崇砚撂下筷子:“你怎么知道他身材好。”
程梵:“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崇砚将空了的啤酒罐捏扁,一把扔进垃圾桶,打开电脑不再和程梵说话。
吃完饭谢崇砚下楼收拾碗筷,程梵则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谢崇砚回来后,见程梵占着自己的位置,在一旁提醒:“回去睡觉吧。”
程梵含糊应了句,起身坐在沙发边,给谢崇砚腾出地方。
谢崇砚依靠着枕头躺下,将电脑放在身上,继续工作。
程梵慢吞吞看着他:“你得工作到几点?”
谢崇砚:“不清楚,看文件数量。”
程梵关闭大灯后,拿着一盏台灯慢慢走到沙发旁,“给你用。”
谢崇砚:“好。”
床那边很黑很暗,程梵看了眼枕头不想独自回去,更不想重温被噩梦惊醒后的恐惧。于是轻轻蹭坐在沙发边缘,掏出手机在那里玩着。
谢崇砚见他迟迟不去睡觉,问:“是有事和我说吗?”
程梵:“我只是吃得太撑,还不想去睡觉而已。”
说话时他始终垂着眼,但谢崇砚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勾唇一笑,电脑中的文件再也读不下去,慵懒望着程梵。
“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录制综艺。”谢崇砚忽然提醒道。
程梵身体一僵,拧着眉:“都说了,我吃得太饱,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坐在这里?”
谢崇砚嘴角微挑:“行,那你就坐在这里吧。”
键盘敲击声密密麻麻落在房间,谢崇砚不再和程梵说话。
程梵靠着沙发,心不在焉玩着手机,时不时偷看谢崇砚。 待过了一小时,没有理由再不离开时,起身走向大床。
从沙发到床上的几步路,程梵脚步很重,好像故意给某人听一般。
闭上眼睛,他困意袭来,却不敢入睡。
几次昏昏欲睡时,总有预感噩梦中的手臂正朝着自己伸来,腿不安地蹬了几下,最后害怕地蜷缩在被子里,将头严严实实遮住。
谢崇砚始终留意着程梵的动静,寻着视线望去,发现程梵确实怕得厉害,被子轻微动着。
他低吟:“程梵,睡了吗?”
被子明显动了动,但并没有回应他。
谢崇砚接着问:“害怕的话,来找我。”
这次被子没有再动,房间陷入沉默。
谢崇砚正要低头关上电脑,程梵忽然掀开被子,光着脚朝他而来。
谢崇砚下意识伸开手臂,一股樱花香迎面而来,程梵勾着他的脖子钻进薄被,扑入他的怀中。
冰凉的手脚与他触碰,谢崇砚揽着程梵的手臂又紧了些,小腿抵着程梵的脚,传递给他热源。
谢崇砚故意道:“这次,算是谁吃谁豆腐?”
程梵装听不见,反正扑过来已经没了面子,索性像只树袋熊,挂在谢崇砚怀里。
沙发很窄,两人并排躺在那里明显局促,但程梵似乎并不介意,寻着温热向谢崇砚胸前蹭了蹭,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乖乖的一动不动。
谢崇砚低头便能看见程梵纤长的睫毛,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他内心陷入片刻的柔软。
将程梵揽在怀里,他问:“我们要不要去床上睡?”
程梵小幅度摇头,脸颊紧紧贴着谢崇砚,一抹红意抵达眼底。
自己可真是个粘人精。
尽管两人抱了多次,这次谢崇砚却明显察觉到程梵骨架的纤细瘦小。但抱在怀里一点都不咯,软软的,浴后乳液的香味也很好闻。
谢崇砚侧身躺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程梵的脊背,哄他睡觉。
程梵睡得很快,没多久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脑袋枕在他的胸前,表情舒服轻松,非常满意。
谢崇砚嗅着他的发丝,闭上眼睛。
这一夜,程梵罕见的没有做噩梦。
第二天,方磊见程梵下楼时神采奕奕,打趣道:“小梵昨晚睡得不错?”
程梵点头:“还可以吧。”
今早他是在谢崇砚怀里醒来,精神状态非常足,被子盖得也严严实实,每天早晨醒来嗓子的痛感也消失了。
谢崇砚的睡颜近在咫尺,他试探地用手触摸着对方的鼻梁、眉骨、眼睛,再次感叹谢崇砚五官的清俊漂亮。
在谢崇砚醒来之前,他重新闭上眼。
刚醒来的谢崇砚将下巴搭在程梵的脖颈处,清醒过后才起身松开程梵。
大概是犒劳谢崇砚昨晚没吃到晚饭,今天的早饭非常丰盛,牛排金枪鱼三明治做得一绝,程梵一口气吃了两小块。
还有半小时节目就要开播录制,程梵和沈叙负责洗碗。
“给你洗涤灵。”沈叙无意问道,“对了程梵,网上的事情谢总怎么没公关?”
程梵不明:“什么事?”
沈叙:“你没刷微博吗?有一个人爆料,你和谢崇砚是联姻,塑料夫妻。”
沈叙说着说着,自己都乐了。毕竟身处娱乐圈多年,这种无厘头的新闻见的多之又多,但他太好奇为什么谢崇砚没有删掉这条造谣。
程梵擦干净手:“我去看看。”
这条造谣闹得不大,仅仅爬到热搜最末的尾巴,难怪谢氏的人没有动静。
况且里面的内容严格意义来说不算造谣,他确实和谢崇砚联姻没错。
翻开那条微博评论区,大约有两三万条,浏览着热评,程梵皱起眉。
蜜蜂女孩:据我的富二代朋友说,谢崇砚有一个初恋,爱而不得的那种。当年初恋远走异国,谢崇砚单身整整六年,最后遇见程梵才结婚。
果果铺子:我听说程梵家里也算小豪门,但是不受待见,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才和谢崇砚结婚,没办婚礼没办酒席,一直不被认可。
乘风破浪:谢崇砚单身这么久,肯定是为情所伤,你们说程梵会不会是替身之类的?
鼠尾草:如果我说,谢崇砚那个初恋,也是学习跳舞的呢?
这些热评全部都被造谣的博主点赞,加上权重,纷纷列在前排,引得许多网友好奇地在楼中楼回复。
程梵给安晴发送微信,询问她这件事怎么处理,安晴表示会立刻联系律师,以侵犯名誉权对造谣博主提出诉讼。
这种诉讼的法律效力很慢,就算最后真的赢得官司,但是谣言的传播已经非常广泛,许多明星只能认哑巴亏。
程梵又返回那条微博,一个一个逐一点开用户主页,发现几个热评的号都是非常新的小号,一条微博都没发过。
程梵笑了,爆料认看样子智商也没高到哪里去,开了这么多小号在评论区带节奏,也不会伪装,估计是个脑子不灵光的熟人。
与此同时,白云机场。
一位身姿挺拔,气质独特的男生戴着白色帽子,推着行李箱从机场大厅走出。
接机的几人见状,连忙围过去接住他的行李。“沐星少爷,舟车劳顿,我接您回家。”
陈沐星抬头望着阔别已久的容城,有些失落地问:“妈怎么没来接我?”
陈奕川的助理忙解释:“陈夫人最近忙着准备SERIY舞蹈大赛的评委资格,没在容城。”
陈沐星轻轻点头,试探地问:“大哥呢?他的工作也很忙吧?”
助理回:“对。陈总最近经常折返容城和滨潭市,估计未来三年都将会是这种状态。”
陈沐星的皮肤很白,摘下帽子弯起笑眼:“大哥为了这个家太辛苦了,我们赶快回家,我在国外学习了很多拿手好菜,今晚给大哥一个惊喜。”
助理:“好的,沐星少爷有心了。”
回家的路程,陈沐星下载许多国内社交平台app,并点开许久未用的微博。
热门第一条,他本想滑过,但是看见谢崇砚的名字后,认真浏览起来。
几年不见,谢崇砚已经结婚了?
助理坐在副驾,和陈奕川汇报陈沐星的行程,当他兴致勃勃告诉陈奕川陈沐星会给他准备惊喜时,陈奕川只是冷淡回应两个字。
关于陈沐星,助理一直有很多疑问。
其一就是,为什么陈奕川不允许所有人喊陈沐星小少爷,只能称作沐星少爷;其二就是,陈奕川为什么对亲弟弟冷淡至极?
据助理所知,陈家99%的产业牢牢攥在陈奕川手中,陈沐星对陈奕川没有半分威胁,完全不用如此相待。况且陈奕川为人谦和礼貌,对待亲戚都是秉承着能帮则帮的原则,可偏偏面对陈沐星,没有半分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