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川撂下筷子:“让管家收拾吧,我去工作。”
“哥。”陈沐星走到陈奕川身后,双手攥着他的袖子央求道:“我只是想要一个住的地方,总不能让我租房住吧。”
陈奕川低笑,转身倪着他:“你想买的那套房我看了,潭江正对面的跃式平层,2.1亿,这条件并不像是,只想要一个住的地方。”
陈沐星:“大哥,我总不能买老破小的居民楼吧,传出去丢的也是陈家的脸。”
陈奕川:“你要是想住,我可以给你买,陈家不嫌丢脸。”
这个话题,使两人不欢而散。望着陈奕川的背影,陈沐星垂着头,失落坐在餐桌前。
仅仅一瞬,他抄起餐盘狠狠摔在地上,磁盘碎片迸得哪里都是。
家里佣人见状,迅速跑过来:“沐星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陈沐星神色难堪:“盘子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佣人:“沐星少爷,没关系。我们立刻收拾。”
餐厅很快恢复如初,陈沐星自嘲一笑。
外人面前,他光鲜亮丽,是陈家捧在手心的小少爷。可背地里,他连购买一套房产的资格都没有。
自从几年前的那件事开始,陈奕川对他的态度日渐冰冷,甚至每月生活费,都降到一个月50w,还得靠陈锦懿日常接济。那些富二代朋友们的聚会,他根本不敢去参加。
CC集团的产业遍布国外,最可笑的是,他连签免单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多年,他活得太窝囊了。
陈沐星面无表情回到自己房间,整理出一些腕表饰品,托朋友去典当行变卖,看看能不能支付几个月的房租。
他长期租房,不信陈奕川会视若无睹。
书房里,陈奕川正在和朋友通话。
“川哥,当年溪屿被拐走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你记不记得,溪屿消失之前,你们的亲戚带着你们算过命?”
这件事,陈奕川没有深刻记忆,毕竟算命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拧眉:“你接着说。”
朋友道:“我查到,容城也有一户人家的孩子被拐卖,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孩子被扔掉,流浪五年才被家人找回。那孩子已经痴傻,根本不记得人贩子的相貌,可嘴中却一直喊着什么命格。”
陈奕川越听,心底越沉。
朋友能察觉到陈奕川的痛苦,声音变轻:“那个孩子,和溪屿一样大,同年同月不同日,但按照迷信的五行风水,两个人是差不多的。而且那孩子在消失之前,也去同一个地方算过命。”
陈奕川握着手机的手轻轻颤抖:“所以,小屿可能有目的的被拐卖,因为迷信风水?那他…会不会…”
陈奕川不敢接着往下想,普通的人家就算领养孩子,怎么可能挑命格?
富人圈内,一直对这些迷信深信不疑,他随着父亲闯荡商海时,也曾听过一些奇珍异事,只觉得荒唐。
如果说,他的弟弟被那些人有目的掳走,生活必定水深火热。
陈奕川咬牙道:“接着帮我查。找到凶手,我会让他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
清晨,程梵和谢崇砚踏上回家的航班。
一路的舟车劳顿,让两人到家后,简单收拾一番准备好好休息。
《精英田园日记》第二期直播效果非常好,基本的热度都在程梵和谢崇砚的感情上,除这点外,大家最好奇的,当属程梵的家世。
到了晚上,程梵浏览微博信息,收集一些他和谢崇砚的cp合影,保存在手机里。
这时,他看见一条微博,转发评论量非常高。
@棉花糖猫猫:只我有觉得两人cp感不强吗?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觉得两人不太相配,气质不搭。
[是啊,我觉得程梵还是和第一期的帅总裁相配一些。]
[陈奕川嘛,也超级有钱。]
[赞同+1,程梵和陈奕川站在一起,超级有爱。]
[我好像入了什么邪教一样。]
“我什么时候和陈奕川配了?”
程梵看着这些,很想反驳,但又觉得轻易改变别人的想法很难,去争论半天不如做点实际意义上的事情。
于是他登录小号,发布手机中保存的两人互动截图,并配上文字:“世界上最配的程梵和谢崇砚,一定要白头偕老哦。”
为了给这条微博热度,他特意充值几百块钱,购买微博推广。
安排好一切,程梵披着被子拿起日历。
还有几天,就要到谢崇砚的生日。
他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份礼物才对?
可是送什么既显得随意又能体现真心呢?
程梵想得头痛。
这时,他的房间门被扣响。
他道:“请进。”
谢崇砚走进来,看着他:“有时间吗。”
程梵连忙将手机放在枕头下:“有。”
谢崇砚径直走进来,坐在椅子上:“目前,我的项目已经套牢程家的12亿资金,最近有收网的打算,你觉得可以吗?”
程梵道:“你定就好。”
谢崇砚扬了扬眉:“收网之后,程家可能面临破产,但我的计划选不是如此,这也只是第一步。”
程梵抬眼:“第二步是?”
谢崇砚:“接下来,程家?势必会四处借钱,缓解危机。我也会继续撒下诱饵,驱使他们去和亲戚们借更多的钱,让他们越陷越深,走投无路,在亲戚面前信用全无。”
程梵敛起眼尾:“相信你的办事能力,按照你的节奏就好了。”
谢崇砚低吟:“关于你的身世,我觉得程母应该会知道一些内幕。以她缜密的性格,不到最后紧要关头,不会透露。但关于那个风水先生,我派人查了查,找到一些眉目。”
程梵好奇起来:“查出什么了?”
谢崇砚:“那个风水先生,专门替有钱人家做风水局,其中最可怕的一种叫人形风水,也就是他们想在你身上的做的事。但是这种风水局,需要的命格和八字非常特殊,必须与雇主家庭相对应,并不容易找。所以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或者说,你很有可能是通过什么方式被盯上,随后被蓄意拐走。”
程梵吐了一口气,凝着眉心:“像你所说的这样,机率很大。”
谢崇砚点头:“嗯,所以我会慢慢调查,你别担心。”
程梵:“我不担心啊,反正你说过你会一直管我,直到我找到亲生父母。”
谢崇砚莞尔:“我不会抵赖。”
程梵坐在床上,看着谢崇砚黑衫外露出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腹肌,别扭地收回眸子,拿出手机。
切换至微博大号,程梵扬着唇角,故意说:“他们说,我们俩站在一起气质不搭。”
谢崇砚双腿交叠,手指有意无意敲着木椅扶手,轻声道:“你觉得呢?”
程梵笑意更深:“我觉得,他们说的有几分道理。”
说完,程梵憋回笑意,想去看看自己的推光效果如何,在搜索框输入小号昵称进入主页后,发现刚才的微博点赞少之又少。
他轻声叹息,不满地转发微博:渣浪骗钱,400块钱怎么没有投放效果?
这时,谢崇砚手机叮铃响起,他点开微博特别关注提醒,看见那条微博后抿着笑意,“你认为他们说的哪有道理?”
程梵还没发现自己登错号,随口道:“看起来相配程度一般般。”
谢崇砚问:“白头偕老的一般般?”
程梵不明:“你在说什么,谁要跟你白头偕老?”
谢崇砚忽然笑了笑,程梵越来越奇怪,刷新微博,看见逐渐增多的评论,眼眸一震。
他忘记切号了!
评论区已经有一千多条,几乎都是在调侃他:
[少爷,渣浪怎么骗钱了?]
[靠,梵梵不会是买推广了吧?]
[你们看这条微博,真的是梵梵发的吗?不会是谢总发的吧?]
[梵梵,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确实很配啊宝贝,谁敢说你们不配!]
程梵视线模糊,赶忙删掉:“我被盗号了,这不是我发的。”
谢崇砚点头:“嗯,盗号的人居心叵测。”
程梵见他不信,再次解释:“真不是我发的,我要骗你我是小狗。”
谢崇砚展眼舒眉:“嗯,相信你。”
程梵干脆将脑袋蒙在被子里,独自生闷气。
他真的太笨了,这种低级错误也会犯。
现在好了,谢崇砚肯定瞧不起他。
想着想着,程梵困意袭来,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谢崇砚走过去,替他盖好被角,静静望着他。
其实,他在调查算命先生时,还查到一些信息。
比如,被做成人形风水的受害者会被灌傻药,永远囚禁于特定地点,可保家族世世代代繁荣。
听到这些,他是后怕的。
幸亏程梵遇到自己很早,否则现在程梵的处境会非常凄惨。
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忍受被那样折磨对待呢?
谢崇砚松了口气,庆幸着一切。
最近两天天气回温,程梵找出夏天的衣服,一边准备入学,一边准备谢崇砚的礼物,同时备考SERIY大赛。
眼底泛着黑眼圈,程梵看起来很劳累。
自从独自睡,那噩梦准时每天来临,他半夜吓醒后,再也睡不着觉。
下午的时候,程梵正在练舞室跳舞。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份特殊的礼物送给谢崇砚。
这时,他接到程父的电话,尽管他不愿意接,但为了计划,还是接了。
“小梵!你能联系上谢崇砚吗?”对面传来程父惊慌无助的声音。
程梵淡定回:“嗯,能联系上。”
程父:“太好了!是这样的,咱们家负责的urban子项目出了问题。你也知道,咱们家一直在文娱产业打拼,我对工业制作实在不熟悉。前几天产品质检出现问题,整艘船被扣下了,如果货一直无法交付,咱们家血本无归啊!”
程梵反问:“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程父厚着脸皮:“帮我们和谢崇砚求求情,动用他的关系将那批货放出来。”
程梵直言:“您开什么玩笑?货本身有问题,出了事谁担?”
程父还想继续说,但程梵抢先挂掉电话。
晚上谢崇砚回来,两人交涉一番,谢崇砚告诉他:“不用管,继续晾着他们。”
程梵:“嗯,行。”
注意到程梵眼底的乌青,谢崇砚蹙眉:“这两天没睡好?”
程梵:“嗯。”
谢崇砚:“还是因为噩梦吗?”
这次程梵没说话。
谢崇砚担忧道:“改天我约一位心理医生和你见面好不好?”
程梵反问:“你觉得,噩梦是我心理的毛病?”
谢崇砚:“不是有毛病,可能有一些关系。”
程梵听说过催眠之类的心理治疗术,但他怕自己被催眠后,关于重生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当作神经病,露出不愿的表情:“我不去。”
谢崇砚试图继续劝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独自去和医生治疗,我会一直陪你。”
程梵表情发生细微的变化,犹豫过后还是摇头:“我自己克服,不去看医生。”
谢崇砚拗不过他,又怕一直劝说起到反作用,哄道:“好,我们吃饭。”
到了深夜,程梵照常开启小夜灯,准备睡觉。这时,谢崇砚扣响他的门:“我可以进去吗?”
程梵答应:“嗯。”
进来时的谢崇砚穿着睡衣,怀抱被子:“需要我陪你吗?”
程梵没料到谢崇砚会主动提出陪他,犹豫过后扬起眉眼:“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谢崇砚答:“我们怎么也算明媒正娶吧。”
程梵哼了一声,随后躺在床上悄悄朝旁边蹭了蹭,声音慵懒:“既然你执意陪我,上来睡吧。”
谢崇砚铺好床,躺在程梵身边,侧身重新他:“谢谢你给我机会。”
程梵道:“不客气。”
半夜程梵自己睡着凉,寻着温度朝谢崇砚那边蹭了蹭,等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再次睡在谢崇砚怀里,周围尽是温暖。
被子里染上谢崇砚身上的味道,程梵敛着困倦的眉眼,偷偷拿出手机。
“咔嚓”一声,程梵伏在谢崇砚胸前,咧着唇角,两人的合影被永久保存。
这时,手机中弹出陈奕川的微信:“小梵,过几天我生日,希望你能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程梵自言自语:“最近生日的人,怎么这么多?”
他很快回复:“好的,可以叫上谢崇砚吗?”
陈奕川:“可以,没问题。”
气温一天天变高,程家的局势也愈来愈无法挽回,程梵时常收到程父的骚扰卖惨短信,祈求他救一救程家。
程梵无视程父的第三天,程母给他拨通一个电话:“小梵,你就真这么狠心对待我们吗?爸爸妈妈所有的钱都被牢牢套在货物上,甚至负债几个亿,如果在还不上,我们就要睡大马路了!你连看看我们都不愿意吗?”
程家现在的落魄样子,程梵确实想去瞧一瞧,他语调懒洋洋的:“我最近忙,所以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您,今晚有空,我可以去看看。”
程母情绪缓和:“行,等你。”
到了徬晚,谢崇砚还没回家。程梵给他拨打两次电话,均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