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解释一下,”竺樱摊开速写本站起来,指着画上的秦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货谁啊?”
舒年推了下黑框眼镜,抬头瞥了一眼,道:“画室同学。”
“同学?”竺樱翻页展示给舒年看,“你画那么多张?”
“他好画。”舒年说,“头发多,手掌大,而且腿长,五官也端正。”
“就这?”竺樱眯着眼,见舒年面色如常,依然不大相信。
舒年叹口气:“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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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参考本人闺蜜曾经暑假结束后真实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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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大地大,高考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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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樱抄着手看舒年,半晌后见对方真的没别的反应了,才缓缓坐下。她刚准备提笔补作业,舒年却又道:“而且他人还挺好的。”
竺樱一愣,抬头看舒年。
“虽然画画的时候不怎么专心,但是性格很随和,和周围同学都相处地很好;明明跟我不熟,还主动打招呼约饭,帮他改画的话他也会很认真说谢谢。笑起来挺暖的,给人感觉比较舒服。”
“......他还请我吃冬枣。写生的时候我抢他被子,也不生气,明明没帮他什么忙,居然还说要帮我削铅笔。”舒年像是想到什么,笑了下,“你说有意思不?”
舒年说完,竺樱还是没动笔。
“......你到底还写不写了?”舒年拿笔杆轻敲她的手腕,“究竟想干嘛?”
“你说那么多,”竺樱挑起一边眉毛,表情有些古怪,“是对他有兴趣?”
“啊?”
舒年有点迷惑,没搞懂这人究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竺樱有理有据道:“你画他,还关注他,说他人好。”
“没有。”舒年翻了个白眼,简直不想理自己发小,但还是条例清晰地解释说,“画他是因为好画,人好是实事,提起他是因为你问了,我只是在回答你。关注......硬要说关注他的话,大概是由于他画的太丑了,想少看两眼都不行。”
竺樱:“......”
“而且我俩都是男的,我对他能有什么兴趣?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舒年面无表情道,“与其关注我的画,不如关注一下你的作业。国庆长假那么多作业都能忘在学校,你除了谈恋爱就没别的事干了?如果我今天不帮你,你一个人做的完吗?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可高三了,高三是要高考的,你就没有一点努力学习的自觉?”
竺樱:“......”
舒年干脆又加了一把火:“难道你想复读吗?”
竺樱:“......”
精准打击。
竺樱不再多问,心里连续怼了舒年好几句,却愣是怂到没敢开口,只得老老实实补作业。但即便如此,到十二点时两人依旧没能抄完成堆的试卷,最终舒年只得带来一部分回家做,等到第二天早起给竺樱送到校门口去。
竺樱感动万分,扬言若不是她一直把舒年当兄嘚,自己可以当场抛弃男友嫁给他。
对此舒年的回答是:不了,过于能吃,养不起。
竺樱也不介意,只提醒舒年,如果以后有什么感情方面的困扰没人倾诉,可以找她。
“我感觉你快恋爱了。”竺樱一本正经地冲舒年胡说八道。
舒年回应:“管好你自己。”
学生的任务是什么?学习、学习,还是学习。所以有碍于高考的事,舒年一件都不想做。
国庆结束的第一周,画室月考,测验的时间安排谨遵联考安排,上午是素描照片写生,下午速写人物组合加水粉静物。
考试结束后,董毅收了试卷,晚饭时间跟和瑞和助教小方一起,在授课教室里头把学生试卷依次摆开在地上,手里拿着教鞭和红笔,对比评分。
李成峰一群人端着外卖紧张兮兮地挤在门口,开了个缝偷窥。
“你躲过去点儿别扒拉我......”
“董王他干嘛呢?全挡完了,啥也瞅不着啊......”
梅梓瞪着眼扒饭,奈何隔得太远,哪怕将眼睛瞪掉了也看不清。李成峰则嘴里念念有词,蚊子似的哼哼,钟小荣侧耳靠近一些,听见峰哥这人不知什么毛病犯了,一个劲地背诗: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
背完《行路难》背《长恨歌》,整个就一复读机。
钟小荣趴在门框上,听得有点发毛。
“哦,没事,不用管他。”陈滟滟迎上钟小荣困惑的脸,见怪不怪道,“他一紧张就这样,老毛病了。”
钟小荣:“牛逼。”
外头热热闹闹,舒年独自待在画室,没心情去凑。他今早上出门太急忘了戴眼镜,素描没画好,多亏中午于若瑶给他送来了,才不至于使他另外两门也跟着翻车。
但成绩定然是不如上一次的。
结果不出舒年所料,第二天一早成绩下来,舒年的素描只有86,总分位居第四。第一和第三是复读的那俩哥们儿,第二是钟小荣。梅梓排名第十,许恬十三,陈滟滟十八,李成峰二十七,几人的排名较上一次都没什么变动,倒是秦荀前进了十名左右,跑到了四十九的位置。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结果。秦荀思考,觉得应该是受到舒年学习氛围的影响,所以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下了些功夫的结果。
“卧槽,老苟你不错啊。”李成峰勾住秦荀的脖子,故意做出阴阳怪气的嘴脸,“请了私教似的。”
“没有没有,还好还好。”秦荀推开他,一脸嫌弃。
排名没降,咸鱼们非常满意。
相较于李成峰他们的欢天喜地,舒年心里相当郁闷,他边加深画面重色边在心里头琢磨自己86分的素描卷子,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周身带了点低气压,耳朵里仍旧插着耳机。
画室隔壁的琴行响起叮叮咚咚地练琴声,舒年被吵得心绪不宁,连按几下音量键,耳机里的声音盖过琴音,这才觉得好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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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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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想出去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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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事加上听觉受限,秦荀连续叫了好几声舒年才听见,他回过了神将耳机一摘,问:“怎么了?”
“喏,用这个新削的。”秦荀将两只12B放在画架的笔槽里头,“你手上那只快秃了。”
舒年默默换笔,秦荀似是感觉到舒年状态不佳,在他旁边陈滟滟的空位上一座,看舒年画。
“......”舒年被看的不自在,“你回去画你自己的,一会儿董毅检查了。”
“我画不好,只有这么点水平。”秦荀无奈地摊手叹气,既而又捧着脸,眼巴巴地看着舒年,“舒大大教教我呗。”
舒年不理他:“有事找老师。”
“小方和二董那改画排着队,蔡蔡正在批昨天的家作,已经累瘫了。原老师轮休,和瑞老师在前台做账。”
而我根本没人管,不仅画不会,还画不完,特别可怜。
秦旭继续用大眼睛盯舒年,眨都不带眨的。
舒年:“......拿来我看。”
“好嘞!”
秦荀将自己画板一把抓过来,放在舒年的画架上。舒年没直接上手改,而是指出了画面的问题,将结构不对的地方重新用草稿纸画了个简易图做示范,再让秦荀自己试着画。
秦荀平时比较怠惰,但实际挺聪明,只要上上心,学东西并不困难。听舒年讲完后,秦荀感觉脑子里头模糊的部分变地通透了些,接下来画出的东西果然有了改善。
舒年看到秦荀有进步,心头蒙着的那层阴郁竟也散开几分,他点点头说:“看着好多了。”像刚才那样真的非常不忍直视。
“舒大大牛逼。谢啦。”秦荀朝舒年笑道。
舒年嗯了一声,见秦荀没有别的问题,插上耳机,拿起秦荀新削的铅笔继续完整画面。
秦荀没回自己位置,反正陈滟滟也不知溜哪去了,干脆就坐在这继续。
画室里头,笔尖触及粗糙纸面的沙沙声此起彼伏,舒年的眼神只停留在自己面前的画纸上,目不旁视,全神贯注。秦旭挥了几笔,手下动作一停,在漫天沙沙声中抬起头来,看向舒年专注地侧脸,继而嘴唇微动,说了句话。
“要是坐在我旁边的是你就好了。”
舒年似有所感,但一时没听清,摘了耳机朝秦荀的位置靠了靠,问:“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秦荀连忙否认,接着又道,“就是......嗯,我和峰哥,我们周末约了一起出去玩,你要去吗?”
舒年一愣:“怎么又出去玩?”国庆不刚结束吗?
“这不考完试了嘛,就换换心情,方便下次继续努力。”秦荀解释两句,又问,“你去吗?”
舒年眉头微皱,平心而论,他不怎么想去,周末如果不画画,那至少得背背书什么的,大考在即,除开正常休息的玩耍都属于浪费时间,而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但是想到秦荀说的“换换心情”,舒年又忍不住心生动摇。
最近确实压力有点大......
舒年叹口气,对上秦荀期待的眼神,道:“那我先回去问问我妈,明天再给你答复。”
秦荀嗯地应声,显得有几分高兴,既而转头,接着画。 。
舒年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于若瑶是个相当神奇的人。
十七八年来,她几乎从不插手舒年的学习交友,不管束舒年的兴趣方向,甚至不关心舒年是否早恋,一放假就和儿子女儿天南海北自驾游,美其名曰读万卷书就要行万里路。自己看的开,连带儿子女儿也懒得唠叨,任其自由生长,没事还喜欢给他们发展点课余爱好。
舒年自己自己第一本漫画就是于若瑶给他买的。也就是从那天起,舒年手上的漫画书就没断过。
就连舒年决定走艺术这条路,她也没表示什么过多的意见,只在得知集训需要停课大半年时表示出了一点担忧。
“寒假暑假都要画?那岂不是只有明年才有空去长白山了?”
舒年:“啊?”
于若瑶叹气:“唉,温泉泡不成了。”
舒年:“......”
但温泉这个问题于若瑶也没考虑太久,第二天便欢天喜地地给儿子交报名费去了。可怜人家舒年都已经想好了抵御父母反对的对策,还没来得及实施,便已经坐在了画室里。
总的来说就是放养。
所以舒年在回答秦荀“我回家问问我妈”时,基本上就算心里已经默许了这次邀约了。因为他深知自家老妈的尿性,即便他现如今属于所谓“家庭重点关注对象”的高三生,对于他平时的外出,于若瑶除了必要的几点叮嘱外,几乎不会过多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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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不起电脑,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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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载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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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和秦荀约了周日下午。横竖没别的事情,舒年干脆早上去了画室,跟着周末兴趣班的初中生一起画石膏像。待到一点半左右,秦荀骑了辆单车停在画室门口来接他。
“舒年!佟舒年!”
秦荀冲着画室狂喊,连隔壁琴行前台的坐班老师都跑出来看。舒年一听就知道是谁,画具也没收,将椅背上的包扯了就跑。
“来了来了,别喊!”
舒年跑出大门,见着自行车一怔:“你怎么骑个车来?”
“隔得不远,公交到不了地方,打车又没必要。”秦荀拍拍龙头说,“你租辆共享单车,跟在我后面就行。”
舒年听了,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思,欲言又止。
秦荀纳闷:“咋了?”
“......我不会骑自行车。”舒年说。
这是秦荀没想到的。他自己打小就会骑车,早就忘记是什么时候学的,感觉这技能仿佛与生俱来,便将舒年也自动带入进会骑车的那一拨人里去了。这会儿他有些抱歉的挠挠头,说:“那......我载你?”
舒年更无语了:“你也不看看你后头有没有座。”
对哦,没座。秦荀略微思考了下,瞥见自己身前的横杠,拍了拍示意舒年说:“那要不你坐这?”
“......”
开始舒年是拒绝的,秦荀便又劝了两句,人车主都不介意,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便只得不情不愿的坐上了横杠。秦荀担心他硌着,还将刚脱的外套搭在横杠上,给舒年垫垫。
也亏得是舒年身量不高,秦荀又手长脚长,这才能毫无阻碍地掌握龙头。
“你认得路吗?”舒年坐稳后看向即将蹬腿出发的秦荀,发出灵魂质问。
“小看我了不是。”秦荀挑眉,“虽然我不认路,但我看得懂导航啊。”说完便打开地图定位,将手机扔给舒年。
“帮我拿一下。”
舒年看手机屏幕,见目的地设在一个名为“白花花和黑黝黝的店”的地方,忍不住问:“滟滟她们在这等我们?这是哪?”
“解压的好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秦荀朝舒年眨眨眼卖了个关子,腿下使劲一蹬,“坐稳了,走起——”
自行车向前行驶,车轮似是碾过了什么小石头,弹跳了一下,又回归平缓。舒年被挤在秦荀身前,心里有点忐忑,总觉得这姿势像被圈在怀里似的,怎么坐都别扭。
秦荀倒是好像没什么感觉,车骑地又稳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