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燕看到他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而自己却只能躺在地毯上,更是悲从中来,又落泪了。
“谢谢你的床……别哭啦,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文叶烟说,他扯了两张纸巾递给沈燕燕。
“我不是怕你。”沈燕燕呜呜咽咽地说,“假的,全是假的!”
文叶烟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肩,走出了房间。
客厅的灯关了,一片寂寥。
他走到熟悉的房门口,开门走了进去。
沈琏的房间关了灯,但天花板的星空还在亮着,文叶烟以为他睡了。
没想到沈琏很快坐起来,从高处望着文叶烟。
文叶烟微微一笑,“我能上去吗?”
沈琏点头,给他让出一个床位。
文叶烟上不不躺那里,而是压在沈琏身上,脸颊压着额头,严严密密。
“重。”沈琏艰难地说。
文叶烟便往旁边翻了个身,于是沈琏就变成在上面的那个了。
“还不睡啊?”文叶烟问。
“嗯,数星星。”
“数星星而已?”
“还在想你。”
文叶烟便笑了,亲了亲沈琏的嘴唇,“真乖。”
“和沈燕燕。”沈琏慢吞吞地说,“她还在哭吗?”
“刚还在哭着呢。”文叶烟说,“我没欺负她哦。”
“我知道,你不欺负人的。”
“谁说的?”文叶烟闷笑,手不老实地往沈琏的衣服里摸,“我欺负你。”
“哈哈哈……”沈琏缩起来笑,“痒痒的。”
“怎么还出汗了?空调都不开?”文叶烟摸到他微湿的后腰。
“忘记了。”沈琏按住文叶烟的手,不让他乱摸。
“开空调,二十四度。”文叶烟发出指令。
空调叮铃一声开启了。
沈琏惊得眼睛都睁圆了,不可思议道:“空调也是声控的?”
“就知道你好这口。”文叶烟说,他拱着沈琏的脖子声音含糊,“我闻闻有没有汗臭味儿?嗯,我们小沈琏儿香喷喷的。”
他仔仔细细地嗅,一寸肌肤也没放过,嗅着嗅着就变了味,换成了唇齿轻轻啃咬。
“痒,好痒。”沈琏身体发颤,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脖子竟然这么敏感,被文叶烟这样弄,脚趾尖都在麻。
文叶烟缓缓向上,咬住沈琏的下巴,再含住他的下唇,细致地吮吸,最后唇齿交缠,溢出水淋淋的声响。
这一吻极尽缠绵,搅得沈琏眼角噙泪,头皮发麻。
其实文叶烟很少会在床上亲他这么厉害,因为这个地方私密而危险,很容易就擦枪走火。
这不,深吻过后分开,沈琏的呼吸湿热,在微弱的星光之下,他的眼睛被泪水沁着,亮得惊心。
“你好漂亮啊。”文叶烟喃喃,去含他的眼睛。
沈琏忙闭上眼,感觉到热热的嘴唇印着眼皮,湿湿的舌尖在舔他的眼角,他的后背麻了又麻,无力地推拒:“你不要……我脸上全是你的口水了。”
“怎么,你嫌弃我吗?”文叶烟说,又咬了一口沈琏的鼻尖。
“我觉得你有点喝醉了……”
“没醉,我八岁开始就知道偷酒窖里的酒喝,这种酒醉不倒我。”文叶烟说,他侧过身,让沈琏也侧躺着,两个人面对着面,他抬起手拢着沈琏的脸颊,手指在沈琏的耳后摩挲。
好舒服。
沈琏眯起了眼睛,也学着这样抚摸文叶烟。
“乖乖……”文叶烟呢喃,“我从没这样过。”
从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得都要溢出来了,都过了那么久,怎么还那么喜欢?
于是又吻了起来,时而温柔地啄吻,时而又绵密地辗转。
沈琏受不住了,拱起背,屈起腿,遮掩那叫他羞耻的生理反应。
【……………】
沈琏真是半点力气都没了,文叶烟把他擦干净,穿好裤子,再餍足地搂着他。
沈琏靠着他的锁骨,呼吸都是软绵绵的,要睡着了。
文叶烟却要和他说话:“小沈琏儿,睡了吗?就睡了?”
沈琏不说话。
他低下头亲吻沈琏的额头,荒唐地说:“以后我要是和沈燕燕结婚了,每天晚上都像现在这样,过来抱你。好不好”
“开玩笑的,我喝醉了。”
“……我们都疯啦。”
翌日,沈琏睡到了大中午,裹着被子醒来,空调吹得他有点冷,但是昨晚上睡得暖烘烘很舒服的。
昨晚……
沈琏想起来了,混乱了半晌。
文叶烟已不在身边。
他有些失落,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腰和腿都酸得厉害。
为什么?
他惊诧,就是躺在床上那个了一下,还蛮舒服的,又不是跑一千米!
他颤颤巍巍地下了床,又发现自己的裤子被换了,垃圾桶里多了许多可疑的纸团。
开门出去,家里空无一人,哪里都没有文叶烟。
他兴致缺缺又折回来,拿起手机,有文叶烟给他发的信息。
大叶子:懒猪,我先回去了,起床告诉我一声。
这是六点发来的。
大叶子:还没起?要睡到什么时候?
这是九点发来的。
大叶子:赶不上早餐了,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这是十一点发来的。
大叶子:是没起还是故意不理我?
这是一个小时前。
沈琏赶忙回复:我刚起床,没有不理你。
发出之后,他突然有点委屈。
他现在明明很想很想很想见到文叶烟。
95
第95章
沈琏的信息发出去后,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回复,他捧着手机,开始慌了,以为文叶烟生他的气了。
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定下心想,文叶烟不是默不作声生气的人,可能是出什么事了。
沈琏便换了衣服,简单清洁一番,出门去找文叶烟。
来到星海路的小洋楼前,沈琏按了好久的门铃却没人开门,他茫然地站着,心里空落落的。
文叶烟去哪儿了?他不会又突然消失了吧?他答应过不会的……
沈琏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那种久违的落寞寞名地出现了——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他不属于这里,这里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在哪呢?
他的家不见了。
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是文叶烟打来的电话。
倏然间沈琏那如死水一般寂寥的心翻涌起波涛,他很快接了起来,“喂。”
“刚在忙,声音这么哑?”文叶烟说,其实他自己的声音也透着疲倦。
沈琏清了清嗓子,说:“在忙什么?”
“姥姥又进医院了。”文叶烟闷闷地说,“老太太上次骗我,说身体没大碍,医生都告诉我了,她高血压引起的并发症脑中风,要不是我及时回来,她……”
他嗓音涩哑,说不下去了。
“那姥姥现在呢?”沈琏担忧问道。
“再市医院里,现在稳定下来了。”文叶烟说。
“那就好,我想去看她。”沈琏说。
“刚做完治疗,现在睡了。我们要……等会儿我回去一趟。”文叶烟整理了一个轻松的口吻,“都忘记帮你点饭了,吃过了吗?”
沈琏老实地说:“还没有。”根本没胃口。
“看旁边有什么,去吃点,我报销。”文叶烟说,“昨晚上,挺累的吧?今早我帮你换裤子都闹不醒你。”
“睡饱了。”沈琏说,“昨天晚上吃了很多,还不饿。”
“不听话的小孩。算了,你到我家来,等会儿我回去了一起吃个饭。”
沈琏便雀跃起来,愉快的心情里多了一点甜,“好呀。”
文叶烟坐车回到星海路,还没到家门口,就远远看见那里蹲了个人,手里不知捏了什么在把玩。
“罗哥,麻烦开快点。”文叶烟说。
司机是九川的人,笑道:“都到家门口了,急什么。”
当然急了,和沈琏见面的一分一秒都很珍贵。
车停到了面前,沈琏抬起头,手里捏的是一片叶子,他在无聊地数脉络。
“等很久了?”文叶烟下车。
沈琏噌地站起来,然而起猛了,大脑供血不足,晃悠了两下。
文叶烟忙扶住他,顺势搂过他的肩,“没事吧?”
沈琏摇头。
“罗哥,你等我一会儿。”文叶烟对司机说。
“好,你抓紧,最多一个小时,我怕路上堵车赶不及。”
文叶烟答应了,带着沈琏走进去。
沈琏听他们的对话感到困惑,“等下还要去医院吗?我也去可以吗?”
文叶烟捏了捏他的手,“不是,等会儿告诉你。”
提前点的外卖很快送上门来,一锅粥,还有几份小炒菜。
粥非常香,沈琏闻到就饿了,呼噜呼噜就吃了一碗,文叶烟就再给他盛。
沈琏却发现文叶烟那份都没怎么动。
“你在担心姥姥吗?”沈琏问。
“不全是。”文叶烟说,“我等下就要坐飞机带姥姥回帝都看病了。”
“啊……”沈琏慢慢放下碗,垂下眼睛,突然也没胃口了。
文叶烟还是要走了。
文叶烟原以为说出来了就能轻松一点,可没有,反而还因为沈琏的低落而更加沉重
“放心,我会回来的。”文叶烟柔声对他说。
沈琏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该郁闷,姥姥治病才是最重要的,可他要和文叶烟分开了……文叶烟说了会回来,可是要分开……
沈琏陷入了无线郁闷循环中,小脸越来越苦涩。
“你舍不得我走吗?”文叶烟问。
“嗯。”这样答还不够,沈琏说,“很舍不得。”
哎哟……文叶烟在心底投降叹息,“那你跟我走吧。”
沈琏不解地看他。
文叶烟的心脏如鼓点般跳动,“我带你去帝都,这样就不分开了。”
这是超出沈琏理解范畴的回答,在他的认知里,除了高中毕业之后带着一千块乘船离开,在这之前他好像没有离开这里的权利。
他本能的不安,茫然道:“可是,可是就快开学了。”
正式进入高三就没有太长的假期,一个星期后就得入校补课了。
文叶烟也冷静了下来,带沈琏回去不是明智的做法,这个乡镇来的少年,在他的圈子里跟怪物没两样姚初凯那张大嘴巴,或许把他所认识的沈琏大肆宣扬出去,会被非议探究。所谓上流社会,新鲜和趣味多过人情味。
“那我答应你,开学前一定回来。”文叶烟向他保证。
这样一算,也没太久。
沈琏心定了定,认真而郑重地说:“说好的,要拉钩,一定要回来。”
文叶烟便和他勾小指,沈琏嘴里念念有词,仪式结束后,谁也没有放开手。
吃好后文叶烟要收拾行李,不仅是自己的,还有纪老太太的,沈琏便协助他,待整装完毕后, 文叶烟身边两个行李箱,分离的气氛更为浓郁。
“最后了,来抱一个吧。”文叶烟张开手臂。
沈琏抱上去,他现在从一开始的小萝卜长到文叶烟的嘴唇这儿了,好像时间过去了很久,他们在一起也很久。
文叶烟闭上眼,一手按着沈琏的背,一手扣着他的腰,想把他嵌进身体里似的。
“昨晚教你的,学会了吗?”他在沈琏耳边低声说。
“啊……”说实话,因为刺激太大,沈琏都不太记得了。
“你可不能因为太舒服,就找别人去。”文叶烟叮嘱,“这是不对的。”
“和你也不对么?”
“唔,也不对,但我是坏蛋,我强迫你。”
“你才不是。”
“你好好保重,按时吃饭,认真学习,要是我回来你轻了一斤,或者掉了一分,看我怎么收拾你。”文叶烟捏了下沈琏的屁股。
沈琏也捏回去。
“还有,你家里的人欺负你,你要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文叶烟说,“一定不要忍着,只有我能欺负你,明白吗?”
“哦。”沈琏说。
“你就没话对我说吗?”
沈琏把头一低,窝进了文叶烟的肩窝,“你要快点回来啊。”
“咚咚咚。”
门口的人在说:“叶烟,好了吗?快来不及了!”
“马上!”文叶烟应道,话音落,他捧起沈琏的脸深深吻下去,草草缠绵,勾着沈琏的舌头用力吮吸了一下。
“我走了乖乖。”文叶烟说。
“拜拜。”沈琏说。
他看着文叶烟走出家门,上了车,消失在视野里。
再回到屋子里,这里原本还存在着文叶烟,和他拥抱亲吻,可现在一片空旷。
沈琏怔然伫立许久,巨大的空虚将他包拢。
他好难过。
文叶烟的离去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自然是沈家那些人,原先项目还没落实时,文叶烟是个香饽饽,可如今都定下来了,文叶烟就成了个难讨好的大佛,当然是不要出现在眼前为好。
沈琏的靠山不在了,沈不凡想收拾一下他,但沈为民没让,文叶烟刚走就欺负他的人,不就是摆明的挑衅吗?
“等过段时间再说,到时候他把沈琏抛到脑后了,你们的恩怨再解决。”沈为民说,他对这个儿子感到无奈,“都多大年纪了,还是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
沈为民充耳不闻,他绝不会放过沈琏,“爸我明天去实习了,再给点生活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