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爽了就不管我了?”时钧发泄了又一次,还怀着恶意地在厮磨,抚着他甚至都因之微微饱胀起来的紧实小腹,说:“不出去,今天要把阮老师肚子玩大。”
阮雪榆像是风中颤索的花朵,一丁点力气都不剩,腰都塌下去了,跪也跪不住,却被时钧拽着小腿拖回来一钉。
他只觉得那热物又越来越烫,不由向后摆动一截窄腰,天真的抗拒却换来了上瘾般的奇妙酥痒,汗漉漉的白皙背脊泛起一层细粉,漂亮的腰臀曲线一览无遗,下意识又摇了几下,完整的字句渐渐吞没在他舒服的低叹中。
“自己玩得爽吗?”
时钧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极深极狠地送动了几下胯部,喘着被惹火到极致的难耐热气,驱赶小狗似得拍打了两下,用十分污脏的词汇羞辱着,然后含笑咬耳朵问,怎么不自己玩了?
他将阮雪榆离地抱了起来,把对方的腿抬到了不可思议的极限,像一张拉至极限的弓,结合之处就成了唯一的支点,让每一分狂野的力量都发挥到淋漓尽致。
第55章 曾是襄王梦里仙
次日的下午,阮雪榆的眼眸还欲闭不闭,整个人处于半睡半醒间。
时钧将他揽了个满怀,抱在腿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菠萝蜜。
电视里的新闻频道里出现了阮雪榆,是他在谈判桌上的样子。
新闻说几个救济救命的贵族药,直接被谈判专家腰斩成了对半价,每片平均下降500元,为每个患者一年就节省了15万元的负担。
阮雪榆应该是个谈判分组司长的角色,坐在正中央,没什么感情的机器语言,就是很单纯的威严:“这次医保目录竞争不是激烈,是惨烈。你们有两次报价的机会,我希望第一轮报价就可以看见你们的诚意,落在我们期待的价格范围内。两次如果都失败,那么就会直接出局,需要我再重复一遍谈判规则吗?”
对面的药企代表小心翼翼,满头大汗地给出一轮底价。
“首先恭喜你们,这个价格可以继续谈下去了,但是价格依旧存在不小的差距。”阮雪榆说,“因为全球最低价已经不是新鲜事了,甚至还高于你们的慈善赠药计划的折扣价。”
在你来我往的落子对弈中,药企的定价策略经常被他说得破绽百出,反驳得哑口无言。在阮雪榆超人思维慎密的逻辑树下,一切博弈都显得单薄无力。
毕竟医保局手握两万多亿的基金,阮雪榆自然而然地保持着“take it or leave it”的态度,压得让人一口气也喘不上来。同桌坐的谈判同事,都被他弄得神经高度紧张。
不少代表灰头土脸铩羽而归,或者蹲守在机关门口,对阮雪榆哈腰,一口一口喊领导辛苦。
而对另一家企业,阮雪榆则表示,底价最起码要从药物在韩国的最低价开始往下谈:“为什么韩国行得通,中国行不通?”
对方说参保政策不一样,所以同样的药在韩国卖得便宜。
“差距太大了,这是破坏国际价格体系。”阮雪榆反问,“而且在以量换价的角度,韩国多少人?中国多少人?我是在代表整个国家和你谈判。”
企业代表的利润空间越来越小,快被砍哭了,三番五次表示要和总部去请示。
阮雪榆给了他五分钟,最后说:“4和7不太吉利,再往下降一分吧。”
他永远有理有据、言之有物、掌握主动,但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谈判技巧。他不擅长判断对方每次出价的心理和预期,教科书般的招牌扑克脸上更从不给出任何微表情,以此表示恫吓或鼓励来引导底价,就只是纯粹地对竞争格局、国际定价了如指掌,过人的专业素养碾压,对原料药的工艺都倒背如流,眼神凛凛一扫过去,就轻而易举看出了猫腻,让企业一点价格水分都不敢掺,没人有胆量和底气和他唇枪舌战。
之后的记者采访问他:“您看到企业的价格已经降到很低了,这个时候会有同情的心理吗?”
“不会。”阮雪榆有种不容否决的公信力,天生的新闻发言代表,政府的门面人物,“我们谈判员代表十四亿的参保人员的利益,为他们争取最大的优惠。为了群众,我们一分一厘都会去争取的。”
记者说:“我看您一分钱都要往下谈?”
阮雪榆说:“是的,它这个病全国有1000万的患者,经过测算,如果低了一分钱,那么每一天就可以为全国的患者省下10万元。这些结余的基金可以服务更好的患者和家庭。不能小看这一分钱,能还几分就是几分。”
记者笑了说:“谈判原定三十分钟,我看您经常加谈好几个小时。”
阮雪榆说:“因为有些罕见病的特效药的确是好药,但是太贵了,我们很想谈下来,过程就会比较艰难。罕见病本来的患者基数就小,如果这个层面上的决策者都不替他们发声,社会就更听不到患者的声音了。”
记者表示专家真是辛苦了,阮雪榆就说:“和患者的真正受益,生存改善相比,别的都是次要的。这一点,我们谈判者的认知都是一样的,都很认同这份工作的价值。”
那一段灵魂砍价的视频直接爆火,尤其是一句“我是在代表整个国家和你谈判”,被剪成了不少燃向视频。
弹幕全是“这盛世如你所愿”,“今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在中华家”等等。还有不少画风异常的,“这个脸真的不是说笑的,朋友们”。
他一骑绝尘的美貌,就是和不少明星混剪在一起,也特别能打,把人家衬得像是土鸡瓦狗。
无数颜狗成了自来水,表示这岂不就是言情高冷男主都有了脸?哥哥就是行走的画报啊,哥哥真是人间爱马仕,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这美貌真的是人类吗是真实存在的吗,是世界上第八大奇迹吧,哥哥为什么用第八大奇迹的脸反复杀我?阿西,如果用这样的脸蛋活一天我也想试试!哥哥的帅气就像太阳,要永远照耀我们才行!呜呜呜哥哥好可怜,到底犯了什么罪才被惩罚折断翅膀?
哥哥本人正在沙发上大睡特睡。
时钧看评论看得美滋滋的,正在转发那个视频的微博,开头的措辞就是:“我老婆真好看[心][心][心]。”
其实有不少眼尖的粉丝已经有所怀疑,阮雪榆就是时钧在纽约牵着的神秘帅哥,但是他们两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领域的人,八竿子也打不着,再加上阮雪榆看上去绝情断欲,一时半会,很难把他和行走人间荷尔蒙的时钧磕到一起,这简直是两套世界观里的人。
时钧想起了阮雪榆说的特殊时期,他说中国的政府机关对性向还是很敏感,希望聘用的人要永远根正苗红。即使时钧表示自己会打点好上下关系,阮雪榆还是觉得,节骨眼上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他说为了全国人民群众的利益,暂时委屈一下吧。
去他妈的人民群众!
时钧把手机甩到一旁,还是没有发微博,捏了捏怀中人的鼻子。
阮雪榆呼吸不畅地醒来,时钧捏他的脸,似笑非笑:“我的宝贝现在好受欢迎,我吃醋吃撑死了,怎么办?”
阮雪榆这两天高强度地谈了十几个小时,睡眠严重不足,这会还迷迷糊糊的,软洋洋地枕在爱人宽广的胸膛上,久久地感受他的心脏的降落与升起,安然地又沉眠了,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阮微忽然打来电话了,开口就是兴师问罪:“小榆!你不能对哥这样!”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们自家的药品也被压了60%还多,阮微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颐指气使的愤怒:“你这样我们没办法做,我本来都不指望你给我透个底价了,怎么我们还压得比别人低?你哥是你的仇人吗?我跟你讲,这样我会退出中国市场,亚太还有别的盘子可以做。”
时钧默默地接收着阮微的狂轰乱炸,好一会才说:“大哥,是我。”
“小榆呢!把他叫过来。”阮微是很失态的样子,“这个小孩,他在胡闹!”
“他睡着了。”时钧把阮雪榆抱进了卧室,轻轻印了一个吻。
“喊起来!”时钧觉得这是个很有力的理由,阮微却完全不认同。
时钧笑了笑,问大概亏损多少利润,信手拈了几个新项目过去。
阮微被一向懂事的弟夫光速止了损,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但还是觉得被自家人气着了,竟然五十步笑百步地劝:“他这是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欠社会的教训,你在这种事上就不要太惯着他了。”
“没事,都是小事。”时钧将爱人的头发绕在手中,柔情像是漪沦那样荡漾,“我来保护他的理想主义不就好了,只要他开心就好。”
时钧觉得,这个世界乱糟糟的,而阮雪榆永远那么明净美好。爱着他宠着他,就像是供养、侍奉一轮悬在心上的、满怀冰雪的一天明月。
他想,他对这个人的深深眷爱,就只会越来越不可自拔。
第56章 浅浅笑时双靥媚
药品砍价是个关卡重重的精细活,谈判桌上的每一句话都在撬动无数人的大量利益,一分一厘的锱铢必较背后,都是双方背后的立场火拼。
但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一堆青铜看王者过招,云里雾里,震撼又过瘾,于是阮雪榆在网络上被神话成了大国风范的代言人,赢得满堂喝彩。
走红社交网络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本人的反应很稀松平常,可能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变化过。
可是上海的人口密度可比美国高多了,他买瓶水也会被认出来,跳广场舞的阿婆们把阮雪榆供成了活菩萨,对他双掌合十,执手相看泪眼,说老伴的心脏支架本来要一万,现在降到了一百块哩。
阮雪榆说医疗器械不是他谈判的品种,意思是拜错了人,而老太太们哪里听得进去,惊叹才貌双全,说麦灵各,老好咯,小囝头勿要太有腔调噢。
于是,他在人民广场的相亲角又二次爆火。
时钧好气,因为他的粉丝没有眼力见,怎么到这份上了,还不剪他和阮雪榆的CP向视频?正在酝酿要不要下场暗示。
许晟引荐阮雪榆和他哥哥见了面。
许教授是神经免疫治疗领域的专家,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者。
他震惊于这位享誉世界的科学家的年纪,甚至觉得即使是对在读博士来说,这张脸可能都显得过分年轻。
但是其余还是很符合想象的,他皮肤白皙,线条锐利,高冷的鼻梁骨拒绝整个世界,细致的顶尖精英教育体系运转出来的先进大脑,优雅地完美无缺,扑朔着吹进山谷的大风雪,冷峻的云朵看破红尘。
阮雪榆说:“许博士,我们刚刚结束了厄瑞玻斯在人脑星状细胞中的实验,这是单独给药组与厄瑞玻斯加AZX33081组的结果。”
陈兮云将临床实验结果也递了给他。
许教授说:“阮博士,你想将这两种药交联在一起的思考是很创新的,但是他们需要一种Linker,这个需要非常复杂的分子生物学设计。”
“是的。”阮雪榆紧紧蹙眉说,“我们在Linker的设计上反复失败,这是非常有挑战性的事。”
“这就是Research,Re——Search!”陈兮云笑着拍他肩膀,“不过我相信你离成功已经很接近了,雪榆。”
“我期待你有一天超越老师的成就,会有那一天来临的。老师他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他在阮雪榆的脸上看到了昔日令人钦服的无限风采,勾起了很悲伤的追思,笑了笑说,“还有师母。”
时钧回家了,在玄关处放下行李箱和一个沉甸甸的奖杯。
阮雪榆闻声走了过来,雨后初绽的蔷薇、红红美酒飘香的唇吻了爱人的侧脸,比夜里月光下的水还软腻,颈间的奇异香气似乎不是人世间的花朵酿成的,而是从天上的瑶池仙境盗取来的。
“辛辛苦苦拿两个大奖,阮老师就这点奖励?”时钧把他抱了起来,抚着一件盈盈一握的精致手工艺品那样,一只手绰有余裕地往臀上又拍又揉了好几下,“你老公这么好打发?”
阮雪榆一笑像是春寒之消,香浮竹叶,问要什么奖励,但旋即又想到,这不是在惹这个惯犯光天化日之下说歪话吗,补充说:“正经一点。”
“还能要什么?”时钧的手已经开始作坏,低低地说,“嗯,听你的,正经点,文雅点。”
“那,小阮老师,今晚那个吗?”
“这怎么不正经了?哦,阮老师自己想哪里去了?”
阮雪榆雪白的脖颈比一颗月光珍珠还白皙,被他吮出朵朵纯洁的玫瑰。
“有客人。”阮雪榆躲过了他更深入的爱袭,“在外面。”
时钧非常不舍地直起身体:“好吧,你被嫌弃的可怜地下情人,这就出去避一避。”
“不用。”阮雪榆笑着说,“和我来。”
时钧却说不了,说哪敢影响阮老师为人民服务的光伟形象。
恰好,许教授路过半掩的门口,正正巧看见上天的神仙同样沉迷于凡尘情恋,重点是两个大男人,当场就只差羽化飞升了。
阮雪榆却很自然介绍:“我爱人。”
许教授其实思想还很高古,他实在没想到白玉无瑕、十全十美的阮雪榆,会有这种惊人的癖好。
而面前的年轻人——所谓阮雪榆的爱人,锃亮的钢铸造宝剑的脸部线条,更有种不符他年龄的强大气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意如心遂的掌控中。
时钧伸出手:“你好,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