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谭郁浑浑噩噩的去拿自己的咖啡:“我还有.”
哪里还有?
杯子都见底儿了。
栀子说:“没了。”
她刚才打游戏的时候看见季言偷喝了,而且喝的一点都不剩。
林棠「诶」了一声,然后看向季言——两个人用了一个杯子,又磕到了!
栀子拿着杯子去了厨房,谭郁跟着一块去了。
林棠奇怪道:“郁哥,不打了啊?”
“打,”谭郁说:“等一下。”
厨房里,谭郁看了一眼摄像头,欲言又止,他都快好奇死了,但又不能当着镜头的面问。
栀子开始做咖啡:“是宋女士?”
谭郁一怔:“嗯。”
兄妹俩相对无言好长时间,只有咖啡机运作的声音。
过了一会,谭郁问:“怎么没跟我说?”
栀子手里忙活着没看他:“没找到机会。”
这谭郁倒是信,镜头二十四小时跟着,她要怎么告诉他「我就是你妹」?
谭郁盯着她看,栀子突然转过头:“别这么看我,我不想被林棠追杀。”
谭郁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后,笑的无奈:“我就是好奇。”
栀子:“嗯,我对你也挺好奇的。”
秦导在小黑屋里看监控,两人说了半天的话,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秦导:“.”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谭郁问:“所以你不吃猪大肠是真的还是假的?”
栀子:“真的。”
谭郁心说「不愧是我妹」!
“猪脑呢?”
“不吃。”
“内脏呢?芹菜,香菜、茼蒿、萝卜、鸡脚,这些你都吃吗?”
栀子:“.”
两个人进厨房半天都没出来,季言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谭郁跟盘问家底儿似的问栀子「这个吃不吃,那个吃不吃」。
季言酸了:“.”他都没这么问过我。
第71章 挺乖
向后躲的动作有点过于熟练了。
季言知道栀子是谭郁亲妹妹, 也有些意外。
一个女团如果说不靠资源和背景火起来是不可能的,但她们靠的绝对不是文尚, 据季言所知, 栀子的签约公司甚至不是自己家的,出道两年从来没依仗过家里的资源,以至于根本没人知道她的母亲是著名编剧,还有个影后姑姑。
谭郁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个妹妹, 更没想到妹妹回这么酷, 但这并不妨碍兄妹俩一见如故。
第一期节目录制一结束, 宋轻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生怕谭郁不回家。
机场进入安检后,谭郁再次接到宋轻文的电话:“我们到机场了, 小意跟我一起回去,大概下午到家。”
谭郁已经跟栀子确认过,下了飞机他们就直接回家, 栀子没什么意见。
换做平时,栀子肯定会改道去别的地方, 这不年不节的她一定不会回家, 这次是谭郁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家, 她才答应的。
宋轻文在电话里笑:“还是你这个哥哥厉害,平时我让她回家, 十回有九回叫不回来。”
谭郁听到这话,再次怀疑栀子是不是跟家里关系不好。
他看了眼塞着耳机安安静静走在他身边的栀子,谭郁想, 小姑娘其实挺乖的, 要是真跟家里关系不好, 他就帮忙说和说和。
栀子原本是要跟林棠回公司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去了,还说要回家。
开玩笑,她两年回家过几次?
看着栀子跟谭郁一起走,还挨得那么近,林棠一把拽过栀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撬我言哥墙角?”
栀子摘下一只耳机,表情冷酷的看她:“你再说一遍?”
“我我我,”林棠虽怂,但cp不能倒,“我说你是不是想撬墙角!”
栀子翻了个白眼:“你脑子里还能有点别的东西吗?”
“不能了!”林棠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姐姐,你非得拆我cp吗?还是不是姐妹了!”
栀子塞上耳机:“不是,绝交吧。”
林棠:“.”无情!
林棠还想再劝劝,就听口罩下面,栀子说了句:“他是我亲哥,一个爸妈生的。”
林棠:“!”
林棠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栀子,然后又去看谭郁。
口罩都遮不住她的震惊,谭郁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林棠有点呼吸不畅,她绕到谭郁身边:“郁哥,栀子说,她说,她说你跟她是.那种关系?”
谭郁挑眉:“哪种关系?看见我旁边的季影帝没,不好好说话我可要被他浸猪笼了。”
林棠看了眼季言,连忙改口:“不是,我说的那种关系是嫡亲血脉的那种,是真的吗?栀子不是忽悠我吧?”
谭郁是孤儿这件事已经成了广大网友的刻板印象,他说找到父母了的时候林棠就很惊讶,现在又告诉他栀子的爸妈就是他失散多年的父母,林棠不知道该怎么消化。
谭郁看了栀子一眼,她既然说了就说明不怕被林棠知道,谭郁点头:“是真的。”
林棠:“!”
林棠咽了咽口水,炮灰栀子身边,欲言又止的纠结了半天。
栀子带着一只耳机:“有话就说。”
林棠看了看周围,见人不多,压着声问:“就是,那个,如果郁哥是你亲哥的话,你家里会不会反对他跟言哥在一起?”
栀子:“不会。”
林棠一愣,她居然没反驳她说「他们在一起」这句话!
栀子说:“他认我爸妈之前已经跟他们摊牌了。”
如果家里不同意,谭郁今天是不会跟她一起回家的。
说起来,栀子之所以这么快接受这个亲哥,也是因为谭郁做事果决,他敢用这件事做赌注,或者说要挟,但这很酷不是吗。
如果是个窝囊的,栀子或许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来跟他录节目了。
——
下了飞机,乔律章派司机来接谭郁跟栀子,上车后,王特助频频从后视镜看后座的两个人。
栀子出道后很少回家,别说王特助了,就连乔律章夫妻都经常忘了她长什么样。说不好其实不可能的,更何况车里还有个乔总遗失多年的亲儿子。
这个亲儿子还是最近大火的谭郁!
栀子顶着后视镜的目光看回去:“有事?”
王特助一愣:“没,没事。”
栀子拿出耳机,想到谭郁坐在旁边,她又把耳机揣回了兜里:“没事就好好看路,红绿灯又没长我脸上。”
王特助:“好,好的。”
“.”第一次见大小姐发脾气的谭郁略微有点震惊,他小声问栀子:“你跟这位司机很熟?”
栀子:“不认识,第一次见。”
谭郁:“?”
“老头的助理经常换,我见到的上一个是两年前了。”栀子确实不认识这个,她说,“估计是升职了,所以换了一个。”
谭郁点头,“你都这么称呼乔先生的?”
栀子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弯了下嘴角:“哦,原来你都叫他乔先生的。”
谭郁:“.”
王特助突然有点心疼乔总了,那么大个老板,儿子叫他「乔先生」,女儿叫他「老头」,就没一个正正经经喊他爸爸的。
晚上,乔律章从公司回来,进门就看见一对儿女在家,当即就乐了。
“诶呦我的宝贝们。”
栀子一脸嫌弃:“正常点,乔先生。”
乔律章白了她一眼,张着胳膊扑向谭郁,谭郁想躲来着,但没来得及,就被乔律章按在了沙发上,“我和你妈的性格这么好,也不知道这丫头随了谁了,古古怪怪的,你别搭理她。”
谭郁一心惦记着缓和父女俩的情况:“栀子挺乖的。”
“乖?”乔律章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就她?”
这丫头每次回来不把他血压气高一个度都不带消停的,儿子居然说她乖?
乔律章怀疑自己这个儿子怕不是对他妹妹有什么不正常的滤镜。
栀子突然站起来,乔律章蓦的向后一躲,那速度,仿佛野生森林里逃命的野兽:“你干嘛?想谋杀亲爹?”
谭郁:“.”向后躲的动作有点过于熟练了。
栀子从沙发旁边拎起一个纸袋:“给你买的礼物。”
乔律章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讶,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孝顺了,居然会给我带礼物?”
栀子不耐烦的把袋子扔给他,“哥也给你买了,我觉得我什么都不买不太好,反正也不会有下次,你就好好享受这一次吧。”
宋轻文从厨房走了出来,听见栀子说给乔律章买了礼物还挺欣慰,“小意有了哥哥懂事了,知道给爸爸买礼物了。”
难得一家四口在一起,父慈子孝的一幕看的宋轻文心情大好,她催促乔律章:“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谭郁有点好奇,他没看见栀子什么时候买的礼物,见乔律章一脸开心的打开袋子,谭郁伸头往里看,然后就见乔律章从袋子里拿出一条东西.
“这是什么,软乎乎——啊——”一个绿油油细长的东西被乔律章甩了出去,谭郁被乔律章的叫声吓了一跳,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啊!”宋轻文看着被甩飞的玩意儿也吓得不轻。
乔律章穿着西装,整个人跳到了沙发上,看清了地上的东西之后,气的他头发都立起来了,“乔栀意!”
栀子笑了一声,“一把年纪了胆子还这么小,还有没有点形象了。”
地上一条玩具蛇,皮质的,软趴趴的,不怪乔律章吓到,谁摸到那么个玩意儿都得吓一跳。
谭郁是万万没想到栀子会送这么一个东西给乔律章,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东西是他们第一天逛夜市的时候看到的。
乔律章从沙发上跳下去追着栀子就要打她,栀子大摇大摆的往沙发上一坐:“家暴犯法乔先生,你也不想让你亲儿子看见你这么残暴吧。”
乔律章牙根差点磨碎了:“.死丫头。”
谭郁没想到这个家居然是这么个画风,说栀子跟家里关系不好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看起来.好像还挺好的。
熊孩子的确气人,但看在她是自己亲妹妹的份上,谭郁拿出自己的礼物安抚乔律章。他买的是当地的名茶和一些特产,另外还求了几个平安符。
之前买的珍珠手链已经戴在栀子手上了,看到平安符,栀子婉拒了,“给妈吧。”
谭郁:“你不要?”
栀子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不敢要,我不介意多个弟弟妹妹,但我还没打算要小孩。”
谭郁:“?”
谭郁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蓦的睁大了眼睛,“你,你看见了?”
他以为那天他拜错观音的事就只有季言和摄影师知道,栀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栀子说:“看见什么?看见你拜.”
谭郁一把捂住她的嘴:“别说了妹儿,球球了。”
栀子眨了下眼睛算是答应他,谭郁把手挪开,就听栀子说:“我不说也没什么用吧,等节目一播出所有人都知道你去拜了送子观音。”
宋轻文:“.”
乔律章:“.送子观音?”
.
房间里,已经被掏空了的谭郁躺在床上给季言打电话:“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夸张,我不过就是拜错了庙,我都解释过了,可他们就是不信,非问我是不是打算要小孩,我怎么要,你又不能生。”
季言在电话里笑:“或许你能?”
谭郁:“呵,你可太看得起我了。”
谭郁说了他和季言这辈子有小孩之后,宋女士脑洞大开,又问他们是不是打算去领养,还说如果是的话她可以去帮忙联系。
谭郁头都大了。
领养啥呀,他连自己都养活不好。
谭郁没跟季言说这话,他怕季言脑袋一抽跟宋女士的脑回路有点什么碰撞。
谭郁问季言:“你吃饭了吗?”
“还没。”
谭郁看了眼时间,都九点了:“怎么这时候了还不吃饭,你在干嘛?”
“我在独守空房。”季言怨夫似的说:“有人一回来就把我扔下了,我只能一个人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谭郁笑他:“少装委屈,你以前不一直是一个人吗。”
季言说:“以前没对象,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有了对象还是一个人,你不觉得我有点可怜?”
“行吧小可怜,想吃什么,我给你叫个外卖。”
挂断电话,谭郁从床上跳下去,穿上外套就往外走,下楼的时候故意没发出声音,却没发现栀子从房间里出来站在楼上看着他离开。
栀子看了眼时间。
寂寞的夜怕是有人不寂寞了。
——
第二天上午,栀子从楼上下来,宋轻文做好了早餐:“小意,叫你哥下来吃饭。”
栀子坐在桌前:“不用了,他不在。”
宋轻文一愣:“不在?我没看见他出门啊。”
栀子喝了口粥:“他昨天晚上出去的。”
话音刚落,谭郁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母女俩看着他,宋轻文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昨晚就出门了,栀子却是在看他脖子上的一块红印。
谭郁没想到他们起这么早,“呃,早。”
宋轻文:“早,你这是.”
栀子打断宋轻文的话,视线从谭郁脖子上挪开,低头喝粥:“天冷了,出门还是戴围巾吧。”